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 回不來（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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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議題也不用了吧。剛才我講了這些話，就當是對我鄉提振團的工作的動員了吧。行不？”山椿又問。

“好的。剛才章書記的講話雖然不拘於形式，可他對我們鄉團的工作現狀，實際面臨的困難，要解決這種問題重要性和迫切性，要改變這種局面的辦法都講得很到位，我表示支技和堅決執行。”江盛立即表態。

“我們支部書記沒到會，但我代表我們支部表態一定聽從鄉團委的統一安排和部暑，站在自己團支部的角度做好自身的工作，重振我們鄉團委工作局面。”樊韻緊接著也表態。

“對，剛才樊韻同志講得不錯。我們鄉團委下面一共十二個團支部，如果我們都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搞好各自支部的各項工作，那麼我們鄉團委這個整體就全部搞好了。也就是說，我們只要在各自的崗位上，謀求各自做好工作，就行了。問題就這麼簡單。”山椿插話。

“其他的我不好說，我們支部堅決按章書記的決定，認真搞好這次的五四慶祝活動的節目排練，確保此次慶祝活動成功，並且有聲有色，繁榮我鄉團的工作，掃除幾年來沒有組織活動造成不癱瘓陰影。”龍弟淑大聲的發言。

“對頭，說多了，說長了，說遠了都沒用，就是要從這近期的、實在的，看得見的、摸得著的事做起。”李洪芳高聲地來了一句。

“行，我們一起努力吧。”山椿見士氣鼓起來了，就想轉移話題。

“好，我們大家一起努力，不負青春，不負年華，不負自我。”大家一起吼起來。

這聲音又驚動了政府四合院的人們。大家都在議論，山椿今天又在搞啥子名堂。和山椿坐在臺上的秦書記很受感染，帶頭鼓起了掌。

兩個小時後，進行完了所有的議題，會議開得很熱烈，也很隨性，但確實鼓起了幹勁，落實了事情，與會人員熱情高漲。

“各位同志，過去幾年，我們鄉團的工作確實很不好，這有大環境的原因，也與我們黨委弱化了對團的工作的領導有關，舉個具體例子說，山椿書記到崗二十多天了，鄉黨委還沒有做好前屆書記和後屆書記的交接工作，讓山椿同志工作開展有了很多不必要的阻力和麻煩。這是我們鄉黨委的責任，更是我這個分管青年工作的副書記的責任，我檢討。保證在會後落實。

同志們，面對當前團委工作的困難局面，我們鄉幾個沒有舉行五四的慶祝活動了，今年，我們領導、幹部、群眾也沒有想到會有一臺慶祝活動，現在山椿書記決心帶著大家，貢獻一臺精彩的慶祝活動給大家，我表示支援和深深的謝意。

在這裡我也以鄉黨委的名義，要求你們支援你們新來的書記，把你們自己的節日過好，慶祝好，並以此為契機，把我們鄉團的工作繁榮好、活躍好。你們是青年的骨幹，也是黨的後備軍，你們大有可為。好好幹，努力幹，黨委政府是看得到你們的負出和努力的。”最後，秦書記做了總結髮言。

“同志們再說一個事，接下來的這一個月，我會到各村檢視你們團的工作開展情況，特別是五四慶祝活動的準備情況。中午，我請李大爺在伙食團炒了兩個菜，大家真包了肚子再走。”山椿笑著說。

下午，臨時團支部就開始在教室裡排練節目了，教室裡笑聲不斷。

“章書記，黎書記找你。”山椿正在觀看李洪芳跳舞，有人來喊。

“走，陪我去村裡看看。”在政府大門口，黎書記對山椿說。

“好的。我去拿一下筆記本。”山椿立馬答應。

“不用，走。”黎書記叫住了山椿。

“開始了？”黎書記帶著山椿從場後的石板路上一路走來，檢視秧苗，檢視苞穀苗，時不時的問著山椿。

“上午開了團支部書記會，佈置下去了。”山椿回答。

“哦，還是要大搞？”黎書記從苞穀苗子上捉下一根青蟲。

“大搞。”山椿點點頭。

“困難大不？”黎書記沒有表現出是支援還是反對。

“困難肯定有，但，要搞就搞大點。”山椿說。

“這麼多年了，沒有搞過，不好搞吧。”黎書記好象自言自語。

“當前這個局面，是很壞，全面癱瘓。可是物極必反，在這樣的局面下，開展這麼一次大的活動，也許更能吸引人，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山椿說。

“物極必反，這到是。你有多大把握？”黎書記又問。

“有多大把握到是沒去想。只不過根據我接觸和了解的情況來看，基層團組織和團員們對團的工作還是很看重的，他們也希望有那麼一次屬於自己的活動，有那麼一臺屬於自己的節目。也願意為自己的青春揮灑自己的汗水。我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下決心搞一次全鄉全體團員大會，搞一臺全鄉全體團員的慶祝五四的活動。”山椿實話實說。

