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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小姐修行尚淺或許並不明白那引雷淬體之法的珍稀,如果……”
“如果什麼?”
林琅天直接打斷李青牛說話,他看著地面上劉葳蕤那張臉,悠悠說道:“你把你師父想成哪種人了?就算葳蕤把整部帝經都給出去了又能如何?他就不是我乖孫女了?”
“呃……”李青牛被噎了一下。
林琅天上一刻還是林家之主,但這一刻卻又成了一個希望收穫親情的彆扭之人。
這話,作為徒弟的李青牛當然不敢直接吐槽出來。
“你要明白,我們在不同的時候會有不同的身份,即使是身份重疊,在面臨選擇的時候,也會有側重。葳蕤在我這裡,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林琅天緩緩說道,像是在教導徒弟,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李青牛沒忍住,還是主動問道:“如果小姐將此法交給古言,那麼小姐是不是就不用做這個繼承人?”
氣氛驟靜,片刻後林琅天轉過身來,看著李青牛笑道:“你不希望葳蕤做這個繼承人?”
李青牛看著林琅天意味深長的表情,只覺得面對的是西山境那最是高聳的升龍山脈,他不僅呼吸稍滯,連心思也完全暴露了出來,於是便乾脆坦白道:“小師妹當初一直鬧著離開西山境,其實也有這個原因。”
“哦。”林琅天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李青牛悄悄地打量了他一眼,沒能感知到絲毫情緒變化,心理微緊,但還是鼓足勇氣繼續說道:“我當初還以為小師妹不知道師父當時的壓力,但後來離開才慢慢想明白,小師妹其實是明白的。”
李青牛滿臉認真:“因為明白這些,小師妹才想著離開。”
林琅天終於動容,繼而搖頭失笑:“幼薇那丫頭覺得修行太累,想到處玩倒是真的,至於……”
林琅天眉頭一凝,沒有繼續說下去。
李青牛說得好像是同一回事,但內在卻並不相同。
林幼薇當初幾次三番想要離開西山境,她自己給出的理由一直都是修行太累,覺得待在西山境太無聊。
林琅天這麼多年來,每當見到沉睡中的女兒,都充滿自責。
他覺得真要歸咎原因,還是他這個當爹當初為了穩固家主之位,把全部精力都投注到修行一事上,忽略了女兒的成長,才會讓林幼薇那麼排斥周遭的一切,以至於中了別人的暗算。
但現在聽李青牛的意思,這裡面還有其他原因。
林琅天沉聲道:“當時幼薇還小,我還從未流露過要把她當下一任家主培養的意思,她又從哪裡知道的這些?”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李青牛也沒啥不敢說的,他回答道:“小師妹最後這一次離開,正巧是師傅閉關的關鍵時刻,那個時候壓力全都來到師孃這邊,我當時聽到了一些惡毒的話,想必師妹也聽到過。”
林琅天眼神冰冷,什麼惡毒的話,他不用想也知道,當初他殺上門去時,那些傢伙就沒少罵過。
“師妹或許是知道,那些人會一直拿確定繼承人這件事攻擊師父和師孃,乾脆先離開西山境,這樣一來師孃也好過一些。”
李青牛情緒低沉:“至於後來的事情,倒是證明,離開西山境反倒進了那些人的圈套。”
林琅天雙眼微眯,只覺得手癢難耐,恨不得當年那些人再活過來。
他轉頭看著自己這個徒弟一臉誠摯,情緒才稍稍好轉一些,點頭說道:“你是不希望葳蕤做這個繼承人的,其實我也一樣,但今時不同往日,這個問題並沒有隨著那些傢伙的死掉而被解決。”
“它就是一個暗瘡,如今已經被揭開,想要它好起來,就必須面對,你覺得誰會是一個合適的繼承人,我如果不選擇葳蕤,還能選誰?可惜你沒有我林家血脈。”
李青牛沒想到會扯到自己身上來,雖然自知沒這個能力,但也依舊為得到林琅天認可而激動萬分,於是更想替被這個問題困擾的師父提供幫助。
他在腦子裡把林幼薇同輩的林家天驕過了一遍,突然沮喪地發現,林琅天雖然是林家主脈,但這一脈到林琅天這一輩,甚至連一個親兄弟都沒有,更別提血親後輩。
而若是不論血脈親疏,單論天賦實力,倒是有幾個候選人,但這些候選人在當初就是被林幼薇碾壓的存在,甚至不是自負地評價,真正的戰鬥實力恐怕還不如他。
那若是劉葳蕤這一輩呢?
