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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內城的一處空曠廢墟間,曹槿神色凝重地打量著四周,沉聲道:“你如果真要嘗試,最好不要選在這裡。”
曹槿沒能聽到回應也不為意,抬頭看向站在斷牆上的木青,說道:“這裡到處聚集著駁雜混亂的業力,你應該能夠感知得到。”
木青點點頭,收回望向內城中心的視線,問道:“你現在的感受怎麼樣?”
曹槿無奈地輕嘆一聲,伸出手掌,一個淡金色氣團驟然出現,“這裡的氣運之力確實要比外城濃厚一些,說到底氣運之力跟業力在本質上有很大的相似之處,它們與世間因果都存在著極深的聯絡。但正因為如此,在這裡嘗試煉化氣運之力,會極其容易受到業力的侵蝕。”
“我知道你或許不在意,但如果是我,絕對不會在這種地方做這種事。”
木青跳下斷牆,視線落在曹槿掌心,好奇道:“你的食氣之法已經入門,但在這之前,你是如何煉化氣運之力的?”
曹槿看了一眼木青背後的鎮魔劍,說道:“木槿皇室的宗廟氣運即國運,氣運之力的磅礴程度早已非言語可以描述,身處在那樣的環境,其實也會讓人失去一些動力,更多的把自己視作跟它們一樣的器具。”
木青大概明白了曹槿的意思,平靜道:“承載氣運和煉化氣運確實有很大不同。”
曹槿低頭看著掌心凝聚的氣運之力,眼神複雜地說道:“這麼多年,我不知道翻看多少古本秘法,所求唯二。”
“一是真正能夠煉化氣運之力的修行法門,二是改善自身體質能夠承載更多氣運之力的方法。”
這一刻,木青在曹槿身上看到了一絲不曾有過的枯寂落寞,只聽曹槿語氣逐漸激動起來:“就當我已經放棄之時,卻在你什麼看到了出路。而在修習了食氣之法之後,我更加確定一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木青在曹槿臉上看到了一絲再難掩飾的恐懼,問道:“你確定了什麼?”
曹槿咬牙道:“道法一直都在凋敝!”
木青一時沒能反應過來,表情有些疑惑。
曹槿向他伸出手掌,掌心的氣團比剛才要深邃一些,他一臉不甘地說道:“這就是明證!我已經不想去探究你是怎麼獲得的這些機緣,但卻從未忘過你之前輕描淡寫說出的那一句話。”
木青微微凝眉:“這食氣之法本就是一門吐息納氣的法訣?”
“對。”曹槿一臉嚴肅地點頭,“我有種猜測,在當初靈氣充沛的年代,還沒有如今這麼細分的修行法門,這食氣之法或許才是最基礎的修行之法,但現在卻成了一場珍稀的法門。”
“傳承在靈氣越發萎靡的時代已經出現了斷代,我不清楚十大家的傳承有沒有出問題,或許你能獲得這些傳承也說明了一些問題。”
木青有些沉默。
他想起了與孟章有關的那些猜測,孟章存在的時間大概不會比十大家短,迎著曹槿的目光,木青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你不用試探我,這食氣之法跟十大家任何一家都沒有關係。至於你說得這個問題,我想你身邊有比我更感興趣的人。”
曹槿訕訕一笑:“我跟慕容星不是一路人,說起來我比較自私,只想著自己能在這亂世能夠活得更加長久。”
木青眉頭一挑,問了一個很可能不會有答案的問題:“承載氣運之人,是否隨著氣運的變化而亡?”
曹槿雙眼微眯,一字一句說道:“我並非第一個守廟之人,武宗時的那位,最終還是沒能捱過氣運更替,我們這種享受到氣運惠澤的人,往往逃不過因果的輪轉。”
木青心知這才是曹槿雖然一直作為器具卻又從不肯放棄改變的根本原因,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皇朝氣運的變化最先影響到的就是曹槿這種人。
話已經說開,曹槿見木青面露沉思,乾脆挑明道:“坐上帝位的人,會受到氣運庇護,但卻大道斷絕逃不過生死輪轉。如果他們想要作為承載氣運的器具,其實比我這種人更要得天獨厚,但木槿皇朝的皇帝在武宗之後卻沒有一個人敢再走上這條路。”
木青眉頭一揚,這一點倒真讓他有些不解,猜測道:“過猶不及的道理?”
曹槿點點頭:“算是吧。武宗是一個極具修行天賦的人,他如果不是皇帝或許現在已經證得長生也不一定,但世上事沒有如果,武宗用他的死向後世子孫證明了這種嘗試只會創造出一個無盡的深淵。”
木青還是因為白豪才對武宗有所瞭解,有些疑惑道:“記載中,他是因為修煉血魔之體而死?”
“修煉血魔之體不過是他破罐子破摔的做法。那時的皇朝已是風雨飄搖、危急存亡之秋,武宗最先想到的便是嘗試承載氣運之力,以一人之力扭轉劣勢。”
“雖然後世之人去看歷史中這段程序的結果時,會因為得到一個肯定的結果而激動振奮,但是忽略了更重要的東西。”
木青微微蹙眉,“武宗付出的代價有多大?”
