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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川踱著步,想著此刻的楊清澐肯定也如她一樣憂心忡忡,可此刻天色已晚,自己若去找他,也會給他平添許多麻煩。至少她是行動自由的,還是自己先把情況弄清楚吧。
雲川嘆了一口氣,錘錘已經痠軟的肩膀,理了理妝容,再次回到了黃卑住處。才一個時辰,黃卑住處已經一片寂靜,只有巡邏的侍衛在四處走動,彷彿剛剛雪蓮被竊之事就不曾發生一樣。雲川心裡疑惑,隨手拉住一個侍衛問道:“左賢王霍明在哪裡?”
“回稟公主,左賢王已經搜查完畢,此刻正在韋旭將軍的氈房裡。”侍衛答道。
“這麼快就搜查完了?雪蓮找到了嗎?”雲川吃驚地問道。
“好像沒有吧。”侍衛回道。
“好的,你巡邏去吧。”雲川擺擺手,看了一眼韋旭的氈房,房內點著燈,五六個人影映在氈布上。雲川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朝韋旭氈房走去。
待侍衛稟報後,雲川走進韋旭氈房,只見霍明、白仞、明成、韋旭、娜塔和巴音六人正團坐桌旁,看來娜塔和巴音還是不信任明成檢視。
“雲川姐姐,你怎麼來了!”白仞貝勒問道。
“我也算年輕一輩的,也想盡一份力,怎麼樣了,有什麼結果嗎?”雲川看了六人一眼,氣氛怪異。
白仞搖搖頭,朝明成和巴音努努嘴,雲川這才發現,巴音和娜塔眼神吐著火一般,對明成一臉厭煩,而韋旭還是一副毅然模樣,靜靜坐著。
雲川見幾人靜默不語,氣氛僵持,也不好直接詢問,只好旁敲側擊:“縱火的原因可已查明?如果是有人故意縱火,我猜想一定與雪蓮被盜有關。”
“已經查明瞭,只是一場意外。在廢墟殘火中發現了幾隻烤熟的老鼠,應該是老鼠撞倒了燈火才失火的。”白仞看著雲川,輕聲說道。
雲川舒了一口氣,但看明成輕蔑的眼神顯然並不認同,想必霍明大哥已不想在失火這事上再廢周章了,便找了個理由塘塞過去,但自己總算撇清了關係,也是件好事。
“那雪蓮的事查得如何?”雲川湊近白仞小聲問道。
“黃卑、夏夷的住處都搜查了沒有發現,我們兩邊也派人到其他住處搜查去了。”白仞低語回道,“剛他們與明成王妃吵了一架,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原來剛經歷一場交鋒,怪不得這裡氣氛這麼緊張。雲川環顧四周,看到床頭有一個正正方方的黑色漆面箱子,四周雕刻著雪蓮花,看箱子大小想必就是供養百年雪蓮的吧。雲川起身走了過去,輕輕開啟箱蓋,一陣寒氣噴湧而出,伸手到箱中,這寒氣都要刺入骨中一般。原來這就是儲存百年雪蓮的奧妙啊,雲川想起盛澤給的那個小匣子開啟時也有絲絲冷氣,不禁詫異盛澤是從哪裡搞到的小匣子,難道這絕技被夏夷學了去?
雲川吹了吹寒氣,依稀看到箱中有一塊紅色的絲巾,伸手拿了出來,問道:“這是什麼?”
娜塔公主起身走到雲川身邊,朝寶箱看了一眼說道:“我們百年雪蓮不能見光,也不能見水,以免寒氣凝成水珠,所以雪蓮需蓋上一面天蠶絲巾。前日出發來此地前,我還親自檢查過雪蓮,誰知剛到這裡就被盜了!”