“沒想到失敗了的後果嗎？”黎書記又問。

“決定之前反覆的想，決定了之後，不想。既然要幹，就不能前怕兒狼後怕虎。大不了，失敗了我接受處理。但，我感覺我不會失敗。”山椿堅定地說。

“哦。”黎書記看著山椿的堅定，若有所思。

“好好幹吧。沒有私心，為了工作，沒人能把你怎樣。”黎書記看著山椿。

兩人走著看著，不知不覺天快黑下來了，山椿正想提醒黎書記該回鄉里了。黎書記卻帶著山椿走進了一個大院子，引來幾隻狗圍著二人狂吠。

“黎書記，來啦。哦，章書記，你好。”馬官從院子裡出來，為二人趕著狗。

“來了，你娃的黃鱔煮好沒有啊。”黎書記是來吃黃鱔的，山椿想起那次去化佛寺黎書記看似笑罵著和馬官的約定。

“都弄好了，就等你來了，好下鍋，煮早了冷了就腥了，不好吃了。”馬官笑著回答。

堂屋的桌上已放好了臘肉、香腸、嫩胡豆、風吹蘿蔔燉風吹腓骨，椿芽炒鵝蛋，涼拌折耳根和野蔥，清香四溢。

村裡的支書、村長、副村長、婦女主任、治保主任兼民兵連長全在，馬官是村會計。

一桌剛好八個人。支書招呼大家入席，黎書記坐了上席，山椿在橫席找了個位置坐下。

“山椿，過來，和我坐。”村支書剛準備和黎書記坐上席，那知黎書記卻叫了山椿。

“我就坐這兒吧，上席是你們領導和老同志坐的。”山椿覺得自己一個小年輕，不宜坐這上席。

“來，和我坐，好幫我代酒。”黎書記仍堅持。

“我喝不得哦。”山椿沒明白意思。

“喝不喝得，等下才曉得。”黎書記半認真半玩笑，把山椿拉了去上席。

“章書記，你年輕，應該是好酒量，要把黎書記陪好哈。”支書笑著說。

“陪我？我們兩個都是鄉上的領導，他要陪也是幫我把你們幾個村上的陪好嘛。”黎書記的話，讓山村心裡一下明白了為什麼要讓他也坐上席，這是黎書記在向幾個村幹部宣示，我是鄉領導，你是村幹部，我至高無上。

唉，這裡學問多哦。山椿心裡說。

村支書拿了一個大碗潷了一碗酒，準備喝轉轉酒。

“拿杯子來，那個喝你這轉轉酒。”錅書記愛衛生，不想端個碗一人一口，喝一口還用白天干活的手在碗邊擦上一擦的喝法。

“哦，沒酒杯子。下次去買。”馬官訕笑著說。

“沒杯子不怕，拿幾個小碗來，一人一個碗，然後呢，拿個湯瓢來，每人一次一湯瓢。”黎書說。

“這辦法好。拿碗。”支書喊。

“歡迎黎書記來我們村檢查工作，我們敬黎書記。”舀好酒，支書端起碗開席。

“呵呵，不喝。我可不是來檢查工作哈，就是來吃飯喝酒。再說我可不是一個人來的哈，還有我們章書記。”黎書記看似不滿支書說他來的目的，實則提醒支書不要輕視了章山椿。

“哦，哦，怪我沒說清楚。重來。我們舉杯，感謝黎書記和章書記來我們村檢查工作。”支書也是個人精，也明白了章山椿已在政府站住了腳，不能輕視這個年輕人。

大家舉起碗喝了一口，喜氣洋洋。山椿看著這酒桌上的彎彎繞，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懂。生怕弄錯了，於黎書記面前不好，就只有慢半拍，看著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氣氛濃濃，賓主盡歡。

