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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說曾教授還疑惑了幾分,「對卿卿你可沒這樣,那時卿卿要是稍有不注意,你管教她的時候可比誰都嚴厲。」
孟欽聽完反而微微笑了笑,「曾老,卿卿的病情您是知曉的,再有我當時年歲也小,關心則亂,情況不同,不能比較。」
「藉口,你現在不也沒到二十歲,偏心就是偏心。」
看樣子曾教授私底下和孟欽很熟,交談起來也沒那麼中規中矩,「劉醫生特意跑來跟我說,你對這個小姑娘特別關照,一看她進到醫院,你就像變了個人,完全不似平常那般冷靜持重,甚至推著輪椅去追攆她,都給劉醫生驚到了。」
我一聽這茬兒又被提起來,滿心都是慚愧不安。
很清楚曾教授是會錯意了,他以為我和孟欽真有什麼親戚,孟欽才會很在意我。
事實上,恰恰是我和孟欽不熟,他對我才會顯得‘溫柔周到。
畢竟我這是第三次在他面前受傷了。
擱孟欽心裡,我大機率是個被憐憫的物件。
所以孟欽一開始只是對我冷著張臉,並沒有很嚴厲的斥責我。
真要是親妹妹這樣,他早就發火了。
說話間,曾教授就嘗試著想要幫我正骨。
準備完他又思忖片刻,直接看向孟欽,「她這個錯位程度很罕見,你有沒有信心親自為她復位。」
「可以。」
孟欽語調平穩,轉而又看向我,「萬應應,是這樣,現在有兩種方式為你正骨,一種是手法復位,會有些疼,我也不能保證會百分之百的復位成功,但要是一切順利,治療時間會很快,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選擇麻醉後手術治療,不過術後你需要留院觀察。」
「我選第一種。」
我直對著孟欽的眼,「我能忍住疼,我也相信你。」
「那好。」
孟欽將我的東西穩妥的放到一旁,走到我的身邊就輕輕活動了下右臂,「你放輕鬆。」
老實講,醫院的消毒水味兒有些重,我真得很用力地捕捉,才能嗅到他身上游絲般的清韻。
等孟欽距離我很近,香氣才終於縈繞到我的鼻息,神經像是跟著得到了安撫。
即使會疼,我也能抓著這縷麻藥緩解。
「萬應應,誰是對你最重要的人。」
孟欽重心壓低,低磁的嗓音在我耳邊輕輕詢問,我下意識的回道,「師父。」
「他來了。」
「!」
我驚喜的朝著門口看去,耳畔便聽到嘎嘣~!一聲,我瞬間一個抽搐,悶哼出聲,左手一把薅住了孟欽的白大褂,硬生生將布料擰攪出了一朵花。
孟欽倒是沒什麼表情,「萬應應,嘗試動一下。」
「……」
我僵僵的沒動。
眼睛仍舊盯著房門的方向。
就在骨頭復位的那一剎那,我狂喜著看向門口的那一剎那……
竟然在辦公室的門窗處看到有人影側身躲閃。
他似完全沒料到我會突然看出去。
躲閃的還極其倉促。
雖然我沒看清他的臉,但那甩起來的劉海卻讓我無比熟悉。
乾安?
我蹭的站起身,微瘸的快步走到門口,探頭一看,乾安已經跑到了走廊盡頭。
是他。
跑的很快。
身體一拐就沒影兒了。
我唇角跟著就牽了牽,真沒想到他會來醫院。
轉過身,我剛要走回去,就看到曾教授一臉詫異,「這孩子腳腕不是傷了嗎?
」
孟欽在旁邊也有幾分忍俊不禁,「這就是我需要推著輪椅去追趕她的原因。」
我有點臉紅,擺擺手想坐回輪椅,驚喜的發現右胳膊能動了!
即使視覺上還很腫脹嚇人,但是肩膀微微活動,手臂受我支配了!
「孟欽,我……」
瞄到曾教授,我趕忙改口,「哥,我胳膊好使了!」
孟欽眸底淡笑,看我興奮異常的樣子卻沒有多言語。
曾教授又來幫我檢查了一下,確定完沒有問題,免不了要誇讚孟欽一番,「我就知道你心裡有底,難怪餘教授那邊不放你,將來等你科室輪轉結束,我說什麼都要把你留在骨外……」看書菈
見我還沉浸在手臂修復的喜悅中,曾教授又來和我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最最後,當我坐著輪椅被推出來,手臂已經被綁上了三角巾懸吊,看起來特像挎了個白布包。
我還覺得挺有意思,扭頭看著孟欽問道,「什麼叫區域性制動?」
「你想聽複雜點的,還是簡單點的解釋?」
「當然是簡單的。」
我說道,「複雜的我聽不懂。」
「簡單點的就是區域性點穴。」
孟欽微微頷首,「從這一刻起,你的右肩就不可以活動了,靜態修養一個月,才能解穴。」
我大徹大悟般哦了聲,扭頭對著他笑,「孟欽,你會是個超級優秀的醫生!」
「因為我幫你的手臂復位了?」
孟欽笑了聲,「然後還要推著你這位患者去取藥,我又是你的貴人,你的恩人了?」
「不僅僅如此,你……」
我轉著頭正跟他說著話,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到他被我抓皺的白大褂上面。
千軍萬馬的壞思想再次襲來,微微怔神的功夫,孟欽也隨著我的視線垂眸看了眼,低笑道,:「萬應應,你是有多恨我,衣服差點被你抓破了,壞了這可是要賠償的。」
「那把你弄壞了要賠嗎?」
我微眯著眼看他,「孟欽,我要把你推倒,然後給你咬出血,將你嚼碎了大口吃掉!」
音一出,我頭皮跟著就是一麻,正要解釋,孟欽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他眼底的和顏悅色盡數消失,如墨的眉眼忽然就冷厲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
深覺今晚要廢!
「啊?」
我迅速拿出裝死殺手鐧,一臉無辜的看向他,「孟欽,我是說很感謝你。」
當場我都可以唱一首感恩的心,你信不信?
孟欽踱步站到我身前,他個子高,看我的摸樣就有幾分居高臨下。
即使他面容平和,對我亦然像是審視。
我眼神遊離的不敢看他,左手撓了撓眉頭,又揉了揉耳朵,感覺到氣壓越來越低,我撐著輪椅就要起身,「哎呀,你真是神醫,我右胳膊一點都不疼了,你看行動自……嘶,不好意思,我點穴一個月,那沒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孟欽深著眼,「給我坐好。」
我挎著包立馬規規矩矩的坐在那,深深的為自己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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