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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萬沒想到,手中的這把軒轅劍,竟是面前的冰凰授意黃帝先祖所造,更在意料之外的是,這造劍的材料,居然來自金烏的那枚金烏足!

呆了半晌,嬴政才緩過神來,不敢置信地問道:“朱雀前輩你是說,這柄聖劍是由……金烏足所造?”

朱雀點了點頭:“沒錯,你拿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嬴政恭敬地將軒轅劍放在朱雀的身前。

朱雀眼神灼熱,但雙目卻泛起淡藍色的淚光,隨之,一滴熱淚無聲地滑落,掉在了金黃的劍身之上。

就見那劍體忽然一顫,隨之又泛起高貴的令人目眩的金芒。

朱雀低鳴了一聲,那軒轅劍竟然也發出了同樣的聲音,像是在激動地作出回應。

雖然不忍破壞這種溫存,但嬴政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前輩,當年的情形又是怎樣的?”

朱雀用羽翼拭去淚水,慨嘆了一聲,講述道:“滅世之災發生以後,山與海雖然傾覆,但還不算最致命的,要說最危險的卻是那極不穩定的少陽。縱觀九幽之內,也唯有金烏可以穩定少陽。”

“於是,龍帝赦免了金烏,命其戴罪立功,前往少陽的陰極親身抑制少陽的爆發。”

嬴政心道:原來那少陽不發光的一半,被稱作陰極。

朱雀嘆了口氣道:“當時我是萬般不願,這哪是赦免,簡直就是加重了刑罰,那少陽豈是隨便去的?更何況還是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

“就算是金烏抑制了少陽的烈性,那也免不了要一直承受灼燒之痛,煎熬之苦。”

“可金烏卻執意要去,它說一旦少陽爆裂,那麼整個星體都會消亡,整個龍族也必將不復存在,與其那樣,還不如舍了它一個,換回全族的安寧。”

“道理雖是這樣,可我哪裡捨得,好不容易盼了它回來,卻要再次分離,去的還是這天下最危險的地方。”

“它見我傷心,於是就把之前神族給它打造的金烏足留給了我,讓我留作一個念想,每當想它的時候,就看看這金烏足。”

說到這裡,朱雀已然是淚如泉湧,似乎那被自己抑制了萬年的傷感終於衝破了心底的牢籠,打破了無情的枷鎖,沉積數千年的情緒突然被完全釋放開來。

嬴政更是被朱雀的話語所感染,仿若身臨其境一般,面前出現了金烏那高大偉岸的身影,感受到了它訣別赴險的勇氣和魄力,又體會著朱雀那傷心欲絕,又無能為力的痛苦。

起初權當聽故事的九兒,此時也是一臉悲憤,身上的翎羽都在微微顫抖。

它為朱雀和金烏的遭遇而悲,也為世間的不公而憤!

此刻的內巢安靜極了,只剩下輕微的喘息聲,和眼淚滴落的聲音,那聲音似乎訴說著時光的流逝,和在流逝中愈加累積的思念。

又過了一陣兒,九兒打破了內巢的平靜:“姨娘,既然少陽現在沒有出事,想必金烏叔叔也沒事吧?”

“沒事到是沒事。”朱雀答道,“只不過龍帝在它去了少陽之後,怕它再生異端,於是施法將它鎖在了少陽的陰極,直到現在,金烏還被限制在那裡,始終受那炙烤之罪。”

難以想象,一個軀體,被熾烈的少陽灼烤了上萬年之久,縱然是它有足夠的抗禦能力,那也難以承受亙古不變的持續折磨。

就算軀體的痛楚沒那麼重要,但拋下妻子離開這麼久,試問天下哪個男人能夠做的到?

或許牛郎和織女可以,但最起碼人家一年還能見上一面。

嬴政此時已是對金烏佩服萬分,無論從魄力、氣度、胸懷,還是格局上。

此時的朱雀已是擦乾了淚水,停止了哭泣,自顧自的講述道:“我的本名並非朱雀,而是叫做紫雀,在鳳族中排在第三位,屬於土屬性。”

“那時我聽說,金烏留下的金烏足是神族打造的神器,能夠切金斷玉,削鐵如泥,定能斬斷龍族所設定的枷鎖。”

“於是我去求了火鳳,讓它賦予我一些火屬性,好能夠接近少陽,用金烏足救出金烏。”

“火鳳它念及兄妹情義,便分給了我半數的火之源力,於是我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上半身變得赤紅,下半身依舊紫灰。”

怪不得,朱雀的身上有不同的兩種色彩,原來是這個原因。

朱雀繼續說道:“於是我帶著金烏足前往少陽,卻依然難以抵禦那種程度的高溫,在離他千丈之時,再不得靠近半步。”

“看著它那朦朧且又孤單的身影,我這心啊,真如刀絞一般。想必它見我只身前去救它,也是一樣的心情。”

說道此處,朱雀再次哽咽,彷彿又回到了當年隻身救金烏的場景。

九兒不忍它再傷心難過,便追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朱雀迴轉了思緒,說道,“後來我想要將金烏足拋給他,讓他自救,卻被趕來的龍帝阻住。”

“龍帝勸我,要以大局為重,少陽不平復,金烏便不能返回。可我哪能甘心,哀求龍帝想想別的辦法。”

“龍帝見我哭的傷心,於是答應我,一旦少陽和龍脈被徹底修復,就即刻放金烏回來與我團聚,可我心裡明白,這件事哪會那麼容易,就不肯輕易答應。”

“龍帝又解釋說,它用於捆綁金烏的那條鎖鏈,乃是當年后羿親手打造的神器,金烏足雖然鋒利,但也很難將其斬斷,必須是要神族或者是天承一脈親自使用,方能將那鎖鏈斬斷。”

天承一脈?

