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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川強忍住內心的崩潰將白仞送回住處細心安慰,她的心裡也不好受,昨晚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今天就沒了雙腿,還險些命喪黃泉。可如果自己不是要取什麼雪蓮,這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又想起大家強加給自己與長孫嬴的這門婚事,雲川心情又更加沮喪。從懷中拿出盛澤“借給”自己的“雪蓮玉墜”,感嘆盛澤平時風流成性,但對朋友還是掏心掏肺的。去年為了明成甘願放棄王位浪跡天涯,如今為了雲川又自願背上私定終身之名。雲川看著玉墜嘆了口氣自語道:“盛澤對明成還是真心的,為了她能那般轟轟烈烈;現在輪到自己了,只給了一封信讓她自編自導自演。可自己真這麼演起來,那之前一直旁觀的哈達可汗可就湊齊了,這可真熱鬧了。
“雲川!”雲川正想得入神,楊清澐正走過來,好似有一陣暖風拂面迎來,雲川這才發現從白仞那出來後,自己已不知不覺走到了月氏部落招待賓客的住處。
“我剛去找過你,沒看到你。事情怎麼樣了?”楊清澐急切地看著雲川詢問道。
“哦。”雲川看到楊清澐,像是有了依靠一般,心情也平復了許多,“你住在哪?我太累了,想坐下來說。”
楊清澐也覺得雲川神情疲憊,眼睛還有些腫脹泛紅,不忍立刻追問,只好帶她到自己的氈房。雲川坐定後,喝了口水,回想著之前的一幕幕,神經又繃了起來,強忍住心痛說道:“巴音的腿沒了,你知道嗎?昨天還是好好的一個人,只有十六、七歲,今天就沒了雙腿。最要命的是,尚度可汗為了自己的面子,竟然沒有拿出百年雪蓮救他!”
“我聽說了,其實不意外。”楊清澐平靜地說道,“這件事已經在江湖人士中傳開了,西禹長孫嬴已經開始散佈百年雪蓮被製成藥丸的訊息,但黃卑臨走前也已安排人在散佈百年雪蓮被盜的輿論,這件事估計很難平息。”
聽到“長孫嬴”的名字,又想起這人奉承自己的嘴臉,雲川心生厭煩,皺了皺眉頭,說道:“為何不意外?如果是你,你該怎麼選?”
楊清澐抬起眼睛,看著雲川期盼的眼神,說道:“我孑然一身,有什麼可選的?”
“哦。”一句話把雲川堵住,百般思緒纏在心頭,竟讓她無言以對,低下了頭。
看到雲川如此這般,楊清澐有些不適應,要知道雲川給他的印象時時刻刻都是精神抖擻、元氣滿滿。楊清澐倒了杯水遞給她,說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現在的輿論其實對黃卑更為不利,黃卑想以此生事也不是那麼容易。”
“嗯。”雲川聽此言,一陣暖意湧上心頭,接過水杯緊緊握在手裡。緩緩抬頭說道,“我覺得自己雖為突桑公主,但其實什麼事都辦不了。我其實早就跟長孫嬴說過不要對無辜的人下手,也希望明成能勸尚度可汗救救巴音,可自己說的話在他們面前根本就一文不值,什麼都改變不了。”
“既然事已至此,多想也無益。”楊清澐細品著雲川這番話,原來這其中還有這般故事。
“但是。。。”雲川抿抿嘴,對楊清澐的此番勸說有些不解,難道就真的什麼都改變不了了嗎?
“百年雪蓮這事竟然已經散佈出去了,那明成告訴你方法了嗎?”楊清澐並沒有理會雲川的欲言又止,他心裡最記掛的是明成是否告知雪蓮藥丸的使用方法,如果沒有告知,那他趁著黃卑剛撤離,他現在快馬加鞭還是來得及的。
雲川這才記起來,她竟然忘了將此事告訴楊清澐,也才明白楊清澐詢問的“怎麼樣”是指這件事,他心裡都是宇文瀚啊。這幾個時辰,自己經歷了人情冷暖、事態萬變、心緒盤雜,他原來並不十分在意。
“恩,這是第一要緊的事。”雲川突然覺得很心酸,如果他能在意一丁點自己的心思該多好。
聽了食用雪蓮藥丸的辦法,楊清澐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可轉念一想,趕緊問道:“聽說巴音吃兩顆都沒有用,我們只拿了兩顆,會不會太少了?!”
“應該不會。巴音可能並未吃到真正的雪蓮藥丸。”雲川無力地回道,想到是自己放進去的木薯丸子,心裡又疼痛起來。
“恩。那寅時我就離開這裡。多謝雲川公主鼎力相助,楊清澐今後必當湧泉相報。”楊清澐這回終於放心了,站直身子雙手作揖,朝雲川行禮道謝。
“你怎麼突然這麼客氣!剛還喚我‘雲川’,現在又叫我公主,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雲川看著楊清澐疑惑地問道,“再說不是說好了,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嗎?”
楊清澐見雲川有些陰鬱的臉色,也不知自己是哪句話惹了她此般氣憤,趕緊上前一步作揖解釋道:“雲川公主,我是真心感激你。你待我們如此義重,這份恩情,我會銘記於心的!若他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必當。。。”
“必當如何?必當有求必應萬死不辭嗎?好,你竟然要還我這份情,你現在就還!西禹的長孫嬴向我父王提親要娶我為妃,我一百個不願意,但我父王卻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好,說他是我的不二人選。你要幫我,你就以你大淍大司寇卿之子的名義帶我走,你做得到嗎?”雲川也不知自己為何要有這麼大的反應,她覺得她此刻都控制不住自己,或許是今天有太多思緒集聚在心頭了吧:巴音的截肢、明成的絕情、娜塔的悲慼、長孫嬴的妄想、父王的偏執,這一件接一件事朝她壓過來。在此之前,她覺得這些自己定能慢慢化解,可她為何卻承受不了楊清澐絲毫的冷漠呢?
