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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空間裡,只在四角有微弱的燭光晃動。
張芍藥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應對,剛一凝神,便吃驚道:“你們……你們……”
一群孩子圍了過來,同樣是一臉吃驚好奇地望著她。
張芍藥一張小嘴上下翕合,不知道說些什麼,卻久違地感受到那麼一絲親切與熟悉,她們最大的應該也不過六七歲吧,雖然高低不一,但都面黃乾瘦,身上的小衣算得上乾淨,卻不知道層層疊疊打了多少個補丁。
“你爹是不是張之景?”
身後有低沉的嗓音響起,張芍藥朝孩子們跑了幾步,見他們都在後退,立刻止住腳步轉身看向身後。
陰影裡,中年男子只露出半張臉,他在打量著少女的時候,少女也抬頭打量著她。
就是這個人把他帶到了這裡,少女看著他在光影中模糊的臉,想起剛才師傅所說,心裡一動問道:“你真是我的大伯?”
看著少女下意識地把後背露給孩子們,張之遠心裡一嘆,其實在少女闖進地面上的那間私塾學堂時,他便注意到了她。
但今日城中亂象頻起,自己身後還有一群面對城主府親衛毫無招架之力的孩子,他不能出現絲毫差錯。
其實早在木青找上他的那天之後,面對被他劍氣摧毀的那些倒塌房屋,孩子們的父母便或多或少地明白了一些什麼。
張之遠本以為,至此之後,就算他還在這裡開設免費的私塾學館,也沒家長敢把孩子再送到他這裡來……
但如今事實卻是,那些家長不僅更加積極了,還自發地替他遮掩起了行蹤,甚至成為了他的免費眼線。
當有那來自城池權利中心的風吹到這裡時,他們也總是樂於把自己收集到的資訊,藉由孩子之口告訴張先生。
是的,他們現在也開始叫他先生了。
生活在底層的百姓經歷過各種困難,於是對於這座城池的那些高高在上的規矩並不是那麼認同,他們更願意相信他們親眼看見的,張之遠在他們眼中,以前是一個可以幫忙帶孩子的好人書生,如今在口耳交接間漸漸成了一條困於淺灘的游龍,一位真正的高人。
他們的孩子讓這樣的人教導,一定會比他們更有出息。
人被尊敬被需要時,總會迸發出更多的力量,現在的張之遠就是這樣,他不可能因為幫助一個還不確定身份的人,置身後這一群孩子於險地之中。
就算是現在已經拜他為師的岸芷汀蘭兄妹倆,若是遇上城主府的親衛士兵,依舊不可能有招架之力。
張之遠視線掃過少女身後不遠處那牽著手的兄妹倆,心裡快速掠過這些,朝前走了幾步,走近稍微明亮一些光線裡,說道:“張之景確實是我的親弟弟,都是哪些人在追你?”
“呀——”少女瞪大了眸子,畢竟有親近的血緣關係,連木青都能判斷出張之遠與她爹有五六分相似,少女更是擁有一種直覺,繃緊的肩膀稍稍放鬆下來道:“剛才在上面的是我師傅,至於追我的人,應該很厲害,但我……”
“你不知道追你的人是誰?”張之遠看著低下頭的少女,蹙眉問道。
“嗯……我只知道他很厲害,師傅應該是去引開他了。”張芍藥頗為自責懊惱,她只知道二品修為的謝恨荷面對對方瞬間就喪失了戰鬥力,卻根本不知道來者的更多資訊。
這才是真正的無妄之災……
“沒想到小姐也晉入超凡了……”張之遠想起剛才感受到的那股劍氣威勢,心裡多了幾分唏噓,視線直直落在少女的臉上,一步步輕柔地走向了她。
張芍藥低頭想起剛才師傅臉上的凝重表情,直到張之遠走到她面前,才抬起鵝蛋小臉,一雙纖眉彎彎蹙起,眸子裡的目光晶瑩澄澈,閃爍時無聲勝有聲。
“對不起,你大伯實力有限,幫不上什麼忙。”張之遠在少女還帶著一絲警惕的目光下,伸手輕輕地撕下少女臉上的簡陋易容。
此時微微向後退兩步再看,滿意點頭笑道:“幸好不像你爹,不然可生不出這一身靈秀的底子。”
張芍藥小臉認真道:“你能幫上忙嗎?”
“哎……若是之前,這親人相見,作為大伯,就算不能也能,但今日卻不敢趁這個強,城中突然出現這麼多道高手氣息,我這個一品劍修根不不夠看。”
張之遠在一群孩子面前,說話時會變得慢一些溫柔一些,此時見張芍藥蹙著一雙眉毛還要說些什麼,便招手讓徐岸芷兄妹倆一起過來,“外面可能會亂上幾日,存糧還有一些,你叫大家就不要回去了。”
“而你……你就先待在大伯這裡吧。”
張之遠本以為少女會意氣用事又衝回地面,卻沒想到她鼓著腮幫滿是認真地應了下來,“我哥叫我藏好,他會來找我的,嗯……大伯你不會介意吧?”
