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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鴻帶著蒙毅去準備出行的事情,蒙武佈置軍務、並且準備迎接王賁率軍歸國的事情,司馬傑留守文擂居,繼續編撰史書。
嬴政向眾人佈置了下一步的事情,便與李斯返回寢宮。
走出不遠,嬴政像是想到了什麼,問李斯道:“先生,寡人有些問題,想要弄明白,而也唯有先生可以告訴寡人。”
“王上請講。”李斯輕聲說道。
嬴政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南蘇公主的事,先生是知道的,而寡人的大婚也是在即,那麼寡人與先生的這些秘密,如何才能更好的保護起來,或者說,哪些秘密是可以讓她們中的某些人知道一些,哪些秘密是絕對要守口如瓶的?”
“在師尊到來之前,王上應該謹慎行事。”李斯說道,“對於日後王上的枕邊之人,王上定要守住自己的秘密,暫且不能洩露半分。”
嬴政雖然想到了這種可能,可還是有些失望地說道:“寡人本以為以後的這些妻妾也同樣可以為寡人所用,就如蒙武、司馬鴻他們一樣。”
“微臣之所以贊同王上建立自己的嫡臣隊伍,並且讓蒙武、司馬鴻,甚至景凡他們幫助王上,儘快完成王上的籌備計劃,是因為他們能夠管好自己的嘴,而如果一旦他們中的某些人失控,微臣也有辦法封住他們的嘴,哪怕是永遠的封住。”李斯的語氣冷了幾分。
嬴政有些凝重地看著李斯,說道:“先生在他人面前多數的時間寡言少語,也是在觀察每一個人吧。”
李斯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剛才的話題:“對於微臣來講,他們是外人,而且現在暫且看不出他們的忠誠度有多高,王上以後要做的事,他們能理解多少,這些都是未知數,而一旦發現他們有問題,換一個幫助王上的執行者便是了。可王上的妻妾卻不一樣,能不參與進來,就不要參與進來,免得出什麼問題的時候王上為難。”
李斯雖然只是說了個簡單的道理,但裡面卻暗示著嬴政,以後要做的事有可能困難重重,甚至可能遇到千難萬險,所以要保證參與進來的人,完全地聽話,並且可以勝任。
嬴政的眉頭一緊,但隨之又緩和下來,問道:“給寡人的感覺,先生總是說一半,留一半,或者可能說出來的一半都不到,若是以後要寡人去解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難的話,沒有先生的提前指點,或者是完整計劃,想必是很難完成了。”
“王上所要完成的,微臣也沒有經歷過,只不過之前是有師尊的指點。而三年後,師尊自會親自指點王上,到時候,師尊會解開王上心中的種種疑惑。”李斯若有所思地說道,“也或者,到時王上會心生更多的疑惑。”
“眼前的種種,很多已經確實叫寡人無法理解了,所以寡人也做好了接受更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的準備。”嬴政說道。
“王上,微臣如果沒記錯的話,王上之前問微臣的問題,微臣可都是知無不言。”李斯誠然說道。
“可是,你並未做到言無不盡。”嬴政語氣有些生硬,不過馬上又緩和下來,轉而說道,“不過,寡人知道,這也不怪你。”
李斯站住了身形,長舒了一口氣,說道:“王上,方才微臣已經說過,若是王上做好了能夠接受更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的準備,那麼再有什麼疑惑的話,問微臣便是了,微臣會盡力解釋的更為詳細。”
“真的?”嬴政試探地問道。
“微臣豈敢矇騙王上。”李斯說道。
嬴政清了清嗓子,說道:“大的問題,寡人就不問了,你就跟寡人說說,那靈古丹,到底是什麼,都有什麼具體作用。”
之前嬴政只瞭解了個大概,這次是想知道的多些。
李斯知道嬴政還會問這個問題,低聲答道:“王上,師尊贈予王上以及微臣的這種紅色的丹丸,具有通絡補氣、洗髓伐經的作用,可以使體內的陰陽進行調和,至於何為陰陽,之前微臣對王上大致解釋過一些陰與陽的概念,王上可以想象一下,若是您體內的臟器以及胞體得意更靈活地運用體內所蘊藏的能量的話,那麼體內的潛能便會被激發出來。”
嬴政的表情有些濛濛的,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淺嘗輒止,繼續問道:“先生,何為胞體?”
李斯笑了笑,然後撓了撓頭,大約十幾下之後,把手放在嬴政的面前,然後把指甲裡的皮屑挖了出來。
“王上看到了麼,這些皮屑,便是頭皮上脫落的胞體,它們本是活的,若是得不到滋養,失去了能量的供應,便會死去,而微臣指甲上的,便是它們失去了生命之後,脫落了下來。”
“它們也有生命?”嬴政驚訝地問道。
“當然,天地萬物皆可生,天道法則自有其命。”李斯像是背詩一樣地說道。
嬴政本來已經理解了一些了,卻被李斯的這句話又給繞糊塗了。
李斯笑了笑,解釋道:“這句話的意思,是這世間的萬物,不管是什麼,都可能是從無到有,只要是其中蘊含著不管哪種形式的能量,便意味著它具有生機,而在一定的秩序法則中,又決定了它的命數。就好比景凡他們用泥土製作陶具,陶具是從無到有,而泥土從有到無,泥土變成了陶具,可之前的這些泥土又是從何而來呢,是其它的東西製成的?還是無中生有得來的?並且,在不同的法則下,泥土可以變成陶具,可以變成磚頭,可以種莊家,還可以蓋房子……”
李斯解釋的很細緻,比喻也很形象,嬴政終於有所領悟的點了點頭。
“經先生這麼一說,寡人多少明白了為何那靈古丹可以治病,可以讓寡人精神倍增,甚至……生龍活虎。”最後幾個字,嬴政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其實微臣建議王上多排液,也是出於這個原因。”李斯說道。
說到這裡,嬴政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而問道:“先生,令師尊在贈予寡人原谷種的時候,提到了九鼎以及所對應的五行元素。寡人昨日在聽南蘇彈琴的時候,突然想到這五音的元素,是否會與九鼎有關?”
