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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韻蹙眉如柳葉彎彎,清目微翕緊盯著前方的動靜,隨著溫熱粘溼的感覺侵染大半個上身,她那清亮的眸光減淡,臉上再無半絲血色。
溫泉從泉眼中叮咚湧出,會給人一種自然生機的鮮活靈動之感,但此時她左肩上那個拳頭大小如同泉眼的傷口,帶給她的感覺卻全然相反,隨著夜色與血色的交織推移,汨汨熱血仍在噴湧而出,瘋狂地掠奪者她體內所剩不多的生機。
好在邢左因為邊夏的死亡有了心思複雜的沉默,給了叶韻難得的喘息時間,可以稍稍處理傷口的機會。
《凌海仙經》不以“真”而以“仙”命名,自有其無敵之處。她纖指靈動之間,輕點如風,仙經之中有一招“定波砥瀾”,有化腐朽為神奇之效,能夠在一段時間內以水法降低已經受到的傷害。
等這一切做完,也不過幾個呼吸。叶韻如玉板窈呈的腰背稍稍挺直,終於恢復了幾分生機,她將靈識散開之後這才察覺到了周圍的不同。
在她墜入夜色小巷中後,對方就開始派那些叛軍進來搜尋她的蹤跡,如今已經廝殺了一輪,為何還沒有被層層疊疊的軍士圍上?
叶韻抬眼四顧,周遭的火光零星點點,明顯不如之前凝聚如火龍。她想到追自己的三人中還有一人一直沒有出現,聯想到這些叛軍的動向,心中有了模糊的猜想。
幾縷逸散的青絲一直粘念在臉畔,她將其挽至耳後,輕抬下頜,眼瞼微縮,緩緩地深吸了一口空氣。
在她這般輕微的動作之後,春夜的清冷空氣竟然在她身周瞬間凝作起氣霧光華,凝寒將聚,她手中的長劍瞬間離地,化作了一抹料峭春寒當先刺去。
怕死的人更容易死。這是死裡得生過幾次的邢左能夠知道的至理,所以當叶韻一劍當先刺來過後,他強行恢復了冷靜。
雖然每一次面臨死亡威脅的境況都會不同,但那種知道自己一招不慎就有可能丟掉小命的讓人頭劈發麻的恐懼與謹慎總是那麼的一致。
叶韻喘息片刻之後一言未發便率先出手,讓邢左感受到了一絲淡漠的嘲諷輕視之感,他將心頭又快浮起的複雜情緒全都化作了惱意,提棍在前,直接向叶韻橫掃了過去。
“嗡——”修長的劍身與寒鐵打造的長棍碰在了一起,夜色那麼濃,殺意那麼盛,但兩者的武器卻更像是闊別經年的舊友吸抵在了一起,所以這一次的撞擊出來的聲音並不清脆,更像是錘鍊寒鐵時那連綿不絕的撕扯之聲。
叶韻銀牙緊咬依然沉默地遞劍向前,雖然被這一棍橫掃打得偏離了劍尖所指,但隨著周身真氣的湧動,金鐵嗡鳴之聲大作。
而每一次嗡鳴,便會有一次劍身與長棍的相撞發生,這樣的相撞相離又相吸每多發生一次,她手中的長劍就會向前再進一寸。
“該死!”
邢左直臂橫掃的寒鐵長棍至少比長出半個劍身,但隨著叶韻手中的那把長劍上附著起幽藍的劍火,他再也不敢讓對方在進一分,口中爆喝一聲,左手“啪”的一聲扶住右手手腕,手中長棍在暫離劍身一寸之後,瞬息之間直接以更加狂暴的速度橫擊了過去。
“砰——”清脆的聲音終於響起,叶韻手中的長劍最後再難保持一直向前的趨勢。
她左肩受傷嚴重,頹然垂落的左手根本無法抬起來雙手持劍來抵抗這股瞬息爆發的距離,她整個人順勢向右橫飛了過去,在幾丈安穩落地。
邢左爆喝一聲之後,只覺喉嚨乾裂異常,他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雙眉下沉,回想起那股陡然附著劍身而起的火焰,不由得後腦勺陣陣抽緊,全身處處發麻。
三人之中,他算得上是唯一一個認真感知了那股劍火是如何生成之人。
在不過幾尺如此近的距離之下,邢左除了用肉眼去看著那團在前進中附著劍體而生的幽藍劍火,他還將靈識放了出來,所以他感知到了劍火初生時的更多細微之處,他這才發現前面兩位戰鬥夥伴是如此的粗心大意,竟然就沒想過用靈識去窺探一下這如火的劍氣。
不,這根本就不是劍氣,劍氣本質上只是按照劍訣催發出來的離體真氣,劍修在拼命的時候會帶著自己領略的劍道真意。
但那裡會如此?
這團似從虛空而來突兀而起的劍火,根本就沒有一絲真氣蘊含,只有一種寧靜磅礴以致遠的大道況味,這分明就是劍修劍道真意的凝粹顯化,這種攻擊怎麼可能防守得住?
劍道顯化,又該是怎樣的境界?
