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別怕,沒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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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你沒事吧!”顧南枝羞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她嗓音磕磕絆絆的,都不敢看謝逆一眼,用力絞著手裡的帕子。
謝逆見她這副模樣,心軟的一塌糊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附在她耳邊,嗓音低沉暗啞,“別怕,沒壞!”
他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
轟!
顧南枝的臉皮都燒起來一樣,她長長的鴉羽撲閃撲閃,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似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般。
她推了謝逆一把,此刻她只想逃離這逼仄,叫人快要窒息的馬車。
“剛才怎會突然摔倒,可是腿麻了?”謝逆稍稍往後側了側身子,視線落在她腿上。
顧南枝搖頭,她剛要開口。
謝逆那雙白皙細長的手,已經落在她腿上,給她揉了起來。
她整個人一僵,臉更紅了,“大人,這不妥……”
她皺著眉,想要躲開謝逆的手。
謝逆挑眉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道:“哪裡不妥?你人在本官的馬車上,本官理應對你負責,難道眼睜睜看著你一會再摔了不成?”
顧南枝:“……”
他說的好像有理,但總覺得這理由有些牽強。
“大人,我可以自己來的。”
“嗯!”謝逆應了一聲,但這話也只從他耳朵裡過了一遍,他非但沒有停手,反而一邊給她揉腿,一邊詢問,“這個力道如何?”
“可要重一點,或者輕一點?”
顧南枝不自覺就被他牽著鼻子走,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大人,你稍微輕一點。”
謝逆眼底劃過一絲得逞的笑,他放緩力道,揉了一會,“可覺得好些了?”
“我已經好多了大人。”言下之意,可以停手了。
謝逆收手,隔著衣袖抓著她的手腕,“你站起來試試。”
顧南枝緩緩起身,不由得展顏一笑,“大人,已經好了。”
謝逆喉頭一緊,這才鬆開她的手。
“小姐……”秋辭和夏令的聲音響了起來。
人是霍岑叫來的,大人不便露面,他覺得若是不做些什麼,被滅口的機會只會更大。
“大人,告辭。”顧南枝不動聲色鬆了一口氣,她對著謝逆盈盈一福,夏令和秋辭一左一右攙扶著她下了馬車。
謝逆撩開車簾,目光冗長,一直目送她進了顧家,才下令讓車伕出發。
一回到府邸,他便吩咐道:“叫人準備沐浴的水。”
霍岑一臉大寫的問號,大人這是怎麼了,這青天白日的沐什麼浴?
緊接著謝逆又道:“讓他們準備冷水!”
啊!大人要洗冷水澡啊!
霍岑,瞬間頓悟……
顧南枝心裡記掛著阮氏的身體,回到家,她第一時間便去見了顧文鶴。
得知御醫竟什麼都沒有診治出來,她還是放心不下,便問顧文鶴,今日請的是哪位御醫。
顧文鶴不知道她為何要問這些,但還是如實答道:“是太醫署的孫御醫。”
“父親,可否請宋涼宋御醫,明日再去給姨母看看?”
這個顧文鶴有些為難,宋涼如今可是太醫署的大紅人,憑他不一定請得動,他微微蹙眉,“為父盡力一試。”
他說著一頓,“枝枝,你可是在懷疑什麼?”
顧南枝倒也沒瞞著他,“父親,我懷疑姨母病的蹊蹺。”
顧文鶴當即臉色凝重,“瑾之可知道?”
顧南枝搖頭,她還沒來得及跟表兄說。
她想了想,“不如明日,把姨母接過來小住幾日,也方便宋御醫診治。”
顧文鶴點頭應下,與她說起江臨月與裴洛白他們的事。
聽聞江臨月馬上要被斬首示眾,而裴洛白斷了條腿,還成了庶民,她心裡十分暢快,但也不準備就此放過他們。
“父親,怎得不見阿兄?”平日裡,這個時候阿兄已經回來了。
“你阿兄他南下剿匪去了。”
顧南枝滿腹疑惑,她認真想了想,前世這個時候,阿兄並不曾南下剿匪啊!
