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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子的舅父彭槐,就在這時候登上了石家的門。
“石公仍為國臣否?”
石筠回答:“雖九死其猶未悔。”
彭槐於是鄭重一拜,委託道:“當今天子在民間時,嘗與一女子訂下白首之約,此時雖入繼大宗,承嗣帝位,卻仍舊不改其志。”
“只是彼時竇敬跋扈,待到大行皇帝孝期結束,必然以竇家女填充後宮,而當今更不欲匆忙將此女身份公之於眾,使竇家對其痛下殺手,故而相求石公。有您代為庇護,竇氏決計不敢妄為!”
說罷,又是一拜。
石筠趕忙將其攙起,又問道:“是哪家的淑女?”
彭槐便道:“此女乃是良家子,出身京畿萬年縣西堡村,敬侍尊長,友愛兄妹,名喚元娘。”
石筠不由得吃了一驚:“並非勳貴亦或者高門女嗎?”
再一思量,更覺當今天子德行可彰,富貴之後,仍然不忘舊時之人。
他便將此事應下:“出身又有什麼要緊?端莊持重,深明大義,便可堪為國母!”
如是才有了今日一會。
姜元娘來日做了皇后,姜家便是外戚,不親自考校了姜家人品性,石筠如何能夠安心?
此時見姜家夫婦忠厚,長子姜寧樸實,他實在滿意。
對於外戚來說,憨一點沒關係,只要別程度太深,變成蠢就好,最怕的就是性情桀驁狂橫,倚仗著中宮橫行不法,左右朝堂——譬如竇大將軍。
更別說姜家還有姜麗娘這塊璞玉。
若依石筠之見,姜家其餘所有人帶給他的驚喜,都不如姜麗娘一個人來的更大。
此時姜滿囤與姜寧回到家中,姜麗娘便要在眾人見證之下向石筠獻拜師茶,費氏急急忙忙要去燒水,卻被聞訊趕來的姜家族長給拉住了。
“他二嬸,我看你們家地方小哩,麗娘拜這樣有名望的學士為師,不僅僅是你們家的喜事,也是咱們姜家人的喜事,咋能將就呢?”
費氏有點懵:“叔爺的意思是?”
姜家族長說:“得開宗祠,叫祖先們做個見證!”
費氏立馬就虛了:“這能行嗎?麗娘……麗娘是個丫頭啊?哪有丫頭進祠堂的?”
姜家族長說:“麗娘能拜這樣的大學士為師,是給姜家增光添彩,怎麼不能進祠堂呢?”
又朝金家住的那邊努努嘴,小聲說:“為了麗娘,也得辦的大點,把之前那事壓下去不是?免不得金家那娘倆不知道他們瞎了狗眼,放走了這樣的機緣!”
費氏原本還有些遲疑,聞言立馬拍板:“我這就去說!”
要說當今世上費氏最恨的人,排第一的是鄒氏,排第二的就是金裕!
當初那孤兒寡母過來,對她多客氣啊,一口一個姐姐伯母叫著,那叫一個體貼親熱,金家佃租蓋房,姜家處處盡心,只覺得那是女兒的歸宿,能幫一點就幫一點,哪成想那對白眼狼得勢就變臉呢!
鄒氏退完婚的那幾個晚上,把費氏給恨得呀,真是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她轉身去問石筠的意思。
石筠人老成精,當然明白姜家族長的意思,只是卻也不打算阻止。
他特意來此,本就是為了用自己的名望保護姜家,既然如此,傳得遠些,反倒是件好事。
皇后的外家,怎麼能聲名不顯?
費氏又問姜麗娘。
姜麗娘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好!”
倒把費氏給噎了一下:“你是一點都不怕呀!”
有什麼好怕的?
對於男人能進祠堂,但女人不能進的事情,姜麗娘老早就覺得煩了,只是她人單力薄,無法改變,現在倚仗著石筠的勢頭能夠進去,再不濟也是一種進步——不管怎麼著,起碼有女孩能進去了。
費氏就去把這訊息告訴姜家族長,後者喜笑顏開的謝了她,拄著柺杖,健步如飛的出去了。
當代士林首領石筠的到來之於西堡村,簡直就是一顆核彈,能動彈的、不能動彈的,全都炸出來了。
姜家的幾個尊長老早就在外邊守著了,聽族長說要開祠堂叫姜麗娘進去,臉上都顯露出一點遲疑。
姜家族長拉著他們到了沒人的地方,低聲提點:“麗娘可是姜家人,她的喜事,難道不是我們整個姜家的喜事?附近這十里八鄉,哪個村子裡的祠堂進過三公?石公這樣身份的人,隨便題個牌匾,指點後輩幾句,族裡都受用不盡!”
又說:“沒腦子的蠢貨,還不趕緊去準備茶水坐墊,再去把唸書的孩子們都喊回來?早點拜完師,若是時辰尚早,我厚著臉皮託請,說不得能請石公在祠堂外邊的空地處講書,以後他們再去考舉,此事一說,誰不高看幾眼?!”
眾人不由得道:“怪道說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
姜家族長:“???”
他拄著柺杖,笑罵道:“滾!還不快去辦!”
眾人鬨笑著散去,姜家族長反倒不急了,慢慢走出去,目光掃過金家所在方向時,鼻子裡發出幾不可聞的一聲輕哼。
姜家是本村的大姓,向來同氣連枝,這也是當初金裕母子倆選中姜麗孃的緣故,怕被排擠,也想找個幫手。
結果金裕中了舉人就來退婚,損害的不僅僅是姜麗孃的名聲,連帶著整個村子裡的姜家女孩都要受到影響,就這,怎麼可能指望姜家族長對他們有好印象?
