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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趕緊去看看!”雲川回過神來,扭頭對楊清澐催促道。
“她一會就會回來的。”楊清澐看了看還在晃動的門簾,神情淡漠地說道。他想著正在經歷磨難的宇文瀚,心中的痛楚更加重幾分。雖此事與宇文凌沒有直接關聯,但若不是她執意跟隨被人利用,事態也不至於發展到如此境地。為何自己拼了命想要保護的人,最後都保護不了呢?想到這楊清澐不禁眉頭橫鎖,握緊了拳頭。
雲川無奈地看了看盛澤,盛澤頭一撇,馬上說道:“別看我,我可不做這自討沒趣的事?”
“我去看看吧,她一個女孩家,人生地不熟的。雲川,一會你幫我把湯藥溫一下。”雲浠說完站起來追了出去。
雲川起身走到簾子口看著雲浠遠去的背影,唉聲道:“雖然這小姑娘脾氣火爆,但也算是性情中人。她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想想也是個可憐人。”
“這妹妹用情太深,已太痴魔。感情這事,還是淺嘗則止最好。”盛澤看著一旁坐如磐石的楊清澐搖搖頭感嘆。
“你倒是淺嘗則止,但為你成痴成魔的妹妹們也不少啊。”雲川說完扭頭偷偷瞄了一眼這個讓宇文凌痴魔的男子,只見他坐在榻邊,微閉雙眼,確實是帥氣逼人,冷峻英朗,一時不覺得心思有些盪漾。
“我呀,就是心腸又太軟,才總生出諸多煩惱。我跟這位楊兄的心腸硬度折中一下,估計就恰到好處了。”盛澤喝完一杯茶,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腰身,看著一旁無聊地擺弄著燭臺的雲川說道:“我們來說說正事吧。雲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不是不同意他帶著這位傷號回中原,而且還要跟他一起去黃卑取雪蓮?”
雲川抬頭驚訝地看著盛澤,“知我者小王爺也!”
“你如果不這麼做,還能叫雲川嗎?”盛澤佯裝生氣地敲了下雲川的腦袋,“那我問你,你知道去哪裡取百年雪蓮嗎?”
“當然是去黃卑呀!從你這過去,快的話一兩天也就能到吧。”雲川摸摸腦袋說道。
“百年雪蓮不在黃卑。”盛澤一說,雲川和楊清澐都趕緊豎起了耳朵,“不過,你答應我三件事,我再告訴你些重要資訊。”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袖手旁觀的,我們什麼交情,還用講條件麼?你別賣關子了,趕緊講!”雲川湊到盛澤跟前催促道。
盛澤凝視著面前這張如春花般絢爛的笑顏,卻不為所動,眼角媚笑地逼近雲川,盯著她的雙眼強調道:“你先答應我!”
“行,說吧說吧,我都答應你!”雲川瞪了一眼,回坐到案几邊說道。
盛澤輕嘆一聲說道:“第一,你武藝不精,不能逞強,要保證自己性命無憂;第二,不能答應與明成做交易,任何交易都不行;第三,若事情敗露,你就說是我要取的,我就是想給黃卑一個難堪。”
雲川有些不理解地說道:“你這是什麼交換條件啊,這第一,我當然知道啊;這第二,如果能有交換這等好事,我可以見機行事嘛;這第三,當然不能把你給坑進去了。這件事背後牽扯的利益我還是心裡有數的。”
“這背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答應這三點就行。”盛澤堅定地說道,俊美的臉龐上流露出少有的凝重神色,“你若不答應,雪蓮在哪你們都不知道,你們去哪裡取?”
