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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別說那幾個黑西服沒動。
我都不太敢動。
說不出哪裡像被壓迫了似的。
明明他很禮貌溫和的幫我整理著東西,做起來也沒有敷衍,書本都幫我捋順,甚至我那一小袋一小袋的零食他都分好類,雖然對我來講多此一舉,應該是他的個人習慣使然,但我也沒提醒他,滿腦子都是快點收拾完東西好趕緊走。
出門在外,少一事千萬別多一事。
「你叫萬應應?」
「嗯?」
我看過去才發現他拿著的書本上寫著我的名字,每本書我都有包書皮的習慣,寫在封面的名字就很顯眼,尤其他拿的還是我課本,上面寫著初三一班,萬應應。ap.
「嗯對,裝書包裡吧,謝謝。」
我開啟書包示意他將書本放進去,他手一抬,看著包內還塞得滿滿當當的小零食微微蹙眉。
頓了頓,他將那本書豎著插到最裡面,確定完邊邊角角都不會折損,這才看向我,「法應則冥益,應應則顯益,你的名字,是出自佛學嗎?」
我愣了愣,驚喜的看他,「你知道這些?」
「怎麼。」
他像是費解於我的反應,唇角輕牽,「你的名字很好聽。」
「謝謝你。」
我笑了,雖然我的名字只是很簡單的應該是弟不是弟。
但自從我接觸了佛學知識,無意中讀到——
亦可言法應,亦可言應應,法應則冥益,應應則顯益。
法身之感應,稱為法應。
當時我特別興奮。
好像找到了自己名字的另一層涵義,更令我喜歡的涵義。
只是我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沒想到今天這個陌生人會……
心情瞬間就百花齊放了。
很開心。
有一種遇到同道中人的開心。
「客氣,是我要謝謝你。」
他站起身,「東西都裝好了,還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用不用我送你到家人身邊?」
「哦,不用的。」
我擺擺手,「我自己能回去。」
吃糖回血後腿腳很利索,沒問題。
「好,再見。」
他微微頷首就要離開。
我揹著書包也站起身,看他走遠的背身不自覺的喊了聲,「哎,你等一下!」
他停住腳,清雋的眉眼有些疑惑的看過來,「怎麼。」
「請問是烏木香嗎?!」
隔著一段距離,我好奇的問到,「你身上很好聞的味道是不是烏木香?」
他笑意輕輕,眼底好像躍起了絲絲縷縷的無奈,點了下頭,朝另一處的貴賓休息區走去。
不遠處幾名保鏢模樣的男人同一時間跟了上去,陣仗一出來,感覺他不管笑起來多雅緻親和,氣質上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我遠遠地看著卻是心情大好,烏木香,真的是烏木香。
他用的應該是香薰或香水,香調聞起來才會層次豐富,清新中帶著柔和。
算了,那肯定很貴,我還是繼續點我的線香吧。
從褲兜裡又摸出一塊水果糖放在嘴裡。
著重的看了一眼包裝紙,以後得多買點這個散糖,自耗的效果好,精神恢復的快。
回到休息室謝叔還在咳嗽,並且比在車裡時要嚴重很多。
我見狀就去接了杯水,「師父,您喝點水吧。」
「不用。」
謝叔單手撐著額頭咳嗽著,看我遞過去的水杯沒有接,「你去哪裡了?」
「哦,我就是去了一趟洗手間。」
對於遇到老婆婆和那個同道中人的事情,我感覺沒必要多提。
尤其是那個同道中人,他讓我知道,原來有人和我一樣,即使年歲不大,也會了解這方面的知識。
而且他長得還好看,真是從不同的角度全方位拯救了我沮喪到谷底的心情。
拋除這些,大家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要說我被老婆婆撞了抱了,解釋起來還麻煩。
「師父,您還是喝一點水吧,潤潤喉嚨。」
謝叔咳嗽的肩頭輕顫,沒再多問,直接將我的水杯拂開,「不用,乾安,拿酒來。」
什麼?
酒?
我睜大眼,就見謝叔朝嘴裡放了兩顆藥,接過乾安遞過去的一瓶巴掌大的二鍋頭,抬手就要往口中倒,還是要直接幹那種,這豪邁的架勢著實驚到我了,我一把扯住他的袖口就道,「師父,不能用酒送藥,身體會出事情的!」
謝叔手腕竟然沒晃,看著我有些微的氣惱,「你這丫頭,拜師才幾天就管上我了?為師縱橫天地四十載,向來是這麼吃藥的,這叫和往事幹杯,鬆開,不可逾越規矩,惹急了別怪我不傳授你術法。」
嚇唬誰呢?
「您就算是縱橫天地五百載也不能這麼吃藥,孫悟空都不敢這麼吃藥。」
我火兒騰騰就要上來,「乾安,你不說管管,怎麼還能給師父拿酒呢?」
再說這酒哪來的呀。
過安檢時不讓帶液體,乾安在這裡現買的嗎?
乾安對我依然是陰一陣陽一陣的態度,語氣不善的道,「萬應應,三爺做事自有他的考量,別人喝酒吃藥可能不行,但是三爺說行就一定行。」
我顧忌著公共環境不想跟他來勁。
小老哥還真是忠心。
愚忠!
「乾安,師父是人,他不是神,酒單從五行來講屬於水,入口的辣卻又屬火,水火不容,入腹就會燃燒五臟六腑,其中肝臟屬木,最受其害,所以傷肝的人才會易動怒,虛驚,鼓譟,少靜。」
我對著乾安說道,「你就算是孝順,也不能由著師父的心性胡鬧。」
「嘿,你……」
乾安指著我就要急,我沒理他,對著師父繼續,「師父,您平常當然可以喝酒,但是吃藥期間絕對不可以喝酒,它會破壞藥效……」
「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
謝叔老小孩兒的勁兒上來了,對著我白眉都要乍起來了,瓶口朝著嘴裡送到,「今兒我還就不信了,我喝個酒也敢有人管我……」
「對,你喝吧,鞋拔子臉越喝越醜你就高興了!」
我也不管那套了。
來吧。
破罐子破摔吧!
「……」
謝叔一愣,「你說我是什麼臉?」
我趁機搶下他的酒瓶,低眉順眼的沒有吱聲。
裝沒事人。
「你說我……」
謝叔難以置信的模樣,眼神直接殺向乾安,「她說我什麼臉?啊?我是鞋拔子臉?」
乾安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三爺,您別聽她瞎說,您算什麼鞋拔子臉,您這是正宗豬腰子臉。」
噗!
我差點沒忍住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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