“這事,我恐怕不方便插手。”楊清澐不假思索地回絕道,但聽到長孫嬴的提親,他卻分明感覺到自己的心似被針刺了一下。
“為什麼不方便?你剛不是說用得著的地方告訴你,你一定會湧泉相報的嗎?”雲川懷揣著一絲絲的希望問道。剛在外面聽到楊清澐喚自己名字時,那一回眸,就如春風拂來,可現在他雖站在眼前,卻彷彿隔著一座雱翠山無法靠近。雲川本以為楊清澐這幾天與自己攜手共進、患難與共,雙方應是可傾訴之人,原來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他拿到了百年雪蓮和使用方法,自己也就成一個禮貌性的“恩人”。
“這確實超過了我的能力範疇,西禹王子身份尊貴,竟然威頓可汗都沒有意見,那他必定有過人之處。不過你如果需要我幫助你離開此地,我可以幫你想辦法。”楊清澐揣摩著雲川對自己說起此事的動機,大概也是想看看自己是否能信守諾言吧。他覺得以雲川的身份和性格,怎會去做違心的事呢?
“你是不是沒有感情的?”雲川走近楊清澐,看著他的眼睛淡淡地問道。
“我?我是真的感激。。。”楊清澐有些茫然,他從來就不喜談這些話題,何況是對著一個女子。不過他當然不是沒有感情,剛聽聞巴音截肢的訊息時,他也有些許感慨,但這王侯之家,利益糾纏,事已至此又能奈何?可對雲川,他是真心感激,滿心歉疚的,若不是形勢所逼,他也不願意讓一女子多次冒然涉險,自己反而坐享其成。
“感激?誰要你的感激!”雲川冷笑了一下,嘆口氣說道,“我這麼絞盡腦汁,想盡辦法,難道就是要你的感激嗎?我不知是不是因為我誤打誤撞,間接讓巴音失去了雙腿;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自作聰明,被明成利用導致現在兩族之間劍拔弩張。我心裡不好受,我本以為我們這幾天也算並肩作戰,你會懂我此刻的心情,能給些許耐心和寬慰,可沒想到你也如她們一樣,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可借用的人而已,事情沒成之時喚我‘雲川’,成事後避而遠之稱我‘公主’。你就是這麼待自己朋友的麼?”
“你是突桑公主,而我與你而言可能只算是萍水相逢的一路人而已,我喚你公主是因為我想感謝你,與是否是朋友並無關係。且我楊清澐從不曾欠人情,何況是救我兄弟性命的人。我們一路奔波到此,竟然雪蓮已經到手,你再與我一起連夜趕到夏夷確實沒有必要,你不妨多休息時日,豈不更好?”楊清澐懵地站在一邊,完全沒有想到一句滿懷真情的感恩之語,卻造成這樣的局面,要知道楊清澐從不曾對人低三下四,更不曾說過這麼客氣的軟語,難道是自己說得還不夠真誠?
“是的,全天下就屬你楊清澐最有情義!你寅時就趕緊離開吧,確實沒必要與我一起!”雲川也不知為何,看到楊清澐仍是一副義正言辭的道謝感恩模樣,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裡打轉,她從不曾為哪個男子掉過的眼淚,就這麼奪眶而出落了下來,滾燙地落在紅潤的臉龐上。
楊清澐沒想到雲川竟然會哭起來,他有些慌神,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沒有手絹,也沒有任何理由能去給她拭淚,雙手卻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宇文凌也曾在他面前哭過,可那時的他大多是平靜的轉身離開,從未像現在這般手足無措。
“文瀚兄是為了救我受傷的,我說過我肯定會讓他好起來,我言出必行,你不用記什麼恩什麼情,你明天把雪蓮拿去救他,我們兩不相欠。”雲川用手擦了擦眼淚,惱火著自己的不爭氣,他就是一塊石頭而已,自己反倒喜怒太過言表,哭哭啼啼地丟了身份,“我本只是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的,我也希望你待我能像朋友一般。我不想看到你愁眉不展,神思不寧,我想著日後能讓你的心有扇窗戶,陽光能照進去。看來是我錯了!你我本就不會有什麼交集,做朋友也無意義,從今往後,你喚我是公主也行,雲川也行,你隨意!不過,我們以後或許也沒什麼見面的機會了。”
雲川說完,趕緊轉身掀簾離開,多一秒都不願站在楊清澐的面前,讓他看到自己傷心狼狽的樣子。她暗自想道:難道自己對楊清澐動了真感情?不然為何要掉眼淚,為何心會痛呢?不可能不可能,自己只是太重情義了而已。
楊清澐久久矗立,看到擺動的門簾出神,想著雲川最後丟下的一席話,心似被狠狠地掏了一下。“我希望你待我能像朋友一般,我不想看到你愁眉不展,神思不寧,我想著日後能讓你的心有扇窗戶,陽光能照進去。”這幾天的某些時刻,自己心裡似乎真有光亮掠過,看到雲川率真的笑臉,總覺得有光亮斑駁地落下來,灑到身上,一種久違的溫暖,讓他不用時刻緊繃,偶爾還會覺得一點點輕鬆。
“但我能給你什麼呢?”楊清澐搖搖頭,自己已不可能像雲川這般隨意生活了,竟然已經習慣了黑夜行走,何必要貪慕這些許陽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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