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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遠處篝火人聲依舊,木青獨自一人走入樹林之中。
銀絲月輝鋪滿了葉隙,像木青他們這個境界的人,目力已經遠超常人,他很快便找到了一塊隱蔽的平整樹根,盤膝坐下,呼吸吐納。
他一心二用,將三分靈識外放,離體三尺,大部分心神則沉浸在識海之中,落在了靈胎之上。
短短几日,木青識海中心的靈胎便越發穩固,輪廓線條清晰,心臟位置的靈胎之心每跳動一次,青光碧色就會沿著周身線條流轉一圈再重回心竅,神韻非常,儼然縮小版的木青。
三品境界便聚成靈胎,還能具備如此神韻,木青自己說出去,如果不被當成一個傻子,那極大可能便會名揚修士世界,受人羨慕嫉妒。
好在現在除了他自己,唯一知道此事的便只有凌青竹一人。而凌青竹見過了太多天才,相較於木青是先天木源之體,靈胎這件事相對就不那麼值得一提了。
木青此時的感覺很奇妙,靈識本就是自己的意識與真氣在感知自然世界時的結合,如今有了量變,依靠靈胎之心聚攏了靈胎,木青竟然覺得像是在意識中有了兩個自己,頗有一種觀我、觀自在的奇妙體驗。
他回想起最開始靈識化形時與現在的不同,心中閃過已過念頭,竟然收回了外放的靈識,將自己沉入識海中的心神全都落在靈胎的神庭位置。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在識海中央微微蜷縮,好似母親腹中的靈胎,現在卻換了姿勢,與木青在外界打坐的姿勢一模一樣。
木青明明是閉目靜坐,現在卻覺得自己的視線,穿過葉隙,飄上了夜空。
樹葉還在視野裡沙沙作響,月色灑了下來,落在樹葉之上後,銀色與綠色交織,葉片嶄新如玉,上面的紋路溝壑就像是玉石大家的雕刻一樣,清新生動,好像有人在木青眼前雕刻出了越來越多的玉葉。
木青打坐的位置與靈胎在識海中的位置慢慢重合重,他的靈識不由自主地向身周擴充套件,現實中月色好似照進了識海,在他的識海中照出了一個與外界一模一樣的世界。
青光流轉的靈胎之心每跳動一次,身周的一花一草一木,甚至是泥土中的蜇蟲,都在木青的識海中活了過來,與他的靈識有了奇妙的互動。
這些花草樹木的形狀也是一個縮小的模樣,不過通通都是青色,除此之外,木青還能看見識海中這些花草樹木之中那散發著微光的小點,越是生命氣息鮮活的物體,其體內的微光小點就越多。
在這一刻,木青恍恍然如飲醇酒,自然萬界好像在與他述說著它們各自的心情,比如在他膝旁那一株倒伏的野草,體內光點微晃,就正在表達著對於木青把它壓著的不滿。
這一切實在太過有趣,沉神靜坐後不知自己遁入通靈感悟狀態的木青,雀躍間就想試試自己的識海能夠囊括多大的現實。
心念一動,靈識便擴散得越來越快。
越過樹梢,那噼噼啪啪燃燒著的篝火便近了,夜色之中,橙紅的火光不斷跳躍,幽幽地映照著周圍的人臉。
木青感覺自己與這些人正面對面地做著,他們添著木柴時的倦意,喝酒後的美意,各種各樣的表情,都於此時纖毫畢現。
等到再過片刻之後,識海中便出現了一輛華美高大的馬車,好在他對此處保持著一種天然的謹慎,在一股宛如毒蛇出鞘的尖銳靈識刺來之前,他的靈識便已如潮水般退去。
木青從盤膝靜坐中睜開了眼睛,此時神清目明,視野之中,周遭的花草樹木也慢慢地恢復了本來面目。
他偏首往下斜視,竟然真地在膝下發現了一株倒伏著的野草,不由覺得有趣。
如果這種狀態還能再入,以後回到天南沼林,找什麼靈草毒蟲豈不是方便多了?這還真是為修煉《萬毒真經》提供天大的幫助。
木青心裡高興,不由伸手探向胸膛,拿出了兩本樣式都極為古樸的書籍。
劉葳蕤所謂的“人多些也有趣些”,是她對木青一個人孤單的關心,但木青之所以會答應與孫仁這些人同行,其實便是打算一路上不緊不慢的,剛好有時間修習《萬毒真經》與《離火劍訣》,量那些人也沒膽子敢隨意窺視自己。
沒成想還是有了很大的變數,至從白天馬車裡的那一次相互試探過後,木青接下來的大多數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那對母女的身上。
靈胎的成形,對他在感知周遭靈氣的細微變化有了很大的幫助,以往還有些隔霧看花的地方,現在也慢慢地清晰地展現在眼前。
