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心追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49章 最後一個日出,救世秦皇,塵心追月,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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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的一句話,頓時讓嬴政的心魂為之一顫,只覺得幾顆冷汗順著脖子流到了胸膛。
而劉安的表情卻並沒有多大變化,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宿命。
“前輩。”嬴政目光如炬,拱手道,“此事全由在下而起,不知能否通融。”
劉安是因為聽了嬴政的故事才好奇心大盛,從而闖入了禁地,要說責任,嬴政著實不小。
夕的臉上依舊看不到表情:“規矩就是規矩,豈能輕易破壞,況且之前,本歲也不是沒提醒過你。”
“劉安他只是一時魯莽而闖過了禁地。”嬴政急聲道,“晚輩保證他決不會洩露這裡的秘密,更不會向任何人提及見過前輩。”
“哼!”夕顯得有些不耐煩了,“這件事,商量不得,若想留他性命,除非將他一輩子關在這山洞之中。”
嬴政似乎是看到了一絲希望,問道:“當真?”
夕站了起來,走到了山洞的門口,說道:“只可惜,本歲不可能一直看著他,這一點,你就別指望了。”
嬴政明白,夕是怕劉安再亂跑出去,如果見到了火眼更麻煩。
“難道就真沒有其它的別的辦法?”嬴政走到夕的身邊,語氣緩和了許多。
“唉!”夕似乎是嘆了口氣,“若不是因為你的關係,你認為他還能活到現在嗎,本歲為了讓他見你最後一面,已經守了他將近三天,不僅不能吃了他,還要供他吃喝。還好尊上沒有怪罪下來,否則本歲這擅離職守的罪過,也是不輕。”
幾句話,將嬴政說的啞口無言。
人家都如此退讓了,你還要怎麼樣?
這時,只聽門外又傳來了一個聲音:“王上。”
李斯從洞外跨步而入,來到了嬴政的身前。
“事情的經過,微臣都已經聽睚眥前輩說了,咱們確實是壞了規矩。”說罷,李斯看了看劉安,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的責備和關切。
嬴政將李斯拉到了一邊,輕聲問道:“這件事,真的沒法通融?”
李斯嘆了口氣,說道:“為今之計,就是讓事件不再擴大,事態不再惡化,只能舍小義而圖大計了。”
“先生的意思,是也要棄劉安於不顧?”嬴政眉頭緊鎖。
“別說是劉安,就算是蒙恬或者趙高在此,想必也不見得能保住。”李斯的語氣帶著些許無奈。
字字如刀的幾句話,刺的嬴政心頭鮮血直流。
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蒙恬闖到了這裡,後果會是什麼樣。
劉安似乎猜到了嬴政與李斯在談論什麼,走到兩人跟前,拱手說道:“王上,能否聽在下說幾句話。”
嬴政回過頭,看著劉安說道:“你想說什麼,儘管說。”
劉安短暫沉默一下,說道:“草民那天一時心奇,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所以在見到夕前輩的剎那,草民便知道吾的這條命,休矣。”
嬴政看了看另一側的夕,只見它又蹲了下去。
“哪知,夕前輩寬宏大量,並沒將吾就地格殺,而是給了吾一個機會,得以再見到王上。”劉安接著說道,“並且還帶著草民去了幾處地方,以便讓草民將之前的動工圖樣補充完整。”
“哦?”嬴政有些吃驚地看著劉安。
劉安從懷中掏出了一卷錦帛,遞給嬴政:“王上,之前你帶回來的地況圖樣,有很多地方不太完整,這幾天草民親自去看了禁地中的地況,才將其逐一補全,不過,還是有些細節需要加以修改。”
嬴政呆呆地看著劉安,心中感念他命懸一線之際,還不忘完成這建陵的圖樣。
劉安見嬴政沒什麼反應,乾脆蹲在地上,開啟錦帛之後平鋪了開來,拉著嬴政一起看著圖樣,講解了起來。
嬴政靜下心神,仔細地看著圖樣,聽
著劉安的講解。
這份圖樣的基礎是李斯所繪製,但他畢竟沒有劉安那樣專業,所以也湊過來一起聆聽。
劉安在繪圖、勘察方面的造詣,在景家班幾乎是首屈一指,比之景凡還要強出不少,所以景凡才命他前來協助嬴政,完成這初期的地況的分析和圖樣的繪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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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安對圖樣的改進極具價值,就連李斯也頻頻點頭。
只可惜,還差最後一處,也是最關鍵的一處沒有修改完。
講解完畢,劉安頗為遺憾地說道:“只可惜,還差這最後一步沒有完成,王上你來早了。”
嬴政的心情本就極為複雜,聽他這麼一說,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平靜了一下之後,嬴政走到夕的身邊,拱手說道:“前輩,在下請求,再給劉安寬限一些時日,可否?”
