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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毅見終於擊敗了眼前的義渠前軍,心中不禁鬆了口氣,忙命人將四長老和五長老押解了起來,然後迅速整頓,帶著整個的蒙家軍直撲羌瘣所在。
羌瘣沒有去救援四長老和五長老,早已心知他們危急,卻不料他們敗得竟然如此之快。
前面攻不破蒙武的防線,救不出索林。
後面蒙毅帶著近五萬人馬氣勢洶洶地堵截住自己的去路,羌瘣的心中頓生茫然。
大秦,怎麼會這麼強!?
雖說自己所率領的這支羌軍,人數並不太多,但畢竟也算是羌族的精銳,就這樣白白葬送在這裡,那自己豈不成了羌族的罪人?
來之前,羌瘣不是沒有想過會輸,畢竟戎狄的力量與大秦比起來,的確不可同日而語,但義渠王餘圖信心滿滿地稱其計策天衣無縫,可羌瘣聽到的,見到的,先是嫪毐那邊行動失敗,餘圖直接被氣得人事不省,而後便接二連三地中那大秦的計謀。
羌瘣深深地望著正在指揮主軍拼殺的索林一眼,終究還是狠不下心扔下索林,自己全身而退。
何況,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還是未知數。
又是這一猶疑之間,蒙毅已經帶著人馬,阻住了羌瘣的退路。
看來即便是想撤退,也已經來不及了。
相比於索林,羌瘣的處境更為艱難,前面是蒙武所率領的四萬秦軍,後面是剛剛擊敗四長老,五長老的氣勢高漲的蒙家軍。
腹背受敵的情形,不僅使羌瘣心憂,更讓羌軍陷入絕望。
要知道,這裡是秦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又冒出一支秦軍,而戎狄軍,只會越戰人越少,絕不會有救兵來援。
心中充斥著恐懼和絕望,戎狄軍焉能不敗?
索林帶著部族瘋狂地衝殺了一陣,雖說佔了些便宜,但還是未能衝破蒙武的防禦,而義渠軍的體力也即將消耗殆盡。
坐下來歇會,吃點肉乾喝口水?
不存在的。
這是戰場上的搏命廝殺,可不是兩國友好的蹴鞠比賽。
索林本就生性勇猛,最開始的戰鬥又沒怎麼參與,所以還留有不少的體力。
只見他大喝一聲,帶著幾個親信和身邊的部族勇士,再次徒步向前衝擊。
這時,一直採取守勢的“我軍”,再一次變化了陣型,就見他們五個人一組,前二後三,在這狹小的戰場之中向索林這邊衝來。
為首的,赫然是“我軍”剛組建時的第一個百夫長,張勇。
隨著“我軍”的擴建,張勇已經被任命為千夫長,並且在整個隊伍中,最刻苦的是他,最熟悉奇門遁甲的也是他。
現在他所使用的這個陣法,叫做“梅花陣”,每五個人一組,互相配合,攻守兼備,若是遠遠望來,就向一朵梅花的花瓣,在不斷變化著自己的形狀。
而這個陣法的絕妙之處,便在於迷惑敵方,使敵軍根本分不清自己攻擊的是誰,防守的又是誰手中的兵刃。
一時間,索林就感覺無數朵亮閃閃的梅花不斷旋轉著向自己飄來,不禁有些頭暈目眩。
蒙恬知道張勇是想擒拿索林,於是便馬上命餘下的“我軍”快速突進,將戰場切割開來,將索林圍困起來。
義渠勇士們見主將有危險,都衝過來欲以保護,可徐萬又率騎兵將其阻隔。
二十萬人的大混戰,真的是層層疊疊,令人眼花繚亂。
秦軍亂而不雜,張弛有度,可攻可守。
戎狄軍是真的亂,互相之間沒有一絲配合,如今除了僅有的一點蠻力,卻也沒什麼底牌了。
張勇見蒙恬和徐萬都在為自己創造機會,又怎麼能不牢牢把握。
只見他指揮著幾組“梅花”,已經將索林團團圍
住。
索林固然勇猛,但畢竟不是三頭六臂,哪能架得住這樣的圍攻,一不留神之下,被張勇抓住時機,一下便將其兵刃擊飛。
眨眼間,“我器”的盾刃已然抵在了索林的脖頸處。
索林剛要擺脫,卻已然被幾個“我士”按到在地。
另外兩個“我士”,立刻將索林繩捆索綁起來。
近前的義渠將士見主將被擒,都發了瘋一樣,紅著眼睛向前猛衝。
蒙恬衝著徐萬點了點頭。
徐萬頷首示意,然後帶人將衝過來的義渠勇士就地格殺。
索林看著自己的部族一個個,一批批地倒下,終於不忍再見他們慘死在眼前,於是挺直了身軀,仰天長嘯:“都停手!!”
所有的義渠軍都停住了身形,站在原地喘著粗氣。
“你們贏了,不要再殺吾的族人。”索林昂首挺胸地說道。
蒙恬順勢說道:“爾等主帥已被擒獲,還不扔下手中兵刃,速速受降!”