似乎是知道李青牛皺著眉在想啥,林琅天冷笑道:“葳蕤才回來林家不久,林明達那老傢伙就找上了我,說是要結親。”
李青牛眉頭一皺,林明達是林家三位太上長老之一,他的後輩之中,跟劉葳蕤同輩的正好有兩人很是出色,好像都是得天獨厚的修行體質。
“是林洛?”李青牛下意識問道。
“林修。”林琅天平靜地說道,提起這個人的名字,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這傢伙修行還算努力,我本來還挺欣賞這小子的,後來多關注了幾分,才發現這傢伙已經有幾個女人了。”
林琅天看向地面還僵持對峙的人群,冷聲道:“他甚至不如木青這小子坦誠,特別喜歡在人前裝模作樣,好像對這些事什麼都不懂,哼,現在說起來都覺得噁心!”
“呃。”李青牛再次被噎住,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但他也終於明白,為啥林琅天對木青這麼有意見,大概從林修這裡開始,林琅天就對有幾個女人的傢伙沒啥好感了。
他同時也發現,或許是連繼承人這樣的事情都聊了,林琅天在他面前不用如何隱藏情緒,所以此時的形象與平日的威嚴霸道完全不一樣,就像、就像一個討論起子女,有無數煩心事的普通長輩。
李青牛久不在林家,這次陪劉葳蕤回去,才知道一些訊息,納悶道:“林修好像跟黑海那邊定下了婚約,雖然被對方退婚了,但終歸不好,為什麼還是他?”
“哼,這就是你這種年輕人跟那些老傢伙思維方式不同的地方了,你有真心,那老傢伙卻只想著利益交換。”
林琅天幽幽一嘆:“當初贏家跑來退婚,我知道後並沒有為難對方,就被這老傢伙記上了,這一次正好拿這個理由,想要跟葳蕤定下婚約,我直接把這老傢伙罵走了。”
李青牛張了張嘴,恐怕林琅天不說,他是絕不會知道這些事情,這也進一步說明,在外人眼裡風光霸道的林家之主,其實並沒有那麼輕鬆,甚至連一言堂都做不到。
因為在他後面,還有長老團,還有三位太上長老,即使林琅天如今的實力已經不比這裡面絕多數人弱,但一個家族能夠存世千年,規矩便是規矩,即使是約定俗成的這種近乎於價值交換的事情,他這個做家主還得起帶頭作用。
林琅天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肩膀,笑著說道:“我當初當上林家之主,林明達所做之事連錦上添花都不算,但他沒有反對,便算是支援了。”
“所以這麼多年這老傢伙索要的修行資源我都儘量滿足,可惜這一次絕無這個可能,他們這些人年齡大了,腦子也拎不清楚了,我林琅天從來不會讓自己的親人牽涉進這樣的價值交換之中。”
“那師傅打算怎麼應付他?既然小姐心有所屬,那不論是林修還是林洛都不是良配?”
“是啊,不是良配,所以你有沒有過對方早知道我會拒絕?”
李青牛看著林琅天的眼睛,只覺得深邃無比,他經林琅天這麼一提醒,哪裡還會反應不過來,沉聲道:“他們會一步步進逼,為的只是繼承人的身份。”
林琅天點點頭:“這些老傢伙想要做什麼,總喜歡把自己的目的藏起來,但又會讓你不知不覺地一步步走進他為你設計的境況中來,有時候我即使是看到了,也只能忍著噁心跟這些傢伙扯皮。”
“不過為了葳蕤,回去之後,我會直接收這兩個小子為徒。”
李青牛看著林琅天的臉,視線在他泛著銀白的鬢角掃過,心裡一嘆。
林琅天在他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當初那霸道無雙的強大樣子,但他今日才真地確定林琅天也老了。
一個繼承人的問題,其中涉及到的人心算計和爭鬥簡直數不勝數。
李青牛感受到了林琅天心中的無奈,心中的堅持也終於開始動搖起來。
也許...小姐也不是不可以當這個繼承人?
到時候劉葳蕤的身邊,不僅有他,更會有木青,相必那時候的木青一定會比今日更加強大?
“不可能的。”
“嗯?”
