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九州縱橫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生存還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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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姜水其寒發射出一塊行李箱那麼大的冰塊後能量也耗盡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這一倒下，戰場上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更不用說在兩大家族戰鬥的這段時間內，雙方皆是傷亡不小。

不說屍體遍地，可是倒下的人已經有在場所有人的三分之一了。

而且這其中，大多數都是姜家人。

如今姜水其寒也倒下了，戰場上已經完全是一面倒的態勢了。

沒了姜水其寒的幫助，姜家人在正面完全擋不住雲家人的瘋狂進攻。

“姜家敗了。”

龍影蕭蹲在山壁上，看著面前的血腥舞臺說道。

屍體橫七豎八，血液流出，匯成汩汩小河。

龍影蕭不禁在心中問自己，這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嗎？

八大家族雖然壞事做了許多，不過好事也是做了一些，而且無論如何，罪不至死？

還是罪不容誅？

龍影蕭有些心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明明面前的局面對於自己來說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局面了。

可是真正看到有這麼多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時候，他們的屍體生硬地躺在地上，絕望的眼神中帶著對活下去的渴望與就這麼死去的不甘，那不斷湧出的鮮血，殘肢斷臂的丟失，一切，都是那麼觸目驚心。

龍影蕭心裡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了。

這是憐憫？

還是心痛？

龍影蕭搖了搖頭，他們想要致自己於死地的時候會心痛嗎？

只是八大家族的家主想殺了我吧，其他人只是聽從家主的想法，可他們如今也死了。

他們難道不想要星石嗎？

龍影蕭就好像人格分裂一樣，相反的想法不斷地蹦出來。

兩個人在他的腦海與內心中不斷爭辯。

可他們也不該死吧？

龍影蕭的雙眸上，血絲已經慢慢爬了上去。

一方是至聖的賢者，他心懷慈悲，對世人憐憫，擁有世人少有的大犧牲、大奉獻精神。

一方是鐵血的戰士，他為任務而生，如果有人阻擋他，他將掃清一切阻礙。

劇烈的爭鬥中，龍影蕭作為靈魂的看客，他突然想起了英國文學史上傑出的戲劇家與文學家——莎士比亞。

想起了他的一句至理名言。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出自於其代表作品《哈姆雷特》第三幕的這句話可以說是廣為人知，哈姆雷特在苦悶與彷徨中對自己發出了這樣的一個拷問，在生與死之間，他艱難地品嚐這無人可知的煎熬。

這句話被很多人探討過。

甚至連英文原文“tobe,oristhequestion”都被許多人思考過，有人認為其中的“be”可能並非生存之意，可是在主流認知中，人們還是更願意相信，它就應該被翻譯為“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不過這些和龍影蕭都沒什麼關係，因為他想起這句話的原因，並不是想到了什麼翻譯不翻譯的問題。

如果說在《哈姆雷特》中這句話用來表達哈姆雷特對於自己是死是生無法選擇的糾結與苦悶，煎熬與彷徨。

那麼在龍影蕭這裡，他想的是別人的生存與死亡

。

就如同此刻一樣。

那麼多倒地的屍體，前幾分鐘還是鮮活的一個人，如今就死了。

儘管龍影蕭並不是直接的兇手，可是這件事依舊和他有關係。

想到這裡，龍影蕭更加自責了。

那位至聖賢者似乎已經主導了他的靈魂。

可是，他又一次想到了這句話。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連帶著，他想起了這句話的後面。

“默然忍受命運暴虐的毒箭，

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無涯的苦難，

透過鬥爭把它們清掃，

這兩種行為，哪一種更高貴？”

莎士比亞的原話到底想表達什麼龍影蕭已經記不清了，不過在想到這句話的時候，那位鐵血戰士已經將手中長槍指向了至聖賢者。

苦海無涯，人生長苦。

我若放下屠刀，誰來保護我？

誰來保護那紫陽一中內的七千五百多名師生？

在這場幻滅的爭鬥中，龍影蕭大手一揮，鐵血的戰士和至聖的賢者都隨風飄散。

眼眸上的血絲慢慢退去。

所以，如果眼前的這些人不該死的話。

難道自己就該死嗎？

這麼多年以來，龍家不知道派出了多少人，其中有的是異能者，有的只是普通人。

可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殺了龍影蕭與龍天凝。

雖然大多數追殺者都是死在了龍天凝手裡，但龍影蕭殺的人到底有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很小的時候，龍影蕭也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和自己半點關係都沒有的人也來追殺自己。