“雪蓮還要蓋著絲巾?”雲川心想,這蓋上絲巾的雪蓮,霧氣環繞,甚是朦朧,真假確實難以辨認。如果黃卑是用這招瞞天過海,那楊清澐看到的那株確實有可能就不是真的百年雪蓮。
“雲川姐姐,雪蓮花進我們部落時,我和霍明大哥也確認過,寶箱中確實有株雪蓮。”白仞輕聲說道。
“養護雪蓮也不僅僅是蓋著絲巾這麼簡單,平時都是我父王或韋旭將軍親自掌管。雖然雪蓮可離開寶箱三天,但我真擔心會被人蓄意破壞。”巴音擔憂地說道。
“聽聞百年雪蓮歷來不都是王妃保管嗎?”雲川奇怪明成如此得寵,怎麼連保管雪蓮的資格都沒有?
突覺氣氛有些尷尬,一片鴉雀無聲。過了一會,只有娜塔公主譏笑一聲,雲川瞄了明成一眼,明成一臉輕蔑。
雲川將絲巾放入寶箱中,環顧四周,這個氈房佈置整潔,沒有被翻動的痕跡,角落的櫃檯上花瓶內插置了一株碩大的雪蓮,雪白清輝。雲川走了過去,用手輕輕撫摸,花瓣泛著淺粉色,透著些許溼潤。
“韋旭將軍,這朵雪蓮應該才摘下來不久吧,真漂亮!”雲川柔聲問道。
“雲川,你這好奇的樣子可真是一點未變啊!”明成起身拿過這株雪蓮插入瓶中,“我們現在商量下一步該如何查,拜託大公主你就別再添亂了好嗎?”
“我們黃卑人的住處都有雪蓮。”韋旭擺擺手說道。
“哦,我想起來了,好像聽聞過,住處放置雪蓮花,也是黃卑族人身份的象徵,怪我孤陋寡聞了。”雲川嗅了嗅雪蓮,打趣地說道,“還是黃卑的土地好啊,想著我要看一次雪蓮花,都要跋山涉水呢。你們都可以摘來任意賞玩。”
雲川抬起眼看著韋旭,只見他眼神正盯著瓶中的雪蓮,雲川又重新拿出雪蓮,一臉無辜的模樣,嬌俏地說道:“將軍,可否把這朵送給我?”
明成正要上前,韋旭伸手阻攔,點點頭說道:“公主喜歡就拿去吧。不過這雪蓮如果想多賞幾天,還要勤換水好好照料才行。”
雲川笑笑回以謝意。明成撇了雲川一眼,用手撩了撩額頭的秀髮,疲憊地說道:“我的王子公主們,你們考慮得如何?可汗還等著我呢?”
巴音輕蔑地笑了一聲,用手攔住明成說道:“剛剛王妃還大張旗鼓地要搜查各個地方,搜了黃卑後你又不主張搜了。現在侍衛們還在搜突桑和西禹住處,怎麼你連等都不耐煩了?”
明成一雙鳳眼輕輕向上挑起,斜眼看了看巴音,有些不耐煩:“我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最開始我是想威懾他們自己交出來。現在如果我們再大張旗鼓的去搜查,定會讓偷拿之人一時心急毀了雪蓮。不過,你們不聽勸告執意要搜,那就搜吧。”
“如果找不到百年雪蓮,丟失與被毀,有何區別?”娜塔臉頰緋紅,已經有些急躁。
“被毀的百年雪蓮,你們找到又有何用?”明成冷冷地說道。
“完好無損的百年雪蓮,擱在那箱子裡,至親之人病入膏肓,都不捨取一瓣相救,又有何用?”娜塔步步緊逼。
“報!”正這時,兩名侍衛進來回稟道,“我們搜查了所有侍衛、隨從、婢女的住所,均無百年雪蓮。”
霍明拍拍身子站了起來,揮揮手讓侍衛退了出去,說道:“你們看,我們也應你們的要求查了個遍,接下來如何?”
“韋旭叔叔,我們最信任您,您說這事該如何處理吧。”巴音問道。
韋旭拍了拍巴音的肩膀,說道,“這事還是讓王妃去向可汗稟報後再做定奪吧。”
“韋旭叔叔!”巴音詫異看著韋旭。
“韋旭叔叔,父王都已經把此事交與您了,您大可做主不用理會旁人。再說,如果不是她不安排侍衛守住您的氈房,百年雪蓮也不至於不翼而飛。”娜塔公主拉著韋旭的手,眼神傲慢地看著明成說道,“我倒是要問問明成王妃,你當初為何不安排侍衛看守?”
