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沒事，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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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

校園裡燈火通明，很是安靜。晚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

這個時候，大部分學生都在教室中做著自己的作業，還有個別老師在講課。

蘇月月皺著眉，正在書上翻找著化學方程式。

還沒等找到，整個教室突然陷入黑暗，班上同學皆驚訝了一下，接著便歡呼起來。

各種笑聲叫聲交錯在一起，簡直可以說是大型人類返祖現場了。

突然陷入黑暗，蘇月月下意識地往旁邊靠去，指尖觸到少年時，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停電而已。”百里辰感覺到女孩兒的動作，沒有拒絕，低聲提醒。

不堪回首的往事湧來，那些曾經發生過的可怕殘忍的事情歷歷在目。

哭喊聲、求饒聲、咒罵聲……在蘇月月腦海裡一一閃過。

“同桌……”

女孩兒抓住了他的手臂，聲音莫名帶了些哽咽。

百里辰有些不明白，她這麼怕黑的嗎？他甚至都能感覺到女孩兒顫抖的手和微涼的指尖。

“沒事，我在呢。”少年的聲音意外地溫柔，乾燥溫暖的大手輕輕拍了拍女孩兒的小手。

柔軟的話語像是春日的暖陽，刺破黑暗，為少女帶來一絲光亮。

蘇月月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溫度，意外覺得似乎安心了不少。

“蘇月月，門口有人找~”有個女生喊了一句。

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女孩兒朝著門口望去，依稀看到門口有個女生似乎在朝著自己揮手。

“同桌，我出去看一下。”女孩兒收回了抓著少年的手。

“嗯。”少年輕聲回了一個字，接著便趴下去睡覺了。

學校一停電，幾乎各班的學生都激動得不行，開始在班裡打鬧，甚至去別的班級串門。

蘇月月摸索著走到班級門口，張望著尋找要找她的人。

“是你叫蘇月月嗎？”一個女生走近女孩兒。

“嗯，是的。”

聞言，女生輕笑一聲，說：“我是隔壁班的，物理老師說你上次的作業找不到了，可能是他不小心落在實驗室了，讓我帶你去找一下。”

“哦，好的。”蘇月月答應了一聲，也沒有多想，便跟著女生走了。

實驗樓和教學樓有一定的距離，兩人走了有一會兒才到。

“在314，我們去三樓。”女生領著蘇月月往樓梯道走去，“咱們這物理老師還真是粗心……哎月月，你作業本是不是沒寫名字啊？”

女孩兒仔細回想，確定自己真的寫了名字後，回答：“我寫了呀。”

“那還真就奇怪了……”女生繼續說。

“物理老師怎麼會把作業帶到實驗室了呀？”蘇月月問她。

她一直覺得有些奇怪，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哦……是這樣……”女生解釋，“昨天物理老師有別班的實驗課，但只是監督學生做實驗，他倒不用動手，所以便帶著作業來實驗室修改了。”

實驗樓這邊似乎更黑一些，時不時還有些風吹過，帶動樹葉沙沙地響，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也是因為這裡漆黑一片，蘇月月並沒有發現，女生解釋時，臉上一閃而過的倉惶。

“你帶手機了嗎？這裡太黑了，沒有光亮可能不好找。”蘇月月問，她剛才出來時忘記帶上手機了。

兩人已經來到了三樓。

“我帶了。”女生說著拿出手機摁亮，接著又很快收起來。

蘇月月沒有再說什麼了，只是覺得女生有些奇怪，有手機剛才怎麼不拿出來照著路呢？

“就是這了。”女生站在314前，拿出鑰匙，開啟了門。

“同學，可以先把你的手機……啊！”

蘇月月本想讓女生把手機上的手電筒開啟，因為實驗室裡面實在是太黑了，什麼都看不到。

結果話才說了一半，就突然被女生狠狠地推了進去。

“彭！”

實驗室的門被人重重關上，接著便是鑰匙鎖門的聲音。

蘇月月顧不得腿上的疼，掙扎起來就去開門。

可門已經被鎖上，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

“同學，你在幹什麼？開門啊！”蘇月月顫抖著聲音喊外面的女生，小手不停地拍著門。

“快開門啊！”

“你還在嗎？你為什麼要鎖門啊？”

“快開門好不好？不要把我關在這裡——”

蘇月月幾乎快要尖叫起來，聲音聽上去竟有些刺耳。

但無論她怎麼喊，怎麼拍打，外面都沒有任何回應。

實驗樓和教學樓的距離不近，如果沒有人來這邊，是不可能會聽到她的喊聲的。

實驗室一側的窗戶被厚重的簾子擋住，一絲光也無法透進來，靠著門這邊的窗戶又非常高，只有幾縷可以忽略不計的月光灑進來。

“你別走啊！別，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

蘇月月渾身都在顫抖，眸子裡滿是驚恐，軟軟的帶著哭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揪心。

實驗樓安靜得可怕，她害怕得要死，拍門的動作也漸漸停了下來。

女孩兒害怕地靠在門邊冰冷的牆壁上，小小的啜泣聲在實驗室中顯得格外明顯。

周圍漆黑一片，像是被打翻的墨。

痛苦的回憶在蘇月月腦海裡一頁一頁翻開……

“媽媽——媽媽——”

“月月別怕……沒事，沒事的……”

“媽媽！”

“爸爸你不要這樣！爸爸——”

“爸爸，求求你不要再打媽媽了……”

“月月乖，閉上眼睛……沒事……”

“爸爸，你要是不開心就打月月吧，嗚嗚嗚……不要再打媽媽了，媽媽最怕疼了……”

……

“張國華……張國華！你幹什麼！你放開月月！”

“媽媽——”

“你把月月還給我！”

“媽媽——這裡好黑，月月害怕……媽媽你在哪裡……”

“放我出去……爸爸你放我出去——”

……

過去的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在刺激著蘇月月緊繃的神經，周圍環境安靜到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臟怦怦跳動的聲音。

她靠著牆壁慢慢滑下去，蜷起腿，緊緊地抱著自己，小臉兒埋在雙膝上嗚咽著。

“沒事的……沒事的……媽媽說過，天亮了，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女孩兒低語著，軟軟的聲音裡透著恐懼。

想想媽媽，想想媽媽的笑容和溫暖的擁抱，月月不怕。

女孩兒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小小的身子微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