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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痛苦的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腦袋,眼中滿是血絲,嘶吼出聲。
“夠了!不要再說了!”
“不要再說下去了!”
聲音變得淒厲。
“你說過會帶著他們衝出去的!”
“你說過的!”
秦宇的聲音似乎變得沙啞起來。
“辦法只有一個辦法只有一個辦法只有一個辦法只有一個!”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沒有別的路了沒有別的路了沒有別的路了!”
聲音忽然變得柔和起來。
“別擔心。”
“你們會一直在一起。”
“不僅僅是活著的人,死去的人,他們都會成為你。”
“他們都和你在一起。”
聲音猛地停頓下來。
“哥!”
就在這時,淡淡的呼叫聲,從遠處傳來。
秦宇抬起頭,帶著淡淡琥珀色的瞳孔之中,黑氣蔓延。
“哥?”來尋找秦宇的蚩靈,正對上秦宇的目光,心中一顫。
“你怎麼了…”她有些勉強的笑道:“哥,你還好吧?”
黑氣漸漸佔據了整個眼眶。
“小靈…”他開口,用沙啞而古怪的聲音道:“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還有大家。”
蚩靈的眼中,忽然間閃過一絲似乎是明悟的東西。
她笑了起來,就好像當時,還只有十幾歲的她。
“哥,我知道啦,我相信你。”
黑氣,在一瞬間爆發而出!
……
荒蕪之野。
這裡是放逐蚩氏一族的囚籠。
這片天地之中,不僅僅靈氣匱乏,資源貧瘠,在這裡再怎樣妖孽的人,也幾乎無法修煉。
在此之上,更有著無形的桎梏。
以至於在這裡,任何妖孽天才,哪怕跨過千難萬險,達到半神境巔峰,最終也無法突破神境。
而無法突破神境,便無法跨過破天之階,離開這片天地。
不突破便無法離開,不離開便無法突破,這是一個迴圈的死結。
令人絕望的死結。
但是……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
對於蚩氏一族來說,對於擁有著噬魂和噬血這兩大神通的蚩氏來說。
或許有著,那麼一線可能。
透過噬魂和噬血的力量,蚩氏一族同源的血脈相融合,能夠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
或許最早,蚩氏一族的先祖,創造出這兩大神通,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如此。
因此…哪怕是在這令人絕望的天地,荒蕪之野中。
走到絕路的蚩氏一族,仍然可能有著最後的一線生機。
是真真正正的“一線”生機。
建立在某種令人抗拒而畏懼,狠毒之極的前提條件上。
因為它太過難以想象,太過令人毛骨悚然,除了蚩氏一族之外,或許任何人都無法想象到這條道路的存在。
所以,這是蚩氏一族最後,也是最為殘酷的底牌。
或許秦宇,或許“他”很早就已經想到了這條道路。
不管是蚩業,還是長老,還是九十九層煉獄中的那些戰士們,都在向他指引這條路的存在。
但是他一直沒有,更不願意去想。
他寧願費盡所有力量,去尋找其他的道路。
然而其他的道路並不存在,或者說一開始就只是他的幻想。
最終的宿命依舊無法避免的到來了。
或許長老,或許蚩業蚩暴他們,在最後都已經預想到了這一幕。
所以他們最後看向他的目光,都是那般的悲哀。
因為他們知道。
他逃不了。
他始終還是要去面對。
荒蕪之野之上,天柱之下。
一道身影孤零零的佇立於平原之上。
只有他一個人。
他抬起頭,眼前是已經來過許多次,再熟悉不過的畫面。
而這畫面,正倒映在眉心的瞳孔之中。
吞噬鎏金的血脈,會讓戰神天目一點點被金色浸透,化為另一種顏色。
此刻,倒映著天柱的瞳孔,已然化為一片深邃的琥珀色。
這顏色是如此鮮豔,如此明亮。
以及如此令人恐懼。
他嘴角勾起了一絲令人心悸的微笑。
“這下…總算可以走出去了吧?”
說著,他抬起了雙手。
伴隨著他的動作,磅礴的黑氣,從他渾身上下瀰漫而出,迅速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這黑氣之中,散發著令人無比心悸,無以名狀的恐怖力量,僅僅是看上一眼,便彷彿要將整個人的神魂都吸入其中一般。
“這天柱,佇立了這麼多年,也看的有些煩了。”
他淡淡開口道:“我們不喜歡,毀了吧。”
下一刻,滔天黑氣洶湧而出,如同一尊太古魔獸,朝著天柱咆哮而去。
幾乎就在一眨眼之間,黑氣便膨脹到了,比整個山體更加龐大的地步,然後,轟然撞在了山體之上。
“轟隆隆!!!”
整個荒蕪之野都在震動著,大地顫抖,天空失衡,無數生活在荒野上的兇獸和猛獸,都在此刻匍匐於地,發出恐懼的哀鳴。
它們能夠感受到,某種比起死亡更加可怕的東西,就在那裡。
它們甚至不敢注視。
因為注視著它的時候,同時也在被它所注視。
當震動漸漸平息的時候,那連線著天與地,支撐著整片荒蕪之野的天柱,已經消失了。
失去了天柱的荒蕪之野,很快,便迎來了更加劇烈的震動。
大地開始失形破碎,天空崩塌了下來,露出一個可怖的黑洞。
黑洞之中,似乎有著無盡的風暴,正在不斷的席捲著,朝著這片天地擴散開來。
世界似乎都在哀嚎,在慘呼,在迎來末日。
而在這末日般的景象之中,那渾身籠罩著黑氣的人影,正緩緩飛起,朝著天空的黑洞飛去。
“呵呵…桀桀…哈哈!!”
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從黑氣之中傳出。
“這才對嘛……破天破天,這才叫真正的破天之階…”
“我們走吧。”
“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讓外面的人回憶起,我們的存在。”
黑氣緩緩沒入黑洞之中,只留下那無比陰冷的聲音,迴盪在天地之間。
“所有人…都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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