初雲之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朕只想要GDP 第98節,朕只想要GDP,初雲之初,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姜滿囤也說:“看人家那袖子,雪白雪白的,沾上一點泥巴就沒法看了,裙襬還拖到地上,唉~”
姜麗娘“噗嗤”一聲笑出來了:“人家既不用下地插秧,又不用出門撿糞,那能跟咱們一樣嗎?”
費氏沒好氣道:“你是真醉了還是假醉啊?能動嗎?能動就起來幹活!”
姜麗娘嘿嘿嘿笑了兩聲:“就嘴巴還能動!”
費氏又把她往邊上踢了踢:“滾遠點,別礙事。”
這才想起跑題了:“元娘?你們說什麼了?”
元娘用抹布把桌子擦乾淨,一邊擦,一邊說:“穆郎前不久問我呢,說先帝留了了許多後妃,都還很年輕,太后娘娘的意思是,無謂叫她們陪她在宮裡虛耗一生,想效仿從前代宗皇帝的舊例,把她們放出去,他拿不定主意,問我怎麼看……”
費氏似懂非懂的“噢”了一聲,然後嘖嘖著說:“皇帝娶那麼多女人,他睡得過來嗎?”
姜麗娘卻如同大醉初醒一般,猛地打了個激靈!
先帝的後妃,朱元璋式的皇帝……
她腦海裡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皇帝姐夫不會叫她們殉葬吧?!
這不是妥妥的開歷史倒車嗎?!
那可都是鮮活的人命啊!
姜麗娘一個鯉魚打挺就坐起來了:“姐姐!”
她叫道:“你是怎麼說的?!”
費氏見狀氣壞了,叉著腰問:“你到底醉沒醉啊?沒醉就起來幹活兒,別在那兒閒著!”
元娘抿著嘴笑,看妹妹臉上還有剛才趴在桌上沾著的汙漬,就用帕子幫她擦了。
她說:“我給穆郎講了一個故事。從前有個叫張寧計程車大夫,年邁之時卻無子息,在家廟問祖先說,我是做了什麼孽,以至於斷子絕孫?旁邊一個妾侍含恨說,耽誤了我們終身,就是損傷陰德。”
“先帝業已大行,叫年輕的太妃們出宮改嫁,也是為先帝積德,而朝廷向來鼓勵寡婦再嫁,以增人口,只是有些地方閉鎖,政令難通,現在叫他們知道,連先帝的後妃都可以在先帝大行之後改嫁,這樣的事實,難道不比政令有力的多嗎?”
姜麗娘雙眼亮晶晶的把自己的大頭湊到元娘面前去:“姐夫怎麼說?他答應了嗎答應了嗎答應了嗎?!”
元娘笑著點點頭。
“哇哦!”
姜麗娘心頭大松,興奮不已,一把將她摟住了:“姐姐,你果然是世界的主宰~”
第63章
對於姜麗娘來說,這著實是個好訊息。
一來這證明姐姐之於皇帝姐夫,的確如馬皇后之於朱元璋——她是能勸動皇帝姐夫的,說的話頂用!
二來則是證明皇帝姐夫這朱元璋並不是十成十的朱元璋——他真的聽勸,沒有如歷史上的人設一樣讓先帝的妃嬪殉葬,而是慎重參考了姐姐的意見,打算把她們都放出宮!
至於其三嘛……
姜麗娘嘿嘿笑了兩聲:“姐夫哪裡是拿不準主意來問姐姐?他是故意想給姐姐做臉,給姐姐增添聲名呢!”
元娘神態溫柔,恬靜不語,只是眉眼間隱約透露出幾分羞怯的喜色。
姜麗娘正準備再揶揄她幾句,耳朵就被費氏擰住了,氣勢洶洶道:“姜麗娘我忍你很久了!沒醉酒就趕緊起來幹活,去拿個掃帚把地上打掃乾淨!”
姜麗娘大叫道:“娘,疼啊!你快放手!!!”