“其實啊,我都想好了,偷不到我就來個苦肉計。”雲川故作鎮定的說道。其實對於百年雪蓮,她確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就算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願意斗膽一試的。
“什麼苦肉計?怪不得侍衛說你要了一把刺客的毒劍?怎麼,想刺自己一劍啊!”盛澤問道,眉頭緊皺,劍眉挑起。
“我有那麼傻嗎?我當然是劫持別人了。”雲川不開心地瞥了一眼盛澤,自己這命也是別人冒死換回來的,怎麼會幹那等傻事。
“你這是什麼餿主意?!你不為自己想,為你父兄想過嗎?我與黃卑本就已是水火不容了,把我供出來,也不會比現在更壞到哪裡去。再說你也不一定能到這一步呢,就不要多慮浪費時間了。”盛澤料想果然沒錯,雲川一心重義,又鮮少查收族群之事,定會做出危險的決定。
雖然此次是為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也不能陷盛澤於不義啊。難道突桑與黃卑的恩怨是大,夏夷與黃卑的恩怨就不算事了麼?雲川心裡盤算著,正欲辯解,身後一個堅定的聲音響起:“雲川姑娘,你無需如此冒險。你只需幫我引開黃卑的人,其它的事情交給我來辦。就算要走到要挾這一步,我來做就行,你不需參與進來。”
雲川扭頭看去,楊清澐說完也走到案几邊接著說道:“謝謝你們的好意,無論結果如何,我楊清澐定銘記在心。但此事確是我家事,我不希望你們無辜涉險。就按照我說的來辦吧。”
“這件事已經不算是你的家事了。百年雪蓮,是黃卑的傳世之寶,你們冒犯的是整個黃卑的權威和尊嚴,事情一旦敗露,就是族群部落之間的大事。所以,如果神不知鬼不覺拿到最好不過,若不然,我說的就是最好的辦法。”盛澤定睛看著眼前二位,神色嚴肅地說道。
“嗯,盛澤,你說吧,我都聽你的。”雲川說道,看來盛澤早就盤算過其中的厲害關係,不似自己只想著如何拿,卻不知如何抽身。
“好。下面我們就來說說百年雪蓮藏在什麼地方。”盛澤示意兩人坐到案几邊,將吃食挪在地毯上,“百年雪蓮此時不在黃卑,黃卑可汗將它帶到了月氏部落。”
“是雲石大會?百年雪蓮帶到那裡去幹嘛?”雲川不解地問道。
“後日五月十五奇石亮相、雲石大會召開,黃卑的百年雪蓮、突桑的圓月寶刀、西禹的通靈碧璽和我族群的秦龍弓箭,都會一同展出——這也是在黃卑最後定下參加雲石大會時的提議。但這時耳目眾多,不宜動手。明日晚上四大族群參加歡迎宴會,這就是最好的下手時機。”盛澤說道。
“多虧你訊息靈通啊,我只知黃卑是前不久才決定參加雲石大會的,還真不知道四大族群的傳世之寶都要展出呢。”雲川滿面春風,佩服地看著盛澤。
盛澤依舊一副嚴肅表情,拿出一個黑色小匣子遞給雲川:“百年雪蓮,見光則枯,入水則化,你取三瓣放到這個小匣子裡,可以保其藥效。”
“我聽說存放百年雪蓮的方法來自於黃卑秘術,你是如何得到的?”雲川好奇地問道,接過匣子仔細端詳,拿在手中冰冰涼涼的,但看不出什麼材質。
“這個我自有辦法,你趕緊收起來。明日晚上是四大族群的歡迎宴會,後日有牌匾的外來人士才能進入。你們凌晨早點出發吧,到月氏部落已至天黑,是最好的時機。”盛澤用手指沾了點酥油茶,在案几上比劃道,“這裡是明成和尚度可汗的氈房,這附近都是黃卑休息的地方,宴會在這裡——月氏部落的中心,大概相隔一里。明日你們喬裝打扮成月氏侍衛潛入,這幾日月氏部落把手甚嚴,如果盜取不成,切勿太過聲張,靜觀其變。”
“四大族群這麼重要的傳世之寶同時亮相,就不怕有人搶奪麼?”楊清澐不解地問道。
“這四大寶物,除了百年雪蓮還有傳說中的藥效之外,其他的也就是個物件而已。這次雲石大會,可以說是近20多年來四大草原族群首次聚首,拿出傳世之寶,也是個象徵吧。”盛澤解釋道。
“盛澤,還是你想得周全。沒想到這短短半日,你都打探這麼清楚了。”雲川讚許道,“說不定我明日就能拿到雪蓮回來了!”