曹槿讚賞地看了木青一眼,繼續說道:“木槿皇室的歷史把武宗這段最具有傳奇色彩同時也最廣為人知的勝利稱為無法接受的犧牲。”
“這犧牲很大,那時候的武宗嚴格意義上已經成了另一個人,或者不能稱之為人,稱之為魔要好一些。”
“而他貿然嘗試帶來的影響還遠不是施加在他一人身上,皇朝的氣運跌落到谷底,那時候的守廟之人再如何掙扎也無濟於事,最終沒能擺脫死亡的結局,而現在的人也不會記得,在那場被大書特書的勝利之後,是一場持續數十年的波及到皇朝全境的天災,當然,災害持續那麼久,百姓自然也沒力氣去管木槿的皇帝又換了誰。”
時間的長度,會賦予故事一種難以描述的厚重感。
說起時隔千年的皇朝舊事,曹槿臉色沉肅陰鬱,彷彿成為了故事中的親歷者,“史書上只記載在那段時間木槿換了四個皇帝,但如果真要算起來,卻是十四個。”
“十四個……”木青驚歎,說道:“武宗之後的木槿皇朝和武宗之前的木槿皇朝其實是兩個皇朝?”
曹槿說道:“這十四個皇帝之中,前面那些都是武宗的血脈子嗣,到了後來,便是血緣親近的繼承人也沒能逃過暴斃的結局,到最後一個皇帝,雖然還是姓白,但若以血脈論,已經與武宗那一支隔得極遠。”
木青輕嘆道:“所以說,如果皇帝嘗試承載氣運之力,最後的結果其實是斷子絕孫?”
曹槿緩緩點頭:“是這樣的,武宗子嗣中也有恐懼這一點抵禦住皇位誘惑的聰明人,但最後也不過是苟延殘存多活了幾年,這種施加在血脈之中,跟隨著血脈一起傳承的因果,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住。現在如果還有哪位皇帝妄圖透過這種方式達到延年益壽的目的,那麼絕對會死得更快。”
木青眼神稍有些鬱悶地看了曹槿一眼,他才準備好要煉化氣運之力,這人就把武宗的“光輝事蹟”講了出來,其用意倒也很清楚了。
曹槿見木青的表情,難得一笑,解釋道:“我們之前就說過承載和煉化並不相同。而你不是武宗,很多事情本就不能一概而論。”
木青嘴角動了動,問道:“你現在已經開始煉化氣運之力,有沒有察覺出什麼明顯的影響?”
曹槿好奇道:“我見你之前不僅利用食氣之法煉化氣運之力,甚至還煉化過業力,按理來說,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而這也是我想問你的。”
木青微眯起眼看向曹槿,似乎是反應過來什麼,眉宇間閃過一絲鬱悶,沉默片刻後才說道:“除了煉化吸收太多,會給經脈竅穴帶來壓力之外,並沒有其它的影響。”
曹槿大概明白了木青想問的是哪一方面,心裡生出一股荒謬的感覺,只能是猶豫著說道:“煉化氣運之力對後代有沒有影響,武宗的例子參考作用不大,至於我……你知道的,我是個閹人,更不可能給你提供什麼有用的參考。”
木青眉梢跳了跳,乾脆至極地換了一個話題,“我曾聽慕容星說過,古家那山人之所以會在白豪死了之後才慢悠悠地過來,並不是皇帝的輕視,他是在修行?”
曹槿臉色有些陰沉:“沒有人能夠輕易放下對於壽命的渴望,更可況一個坐在世俗權利巔峰的皇帝?武宗是一個鮮明的失敗例子,所以現在這個皇帝走了一條嶄新的路。”
木青若有所思,“他認為氣運之力是施加在身上的枷鎖?”
“對。”曹槿抬起頭看向北方,“朱雀城的氣運之力暫時枯寂,就剛好像是這把施加在他身上的枷鎖鬆了一寸,這一寸,足以他破境。”
木青皺眉道:“難道他打算週而復始下去?”
“我不知道。”曹槿皺著眉,輕嘆道:“武宗走得是一條前無古人的路,他同樣也是。”
木青看著曹槿,突然說道:“你這樣的人,能夠這麼快就決定留下來,並不是慕容雲說服了你。”
曹槿沒有否認,“是的。他表現出來了一種讓我很不安的不確定性。皇朝九州,這麼龐大的氣運,他只看到了施加在他身上的枷鎖,也撬動了枷鎖,卻根本沒有想過一國之氣運也因此而開始混亂起來。”
“亂世、亂世,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不會再是感嘆生活之艱的誇張說辭。”
木青並不會懷疑曹槿透過氣運變化而感受到什麼的能力,表情嚴肅道:“你能看多遠?”
“多遠?”曹槿一愣,捂著胸口苦笑道:“我根本不敢看,即使是隱隱地與這種模糊因果相呼應,就覺得自己掉進了漆黑的深淵。”
“要知道因果是超脫了時間的存在,能夠看到因果並且擺脫因果的人,這偌大的朱雀城大概也只有那麼一個人。”
木青知道曹槿指的是誰,搖頭壓下心中紛紛的思緒,感受著身周天地間的那種冥冥波動,對曹槿說道:“你今天很坦誠,如果亂世遲早會來,那麼朱雀城對你來說,絕對會是比其他地方更安全的地方。”
曹槿能感覺木青話有所指,眼裡有些期待,“其實比起武宗或者皇帝,你才是最讓我驚訝的那一個人,你從一開始就在走一條獨屬於你自己的道路。”
木青沒有隱瞞自己的打算,說道:“如果氣運之力是動一發而牽全身,那麼將朱雀城的氣運與皇朝的分割開,算不算一個辦法?”
曹槿點頭道:“當然算,只是……”
曹槿說著自己就先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到現在還是不認為此時此地煉化氣運之力是一個好決定,更不用說分割開氣運這種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這只是基於我個人見識的判斷,你確實不一樣。我得提前告訴你,我能幫到你的大概很少,甚至再套用以前的修行經驗還會誤導你。”
木青抬頭看向天空,伸手解下一直在輕輕顫動的鎮魔劍拋給曹槿,“我不需要你的經驗,你只需要替我看好這把劍,必要的時候,引導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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