親自使用?

嬴政的後背一陣發麻,那說的不就是自己嗎。

不過他並沒打斷朱雀,就聽它繼續說道:“因為難以在那地方呆的太久,我們都回到了龍潭島,又經過整個龍族與鳳族的詳細商談,終於定下了個說法。”

嬴政關切地問道:“是怎樣的說法?”

朱雀抖了抖略顯得凌亂的翎羽,說道:“龍帝說,少陽和龍脈都需要完全修復,也都需要天目的力量,所以必須等龍脈完全藉助天目修復,然後才能一次性的解決少陽的危機,那就只有等。”

嬴政聽明白了它的意思,於是問道:“那也就是說,需要等我們天承一脈解決了龍脈的問題,然後才能徹底解決少陽的異常唄?”

朱雀點了點頭:“而且還需要當年后羿的逐日弓的力量。”

“逐日弓?”嬴政詫異道,“這個可不好弄。”

“不用擔心,逐日弓在龍帝那裡。”朱雀道,“當年獸族突襲神族,后羿被俘獲了,後來龍族釋放了人質,但許多神器卻留了下來。”

嬴政的心裡一陣翻騰,問道:“前輩的意思是……如果我真的完全修復了龍脈,就需要拿著軒轅劍,找回逐日弓,然後再完全修復少陽,解救回金烏,對嗎?”

朱雀眉頭一動:“你真的有把握完整地修復龍脈?以前我可是聽你師父說過,再次出現的繼承者乃是最後一任,也不知是不是寬慰我。”

看來修復少陽,解救出金烏,已經成了朱雀的執念。嬴政點了點頭:“依照師尊所說的進度,龍脈必將在我這一代完全修復,所以我才來到這裡,取回伏羲先祖的源血,以便用九鼎重煉天目。”

“並且,我已經籌備在龍脈上建造一條長城,好在修復龍脈的時候方便運作。待長城修好之時,也就是龍脈開始徹底修復之日!”

朱雀半信半疑地說道:“從伏羲開始,已經數不清多少代了,你確信你能做到?”

嬴政很篤定地點頭道:“我確信。”

“好,我相信你。”朱雀說罷,將頭高高仰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肚腹用力一縮。

再低下頭時,只見一枚暗黃色的比拳頭略大些的珠子從它的口中吐出,落在了它的羽翼之上。

“這,便是我凝練的土系涅槃珠。”

嬴政瞪大了眼睛仔細地觀察,見那珠子的表面十分潤滑,那裡面有如黃色的濃霧在緩緩浮動,包裹著中心的一點光亮。

自從在睚眥口中聽說了涅槃珠的事情,嬴政就一直在想象那珠子是什麼樣子,如今終於得見。

他忍不住看向九兒問道:“你們冰凰的涅槃珠,也是這個樣子嗎?”

“模樣差不多,只不過我們一族是淡藍色的。”九兒道。

朱雀伸出羽翼,將涅槃珠遞到他身前說道:“收好了,它是你的了。”

聽朱雀說了這麼多,嬴政早就猜到了它的意圖,於是小心翼翼地接過涅槃珠,恭敬地說道:“多謝前輩贈與寶珠,不知前輩想要晚輩做些什麼作為交換?”

朱雀那銳利如鋒芒的眼神,直直地注視著嬴政,它緩緩說道:“我希望你……儘快完成對龍脈的修復,然後幫助金烏徹底解決少陽的問題,將它帶回到我的身邊。”

它說的異常懇切,話語間充滿溫存,夾帶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讓人想拒絕都不忍心。

“晚輩自當盡力。”嬴政一邊說,一邊收好那涅槃珠,“請前輩放心,我一定履行承諾。”

“那我就等著你的好訊息。”

目的達成,嬴政向朱雀辭行。

出了門,嬴政騎到了九兒的背上,一人一鳥再次跟朱雀打了個招呼,盤旋升空,向回飛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朱雀的眼神已不再那麼灰暗,似乎重燃起了對生活的熱愛。

剛飛出沒多遠,嬴政就感嘆道:“朱雀族長,它守護了金烏上萬年,真是難得啊。”

“是啊。”九兒道,“看著它傷心流淚的樣子,我都被感動了,差一點就陪著它一起大哭一場。”

“看來你還是年紀小,沒有切身的體會。”嬴政嘆息道,“要是你也有夫君,就一定會更深地體會到它的悲傷與無助。”

番茄

“切,我還小?”九兒反駁道,“你多大?”

嬴政道:“我今年二十七歲啊。”

“你個娃娃。”九兒不屑地嘲諷道,“我都七百多歲了,咱倆誰小?”

“這可不能比。”嬴政也不甘示弱,“在我們的世界,我這歲數都已經快到了人生的半數,而你,還未及婚配。跟你們這些動不動就活了上萬年的神鳥比起來,我們那白髮蒼蒼的老伯也是娃娃。”

“沒辦法,我們冰凰一族的屬性特殊,所以婚配的較晚。”九兒道,“再加上涅槃珠的關係,所以我們每個都有涅槃重生的機會,壽元當然就長了。”

一人一鳥爭爭講講,早已脫離了談論金烏與朱雀那萬年不渝的神聖愛情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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