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九州縱橫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江湖·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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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麗娜輕挽著林慕平的手，來到了五樓的宴會廳。

門口有兩位姜家下人，看到又有客人過來，急忙開啟了門。

這間宴會廳有些像是婚禮慶典所用的，十張圓桌呈五五排列，每張圓桌旁有十二把椅子，基本上每個桌子旁都有三四個人落座了。

依照距離房間盡頭禮臺的距離，十張桌子分別被貼上了1-10號標籤。

安吉麗娜掃了一眼，發現龍影蕭與莫紫凌已經在3號圓桌落座，眾人之前已經決定分開行事，所以她帶著林慕平去往了4號圓桌。

安吉麗娜坐下後不久，揚、邵天寒和多米尼克也跟著進了宴會廳，他們選擇的是人較少的6號圓桌。

又過了十多分鐘，十張圓桌旁零零散散坐了也有五十多人，不算凌晨出現在捨身崖上的姜家人，當時在場的大多數都來了宴會。

“那姜明焱什麼時候來？”

與龍影蕭同桌的一個白髮老者叫來一旁侍應的姜家下人，問道。

“我們大少爺馬上就到。”

小廝彎腰低頭，恭敬道。

白髮老者點了點頭，讓小廝離去。

龍影蕭望向這位老者，聽聲音就能聽出來，他應該就是昨天那個一直和姜明焱唱反調的黑衣老者。

似乎是看到了龍影蕭在看自己，那白髮老頭眼神凌厲，回敬著龍影蕭。

龍影蕭嘴角微微翹起，不自覺地笑了笑，將目光轉向了他處。

還擱這囂張，等下要是姜明焱想對人動手，你肯定是第一個死的。

龍影蕭在這想著，而那姜明焱也就在這時到來了。

他是從房間內側禮臺旁的小門內走來，一走進房間，他便來到了禮臺上。

還是早上的那身裝扮，潛龍在淵劍依舊懸掛在身體兩側。

跟在他身後的只有兩個人，這兩人昨天龍影蕭都曾見過，一個姜明夜，一個姜明空。

這次離得近了，龍影蕭才看到那姜明空手中的劍。

劍鞘上綴有各種顏色的寶石，看起來華麗無比，底色為金黃色，更顯的富氣逼人。

金色劍格向劍尖處延伸，將劍刃底部完全護住，劍柄後半段如同蛇尾般向左彎曲。

鱗珠劍。

此劍雖不及玉水劍更適合發揮柔水劍法的威力，亦不及潛龍在淵劍獨一無二的地位象徵，卻也是一把姜家名劍。

姜家真的是富得流油，他們這年輕一輩每個人手裡還都有把名劍，真讓人羨慕。

龍影蕭看到鱗珠劍後，忍不住在心中讚歎道。

當然，這個時候的龍影蕭肯定是忽略了自己的那把七星九連劍。

“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

禮臺上，姜明焱已經站在話筒前，說道。

“我是姜明焱，非常感謝大家能夠給我姜某這個面子，前來參加今天晚上的宴會。”

“今天請大家來，主要是想盡一下地主之誼，為諸位遠來的朋友接風洗塵。”

“其次，明焱相與諸位認識一下，如果我們能成為朋友就更好了。畢竟老話說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以後在江湖上遇到，也好照顧一二。”

姜明焱還在這說這些場面話，不過龍影蕭卻從他的話中捕捉到了一個自己很久都沒有聽到的字眼了。

江湖。

時代由古入現，兵器由冷進熱。

存在了兩千多年的封建王朝也已結束。

前人引以為傲的江湖，如今還有嗎？

如果是以時代看江湖，那江湖肯定只存在於過去生產力發展緩慢，封建王朝無法管轄到的草莽民間。

在那裡，有多少人做著奪得一本武功秘籍就可稱霸江湖的英雄美夢；又有多少人渴望懸崖奇遇，助自己從平凡的生活中跳脫出來，找尋自己的未來；還有多少人以此為生，

刀口舔血，只為身後妻兒老小日子富裕美滿……

若是以人看江湖，江湖從未離去。

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正是人際關係的一個比喻。

如果說每個人都是一滴水，那麼江湖正是聚集這些水珠的關係網。人們依靠江湖而生活，失去了江湖，水珠就只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它永遠不能融入廣闊的浪潮中，去往更遠的地方。

同樣，江湖如果沒了人，只剩下了為人類關係而服務的江湖規矩，那又有何用呢？

所以，有人的地方才有江湖。

江湖，永遠離不開人。

只是現在，很少有人再提江湖二字了。

替代它的，被人們叫做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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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龍影蕭恍然之時，卻發現那姜明焱的話已經被人打斷。

“姜家小兒，你有完沒完了？我們來這，是為了聽你說找到觀察之石線索的，別扯其他沒用的。”

說話的還是那白髮老頭，此刻他已經站了起來，指著臺上的姜明焱說道。

也不怪這白髮老頭著急，你自己說好七點舉行宴會，自己不光晚來，還擱這扯淡，誰不著急啊。

其他桌上雖未有人站起來，卻也有不少人跟著附和道。

“姜公子，你就別賣關子了，趕快說正事吧。”

“對啊，姜公子，快說吧。”

“快說快說。”

……

向後望去，龍影蕭還在附和者中看到了揚的身影。

這小子。

透過層層人群，龍影蕭還看到了孤身一人坐在9號桌旁的龍靈。

龍靈穿的還是早上那身衣服，遠遠望去，她就像是一株天山雪蓮，孤傲而又高冷。

沒有多看，知道龍靈已經來了後，龍影蕭再次將目光投向了臺上的姜明焱。

“還未請教前輩是？”