姜滿囤父子倆都扭過臉去偷笑,滿室溫馨。
……
姜麗娘說的不錯,朱元璋並不是真的拿不定主意,只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叫老妻在朝野與民間露一露臉罷了,順帶著也賣竇太后一個人情。
這一世,她畢竟沒有前生的記憶,並不知道如何履行皇后的具體職責,有竇太后相助,便會得心應手許多。
而勸諫天子將大行皇帝的妃嬪們放出宮去,也是彰顯皇后仁德的舉措,本朝向來以德才取士,甚至於德行還要排在才能前邊,有了這樣一樁事蹟在身,料想也沒人敢對老妻的出身指指點點。
一舉數得。
朱元璋回了宮,緊接著便下旨立後,因為石筠乃是姜家兄妹三人的老師,須得避諱一二,所以便使司空耿彰為正使,尚書令潘晦為副使往姜家去宣旨,正式冊立姜氏女元娘為皇后。
同時,又尊元娘早逝的父親為阜陽侯,叔父姜滿囤為嶽寧侯,賜下府邸之後,又與姜氏錢六千萬,良田五百頃。
教導禮儀的禮官早就到了姜家府上,接旨謝恩的禮節從頭到尾教了一遍,可即便如此,等聽到侄女婿賜給自家六千萬錢,還附帶有良田五百頃的時候,姜滿囤跟費氏也是兩腿發軟,眼眶發直,好歹後邊還有一雙兒女撐著,才沒當場倒地。
五百頃良田——騎馬都得好些時候才能跑完呢!
還有六千萬錢——這都頂得上五分之三個竇大將軍了!
人吶,貧賤的時候或許能夠共苦,但一旦富貴了,卻不一定能夠同甘。
姜麗娘前世見多了被利益腐蝕掉的人心,史書也看得不少,她可太害怕有一天爹孃跟兄長被權勢矇蔽了雙眼,做出什麼糊塗事情來了!
要知道,那可是朱元璋啊!
說扒你皮就扒你皮,半點都不含糊!
就算皇帝姐夫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認了,可之後呢?
下一任的皇帝外甥能忍?
姜家要是真敢飄起來,學著竇大將軍的樣子飛揚跋扈,那遲早要完!
姜麗娘盤算著未雨綢繆,就叫爹孃跟哥哥暫且把手頭的事兒擱下,老老實實呆在家裡聽她講課。
講什麼呢?
講歷代外戚的下場,以及血淋淋掛在城牆上的竇大將軍的那張人皮!
她怕家裡人不當回事,特意狐假虎威的一次,跟石筠打了聲招呼,轉頭就跟家裡人說——這是老師叫我代他給你們上課,都好好聽!
姜麗娘講課,姜家人可能不當回事,但是打著石筠的旗號——人家既是姜家的恩人,也是姜家三個孩子的老師,還是當代大儒,那說的話能有錯嗎?
必須得好好聽著!
等姜麗娘把連夜備好的課講完,姜滿囤跟費氏都已經呆了,臉色蒼白,渾身發冷。
費氏滿口牙齒都在打顫,聲音哆嗦著,問女兒:“那個景宗皇帝,把他舅舅家所有人都殺了,一絲血脈都沒給留下?”
姜麗娘冷笑一聲:“別說什麼血脈,連雞狗都沒留下!”
姜滿囤也是冷汗涔涔:“那可是他親孃舅啊,咋能下得了這個手呢?”
姜麗娘道:“親孃舅怎麼了?歷來皇家爭奪大位的時候,誰還沒殺過幾個親兄弟?兒子殺老子,老子殺兒子,親孃舅算哪一個?”
姜寧書讀得多,知道這些典故,他問的是另一件事:“那張人皮……”
他聲音都飄忽起來了:“真是竇大將軍的?”
姜麗娘微笑道:“那還能有假?”
這要是換成別的皇帝,她心裡邊還能懷疑一下,或許是隨便找了張死人皮頂數,但換成朱元璋……
100%純真貨,童叟無欺!
費氏怕得都開始咬手指甲了:“竇大將軍,不是竇太后的親爹嗎?讓扒了……皮,她也不攔著?”
姜麗娘問她:“娘,你覺得太后娘娘跟姐夫的關係好不好?”
費氏想了想,道:“當然好啊,不好的話能跟你姐夫一起到咱們家來嗎?”
姜麗娘又問她:“娘,要是有人想扒我外公的皮,你要是能攔住,你攔不攔?”