“你可千萬不要大意,一旦打草驚蛇,就難辦了。我本想與你們一起去有個照應,可我出現,說不定還會讓黃卑有所警惕,反而壞事。”盛澤眉頭緊鎖,又將部署在心中演練了一遍,生怕自己遺漏一個環節,雲川就會遭遇危險。
“盛澤,放心,你就安心在這裡等我們吧!”雲川拍拍他的手臂說道。
“多謝小王爺,我一定不會讓雲川姑娘有危險。”楊清澐起身拱手行禮,甚是感激地說道。
盛澤擺擺手,看了楊清澐一眼,說道:“你也不必謝我。你們是在我的地盤上遇襲,還是為了救她,雲川要報恩,我當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你們倆都不用這麼心事重重,我們就是去偷個東西嘛,又不是去殺人放火,緊張什麼!小王爺,雲浠和我的救命恩人這幾天我就拜託給你了,照顧好他們哈。我呢,自有天神護佑,定會拿到雪蓮平安歸來的。”雲川拍拍盛澤的肩膀,朝他抿嘴笑了笑。
“哦,對了,我答應雲浠去溫湯藥。瞧我這記性!我不跟你們聊了,雲浠說他一會就能醒了,我趕緊去把湯藥溫一下!”雲川拍了拍腦袋,端起早已涼掉的湯藥,打了個招呼就往外走。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先告辭了。”盛澤起身,迎著楊清澐相送的目光,低沉地說道,“清澐兄,你的文瀚兄就在我這好好養著吧。這幾日,我定會代你好好照看你的兄弟,你也別讓雲川有任何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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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部落不遠處的一處山坡上,坐著一對碧影,一個輕聲哭泣,一個靜靜聆聽。
“他為什麼不來找我?”宇文凌聲音哽咽地說道。
“他要照看文瀚兄,走不開,所以讓我來跟著你。”雲浠遞給一塊絲巾,細聲說道。
“我知道,清澐哥哥是生我氣了。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他覺得是我才把事情搞得這麼糟糕,可是我也不想的啊。”宇文凌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哭訴著。
雲浠輕輕撫著宇文凌的背,就像回到了小時候。雖然這個妹妹自小就有些驕縱,但對自己卻是非常依賴。每次想跟著楊清澐時,只能來求雲浠帶上她,仰著小臉,捧著各種好吃的,哭著說“你們帶著我”的樣子,總讓她無法拒絕,這種溫情恍如就在眼前一樣。
“沒有人會怪你,大家都知道跟你沒關係。只是現在形勢複雜,怕你有危險,你哥哥無暇分身,所以才讓你先回去。”雲浠安慰著說道。
“可是,他,他真的擔心我嗎?”宇文凌低著頭,聲音顫抖著問道。
雲浠心想:宇文凌對楊清澐的這份情誼,估計在兒時就有了吧。這兩日,宇文凌看著楊清澐的眼神如痴如醉,自己雖與楊清澐青梅竹馬,感情甚篤,但也不至於如此。可看著楊清澐對宇文凌的冷漠態度,雲浠心中五味雜陳,難以道明。
“你是他的妹妹,他如何不擔心你呢?我看他外表冷漠,但處處在為你著相。”雲浠溫柔地捋了捋散落在宇文凌臉頰邊的黑髮,接著說道,“給你安排馬車,在邊城找人接你,護送你回大淍京城。如果不擔心你,何必為你安排地如此周到?你細想想,是不是?”
宇文凌凝視著雲浠的眼睛,嘆口氣說道:“你很像我的姐姐,以前姐姐也是這麼開導我。”說完宇文凌沉默了一會,仰頭看著天空絮狀的雲朵,緩緩地說道:“不過你的眼睛不像她,你的眼神太沉重,她的眼神是那麼明快鮮亮。她只要一出現,就如黃鸝鳥一樣輕快耀眼,她站在那裡,沒有人會注意到其他的一切。”
雲浠一時無語,低下頭回避了宇文凌的哀慼的目光。是啊,那個明亮耀眼的小姑娘再也沒有了,現在只有這個沉寂冷鬱的女子,在茫茫大漠中,用陰寒的月光掩藏著自己。
“你的這個姐姐。。。”雲浠心神迴盪,久違的親情湧上心頭,她多麼想再多品味一點親人相伴的滋味。
“哎,不說了。我跟你這個外人說這些幹嘛。再說了,她的事我都想不起來了,我幹嘛要跟個死人去比較呢!”宇文凌擦乾眼淚,把雲浠心中點燃的溫情生生撲滅。她站起身,把絲巾遞還給雲浠,說道,“不過還是得謝謝你,雖然我們才認識,但你的性格我喜歡,溫婉知體,不像跟你一起的那個大小姐處處跟我作對。也多虧你,跟我講的那些話,我才知道清澐哥哥的良苦用心。我這就回去跟他道歉,我都聽他的安排,只要他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雲浠聽到“死人”二字心如針扎,眼神又黯淡下去,以前總覺得“親人相對不相識”是最大的苦楚,與宇文瀚他們重遇那幾天才明白,“相對不相識”並不苦,只要初心未變,也能欣喜以對。而更大的苦楚卻是在自己思念的人心中,自己早已如死灰般被遺忘,如草芥般不願被提起。
雲浠搖搖頭,試著開導自己:自己已做了八年的“死人”了,這是不爭的事實,與宇文凌又有何干?他們常常記掛自己又有何用?自己又何必要因為一句“大實話”如此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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