夕本來也沒想馬上就要了劉安的命,於是沉聲問道:“需要多久?”
嬴政見夕鬆了口,便回頭問向劉安:“你還大約需要多久,才能將圖樣徹底完成?”
嬴政一邊說,一邊向劉安擠眼睛。
“草民只用……”
“回王上,要是將圖樣補全,還至少需要三天。”李斯打斷了劉安,急聲說道。
劉安沒明白嬴政的意思,以為嬴政是讓他現現本事,便打算說半天就足矣,卻被李斯搶了話。
嬴政向李斯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轉身對夕說道:“三天,在下想請求前輩再寬限三天的時間,可否?”
李斯也在一旁幫襯道:“是啊,前輩,修建王陵乃是大事,馬虎不得。”
只見夕的銅鈴一般的眼珠左右晃了晃,平緩地說道:“也罷,本歲就多給你們一些時間,也好好地送送別,不過,這三天裡,還是不能跨出這個洞口,本歲就在外面守著。”
說罷,夕起身走出了洞口,將這個山洞留給了嬴政等人。
夕走了之後,山洞裡的氣氛才終於緩和了下來,嬴政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
“你啊你啊。”嬴政用手點著劉安說道,“叫寡人說你什麼才好,寡人三令五申說不許跨過那結界,你怎麼……唉!”
嬴政重重地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排解心中的幽怨。
“王上,事到如今,你就別再怪罪他了。”李斯勸解道。
“王上,能為建造王陵而赴死,草民真的無怨無悔。”劉安凜然說道。
嬴政看著劉安如此欣然淡定,便也慢慢接受了這結果:“好吧,既然如此,說說你還有什麼牽掛,有什麼未了卻的心願吧,寡人定然幫你完成。”
劉安低頭思忖了片刻,臉上終是浮現出了一絲愁緒說道:“這方面還容許草民趁著這幾天的光景思量一下,在完成這圖樣之後,再答覆王上。”
“好!”嬴政說道,“在這三天裡,寡人就與你共同呆在這山洞裡面,與你形影不離。”
“這,這怎麼使得。”劉安說道。
“不必多說。”嬴政擺了擺手,然後看向李斯道,“先生,還要勞煩你回到軍營一趟,告訴蒙恬他們,寡人要呆在這禁地之處向神明祈求劉安的下落,讓他們千萬不要進入禁地,違者,斬。!”