可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她有些擔憂,到了夜裡久久難以入眠。
夜深人靜。
“有賊啊,快來人抓賊呀!”突然一聲驚呼,響徹整個顧家,將所有人從睡夢中驚醒。
顧南枝本就沒睡著,她也從榻上坐了起來。
“小姐別怕,家裡有那麼多侍衛,肯定能抓到那個膽大包天的小毛賊。”夏令和秋辭第一時間來到她身邊。
夏令還把桌上的燭臺拿在手裡,試著揮了幾下,笑道:“再不濟還有這個,奴婢一定會保護好小姐的。”
三個人相視一笑。
玲瓏還在好奇,哪裡來的毛賊,竟敢偷到刑部侍郎家裡來,這家裡可還有一個御史大人,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倏的,一陣風吹來。
燭火瞬間熄滅,屋裡陷入一片漆黑。
秋辭警惕的很,她一把抱住顧南枝。
夏令轉身就去拿火摺子。
就在那時,數十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現身,手中的長劍帶出一道道寒芒,直逼她們主僕三人。
“秋辭起開。”顧南枝沒想到會有刺客,她大驚失色,用力推了秋辭一把,抓起榻上的玉枕,對準一個刺客拋了過去。
“小姐……”秋辭嚇壞了,她連滾帶爬,隨手抓住一把椅子,擋在顧南枝面前胡亂掄起來。
夏令轉身,反手甩出手裡的燭臺。
兩個人拼死擋在顧南枝身前。
玲瓏面色森然,抽出腰間的長劍,從屋頂上一躍而下,原來在這裡等著呢!
她就說哪裡來的毛賊,竟敢偷盜刑部侍郎家裡來,原來只是個幌子,好一手聲東擊西,她一面給霍岑傳遞訊息,一面閃身衝進屋裡,與那些刺客打鬥起來。
屋裡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一道道寒光。
顧南枝第一時間察覺到,有人在幫她,家裡的侍衛這會都去抓賊了,會是誰呢?
夏令和秋辭護著她,想要逃出去,她白日崴了腳,走的很慢,主僕三人一點一點往外挪著。
玲瓏身手極好,以一敵十都不在話下,眨眼的功夫便倒下好幾個刺客,血色瀰漫開來,屋裡多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眼見顧南枝她們已經來到門口。
突然一個刺客追了上來,他冷笑一聲:“想逃?等下輩子吧!”
旋即轉動手腕,手裡的長劍筆直朝顧南枝刺來。
“小姐……快走!”夏令吼了一聲,她想都沒想,推了顧南枝一把,張開雙臂擋在她身後。
“噗嗤……”她踉蹌了一下,倒在血泊之中。
“夏令,夏令……”顧南枝急忙回眸,帶著哭腔,想要尋找她的身影,秋辭抓著她的手腕就走,“小姐快走,別讓夏令的心血白費。”
她拽著顧南枝,跌跌撞撞從屋裡衝了出來。
一抬頭,兩個人皆是一驚。
外面竟然全都是刺客,人數之眾是屋裡的數倍。
見她們從屋裡逃了出來,不約而同朝她們殺了過來。
“有人刺殺小姐,快來人呀!”秋辭高聲喊道。
“噗嗤……”她話音未落,一把長劍驟然貫穿她的腹部,她嘴裡湧出一大口鮮血,低垂著眸子半跪在地上。
顧南枝紅著眼,厲聲喊道:“秋辭……”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殺我?”她就是再遲鈍也明白,這些人都是衝她來的,難道是裴洛白派來的?
回答她的是刺客手裡的劍。
她看了秋辭一眼,咬牙就跑,既然刺客都是衝她來的,那麼勢必會追著她而去,唯有這樣秋辭和夏令才有一線生機。
解決完屋裡的刺客,玲瓏從屋裡飛了出來。
看著院子裡的刺客,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他媽是捅了馬蜂窩嗎?還有完沒完了?
顧南枝才逃了幾步就被他們給追上。
數十個人手持長劍,團團圍著她。
眼見她就要被傷到,玲瓏飛身來到她面前,“姑娘別怕,很快,我們的人就到了。”
眼下不是問她身份的時候,顧南枝抬眸看了她一眼,除了感激,更多的是擔憂,他們人多勢眾,憑她一人只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果然如此。
哪怕玲瓏再厲害,也不是他們對手。
很快,她身上就掛了彩。
可饒是如此,她還是執著的護在顧南枝身前。
突然,兩個刺客把夏令和秋辭帶了上來,她們本就受了重傷,還被長劍抵著脖子。
“秋辭,夏令……”顧南枝死死攥著手,她眼眶一紅,看了玲瓏一眼,玲瓏腿上又重了一劍,她眸光一凝,冷聲說道:“住手,放了她們,我跟你們走,否則我便咬舌自盡,你們的任務,不單單只是殺我吧!”
他們明明很多次可以取她性命,卻留著她不殺,所以她大膽賭了一把。
“姑娘不可呀!”玲瓏目赤欲裂大聲喊道,說話間隙她背上又中了一劍。
為首的刺客看著顧南枝,冷冷說道:“好。”
他右手一抬,幾個刺客在玲瓏與秋辭她們後脖頸重重一擊,幾個人瞬間暈了過去。
等顧文鶴帶著侍衛趕來的時候,早就沒了顧南枝的蹤影。
謝家。
今日去截胡費了不少時間,桌案上公務堆積如山,謝逆正在埋首處理。
霍岑面色凝重,急匆匆走了進來,“大人,不好了,玲瓏受了重傷,顧姑娘被人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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