義渠軍早就耗光了力氣,又被團團包圍,鬥志也被一點點的磨損掉,乾脆都扔掉了手中的兵刃。
少數還騎在馬上的,也都下了馬。
場面突然安靜了下來。
羌瘣看不見主戰場發生了什麼,但聽那便突然肅靜了許多,知道大概是索林被俘了,或者是主動降了,自己被就本夾擊,再掙扎也沒有意義,於是也擺了擺手,對左右說道:“傳令下去,不要再抵抗了,這一戰,咱們輸了。”
於是,羌軍也全部停止了抵抗。
蒙毅帶人迅速圍了上來,繳走了羌軍的兵刃。
“哪一位是貴部的羌瘣?”蒙毅高聲問道。
羌族勇士無人回答。
羌瘣見蒙毅竟然如此客氣,便催馬向前走了幾步,說道:“在下便是。”
羌瘣本以為蒙毅會命人將他綁起來,卻不料蒙毅拱手道:“在下蒙毅,久聞羌族少主威名,還請一同前往大帳一敘。”
羌瘣對蒙毅所表現的態度頗為奇怪,但既然人家這麼客氣,總不能真的等著自己被綁起來再走吧,於是驅馬走到蒙毅近前,說道:“還煩請蒙少將軍帶路。”
“請!”蒙毅很重的說了一聲,讓開了道路。
羌瘣雙腿一夾馬腹,跟著蒙毅向前走去。
索林這邊,則被張勇帶到了蒙武跟前。
蒙武上下打量著索林,較為和氣地問道:“莫非你就是義渠的主將,索林?”
索林冷哼了一聲:“不錯,今日栽倒你們手上,要殺要剮,隨意吧。”
“呵呵呵,還真是跟三長老一樣的腔調。”蒙武笑著說道,“來人,鬆綁。”
索林頓時愣了一下,但見左右的護衛真的給他鬆了綁。
“你這是什麼意思。”索林的兩隻手互相搓著手腕,說道。
蒙武依舊面帶微笑,說道:“你的朋友也快過來了,等人齊了,咱們一起去見王上吧。”
“怎麼?秦王也來了這裡?”索林驚問道。
“少族長動用了十餘萬大軍,這麼大的陣仗,吾大秦豈可等閒視之。”蒙武說道,“若是不夠重視,那大秦的百姓,可就要受苦啦。”
索林:“……”
蒙武輕嘆了一聲:“即便是王上親至,動用了近十五萬大軍,這最後的結果,不也是死傷了無數的熱血男兒,損壞了不少的良田嗎。”
“吾等前來,只為與大秦一戰,並未想過要禍害百姓。”索林說道。
“呵呵。”蒙武一聲冷笑,說道,“這戰火是燒在大秦,少族長當然可以這麼說,但若是戰火燒在你們義渠,剛才你的話有在下說出口,那麼少族長又會是什麼心情?”
索林徹底沉默了,
他自幼在戈壁長大,從未有其它的國家攻打過義渠那片不毛之地,所以他也從來沒有感受到被侵略欺侮到底是什麼滋味,如今蒙武的一句反問,令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正在這時,蒙毅陪同著羌瘣,蒙元帶著四長老和五長老,都來到了蒙武的近前。
“稟父帥,羌族少族長,羌瘣帶到。”蒙毅拱手道。
“稟上將軍,義渠四長老,五長老帶到。”蒙元拱手道。
“好。”蒙武點點頭,說道,“蒙毅,你陪著為父,帶他們去見王上,蒙元,你去通知蒙恬和徐萬,一定要善待戎狄軍,不得無禮。”
索林和羌瘣等人有些發矇地互相看了看,那奇怪的眼神,都在表明他們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走吧。”蒙武上了馬,率先向後山走去。
索林等人剛要邁步,卻看見幾個士卒牽來幾匹戰馬,然後分別將韁繩遞於他們四個人的手中。
這俘虜的優待,有點過頭了吧!
四個人也來不及多想,跨上戰馬,在秦軍近衛的護送下,跟上了蒙武。
不多時,秦軍的大營出現在面前。
嬴政則已經等在帳外,絲毫看不見一點帝王的架子。
“諸位,這位便是吾王。”蒙武介紹到。
索林等人並沒有拜禮,只是用頗具敵意的眼神看著嬴政。
嬴政也絲毫不在意,笑了笑說道:“久聞諸位大名,走,先隨寡人見一個人。”
嬴政轉身進了帳門。
索林看了看另外三人,然後跟著嬴政走了進去。
後面三人跟著蒙武魚貫而入。
進了大帳,眾人見到了嬴政要引見的人,都是心中大喜,不禁紛紛上前擁住那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擒住的三長老餘業。
“三長老,你怎麼樣?”索林急問道。
“是啊,有沒有受什麼傷?”四長老也追問道。
“哎呀。”三長老看見自己人心中高興,笑著說道,“這不是好好的,能有什麼事。”
話最少的五長老有些不相信地圍著三長老看了一圈。
“難道,三哥你沒受什麼酷刑?”四長老也上下打量著三長老。
“哪有什麼酷刑。”三長老擺了擺手,說道,“這幾天啊,在這裡好吃好喝的,也沒活動拳腳,想必啊,吾都胖了幾斤。”
眾人心情低落,哪有心思與三長老說笑。
索林見三長老沒有事,轉頭對嬴政說道:“秦王,吾等既然已經戰敗,如今也聚齊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嬴政頗有深意地笑了笑,說道:“要說你們戰敗了,這話不假,但要說你們已經湊齊了,卻也不盡然。”
戎狄眾人互相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
“你這話何意?”四長老問道。
嬴政向前踱了兩步,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位三長老,只是你們見到的第一位,而還有一位朋友,你們也應該見一見。”
“是誰?”四長老似乎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
“他在另一個營帳裡面。”嬴政一邊邁步向外走,一邊說道,“咱們去見見他吧。”
眾人頗有些疑惑地跟著嬴政出了帳門,來到另一個營帳外面。
嬴政沒說話,直接走進了帳門。
索林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其他幾人也都跟在了索林的後面。
在見到帳中之人的那一刻,戎狄眾人都一是個趔趄,差點沒栽倒在地。
帳中的臥榻上躺著一個人,此人頭髮花白,面色黯淡,似乎正處於沉睡之中。
這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義渠王,餘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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