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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出發點是好的,但按我們的規定,是先要報名,然後參加初選考試,這樣做確實是有點不合規。應該把初選沒報名的人員刷下來。”龔同庚拿著手中的表格很原則的說道。
“我看不必吧,是我做事沒做好,不要牽連到這些考生吧,這是人家一輩子的命運的事。”田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這不是牽連不牽連的問題,是他們沒報名本來就沒資格參加初選。把他們刷下來,也不冤屈。”龔同庚仍然堅持。
“我出的問題,我承擔責任,處理我就行。這些年輕人一輩子的路不要毀了。”田良望著大家,見沒有人說話,就要求自己擔責受處理。
“處理是處理,你的出發點還是好的,可以批評教育。不過,不合規選撥的人,還是要刷下去才是。”副區長金書生髮言道。
“不,處理我吧。”田良知道金副區長是想保護他,但他還是想為年輕人承擔些。
“我看這件事,本意是好的,就不處理人,也不刷人。”武裝部長仇何平發言。
“我覺得仇部長的建議可行。”副書記高國富仍眯眯地說。
“這可不行,招聘幹部是個新生事物,縣上有指示和精神,也下發了檔案,我們就得按縣上的指示精神不折不扣的執行。”龔同庚義正詞嚴的反對道。
高國富笑了笑沒說話,仇部長欲言又止。
“王區長,你的意見呢?”孫書記看著一直沒發言的區長王良木。
“我看還是按仇部長的意見辦。”王區長語氣很堅定。
“理由呢。”孫書記說。
“我建議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王區長依然語氣堅定的說。
“那可不行,如果上面知道了,可是不好辦的。”龔同庚也不相讓。
“那仇部長,你說說你的理由。”王區長盯著仇部長霸氣的說。
“羅漢鄉本來就沒把招乾的通知面向社會公開宣傳。”仇部長語氣乾脆。
此話一出,大家一愣。
“不可能。”龔同庚說道。
“田良。”孫書記看著田良,點名讓他說話。
“是沒有。”田良點點頭,心裡想這下可把王同龍得罪徹底了。
“那你為什麼不報告?”孫書記問。
“我也是開考那天早上才知道的。我當時就採取了補救措施,勸王書記允許沒報名的參考,王書記也同意了,沒造成影響。”田良回答。
“這個王同龍,還真是為自己打算用盡法子了。可這件事不可能重來,那影響太大了。只有冷處理。”孫書記在王區長耳邊嘀咕了幾句,王區長點點頭。
“好吧。這件事,就按仇部長的建議辦。田良,說一下下步工作。”沉呤了幾分鐘,孫書記說。
“接下來的工作縣上的安排是:一、明天,三月一號,各鄉通知上了線的人員到鄉政府談話、交待政策、填表。今晚可能得麻煩楊秘書把名單和工作安排通知到各鄉。”田良看了看張秘書。
“好的,散了會就通知。”楊秘書說。
“把工作安排記錄好,草擬個通知,先電話通知各鄉鎮,然後以區委的名義下發。”王區長看著孫書記說,孫書記點點頭。
“二、三月三號前,以戶口所在鄉為責任單位對上線人員進行政審並將結果上報區委。三、三月四日上午,區委將政審合格人員及相關資料的報縣委組織部。四、三月八日縣上批覆審查合格人員後,區委要按職位對擬錄取人員分配到鄉鎮,三月九日上午召集縣裡審查合格的人員到區公所領取招聘幹部聘用合同,由擬聘人員填寫好聘用合同,併到所分配的鄉鎮簽字蓋章,同意聘用,聘用主體是各鄉鎮。五、三月十日將聘用合同及本次工作情況報縣委組織部。縣委組織部將在三月十二號前下發文聘用檔案,三月十五號前,所有聘用人員須完成報道開展工作。”田良傳達完了縣委組織部的工作安排。