直到長大一點，他才明白父親說的利益到底什麼。

為了利益，為了金錢，哪怕要面臨生命危險，依舊有人為此趨之若鶩。

長久的追殺讓龍影蕭麻木了，他根本不想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接受龍家的報酬來追殺他們。

有人可能是為了得到一筆巨大的財富就此金盆洗手。

有人可能是想要憑藉此功成為龍家客卿以後飛黃騰達。

有人可能是想拿一筆數額巨大的金錢去救治一位至親。

有人或許是被威脅。

有人或許是因為家人被威脅。

有人……

不過這些，他龍影蕭都不知道，也沒什麼知道的必要。

因為你來追殺我，我不可能就這麼站著讓你殺。

你被我反殺了，是你實力不濟。

不管你到底為了什麼來追殺我，你都得不到了，我也管不到。

所以，為了星石來追殺我的人。

在對我出手的時候，應該會想到今日的情況吧。

所以，對於他們自己的生命而言，生存還是死亡，這應該是一個選擇吧。

龍影蕭愣神之際，場中情況也有了大變化。

姜家人死傷過大半，剩下的二三十個姜家人在雲家的逼迫下，不斷向後退。

龍影蕭目光跳躍，姜家人距離他們身後的捨身崖的懸崖邊已經不足十米了。

而依舊戰鬥的姜元冥與雲恆塵也發現了這一點。

姜元冥眼看姜家已經節節敗退，如果救兵還不到，今日這些姜家人應該是都要

被留在這裡了。

可他也不能就這麼看著吧。

所以在又一次躲開雲恆塵的進攻後，姜元冥驟然加速，而在他身後，萬千劍雨已然出現。

他想要靠自己一人之力將雲家人逼退，為姜家人爭取逃跑的機會或者說是再次衝出來的戰鬥空間。

劍如雨落。

可雲家人躲都不躲，雲轉手持一個金色盾牌，盾牌上金光延伸，將所有云家人護在裡面。

萬千劍雨幾乎在剎那間全部落下，可是依舊沒能突破金色盾牌的防禦。

一擊未建功，姜元冥卻把自己陷入了最危險的境地。

因為在他身後的空中，雲恆塵已經高高揚起了手中擎天錘。

“父親！”

姜水其寒大喊道，雙手之間能量湧出，可是她的能量只恢復了這一些，根本來不及救援姜元冥。

而姜元冥之前在與雲恆塵的戰鬥中已經消耗了大量的內力，用完這一招萬千劍雨後，他的身體還因為剛剛輸出了大量的內力而遲滯。

他不用轉頭，就知道那霸道無比的擎天錘又來了。

可是，他已經避無可避了。

這一錘下去，姜元冥必死無疑！

龍影蕭目光專注，緊盯著那從天而降的一錘。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姜元冥要沒了的時候，遠處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住手！”

你以為是電視劇問斬主角之時，有人大喊一聲“刀下留人”就不落刀了嗎？

雲恆塵理都沒理，終於下落到姜元冥頭頂時，手中擎天錘也終於落下。

但就在這時，遠處的一道流光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衝來。

“嗡……”

空氣在此刻發出了一聲奇怪的顫鳴聲。

那道流光趕在擎天錘砸到姜元冥之前將雲恆塵撞飛了出去。

“嘭！”

一聲爆響在流光與雲恆塵之間炸開。

雲恆塵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樣，身體不可抑制地向後飛去。

而姜元冥此刻終於動了起來，他直接落到了地上，站在了雲家人與姜家人中間。

手中瀾光劍前指，姜元冥意圖很明顯，不許越過他一步。

不過雲家人此刻注意力似乎不在這個姜家家主身上。

“嘭！”

巨大的響聲再次出現，而這響聲的始作俑者則是雲轉。

雲轉拔地而起，身形直衝倒飛出去的雲恆塵。

雲恆塵被那道流光直接撞飛，而已經被撞暈了的他，正在朝捨身崖下墜落。

“家主！”

就在雲家人驚呼之時，雲恆塵卻已經停在了半空中。

“咣！”

擎天錘落在捨身崖懸崖前。

雲轉也停在了半空中，因為他看到那道流光已經拉住了雲恆塵。

雲恆塵這才清醒過來，睜眼一看，卻發現自己被人像抓小雞仔一樣抓著衣領。

“姬長生，又是你！”

雲恆塵落到地上，怒道。

姬長生撇了撇嘴，沒說話。

“你來幹什麼？誰讓你來的！”

雲恆塵沒想到，他的問題姬長生沒回答，卻有其他人回答了。

“我讓他來的。”

遠處，一個女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