木青心中早已多了幾分肯定,不管那王夫人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還是她自己本身就是隱谷中人,那王夫人絕對不是等閒之輩,極有可能是與胡屠夫同等級別的存在,不然不會給他一種淡淡的致命危險感覺。
最壞的可能便是,她就是陰謀暗殺的發動者,木青心裡有了這個最壞的打算,反倒沒了再繼續遮掩下去的意思,打算勤奮修行,刻苦練劍。
劍修和毒修,已經不再是木青現在困惑的事情了。靈胎初成之時,凌青竹對他有過一番幫助極大的指教,對方曾告誡過他,他的天賦很高,身上雖然隱有幾種高邈道意,但卻俱是渾濁不清。言辭中,已經幫他梳理好了以後修行的方向,萬萬不可捨本逐末,而應分清主次。
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日子,木青都打算以劍修的身份行走江湖,而自己的先天木源之體,以及從《萬毒真經》修來的手段,便留作自己的勝負手。
這種戰鬥方式,其實已經在於耿劍和月九他們的交戰中,證明過幾次了,如今有了離火劍訣,他的劍修身份就更像那麼一回事了。
書頁聲微微作響,木青翻開《離火劍訣》後,直接跳到了介紹“離火破靈”這一劍招的書頁上面。
叶韻使用這一劍招的次數最多,木青恰好對這一招的行氣路線熟悉,便打算先學會這一招再說。
紙張應該是用某種獸皮混合著書漿做成的,微微泛黃的書頁上面,有木青已經熟悉的行氣路線,還有最開始學劍更能契合劍意的持劍動作,文字與圖畫相互呈現,簡單的人身線條在落筆於紙上後,竟然隱隱還有劍意留存。
木青看得仔細,目光下移,藉著淺淡的銀色月輝,這才看到頁尾處還有許多密密麻麻小巧的字跡。
這些字跡娟秀小巧,記載的都是修習此招時的體驗與感悟,偶爾會心處,便越發跳躍靈秀,應是女子所為。
月色似乎也被吸引,落在了這些逐漸鮮活起來的字跡之上。木青虛眯著眼,等交織的睫毛也染上月輝後,他的目光便似乎具備了穿越時光空間的能力,依稀看到了當年月下,背靠著大樹,正在會心寫著練劍感悟的那個女孩兒。
今夜月色依舊,當年練劍的那個女孩兒看到了嗎?
木青費了天大的決心才從濃濃的負疚與惘然中脫離出來,對於習得離火劍訣的信心空前高漲,倒手提起孫仁那把普通長劍,在月色下練起了劍來。
豪華高大的馬車裡,薰香燃燼,王修微鋪好了蟬絲薄被,“阿媽,可以睡覺了。”
王葉青微微蹙起的眉頭始終不得舒展,剛剛明明有一股他人的靈識靠近,等她的靈識如蓄力的毒蛇撲咬出去時,那片靈識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竟然連她都再也沒能捕捉到那疏忽退去的軌跡。
“那木青在外面嗎?”王葉青問道。
王修微靠近車架前簾,拉開一條縫隙向篝火處望去,視線認真逡巡片刻,搖頭道:“沒看到他的身影,記得早些時候他往旁邊那處樹林走去了。”
王葉青輕“嗯”了一聲,臉上的猜忌更濃,王修微憶起剛剛發生的一幕以及面前之人突然流露出的如毒蛇般的陰冷氣息,也緊張了起來,“阿媽,出什麼事了嗎?”
王葉青嘆了一口氣,“這個木青深藏不露,有些危險啊。”
雖然實力在這兒,但王葉青其實如同胡屠夫一般,被監視被排斥於權力多年,早已是隱谷的邊緣人物。
隱谷的許多資訊與動向並不會向她傳達,她也不想花這個心思去了解。所以除了廚子來錦官城一事,她還多少有些主動性外,其它的事情,比如現在已然成為隱谷刺客新星的木青,她卻從來沒有聽說和了解過。
昨日初見時,王葉青只把對方當做西山林家的供奉客卿,但有了今日白天那番她更佔便宜的試探過後,她隱隱在對方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
以隱匿襲殺成名的天榜竹葉青,養成了一種對於氣味的本能直覺,雖然木青自認為掩藏得極好,但還是被她發現了一提起青雲街後對方那種身體上的僵硬謹慎,而後散發出來的,有天南沼林的潮溼腐朽氣息,還有生冷的刀鋒血腥氣氣,毫無道理的,她判斷除了木青是她的同類才對。
所以現在,在越來越警惕的心中,她的心裡漸漸有了一個最壞的打算:這個木青可能是掌律一脈隱殺之中的密級殺手,看似巧合的兩次相遇,其實是於渾水之中,針對她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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