“接下來的工作還很多,還是請龔同庚同志做好具體領導工作,具體事務還是由唐良同志負責落實。最近,區公所的工作人員全力圍繞招幹工作開展,各自負責自己聯絡的鄉鎮,全力做好招乾的每一項工作,不得有誤。工作中的具體問題及時向龔委員和田良聯絡,有解決不了的,向我和王區長彙報。同志們,招聘幹部是一項全新的工作,於公,是完善我們的幹部隊伍,補充新鮮血液,有利於推進我們的各項工作。於私是關係到幾十個年輕人的人生之路,他們的前途與命運掌握在各位手中,各位一定要認認真真做好工作,公公正正把好關口,用包容的心態對待實際問題。”孫書記講完了,看著王區長。
“孫書記剛才講的,我完全贊同。希望同志們在這次的招幹工作中向田良同志學習,努力為黨和政府選好人才。”王區長語氣很堅決,聲音很大。
“蔣毅、章山椿,劉素英,林老師叫你們。”二十九號這天晚自習時樊誠從辦公室回到教室喊道。
“這是區公所的通訊員小舒同志,他來通知你們到區公所去一下,說是有領導要找你們。”林老師對走進辦公室的章山椿、蔣毅、劉素英說。
“走吧,領導在等起。”小舒對三人一招手,轉身往外走。
“去吧。”林老師向他們點點頭。
“你們考了幹部嗎?”路上小舒問。
“是的,考了。”山椿回答。
“考過球,沒球用。”小舒不屑。
“什麼意思?”蔣毅問。
“去了就曉得了。”小舒很神秘。
“沒考上?”劉素英問。
“按成績你們幾個應該考上了。”小舒輕輕地說。
“考上了?”三人異口同聲的問。
“考上了也沒用。”小舒又說道。
“為什麼?”三人又異口同聲。
“成績過了,就不一定能上。”小舒很肯定的說。
“除了成績,還要什麼?”蔣毅問。
“你這些娃兒知道什麼?去了就知道了,去了就知道了。”小舒不耐煩。
“我們這些娃兒,你歲數和我們差不多吧?”蔣毅不高興。
“歲數頂過屁用,老子工作三年了。”小舒一副傲慢。
“三年了?你幾歲上班?”劉素英不信。
“今年十七,頂我老爸的班。”小舒說。
“哦,十四歲就上班,當幹部?”山椿也不信。
“哈哈,你們懂過屁。國家不準頂班的政策執下來時,領導解決了一批即將退休的幹部子女頂班的事。一些歲數小的,就改了幾歲。我檔案都二十了。”小舒有些得意。
“哦,真是老革命哈。”蔣毅有些譏諷。
“老革命算不上,可我是正式幹部,吃國家糧的,你們招聘幹部還是農民。”小舒有驕傲的本錢。
“老同志,今晚領導找我們有什麼事兒?”山椿笑著問。
“不能說,我也是去會議室倒開水時時聽見的。反正你們上不了。”小舒聽了山椿的話,很是受用。
“不會吧,縣上說了按成績取的。”山椿又說道。
“你不懂,門道多。松不得口。”小舒神秘一笑。
“松不得口?松什麼口?”三人心裡懸懸的,山椿想起了田良書記那天的話,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你們坐,等一會兒。我去叫領導。”小舒把三人領到一間小會議室,然後出去了。
“他是什麼意思?”蔣毅問,山椿搖搖頭。
“為什麼只叫我們三個來?”劉素英自言自語到。
山椿還是搖搖頭。
“這是區委組織委員龔同庚領導。”一會兒,小舒和一箇中年男人進來,說完又出去了。
“不要緊張,幾個小輕年,放輕鬆些。”龔委員在會議室的正上方臺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開水,然後笑眯眯的看著三人足三分鐘才開口說道。
“領導好。”三人笑笑向領導問好。
“好,好,好,你們好。”龔委員笑笑又喝著杯子裡的水。