“娜塔,你不用這麼咄咄逼人,侍衛的部署你父王是知道的。你現在興師問罪,是想讓我來揹負百年雪蓮丟失的罪名嗎?那看來要令你失望了!”明成完全不屑娜塔的攻擊,看來她對這種刁難早就習以為常了。
“你!你就是記恨父王聽取我的意見,不讓你照看百年雪蓮。你看著對百年雪蓮熱心,其實就是惡毒心腸,巴不得早就丟失。”娜塔看到明成冷漠的態度譏諷道。
“公主,百年雪蓮是我族的聖物,不讓我照看我感謝還來不及呢。不過,我倒是聽聞,因你父王不動百年雪蓮救你母后,你不止一次地提及‘百年雪蓮就是廢物,早就該消失’。”明成淡淡地回道。
“你,你血口噴人,你根本就不配做。。。”娜塔頓時急的跳腳。
“娜塔,越是這個時候我們就越不能亂了方寸,該搜的也搜了,下一步只能從外圍入手,切不可操之過急。”韋旭打斷娜塔,拍拍她的肩膀,儼如慈父一般耐心地說道。
看著韋旭故作慈愛的模樣,雲川想起明成與他的苟且之事,不禁覺得厭惡。
“可是,外圍怎麼查?”娜塔帶著哭腔問道。
“這個就還需左賢王的鼎力相助了!”韋旭轉身說道。
霍明點點頭,感嘆一番:“我們三大族日盼夜盼,就盼著與黃卑攜手共進。如果百年雪蓮在此地丟失,這明顯就是有人不希望我們四大族重新走到一起,這種蟑鼠小人我們一定不能放過。我們已經封鎖了各個出口,而且也已經開始在外圍山林草叢中進行搜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明日有何結果我再向各位通報。”
“霍明哥哥,白仞哥哥,你們就這麼走了?”娜塔眨巴著雙眼,委屈地說道。
“娜塔,我知道你擔憂百年雪蓮,但事已至此,只能安內尋外。明成王妃說得有道理,狗急還跳牆呢?我們逼得太急對雪蓮沒有好處。”白仞看著臉都急著通紅的娜塔,不忍地勸道。
“白仞我們走吧。”雲川打了個哈欠,拉走白仞。白仞看著娜塔欲言又止,走到簾口才慢慢說道:“娜塔妹妹,明日定能查出來,如果真有人敢對百年雪蓮圖謀不軌,我父親不會饒恕他的。”娜塔低眼抬眸看了一眼白仞,緋紅的小臉嘟著小嘴,又低下頭去。
雲川看了白仞一眼,也走過來安撫道:“娜塔妹妹,養足精神,明日事情會更多呢。對了,這朵雪蓮花你幫我保管一夜如何?我想拿它送人。我一會還要去拜見我父王,省得他怪我又添事了。”
娜塔心中雖煩悶,但見雲川竟主動與她示好,無奈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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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川三人朝突桑住處走去。
白仞問道:“霍明大哥,我看明成王妃真如娜塔所言,已經完全不似開始那麼著急了呀?”
