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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引山有古剎,名善引寺,坐落於半山蔥蘢間。
旅行第一天,是個算不上好的陰天。六人在離古寺百米處下了車,徒步登寺。
空而靜謐的林間,山風簌簌作響,低低沉沉的誦經聲隨之傳來。遠遠的,他們望見暗淡的硃紅大門,小師父雙手合十,靜靜等待。
午膳安排的是善引寺的齋食。
為此,李優抱怨聲不斷。
她本以為,這應該是一場新奇而有趣的旅程。
但來這三天,她既沒跟男嘉賓們走近,又沒收到信,舟車勞頓的露營之旅第一餐居然是吃齋飯。
這些都讓向來驕傲的她崩潰不已。
裴茵茵最看不慣她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樣子。
但佛家聖地莊重威嚴,而且他們還在拍攝中,她也不好說什麼,跟著暗自憋了一肚子火。
齊木盛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旁。
他性格穩重,見裴茵茵對古寺似乎有些興趣,便時不時介紹一番。
謝意牽著裴茵茵的手,也跟著在一旁聽。她平時並不太喜歡吃素食,但齊木盛講話聲音乾淨沉穩,她聽著聽著,最後竟把自己的那份餐食都吃光了。
坐在一旁準備給她偷偷善後的陳年:……
也好,他欣慰地想,不挑食才是好小貓。
“齊哥,你怎麼對這寺廟這麼瞭解?”謝意好奇發問。
洛賓也跟著調侃他:“要不是來參加戀綜,我以為你要出家呢。”
“家中親人對禪道有些研究,我也跟著沾了些皮毛,不足掛齒。”齊木盛是好脾氣,他並未在意洛賓話裡的調侃,只是繼續耐心給他們解釋,“更何況,禪道本更多是一種認知學問和境界修養,只要是真心實意之人,都可以瞭解和學習的。”
不過——”齊木盛突然話鋒一轉,對著導演,“聽說善引寺最為出名的是祈福樹,這才是今天的重點吧?”
被預判的導演無奈地點點頭。
晌午時分,幾人用完膳,跟在小師父身側,穿過空蕩的迴廊,不禁放輕了腳步。
迴廊內裡置滿燭火,飄動搖曳。
走到後來,他們連呼吸都放緩了。
直到從後門走出,視野突然開闊,連綿群山盡在眼前。長長山坡尾處,一棵掛滿紅色福願的古榕樹立於崖邊,風過時,泛起陣陣清脆鈴響。
無數的福願飄散於天地之間。
總有人會聽到,也總有人會看到。
謝意仰頭,在那密密麻麻的紅絲帶間,努力尋找那交融的一抹綠黃。
十年之後,他們終於完成心願。
陳年站在她身旁,也跟著去尋。
其實本無意尋到。畢竟年歲太過久遠,有心願未達的人又那麼多,那太過小的願景,怕是早就被覆蓋在蔥蘢之中。
但——
謝意突然聽見陳年一聲驚呼,聲音不大,卻透著說不出的驚喜,他捂住收音麥:“阿意,找到了!”
謝意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果真在一堆紅飄帶中窺見一抹青黃。
鵝黃色與草青色交接,融在一片紅海之中,算不得顯眼,卻又格外特別。
更特別的是,這是十五歲那年,兩人一同掛上去的許願牌。
“還記得寫了什麼嗎?”陳年勾了勾她的手指,“竟然十年了,貓兒。”
謝意當然記得。
十五歲,情竇初開的年紀,她在木牌的正面一筆一畫地寫:希望每一年,我們都能來這裡做一次祈福。
陳年那時寫得更加直接,他在另一面添上,我一定要跟謝意一直一直在一起。
謝意那時候剛開始學做扎染,頭一回便染了兩條髮帶,送給陳年的那條是鵝黃色的。少年接過的時候,眼裡滿是驚喜和開心,他把髮帶綁上,乾淨清澈的眼睛像狗狗似的看著她。
彼時窗外蟬鳴聲不斷,謝意摸摸他的頭,難得地誇了他一句:“真好看。”
少年狗尾巴搖得更歡了,他湊近她,聲音輕柔:“有沒有覺得我很酷?”
“當然,有rapper的氣質呢!”
沒想到他最後還真的成了萬眾簇擁的歌手。
只是,十五歲那年的願望,在這山野中飄蕩十年,竟然一次也沒有實現。有些時候,謝意總會覺著,“事與願違”這個詞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此後十年,他們不僅沒有在一起,甚至連見面都成了奢侈。
謝意轉頭看向陳年。
多年過去,當時輪廓還未長成的少年,竟然也獨自走過了數個盛夏,重新回到她身邊。
他依舊活得自由而熱烈。
謝意接過他遞來的嶄新的木牌,重新添了新的願望。
這次,她有信心,願望一定可以達成。
導演搬來梯子,陳年拿著兩人的牌子,一步一步地爬到頂。
他將新的願景,掛在了那抹綠黃旁邊。在被樹枝遮擋住的角落裡,他從衣兜裡掏出一條新的青黃色髮帶,將兩人的木牌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好了沒?”李優催他,“天太熱了,弄完就趕緊走吧。”
陳年沒理她。
裴茵茵有些忍不住,剛想開口,被齊木盛輕輕拉了一下衣袖。
她一下沒了脾氣,回拉住他的手,帶著他稍稍往旁邊站,給陳年讓路。
謝意站在下面,見他跨下梯子,伸手握住他的手,將他抱了個滿懷。
一切都過去了。謝意想,至少此刻,她終於在這棵古榕樹下,再次抱到了她的少年。
他們雙手合十,虔誠而恭敬。
願精誠所至。
“要下雨了。”裴茵茵說。
山雨頓了一天,遲遲未落,天悶熱得緊,大風卻依舊凌厲。
李優再次抱怨:今天這麼累了,還要上山紮營嗎?”
“不然你想睡大山裡?”陳年語氣散漫,卻帶著點寒意,“山裡晚上應該挺涼快的。”
謝意搖搖他的手,“可是,要下大雨了。”
“只是夏季的陣雨,不會下很久的。”陳年安撫她。
“帳篷搭高處,記得鋪防水地布,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更何況……”裴茵茵對著導演挑了挑眉,“更何況,他讓我們夏天來山裡露營,肯定是做好萬全準備的。”
也是。
謝意聞言,寬心地挽起裴茵茵的手臂:“那茵茵姐,我們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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