“今天呢,找你們來談談你們考幹部的事,不是以組織的明義,而是以私人的名義和你們談談。所以呢,不要緊張。哪位是章山椿?”龔同庚放下杯子,掃過三人的臉。
“我是章山椿。”山椿站起來回答。
“嗯,不錯,不錯。”龔委員伸手示意山椿坐下。
“你就是蔣毅了吧。”龔委員看著蔣毅。
“嗯,我是蔣毅。”蔣毅站起來回答。
“坐,坐。不用這麼客氣。”龔委員又伸手示意。
“你們三人都還在南津中學複習班讀書吧。”龔委員問。
“是的。”三人點點頭。
“我瞭解了一下,你們三人的學習成績都很不錯,不去考大學,很可惜。還是不要放棄自己的大學夢吧。”龔委員慈祥的笑著。山椿三人不知龔委員要表達什麼意思,沒說話。
“考上大學,能吃上國家糧,出來還能分配到好工作,不考很可惜的,是吧。”龔委員又笑笑。三人點點頭,贊同龔委員的說法。
“是這樣吧,那你們不如繼續複習,今年去參加高考吧。”龔委員提高了聲音說道。
山椿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沒說話。
“章山椿,你說呢。”見三人不說話,龔委員就對山椿說道。
“我?”山椿一時沒回過神。
“對呀,你成績那麼好,還怕今年考不上嗎。考上了,可就跳出了農門了哦。”龔委員一臉燦爛的笑容。
“考大學是好,可還有很多未知因素,也不一定就能考上。”山椿回答,山椿想起了田良的話。
“我問了你們校長了,你今年應該沒問題。還是繼續複習參加高考吧。”龔委員似乎給山椿做了決定,事前,龔同庚為了勸退章山椿幾個人,也還下了工功夫,向學校瞭解了一些情況。
“領導是什麼意思?”山椿問,山椿聽得這位領導的意思是要自己退出這次的招幹,難怪剛才小舒老革命說莫鬆口,應該是指這個吧。
“意思是你們三個人,還是回學校繼續複習,去參加高考,去讀大學。”龔委員認真的說道,眼睛盯著三人,似乎要把三人的內心看透,還有一種威壓,似乎要讓三人臣服。
“我們沒說不參加高考啊。”蔣毅說,他心裡早就打定主意,一邊當著幹部,一邊準備高考,兩不誤。
“那為什麼又參加招聘幹部考試呢。”龔委員依舊笑著問。
“考了幹部,也可以參加高考啊。”蔣毅回答,小青年很單純,一下就暴露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蔣毅同學,這可不行啊。考上幹部,就要去工作,會影響你複習,影響你高考的。”龔委員很是關心,口氣卻不容質疑。
“不怕,一邊工作一邊複習。”蔣毅說,沒聽出龔委員的話裡的意思,只想著自己內心那點打算。
“這樣不好吧。工作影響複習,高考也考不好。複習又影響工作,工作也搞不好。”龔委員臉上沒了笑容,嚴肅起來。
“不會的,我們能兼顧好工作和高考,做到兩不誤。”蔣毅還是沒看出龔委員臉色的方面變化,也沒聽出龔委員語氣的不善。
“你們也是這意思?”龔委員看著山椿和劉素英問,露出明顯的威壓,讓人有些不適。
“我考上幹部,就不再參加高考了。我已經複習了兩年,參加了三次高考,次次都差那麼幾分,死在門尷腳下,壓力也大。”劉素英說,透過這幾年的複習,對於很多複習生來說,生活的壓力,學習的壓力,高考的壓力,讓大家是有些心力憔悴。
“哦,你真不再去衝一下,爭取跳出農門?當招聘幹部可還是農民啊,不划算。”龔委員望著劉素英語重心長的說道,心裡卻在想著王同龍的請求,也再想著王同龍的一定重謝。
“管不了那麼多了,複習了兩年多了,真的對高考都有畏懼心理了。”劉素英誠實的回答。
“哦,這樣啊。那你呢,山椿,好像你是去年的應屆畢業生吧。”龔委員看著山椿,心裡想著這劉素英不退讓,王同龍那侄女情是沒辦法了。但怎麼也得勸退兩個,把朱萬山的事辦了,也把王同龍兒子的事兒給辦了。