“這妮子……這時候倒是喊上大伯了。”張之遠心裡一笑,突然反應過來,確定道:“你哥就是木青?當初和你一起長大的那個孩子?”
張芍藥一雙纖眉蹙成了風中柳條,沒有說話。
突然,叔侄女兩人同時抬起了頭。
……
……
地面上,離私塾學館有些距離的地方,一座平房突然倒塌。
煙塵四起,勁氣未消,平房的四面牆壁就像是花瓣一般向四周綻放,而在這花瓣的中心,一道女子身影努力地站了起來。
“你是誰?”
半空中,白豪冷漠地看著地面上的女子。
他剛才已經快要追上逃掉的最後一隻“小魚”,卻突然失去了對標記的感應。這女人的手段倒也不差了。白豪心中隱隱有了方向。
女人不知道用了什麼小法術,即使被他刻意攻擊,黑紗錐帽依舊戴在頭頂,遮擋住了容顏。
她右手以劍杵地,已經從廢墟中站了起來,輕輕地嘆息從黑紗後透出,嗓音清冷動聽道:“我怎麼會有你這種不肖子孫,連你奶奶都認不出來了嗎?”
白豪一雙濃眉紋絲不動,虎目中的冷意完全凝絕成了殺意,“你現在也已經晉入超凡階了,怎麼還覺得這種易容會有效果呢,就算你遮掩了功法氣息,但我已經知道了你是誰。”
“哦?”懷風花微微抬頭,露出白皙纖美的下巴,她倒是不介意就這樣跟白豪多聊一會兒,這樣她解救芍藥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我原本以為,你姐姐姐夫死在我手上之手,你已經喪失了挑戰我的勇氣,沒想到今日其他人沒有等到,卻先是等到了你,白風花。”
帷帽下的黑紗被一隻手抬起,露出懷風花那張清絕美麗的臉,此刻的她臉上一絲表情也欠奉,用看待死人的目光說道:“你確實隱藏得很深,修為達到了超凡階中期巔峰了吧?但現在的你,遠沒有當初的你讓我覺得不可戰勝。”
“呵……沒想到突破小小的靈生境竟然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勇氣。”白豪眉梢微動,思考著今日之變局,會不會就落在這女人身上。
懷風花一雙纖眉一挑,清亮的眼睛裡滿是譏誚,若論修行天賦這白豪遠不如她,沒想到這人靠著資源堆疊起修為境界後,卻已經是如此目空一切了嗎?
嗯,不對,他是在套話……
懷風花眼裡閃爍幾絲慧黠,嗤笑道:“如果是以前的你,恐怕早就向我動手了吧?現在的你太怕死了。”
白豪微垂眼簾,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女人,也許是因為這紛紛而起脫離掌控的城中亂象,他在面對算得上故人的女人時,伸出幾絲談性道:“我確實很怕死,那些不怕死的人,比如林霄,比如你姐白雪玉,哦,還有你的師門,她們都死了。”
十八年,回憶起十八年前的往事,白豪卻覺得尤在昨日,嘴角翹起嘆息道:“倒是可惜了你們萬花谷那些女子,一個個都是上好的修行爐鼎,我還說自己用過後,賞賜給那些背叛了你姐夫的功臣呢。”
懷風花怔怔而立,甚至能夠聽到自己銀牙交錯時的咯吱聲響,但全身的氣機依舊保持著圓滿流轉的態勢,沒有絲毫遲礙,冷漠道:“我說你一個天賦平平的皇帝走狗,怎麼就突然有了如今的修為,原來是浸淫在了外門邪道之上。”
“雙修採補是大道,你這種女人雖然老了些,但一身靈韻倒是可觀,要不要試試?”
白豪一張方正威嚴的臉上頭一次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容,卻是毫無違和感,他話音落下之時,懷風花便察覺到了他的意圖,身法暴起,直接朝一側暴虐而去。
而讓懷風花吃驚的是,白豪一擊未成,竟然沒有再次追她,而是朝某個方向長掠而去。
“那裡……”
懷風花心思翻轉,目光微凝,突然猜到了白豪的意圖。
一個怕死的人會設想最悲觀最極端的情況,恰巧朱雀的出現成為了讓白豪徹底被動的一顆稻草。
也正知道了今日城主出現了真正可以威脅到他性命的存在,白豪在一番言語試探後,確定懷風花一臉平靜之後多半有所恃,乾脆不在她身上浪費精力,而是積蓄起全部精力面對朱雀一人。
而現在,是去帶上籌碼的時候了。
只是朱雀會在意這些嗎?
面對這種局面,想到這一關節的懷風花抿了抿唇,眼裡目光輕動,並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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