“黎書記，我再敬你一杯。”支書文元誠見黎書記心情大好，便端著碗站起來，雙手捧著杯子敬黎書記。

“哦，客氣幹啥，喝。”黎書記坐著和文支書碰了一下杯子，喝了。

“黎書記，你看我家虎子娃高中畢業回來，在家裡也沒事幹，出去打工走了一圈什麼也沒幹成，又回來了。幫過忙給他找個事兒幹。”文支書說到了今晚的正題。

黎書記也知道這飯不是白吃的。

“找事幹，年輕人就是要找點事兒幹。”黎書記沒有正面回答文支書的要求。

“這虎娃還是能幹，能做事。我看村委還缺人，就把他放村委吧。”村長和支書應該是有默契的。

“村上缺人？”黎書記問。

“缺人，我就兼自民兵連長和治保主任。”民兵連長馬上說。

“這龜兒幾個怕是高量好的吧。”黎書記心裡想著，沒做聲。

村委幾個看黎書記不表態，不出聲，就心裡打鼓，不好往下說。山椿不知這裡面的彎彎繞，只是悶著吃菜，看熱鬧。

“來來來，喝酒喝酒。”支書為打破這沉默，就喊著喝酒。

“你這個虎娃，說是虎娃，可太秀氣了，幹不得這治保主任，民兵連長又要當兵的，我看把團支書調成治保主任吧。”過了許久，黎書記發了話。

“要得，要得。還是黎書記安排妥當。”村委幾個人笑著附和。

“章書記決定搞個五四慶祝活動，就看你這虎娃是不是虎了。”黎書記說了個半截話，但那意思很明顯，看你娃的表現。

“我們村一定搞好這次慶祝活動。”文支書一句話把村團支部的事兒當成了村兩委的事兒了。

山椿心裡佩服黎書記的高明。

“來來來，章書記，我敬你一杯。”文支書到舀了一瓢酒，雙手捧著敬山椿。

以後，山椿可是他娃兒的頂頭上司哦。

“喝嘛，文支書對團的工作還是支援的。”山椿推辭著不喝，黎書記便說道。

這句話，到是黎書記對團的工作支援的具體表現，今晚的酒場一傳開，看哪個村支部村委還敢輕視團委工作？這黎書記也是不動聲色的就把黨委對團委工作的支援表達得十分到位。

薑還是老的辣。半夜，山椿睡醒了，想起晚上喝酒的事，黎書記對事情處理得遊刃有餘，既收服了文支書一幫人，又推動了山椿的工作。

“山椿，走，釣魚去。”這天是星期天，雖然沒有周末放假的規定，但，鄉政府在工作不忙的時候，大都形成了本鄉的近的鄉幹部都跑回家去了。鄉上就只剩下了山椿和秦書記這幾個不是本鄉的幹部。

“釣去，去哪兒釣啊。”山椿正在寢室裡想著五四活動的事。

“走嘛，我們跑遠點，去黃蓮村那邊。九支書那塘裡的魚肥。”秦書記拿著自己用竹子挖空做的節逗竿晃了晃。

“我沒魚竿。”山椿說。

“要魚竿幹啥，隨便找一跟斑竹兒套上線就行了。線和勾我都有。”秦書記拍了拍手提包。

“最近下面怎麼樣？”山椿和秦書記一路走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下面？”山椿沒弄明白。

“哦，都是村裡，我們不是都說鄉是上面村是下面嗎。”秦書記說。

“哦，還真是這樣。難怪老百姓都說上鄉里。鄉幹部都說下村裡哦。”山椿明白了，原來這下下，有時也不是指地勢的高低。

“最近，節目排得怎樣了？”秦書記原來是關心山椿的五四慶祝活動。

“哦，我去了五六個村，都動起來了，熱情蠻高的。都準備了七八個節目，我還叫他們少排點。”山椿從十五號起，一直在下村跟蹤五四慶祝活動的準備情況。

“為啥要少排？”秦書記問。

“排多了怕他們精力不夠，耽誤生產，他們也不是光幹這件事。排節目又沒有報酬，佔用時間多了，怕他們家裡人不滿。再一個呢，我們十二個支部，加一個農技班的臨時團支部，是十三個，如果每個支部都排上七八個節目，到時要多長時間才能表演完呢。”山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這到也是，不過呢，你也不要怕，有多少演多少，讓那些不看好團的工作的人看看，團的工作是不是如他們說的那樣就沒辦法，就只有癱瘓一條路。”秦書記心裡高興，有了山椿這麼一弄，自己這個分管領導也臉上有光。

“我還是想控制節目數量，提升節目質量。”山椿對這件事想了很多。這次慶祝活動能搞起來是一定的了，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但，節目的質量，山椿心裡沒底。

“這次你就別管質量了，團的工作癱瘓了幾年了，這次你能搞起來，已經很不容易了。既然大家有這熱情，想多搞些節目，就隨他吧。提升節目質量的想法是好，但，這麼短的時間，又全是些業餘人員，怎麼提高？我們就點了這把火，然後樂觀其成。”秦書記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那好吧。”山椿覺得秦書記的看法很有道理，火點燃了，大家想表演，想為自己的節日慶祝，熱情高漲，是不好去控制的。關鍵的是提升質量這事兒不好辦。

“有人表演有人看，熱鬧一番未必不可。只是，你們要注重節目的審查，你要把關，不能讓違法的、不健康的、反動的東西上臺。那可是絕對不行的哈。”秦書記叮囑山椿。

“那當然。那天的會上我也強調了，下村裡去每到一處也給他們重申了。”山椿回應道。

“這就好。”秦書記和山椿又在把手巖歇息。由於是下村去釣魚，走得早，這陣還很涼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