大辦這場拜師儀式,除了想叫自家兒孫在石筠面前露露臉,也有想將姜家在這十里八鄉出出名,順帶著踩金家一腳的意思。
前腳一個舉人退了我們姜家女孩兒的婚,後腳這個女孩就被石公收為關門弟子了,你們說到底是我們姜家的女孩不夠好,還是姓金的有眼不識金鑲玉?!
借給姓金的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是石公的眼光不好!
姜家族長又挨挨蹭蹭的擠到了石筠面前,向他表達西堡村年輕人的向學之心,放低姿態詢問他若是拜師儀式結束,是否有閒暇時間在此講學。
石筠左右無事,又將姜家族長年事已高,頗為誠懇,自無不應之理。
姜家族長千恩萬謝的之後,便出門去找里正報喜,請他傳信兒給村裡的年輕人,不拘是姓姜的,別姓之人也能來聽。
里正果然高興:“老哥哥,你有心了啊!”
姜家族長又說:“有願意來沾沾文氣的婦人小娘,也叫她們來吧,女孩兒好好教了,也有出息。”
里正下意識想說叫那群老孃們來看什麼,沒得在石公跟縣令面前丟臉,再一想姜麗娘也是個女孩兒,便將這話給嚥下去了。
行吧,就當是叫她們長長見識。
也答應了。
姜家族長這才悄悄叫了侄子過來:“待會石公講學,縣令跟縣丞必然同去,你叫你女人找幾個相熟的婆娘,把金家的事兒嘀咕一遍,務必得叫他們聽得清楚明白!”
侄子楞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了:“噯,我肯定給辦好!”
姜家族長微微一笑。
金裕前腳受了姜家恩情,後腳得勢便翻臉不認人,可見其人涼薄,狼心狗肺。
明知道自家退婚害的整個西堡村姜家女兒清名受損,卻仍舊能厚著臉皮棲身此地,可見其人厚顏無恥,並不將禮義二字放在心上。
這樣一個人,倘若來日得勢,必然就要求名,如此一來,誰能保證他會對知道他根底的西堡村姜家人做些什麼?!
姜家族長為此事揪心許久,只是苦於對方身負功名,無計可施,此時姜麗娘得石筠青眼,之於他而言,卻是瞌睡蟲得了枕頭,立時就藉著這股東風,把金家母子安排上了。
當然,殺人埋屍得講究技巧。
這事兒不能直接往縣令面前說。
否則就容易叫人覺得姜家人得勢便猖狂,有個姜家女兒拜石公為師,所有姜家人就都抖起來,自認為可以使喚縣令了。
但是可以裝作不經意的叫縣令知道。
有個叫金裕的舉人,居然退過石公弟子的婚!
石公是士林領袖,品性天下皆知,他的弟子,人品怎麼可能不端正?
如是一來,豈不是說先帝與諸王的秉性也不端正?
一定是姓金的品行敗壞!
姓金的已經中了舉,馬上就要考會試,尋常一個地方縣令或許奈何不得他,但這可是京畿!
能在這兒當縣令的,每一個都背景深厚,隔三差五就要進京,姜家族長不相信有人會為了一個金姓舉人跟石公別苗頭,但凡說出去一嘴,姓金的這輩子都別想再進一步!
至於姓金的會不會有些背景……
姜家族長只想冷笑:他要真是有,還會巴巴的貼著姜家這麼多年?
他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走著瞧吧,小崽種,便宜哪是這麼容易佔的!
第49章
有石筠這尊大神在這兒杵著,又有縣令和縣丞坐鎮,西堡村辦事效率自然極快,迅速將祠堂打掃出來,連帶著祠堂前邊的那片空地也擺放了坐墊和席案,茶水香爐,一應俱全。
姜麗娘在縣令等人的見證下,向石筠行弟子禮,又將姜家人匆忙籌集來的束脩六禮雙手呈上,最後再遵從本朝儀制向老師獻茶,這場拜師禮就算是結束了。
石筠吃了茶,便正式認下了這個弟子,看著面前難掩靈秀的少女,心情頗佳:“老夫今日又得一佳徒啊!”
說完,又戲謔道:“只聽說你此前在柳市賣豆腐腦,到這兒許久,竟都沒吃到!”
費氏二話不說,馬上就道:“瞧我,都忙糊塗了,馬上就回去做,勞您等待些時候。”
石筠趕忙制止:“我不過是玩笑罷了,不必麻煩,明日再吃也一樣。”
費氏眼裡石筠這樣的名臣高官能收女兒為弟子,就意味著此前金家退婚帶來的陰霾一掃而空了,不僅如此,還大大的叫女兒長了臉——一碗豆腐腦算什麼,叫她折壽十年,她也不會猶豫的!
於是壓根沒給石筠再說話的機會,丟下一句“不麻煩的”,便一溜煙回家去了。
縣令坐在一邊觀禮,心裡既是唏噓,又是歆羨。
石公的關門弟子啊……
他目光落在姜麗娘臉上。
這個小娘子,知道自己得到了多麼了不得的機緣嗎?
這可不是聽過石公講課的學生,而是正經收到門下、要傳承石公衣缽的關門弟子,就在拜師禮成的那一刻,她已經自動獲得了來自師長的餘蔭和人際關係,哪一天到了長安,若逢劫難,甚至可以去敲諸王的門——同門師妹逢難,師兄豈有不助之理?
別管見沒見過,有無交際,但凡都是石筠的學生,就有著同門的法理情分!
縣令看著姜麗娘,心裡邊開始盤算,這小娘子說親了沒有?
要是沒有的話……哎呀,糟糕!
我家裡也沒有跟她年紀相仿的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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