“五音之律確為九類五行元素之列,而是否與九鼎有關,微臣不敢確定,但想必會是其中一鼎之元素。”李斯說道。
嬴政笑了笑,說道:“那寡人不對南蘇提及其它,只讓她教教寡人五音之律,可否。”
“當然可以,說不定這以後也會對王上有大用處。”李斯說道。
“嗯。”嬴政點頭道,“即便不像咱們所想的那樣,多學些音律,也沒壞處。”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來到寢宮門口。
南蘇公主從對面迎了過來,後面還跟著華陽宮的幾個宮女。
李斯向南蘇公主見了禮,然後向嬴政請辭離開。
南蘇公主走到嬴政身邊,柔聲說道:“王上,王祖母那邊叫咱們過去呢。”
“先回寢宮,寡人換換衣服,再去去酒氣,咱們再一同前往。”嬴政說道。
南蘇公主順從地點了點頭。
還是這段路,今日嬴政走起來,卻比昨日輕鬆了數倍,想想昨日,簡直有種奔赴刑場的感覺。
嬴政很自然地挽著南蘇的手,輕聲說道:“南蘇,從王祖母那裡出來之後,寡人想帶你看看另一個祖母。”
“另一個祖母?”南蘇公主略為思慮了一下說道,“王上說的,是夏夫人吧。”
嬴政點點頭,說道:“是的,她是寡人的親祖母。”
“南蘇見到過夏夫人。”南蘇公主說道,“拜見王上的親祖母,是理所當然的,等從華陽宮回來時,咱們便一同前往。”
“祖母若是知道了,定會為咱們高興吧。”嬴政看了一眼夏夫人住處的方向。
“王上,其實南蘇還想見一個人。”南蘇公主低著頭說道。
“是誰。”嬴政有些詫異,思索著南蘇公主說的是誰。
“是……是……”南蘇公主吞吞吐吐。
“你看你吞吞吐吐的,到底你想見誰?”嬴政好奇起來。
“南蘇,南蘇是想見一見……”南蘇公主抬起頭看著嬴政,鼓足了勇氣說道,“胡羽……公主……”
“嗯?”嬴政怎麼也想不到南蘇想要見的,居然是胡羽公主。
兩個人正說著,已經來到了華陽宮的門口。
對面迎來了兩個侍女,拜了一禮,然後在前面領路。
“一會出來再告訴寡人原因。”嬴政低聲說道。
南蘇公主輕輕點了點頭,跟著嬴政進了華陽宮。
華陽夫人滿臉帶笑,嘴角都快挒到了耳根。
南蘇公主嬌羞地不敢抬頭,但嘴角也帶著醉人的微笑。
嬴政也覺得有些尷尬,拱手說道:“王祖母,政兒來向您請安了,同時也來……覆命。”
“呵呵,好,好。”華陽夫人笑著說道,“本宮早就知道了,以後啊,就不用天天過來了,有事的話,讓宮女們傳個話就行了。”
“那王祖母,昨日的那一眾宮女,還都守在政兒的寢宮嗎?”嬴政試探地問道。
“留下兩個,給南蘇當做陪嫁丫頭,其餘的,就都回來吧。”華陽夫人說道。
“寡人的寢宮有侍女來侍候公主……”嬴政並不想身邊留有華陽夫人的人。
華陽夫人擺了擺手,說道:“待王上大婚之後,再召她們回來吧。去吧,帶著南蘇回去好生休息。”
嬴政也不好多說,與南蘇公主拜禮之後,便退出了華陽宮,只是這次,只有兩個宮女在後面跟著,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嬴政側身對南蘇公主說道:“現在可以說了,你為何要見胡羽公主,依寡人來看,你先於她侍寢,應該儘量不讓她知道才對。”
“臣妾以為,這件事對其他人藏著不說是對的,可是偏偏對胡羽,應該直言相告,否則,一旦之後被她知曉,可能會對王上以及臣妾有所誤會。”南蘇公主臉頰微紅,看得出,她是真拿胡羽公主當姐妹,一點誤會都不想有。
“好吧,寡人答應你,不過,寡人有個條件。”嬴政一臉嚴肅地說道。
“王上請講。”南蘇公主略有些緊張。
“你要教寡人彈奏樂器,特別是要多教教寡人五音之律。”嬴政還是一臉嚴肅。
“呼……”南蘇公主舒了口氣,道,“還以為是什麼艱難的任務,對臣妾來說,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對寡人來講,可一點都不簡單。”嬴政收起了嚴肅,半開玩笑地說道,“你這個學生啊,可是有點笨,說真的,這五音都是什麼意思?”
“這五音啊,是指音律的五個音級,分別是角、徵、宮、商、羽,也分別對應了五行的木、火、土、金、水,所涵蓋的還有不同的音域……”說起音律,南蘇公主滔滔不絕了起來。
說話聲漸遠,二人向著宮外趙國使臣駐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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