霍明笑笑,說道:“有個詞叫‘虛張聲勢’,效果已經達到了,結果就不重要了。”
白仞生氣地說道:“拿自己族群的聖物行這般事情,真是愧對長生天。”
“呵呵,當年我祖父攻打黃卑,尚度可汗還是如我這般年紀,自己身受重傷都不肯用百年雪蓮療傷,最後不得不投靠淍朝求取援兵,才解了他的困境。可如今呢,百年雪蓮丟了,他卻自己在氈房裡休息,派個女人來搬弄是非,還不如他自己那兩個小孩子,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霍明說道。
霍明此話說得不假,這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尚度可汗當時也就二十歲光景,剛接任黃卑可汗之位不久。那時的黃卑在老可汗的手裡發展迅速,是四大族中實力最強,突桑緊排其後。老可汗暴斃,黃卑各大部落對這位剛上任的年輕可汗諸多不服,內訌四起。雲川祖父瞭泰可汗便趁機攻打黃卑,尚度可汗可謂四面受敵,以致於節節敗退,還不幸身受重傷。
按照當時的情景,尚度可汗完全可用百年雪蓮療傷,但他斷然拒絕:“百年雪蓮傳承百年,乃我族聖物,若因我損一分,我亦無顏立足於世。我即為可汗,願以死相搏,與黃卑共存亡。”這番話讓尚度可汗收復人心,激起了士兵的鬥志,竟在重重圍困中向南殺出一條血路,以附庸大淍獲得援兵,最終保住了南部的勢力。但也因此一戰,但突桑一躍成為大漠第一霸主。
尚度這段經歷可謂褒貶不一,臣服於他的部落讚賞他的驍勇壯烈,稱他此舉為“鐵血壯士”;而不服他的人卻瞧不起他向大淍稱臣,有辱大漠勇士之名。可對於當時的黃卑,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當時的四大族群多有徵戰,如果被其他族群打敗,尚度可汗恐怕連性命都不保;而大淍透過扶持一個大漠族群以招攬人心。尚度可汗向其稱臣,不僅地位可保,還能有求必應。
事實也確實如此,依附大淍後的黃卑,雖每年進貢了不少藥材美女,卻得到大淍絲綢珠寶、糧食種子,黃卑發展迅速,不愁吃穿,再也不用向外廝殺掠奪,一副富饒景象。而對於曾經背叛過黃卑的部落,尚度可汗仰仗大淍勢力一路追殺,大片血洗。瞭泰可汗為庇護這些部落,與黃卑、大淍對恃了十年之久。後來瞭泰可汗在一場大戰中兵敗中原,小兒子赫連棄及被迫前往大淍做質子二十年,這才換來大漠二十多年的平靜歲月。
在這二十年中,突桑威頓可汗繼位,以“和”為綱,與大淍既不依附也不對抗,加強貿易互惠互利,幫助夏夷和西禹共同發展,創造了草原上近百年來首次的繁榮穩定。而大淍皇帝如今年歲已邁,也不願勞民傷財,相互制約相安無事即可。在這種環境下,黃卑迫於大淍的壓力,十年前才與其他三大族群漸漸來往。都說往事如煙,可這段用白骨埋葬的故事是否真的隨風吹散,也只有各個部落首領最清楚了。
“可這十年來,我們與黃卑不是相安無事嗎?”白仞詫異得問道。雲川和白仞這一代,可以說是在平安富貴中長大的,部落長輩對未參與族群政務的晚輩也頗為客氣。他們見過的戰爭最多也就是一些部落的小起事,或者是與淍潮時而親密時而短兵的小打小鬧,陪伴他們更多的是部落之間同齡人的歡笑嬉戲,攜手同長。
“他們有藥材,我們有礦產,各取所需罷了。”霍明擺擺手說道,“你們都早點回去休息吧,明日的戲明日再看。”
“霍明大哥,你是說黃卑明天還真要鬧大了?”白仞不安地問道,明日晌午開始,各路江湖人士就要陸續抵達月氏部落,他可不希望在這裡出什麼大亂子。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們也該鬧騰鬧騰了。”霍明搖搖頭,一副灑脫的模樣。
“可是。。。”白仞仍不安。
“放心,我定會讓他們的好戲演不成!”雲川拍拍白仞的肩膀,說道,“而且,白仞弟弟啊,我得提醒你,娜塔是個聰明姑娘,但太好強,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雲川姐,我,我跟娜塔都不曾。。。”白仞臉色泛紅,語無倫次。
“沒事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只是擔心好強的女子你應付不來。”雲川眨眨眼說道。
“呃。。。”白仞無言以對。
“雲川,你明日又打算做什麼?這事你女孩家就少參合。”霍明拉住雲川的手,關愛地說道。
“哥哥,這事已被黃卑攪合得夠亂了,也不在乎多我這一份了,是不是?”雲川掙脫霍明的手,反過來搭在霍明的肩膀上,大搖大擺地回到氈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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