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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書房我做了一套卷子,感覺心靜些了,又繼續看起書。
這幾年師父的藏書被我看的七七八八,有些晦澀難懂的地方,還需要反反覆覆的去看。
深夜我回到臥室又在地板上鋪開了一張平縣地圖,用紅色油筆做著標記。
垂眼看去,這張地圖已經被我畫的面目全非,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米字號。
每次從平縣回來,我都會把去過的地方在地圖上標註下,細化到街道小區。
既是排除法,也能強化我的記憶點。
這兩三個月下來,我都算個平縣通了。
熬到後半夜一點,我煩悶的在床上烙著餅。
數到一千還睡不著覺,總覺得自己有點心火。
視線最終還是落在手機上,靠著床頭,我點開和孟欽的簡訊對話方塊。
最後一條短訊息停留在三月十三號。
是奶奶追悼會那日,我給孟欽發去的長篇道歉簡訊。
退出簡訊頁面,我又點開通訊錄,在孟容棠的名字上躍躍欲試的想要輕觸。
想問問他,對我到底是什麼心理,為什麼一邊說不管我了,一邊還會插手我的事情。
在我看來,在菜市場裡踢人的那種事情他管也就管了,畢竟我也算他半個妹妹,即便他不想當我哥,我也是在他身邊長大的,在我心裡,他有個身份就是哥哥。
更不要說,他還是我的書法老師,輔導過我多門功課,和我是有感情基礎的。
但是孟欽沒必要去管誰追不追我這檔子事兒。
他不嫌麻煩嗎?
大醬吃鹹了?
那天他可是親口說不再管我了,還要我照顧好自己,讓我加油。
為什麼還……
我煩躁的很,卻沒有勇氣把電話給他撥打過去,憋得我都有了熟悉的百爪撓心感。
孟欽到底是怎麼想的,不和我做朋友了還對我好,這人是不是有啥毛病!
抓了抓頭髮,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脊背挺直著,盯著孟容棠三個字數十秒——
心頭一橫。看書菈
把他的號碼直接拉黑!
呼~
壓抑的一口長氣可算是順了出來。
舒坦了。
「這樣我就不會再想給你打電話了,孟欽。」
沒得想。
就不會再想了。
我扔掉手機,趿拉著拖鞋摸黑下樓。
去到廚房,開啟冰箱的門,拿出一罐冰鎮的啤酒。
起開後仰頭喝了一大口,氣泡衝擊著我的喉嚨,有種自虐的快感。
講真,我並不覺得這東西好喝,但我還是想喝,因為每天只要睜開眼睛,我就要戴上一副積極樂觀的面具,不知疲倦的朝前衝,沒資格喊累,更沒資格怕疼。
可最近幾個月,我總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很多的困惑,很多的迷茫,明明接了雷卻打不出去,明明去了平縣卻找不到母耗子,明明看到了苦難卻沒辦法徹底扭轉局面。
維持。
一直都在維持,維持著生計,維持著湊合活。
哥哥們都說慢慢來,我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但我知道,時間不會等我。
滿目山河,愛而不得。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越花錢越痛苦,像是走上了一條自己最痛恨的路。
書裡說,金錢關難過,窮人會想著,等我有錢了要如何如何,貌似花錢是世間最簡單的事情,等真正有錢的時候,卻未必能做到事事慷慨。
為什麼呢?
因為賺來的不容易,
又怎能輕易地揮金如土,並且內心超然?
把錢花到福利院上面,花到小真他們身上,哪怕周圍人不理解,我其實還算好受。
至少我不會在心裡唾棄自己。
但是買完好端端的東西去禍害,卻是最令我憋屈的行徑。
我總會想起爸爸,他為了賺點錢起早貪黑的去幹活,砌牆抹灰的營生,衣服沒一件是乾淨的。
夏天他敞懷穿個破舊的迷彩服,裡面是個露著窟窿眼的跨欄背心,蹲在牆根他一邊抽著煙,一邊數著掙來的百八十,東家請他喝汽水,他假裝喝了,實則灌到他自己的水壺裡,拿回來給我喝。
我喝的時候只剩甜味,汽兒都散光了。
爸爸還笑著說,「好喝吧,這是健立寶,小賣店裡最貴的汽水。」
我讓他也嚐嚐,他說在東家幹活時都喝膩歪了,一邊洗臉一邊笑著道,「三兒,爸吃好東西的時候還在後頭呢,等你和你姐將來有大出息了,爸就享福啦!」
洗完臉我幫他去倒水,就見他洗完臉的水都是渾的,彷彿是肥皂混入了泥漿。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我,又如何能做到心安理得的敗家呢?
沒辦法,我只能拼命地去為自己的行為找各種藉口。
我敗的不是家,只是在給敗氣喂藥,眼下我融合敗氣只不過是緩兵之計,起勢後一切都會好的,只要我能咬死堅持到最後,奈何我還是會壓抑,壓抑於我花的不全是自己賺來的錢。
人情債在我心頭累積的越來越厚重,宛如小月姐身前的物料盒子,那裝滿的一顆顆珠子,就是身邊人對我的期許,展望出的美好未來,但我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把那些珠子都穿成一串串手鍊項鍊,漂亮輕鬆的戴在身上。
只能堅持下去,做個被人厭惡的敗家子,這也是我能活下去的保護色。
然而,清醒的時候我還是會厭惡自己。
怎麼就變了呢。
所以我愈發迷戀微醺的感覺。
仿若從絕望和迷茫之間找到了縫隙裡的出路。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胡亂的擦了一把臉,我靠著冰箱的門,慢慢的捏扁手裡空掉的易拉罐。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酒斟時,須滿十分,浮名浮利,虛苦勞神。
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
鈴鈴鈴~~!
我閉著眼摸過手機,放到耳邊,「喂。」
「螢兒,你能起來不?」
戚屹候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有個相熟的事主聯絡我做臨終關懷業務,他一個姨媽要不行了,說是腿都涼到膝蓋了,估計就一兩個小時的事兒了,住在邊郊,有院子,能在自己家出喪,這活兒你要接的話還得做禮賓先生,這個事主很信任我,也沒聯絡過別人,下葬你還得幫著定個相,我先送你過去,再把車給你留那兒,接的話你得在那忙活個三四天,全跟下來東家說單獨給你個人包五千,你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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