山椿望著龔委員那一臉慈祥的笑容,心裡有些感動,也不些不解,龔委員為什麼這麼關心自己,什麼意思?山椿又想起田書說的話。“現在的考招聘幹部,是一條路,希望很大,也很近。人生的目標,從理想的角度看,要遠大;從現實的角度看,要實在。階段性的目標在現實中不斷的修正,或許就是我們的一生吧。所以,努力吧。”
“有路就走吧。”山椿看著龔委員回答道,田良書記和李卓的話,讓山椿覺得很有道理,有路就走也許就是當下的年輕人對於前程的最好尊重吧。
“有路就走是什麼意思?”龔委員定定的看著山椿。
“考大學,是為了工作;考幹部,也是一種工作。兩條路的最終目標都是工作,那條路先到達目標就走那條吧。”山椿回答,一點也沒遲疑。
“哦。考招聘幹部和考大學這兩個工作有天大的差別哈。一個是跳出農門,有城市戶口,有國家糧油供應證。一個還是農民,還在農門裡。你可要考慮好。”龔委員繼續關心著山椿。他沒有想到這個章山椿的回答這樣的有道理,也這樣的讓人無從反駁,就只得拿城市戶口和農村戶口說事兒。
“走一步看一步吧,人生的目標是要不斷的修正才能走過一生的。”山椿對龔委員說,語氣很真誠,也很有點老氣橫秋的味道。
“那可不好,走一步看一步,你們把這招聘幹部的事兒當兒戲,可是不行的。”龔委員的態度嚴肅起來,心裡卻說,這娃人不大,怎麼說話這麼老道?
“我們不是把招聘幹部當兒戲,我們是認真的。當上了,我們一定會做好自己的工作,一定會對得起領導的信任。”山椿也語氣堅定的說。
“你這想法不錯,我也相信你。但,你們能考上大學,跳出農門,有更好的工作,為什麼不去爭取呢。為什麼不把一個工作的機會讓給那些沒有辦法再去考大學的人呢。”龔委員定定的看著山椿,搬出了人情事故,也說到了人性,好象是說你們不讓出這名額就是不人道,不給他人出路。
“什麼意思?”山椿問,心裡對這龔委員的說法有些反感。
“道理很簡單,名額是一定的,你們去考大學,就會讓出名額讓排名在後面的人有當幹部的機會。”龔委員高聲地說,終於亮出了本來的,真正的目的。
“哦。明白了。”山椿回過味了,但沒多說,一個明白了,也不是道他究竟是明白了什麼,是明白該讓出名額,還是明白了龔委員的目的。
“那你怎麼打算?”龔委員的聲音有些威嚴了。
“我,還是有路就走吧。”山椿那晚聽田書記的話後就下了決心有路就走了。
“哦。那你呢。”龔委員又問蔣毅,以為山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能夠為自己所動,主動讓出這個名額。
“我能考上就去工作,高考的時候再去闖一下。”蔣毅回答,他還是沒能明白龔委員的內心,還是一門心思的想著兩全其美的主意。
“那可不行,當了幹部,就不準去參加高考。這是組織規定。”龔委員認真地說,可他心裡明白,組織可沒這個規定,為了幫別人,或許是說為了別人的謝意,也是拿出了組織來說事了。。
“那我考慮一下。”蔣毅輕輕地說。
“你呢,劉素英。”龔委員看著劉素英問。
“我定了,考上幹部,就不參加高考。”劉素英乾脆地回答。
“那好,你們都回去好好的考慮,考慮清楚了,隨時可以退出招聘幹部招錄。不過呢,你們學習成績很好,我還是勸你們趁年輕,去好好的打拼一下,考上大學,跳出農門,光宗耀祖,一輩子就成了城裡人,有好的工作,有好的生活。不然,沒有後悔藥賣的哈。”龔委員最後說道,那話說得語重心長,是巴肝巴肺的為幾個學生著想,讓人聽了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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