李青牛被身邊這道堅決的聲音打算,凝目看去,林琅天正垂目看著地面。
他明明沒有看向這邊,但依舊準確地猜中了他心中的想法。
林琅天雙眼微眯,沉吟了片刻才緩緩說道:“這個木青不簡單,他施展出的雷法秘術雖然與帝經中記載的術法不同,但若只論雷法真意,其實殊途同歸。”
“葳蕤和他的交集太深,呈現出來的因果是他在汲取葳蕤的氣運。”
即使是到了現在,林琅天的內心依舊充滿矛盾,林青牛的擔心他怎麼可能知道,但若自問己心,他依舊是希望葳蕤能從他手上接過這個擔子的。
但無論怎麼考量,前路都阻力重重。
所以他才會在劉葳蕤以林家大小姐的身份處事時,表現得這麼高興,他現在是既希望劉葳蕤能夠主動一點,又害怕反過來傷害了對方。
畢竟在涉及繼承人一事上,人心的險惡是難以估量的,即使是現在回憶起他當初他被確立為繼承人的那段日子,也依舊覺得心寒。
“那就算木青不能幫到小姐,也還有我。”
李青牛沒想到除了花心這個原因外,擋在劉葳蕤和木青之間的還有這麼一個原因,一時再難找到讓李青牛慢慢接受木青的理由,甚至連他自己也開始糾結起來該不該支援劉葳蕤和木青在一起。
他想到此刻讓林琅天心煩的這件事,認真說道:“師父放心,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就算是死,也不絕會讓別人傷害到小姐。”
林琅天沒有打擊李青牛的心氣,反倒頷首道:“今天跟你小子說的比較多,這些事不要在葳蕤面前提起,知道嗎?你小子停在氣盛這麼久,也是時候歸真了,不然誰保護葳蕤?”
“嗯,師傅放心。”李青牛重重點頭,也將目光投向地面。
他心中隱有所覺,林琅天之前一直壓著他不準出手,也是為了等待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
到了林琅天的境界,雖然兩人都是看著同樣的一件事,但在林琅天眼裡卻不知道衍生出了多少條因果之線,也許林琅天也想找到最好的那一條吧。
地面,時間在沉默中流失得很慢。
古言看著凝眉不語的劉葳蕤,眼中的目光也從一開始的平靜慢慢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驚喜。
她真知道?
也許他今日還真能獲得這淬體之法?如果真讓他們古家擁有了這淬體之法,那麼古家的整體實力至少會上升半成,要知道黑風暴裡最不缺的就是雷霆。
他們現在為了鍛鍊體魄都是選擇硬抗,如果有了這淬體之法,絕對是事半功倍的事情。
不僅是古言,就連古元在劉葳蕤的沉默中,也慢慢品出味來,眼神明亮了幾分。
於是他率先發聲問道:“你真有引雷淬體之法?”
劉葳蕤輕輕點頭:“嗯。”
古慈目光一亮,他本以為古言提出這種無禮條件是為了逼出暗中的人,但現在暗中的人沒有逼出來,反倒是先有了意外之喜。
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是自己嚇自己,這劉葳蕤說不定是偷偷跑出來私會小情郎的,如果暗地裡有人,她怎麼可能會是這種表現。
古言問道:“那劉小姐意見如何?如果你真能拿出這淬體之法,我們可以立下道誓,不僅此生不進朱雀城,甚至以後也絕不傷害在場的任何一人。”
古元眉頭一挑,他還和木青有一架呢,非要立這種誓幹嘛?
不過古元也沒開口,古家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劉葳蕤的身上,等待著她最終的回應。
這一刻,就連隱匿在天空中的林琅天都下意識地收斂了呼吸。
李青牛心裡一嘆,劉葳蕤的選擇其實並不會影響到繼承人的選擇。
但林琅天面對在眼前鋪展開的萬千因果,似乎正以一種化凡就簡的心境看待此事。
李青牛明白,林琅天心中的繼承人天平就在劉葳蕤一念之間。
劉葳蕤紅唇微分,正要開口,一隻手卻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
木青冷眼看著古言:“我這裡有雷法,你們也見識過,要不要?”
“木青!”劉葳蕤反手握住木青,輕輕搖頭。
不知道怎麼回事,見到木青這樣,她心中除了自責外,更有些難受,好像經此一事,她和慕容靜的差距便出現了。
木青沒有去看劉葳蕤,更是猜不到劉葳蕤此刻的女兒心思,他見古言不說話,冷哼一聲,右手掌心翻轉,一枚白色玉簡漂浮在手掌上方:“這道雷法,就是我剛才使用的雷法,若論珍稀程度……”
木青聲音一頓,隨後揚起下頜:“絕不會低於林家的雷法。”
古慈眯眼看著木青掌心的玉簡,雙方的距離不足十丈,他若是強奪,也不過是瞬間的事。
他可是見識過木青雙眼蘊雷的厲害之處的,這自願送上來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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