有了劉安的這個教訓,嬴政害怕再有人因此而出事。
“臣遵王命。”李斯拱手道。
“還有,命火夫多準備些上好的酒菜,然後多帶些過來。”嬴政補充道。
“微臣明白。”李斯頷首道,“今晚吾便會返回。”
“有寡人在這陪著劉安即可,你只需送了東西便可,軍營那邊還需要有人照應。”嬴政說道。
“好,那微臣暫且告退。”李斯拱手退出了山洞。
李斯走了之後,劉安開始畫起圖樣來。
嬴政坐到了劉安的身側,看著劉安畫
圖作業。
劉安每完成一個步驟,便會給嬴政講解其中的原理。
嬴政這才發現,雖然自己將武王陵的圖樣交給景家班的時間並不算太長,可是劉安已經對其爛熟於胸。
這劉安還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天才。
只可惜……
天色剛黑不久,李斯便回來了。
山洞門口多了幾個大麻袋,鼓鼓囊囊的,看來都塞滿了東西。
劉安大感詫異地問道:“先生,這山路如此崎嶇,你怎麼回來的這麼快?而且還背了這麼多的東西。”
嬴政趕緊過來圓場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先生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要不寡人怎麼會讓先生帶著寡人探墓。”
劉安這才少了幾分疑惑,上前開啟麻袋來看。
李斯也上前幫忙:“這裡面有被褥,有換洗的衣物,還有肉和酒,你們儘管用。微臣與蒙恬商量了一下,這幾日裡,吾白天回軍營,晚上再回來。”
嬴政覺得李斯這樣安排也未嘗不可,也就沒再讓李斯趕回軍營。
三個人點起了一堆篝火,拿出酒肉,吃喝起來,聊得也很是投機,似乎將不愉快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接下來的三天裡,嬴政陪著劉安,又騎著夕看了兩次地況,最終確定好了圖樣的最後一個環節。
如今的這個圖樣,已經能與建造武王陵的上古圖樣完美的結合起來,若是想的話,隨時可以動工。
除了繪製圖樣,嬴政也不斷地找話題與劉安聊天,想盡可能地讓劉安的心裡有所慰藉。
人生所不知所措的時候,大概就是在知道自己的生命還有多久的那一刻。
而劉安似乎一直沒有什麼憂慮和困擾,就像是與嬴政出來旅行一樣。
第三天的晚上,三個人依舊燃起了篝火,喝酒,吃肉,聊天。
聊了一會兒之後,嬴政終於還是問道:“劉安,之前寡人問你想要實現什麼願望,還有沒有什麼牽掛,想好了嗎?”
再不說,可能就來不及了。
劉安放下手中的酒囊,抬頭看向那漫天的閃閃繁星,自言私語似的說道:“想吾劉安這一生,從小便痴迷於繪圖造屋,修橋鋪路,雖沒有太大的本事,卻也樂此不疲,雖未大富大貴,卻也自在逍遙。”
嬴政和李斯默默地看著劉安。
“此生能為大秦王上修建這世上最雄偉的王陵,劉安此生無憾,若是吾貪生怕死,不敢踏足禁地而延誤了工程,又或者因為某些偏差而留下隱患,那麼劉安終生也會生不如死。”劉安義正言辭地說道。
嬴政的內心波瀾起伏,眼底已泛出了片片淚花。
“如今圖樣已然大成,劉安亦將安然離去,雖死無憾!”劉安回過頭來,決然地看著嬴政。
嬴政竟無法直視劉安的眼神,轉過頭去,猛灌了一口酒。
“不過王上,草民的父母均已仙去,身邊,只剩下一個兄弟,希望王上以後能替草民照顧好他,別讓他受了委屈。”劉安真誠地懇求道。
“這自然沒問題,他叫什麼名字,現在在何處?”嬴政平靜了一下,問道。
“吾弟名為劉邦,今年十七歲,之前已被趙總管接到了景窯。”劉安說道。
劉安,劉邦……
“劉邦?”嬴政思量了一下,說道,“你們兄弟二人的名字,莫非有安邦定國之意?”
“不錯,家父當年正是此意。”劉安點頭說道。
“你放心,你弟弟的事,包在寡人身上。”嬴政堅定地說道,“寡人會給他個官做,給他說個好妻室,等以後還要讓他馳騁沙場,以償你父親之所願。”
“好!一言為定。”說罷,劉安舉酒相敬。
“一言為定!”嬴政舉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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