費氏白了她一眼:“這還用說嗎?那可是我親爹啊,我咋能看著他受那罪?一刀殺了他也比活生生扒皮來的痛快啊!”
姜麗娘這才引出最後一問:“那娘你覺得,一個當爹的得是幹出什麼事,才能叫親閨女撒手不管,冷眼旁觀他被扒皮?”
費氏縮了縮脖子:“我就聽說竇大將軍犯了好多事……”
“對了!”姜麗娘昇華中心思想:“咱們安分守己,踏踏實實的做人,這種事就發生不到咱們家的頭上,可要是起了壞心,就跟劉財主似的為非作歹,禍害鄉里人,姐夫能忍,外甥也不能忍,早晚都會落得跟竇大將軍一樣的下場!”
姜滿囤夫婦跟姜寧都表示受教了,渾身發冷,腳下飄忽,到炕上去曬了大半天的太陽,才重新暖和過來。
姜麗娘不是不心疼家裡人,但堂姐被冊封為皇后,姜家就是板上釘釘的外戚,與其來日家裡人敗壞了性情做下些天怒人怨的惡事,還不如早早就給他們劃出道來,掰扯明白!
……
姜家這兩天事多,姜寧父子倆這兩天請的假難免有點多。
上官倒是沒說什麼,與他職位相當的幾個同僚卻頗有些怨言,等第二天姜寧去當值之後,難免聽幾句酸話。
譬如年輕人要好好努力,不要懈怠,再譬如不要打著老師的旗號給師門丟臉,如此云云。
姜寧向來是個忠厚性子,聞言也不與他們相爭,少府裡如他這般官居八品的小官如過江之鯽,他連請了幾天假,手頭的活計都得交給同僚,也難怪他們不快了。
他不作聲,其餘幾個人也覺得無趣,同在一處為官,總也不好鬧得太僵,又胡亂扯了幾句別的,將這一茬掀過去了。
少府統轄皇家諸事,權職極重,帝后大婚就是當下諸多差事中最要緊的一件,新到任沒多久的少府令朱佑將當年先帝與竇太后大婚時的典制翻出來,著意加了三成之後,又令下屬依據而行。
上邊動動嘴兒,下邊跑斷腿,底下人一邊參考當年先帝大婚時的章程擬定行事單據,一邊議論紛紛:“當今皇后姓姜,是呂公望的後人?從前怎麼不曾聽聞?”
還有人說:“據說是司徒石公的高足。”
說到這兒,便有人意識到不對勁兒了,小心翼翼的問姜寧:“中宮姓姜,乃是石公弟子,姜兄彷彿也是石公的弟子?”
姜寧甕聲甕氣的應下:“是我妹妹。”
幾個同僚險些原地栽倒,這才回想起日前姜寧的確是請了幾天假,戰戰兢兢的問了,很快得到回答。
“先是天子過府拜會,然後又有禮官前去教授禮節,所以請了幾天假。”姜寧如是說。
把幾個同僚給嚇得呀——兄弟,背景這麼硬,你倒是早說啊?!
再想想之前幾人故意說酸話擠兌他的事兒,更是冷汗涔涔,聚在一起商量了好半天,膽戰心驚的請他吃酒賠罪。
姜寧先是推辭,再看幾人神色,隱約也猜到他們的想法,暗歎口氣,終究還是應了。
元娘早逝的父親得了阜陽侯的追封,自有人往西堡村去修繕阜陽侯夫婦的墳塋,因他無子,爵位八成會被除掉,當然,如若日後二房願意過繼兒子過去,就另當別論了。
而姜滿囤作為撫養元娘長大的叔父,得了岳陽侯的封爵,允許爵位承襲三代,然後降等襲之,姜寧作為他的獨子,不出意外,以後也會是岳陽侯。
少府令朱佑客氣的叫人請了姜寧過去,客氣的跟他說了會兒話,然後客氣的把他送了出去,沒過多久,姜寧連升六級,官至五品的調令就下來了。
同僚的敬畏與吹捧,九卿之一的客氣與禮讓,還有從前可望而不可即的官位……
姜寧應該是歡喜的,但這隆重的厚待來的太猛太急,反倒叫他手足無措,誠惶誠恐。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