雖然眾人都已經急不可耐，不過他姜明焱還是不急不忙，反而問起了最先開口的白髮老頭。

“韓天流。”

白髮老者不加任何掩飾，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霸刀韓天流？”

姜明焱頗為驚訝，再次問道。

“江湖上除了我韓天流，還有哪一個敢自稱霸刀？”

韓天流霸氣道。

龍影蕭看向這個側身而立的高大身影，腦海中回想著他的事蹟。

霸刀韓天流，雍州第一刀。

憑藉著一把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天流刀，韓天流力壓雍州各大刀法宗師，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雍州第一刀。

而他還曾憑藉自己獨創的霸刀之術戰平雲家當代家主雲吞瀾，此戰過後，霸刀揚名天下。

“失敬，是明焱唐突了。”

來人實力遠超自己想象，姜明焱恭敬道。

“小子，知道老子的名號了吧，你是不是可以開口了？”

“韓前輩發話，明焱自然不敢違背，請坐。”

聽到姜明焱終於打算說正事了，韓天流這才願意坐下。

“各位，今日凌晨一點十五分，銀色光團自劍門風景區各個地方升起，成百上千，不可計數。這些光團出現之後即刻化身成為了靈獸，若是有人對它們出手，靈獸就會予以進攻。若是無人出手，靈獸也會自行爭鬥，直到決出最後的勝利者。”

“第一次，銀色光團從升起到消失，只持續了短短的三分鐘時間，我們未能夠看到靈獸之間的爭鬥，誰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第二次，銀色光團從升起到最後一隻大鵬形狀的靈獸撞在捨身崖壁上，持續了半個小時。”

“可是，當我們抵達捨身崖壁後，卻發現並沒有什麼東西存在。”

“姜某

當時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但苦於沒有線索，所以沒有在那個時候立刻和大家講清楚。今天天亮之後，我又專門去捨身崖壁下檢視了一番，姜某唯恐是因為凌晨天黑，我們沒有發現什麼東西，所以白天才又去了一次，但這次依舊是一無所獲。”

眾人聽到這裡，都有些生氣，你這是現在也沒什麼線索嘍？

“你什麼意思，耍我們呢？”

韓天流聽到這裡那是怒上眉梢，又站了起來。

“韓前輩不要著急，聽晚輩說完再生氣也不遲。”

姜明焱穩住韓天流後，又繼續說道：

“大家既然都有意想要尋找觀察之石，想必都聽說過九星石的傳說。只是，江湖上流傳的傳說不過是宣揚九星石的威力，並沒有說要怎麼找到九星石。”

龍影蕭微微點頭，確實如此。在發現《傳承手札》之前，龍影蕭也只是聽說過星石的傳說，無論是哪個版本的傳說故事都把九星石描述的非常誇張，恨不得得到一個星石就能統治世界。

“星石固然強大，但肯定不會強大到無人能敵的地步。這一點，大家都是能力者，想必不用明焱多說。”

“在雍州阿世庫勒出現第一顆星石的時候，明焱就開始查詢姜家現存的古籍。終於，經過兩天不眠不休地查詢，姜某終於找到了應該如何確定星石位置的方法。”

姜明焱說到這裡，在場之人都有些坐不住了，他們大多數人都是散修，或者出身於小家族，自然沒有姜家這樣的見識。

此刻姜明焱馬上就要告訴他們怎麼找到星石，他們恨不得這一刻聽了下一刻接著就去。

“那就是先擁有兩顆星石。”

“草！”

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引的眾人都向聲音來源處看去。

龍影蕭也不由自主地看過去，他看了一眼之後卻有些哭笑不得。

這高聲叫罵的正是揚·比比揚。

這傢伙。

龍影蕭心中笑罵。

“姓姜的，別以為你是姜家長子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我們尋開心。”

韓天流再次發話，眼神冷冽。

“大家稍安勿躁。我知道大部分人手上肯定沒有兩顆星石，但一定有人手裡是有的。若非如此，雍州阿世庫勒也不會出現火之星石——完美之石。”

“今年三月三十一日晚，豫州登封城上有一藍色光芒垂直立於大地之上，方圓三千里的能力者皆可看到，這件事，在場的各位應該都很清楚。只不過沒過幾分鐘，藍色光芒就消失不見，顯然是它的擁有者發現星石氣息外露，將其收了起來。根據星石產生的光芒推斷，那顆星石應該是水之星石——浪漫之石。”

“四月一日晚，一道火紅色的光線在豫州登封城出現，光線自豫州出發，橫跨三千多公里來到了雍州阿世庫勒。根據光線的顏色推斷，出現在雍州的星石就是完美之石。”

“四月四日凌晨，雍州阿世庫勒火山群之上也出現了一道垂直於天地的光線，和豫州登封城的情況一樣，那個時候，完美之石應該也已經被找到了。”

“也就是說，在四月四日的凌晨，他就已經同時擁有了火屬性的完美之石，水屬性的浪漫之石，以及另外一顆不知屬性的星石。”

“四月五日凌晨，銀色光線出現在雍州阿世庫勒火山群，光線從那出發，在夜空中拉出了一道接近三千公里的銀線，最後停在了梁州劍門上空。”

“四月六日，也就是今天。凌晨時分，我們在劍門風景區看到了異象。”

“說到這，大家可是想到了什麼？”

姜明焱說完後，丟擲了一個問題。

“姜公子，你的意思是說那人可能已經到劍門了？”

人群中，有人回答道。

姜明焱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又道：

“而且，那人很有可能就在我們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