邢左那張慣常帶著凶煞之氣的臉上,粗直的眉毛指向眉心的這一頭早已沉底,而外邊則高高翹起,他眼神晃動之間,越是分析越是覺得叶韻的神秘而強大,已經不可戰勝。
又是沉默,又是難得的喘息,叶韻才不管邢左心中如何想,她只是在努力地攫取著更多的生機。
而其實叶韻也沒有邢左心生怯意後所幻想的那麼強大,至少現在遠不如此。
離火能被邢左看出來本質,這本身就該是不可能的事。若是叶韻能夠在劍氣中直接將劍道真意凝聚為離火,那樣的離火劍訣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漏洞。
離火劍道的凝粹顯化,是叶韻突破靈生一品之後,才擁有的能力,但也是在擁有了這種能力,她有了修道順遂以來的第一個天塹大關。
劍修出劍,講究形神具備,招式中劍氣為形,蘊含的劍意則為神。
叶韻苦悶地發現,至從晉升到真我境超凡階,她只要在劍氣中凝聚已經質變顯化的離火劍道真意,便會讓自己經脈如同堰塞沸騰的湖泊,痛不欲生。
苦苦思考許久,她也只能認為這應該是自己突破了一個大境界後,已經質變顯化的離火劍道真意,與水法真氣相互排斥所致。
她為此困尋解決方法經年,也只是想到了一個暫時的緩解之計。
離火劍道真意既然可以顯化為肉眼可見的離火,天才的叶韻就想到了一個在其他劍修看來多餘的步驟,那就是分離與裹挾。
既然不能在劍氣中直接凝聚顯化後的劍意,那就分開操作,一邊按照劍訣將真氣催發出劍氣,一邊單獨將劍道真意凝聚顯化為離火,最後在一同裹挾著使出來。
現在的離火會有幽藍與赤紅之分,則是因為程度與威力的不同。
叶韻發現,當她刻意控制修為境界在靈生一品之時,離火就是幽藍色的,而在超凡階時則是赤紅色,兩種方式帶給她的大道折磨只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所以叶韻示以敵人的離火劍訣總是在真氣湧動之後,離火生起附著劍身,其實這已經是兩個完全獨立的招式。
……
……
“砰砰砰——”遠處傳來甲衣碰撞,軍靴踏地,輕微整齊的聲音。
恍惚之間,邢左已經不知道度過了多麼難熬的心路歷程,此時聽到這般漸近的聲音,心頭漸松。
叶韻螓首微側,聽著漸漸清晰復又密集起來的腳步聲,望著火光將近,勢成燎原的勢頭,不由猜想著最壞的那個結果。
對方的援軍已到,她知道自己依然處於危局之中,她必須搶在叛軍合圍之前,脫離邢左的追擊。
叶韻的眉眼在一刻完全的沉靜了下來,因為她明白,只有死人才會放棄追擊的想法。
所以還是她先動了,她牙根浸血,以無比強大的意志在呼嘯的夜風催動著能夠調動的全部真氣,以往無前,從天而至。
沒有什麼是永恆的黑幕,就算是這個以混亂為基底的世界,也沒有什麼不能以一劍破之。
叶韻以“定波砥瀾”降低了的肩頭傷勢復起,鮮血成了今晚的詠歎調,她右手握劍與胸前,在飛至邢左頭頂之時,之間以真我境界超凡階的靈識鎖定了對方,體內的全部真氣按照離火劍訣的行氣路線使用了出來,一招“離火破靈”劍氣橫生,劍真真意也在此時聚起赤紅的離火。
這一招極快,極猛,當頭而下,直接破掉了邢左雙臂直舉用精鐵鑄就的長棍,在“呲砰”的劍氣激盪中,在邢左迷惘才褪恐懼未起的剎那,赤紅的離火早於修長雪亮的劍身,直直地劈向了邢左的腦門。
“啊——”
“噗呲——”
邢左渾身顫抖,這道赤紅的離火劍意在觸及他腦門時直接化作虛無,無形之中已經進入了他的體內,摧毀著他的道心靈胎。
但令叶韻萬分遺憾的是,正因為邢左聲嘶力竭瘋狂的顫抖,反倒是躲過了她手中的長劍,只能斜斜地落入對方的肩膀幾寸。
叶韻手下還想用力,卻沒想到這一次使出離火劍招的反噬來得如此之快,一口鮮血直接噴濺了出來。
“呃呃呃——”
叶韻強撐著就此倒下的軀體,看著雙手抱頭在地上翻滾呻吟的邢左,清眉微挑,正打算一劍刺下將對方徹底送走之時,卻驀然僵住了身子。
她憑著體內僅剩的幾絲力氣,橫撲向左前方,躲過了一道威力不弱的刀氣,以劍立地,慢慢地站了起來。
叶韻剛剛前撲之時,稍顯狼狽,額頭觸底,點滴鮮血掛墜在睫毛之上,她清目微翕,努力地向前看去,不由心中漸冷……
廚子的神色稍顯迷亂,臉色的橫肉糾結在一起異常難看,他一手噙著一個女孩的脖子,看著不遠處的景象,眼瞼忍不住地跳動起來,不由向後輕移了半步,冷聲說道:“臭婆娘,手段可真狠!”
“先生!”白芷還想掙扎,直接被廚子提了起來,他對著叶韻高聲喝道:“你再動手,胖爺直接把這個小女娃脖子捏斷。”
叶韻還在沉默苦尋一絲破局的希望,廚子另一隻手下的李妙真反倒是不幹了,她嬌斥說道:“你敢!你已經中了我的‘七星天仙子’,要想活命,就放我們走!”
“好啊!”廚子語氣一驚,感受著經脈之中的麻痺與臟腑中的灼燒,他本以為是叶韻的離火劍氣所致,如今細細想來,自己的視線也開始模糊,神明稍顯迷亂,還真遭了這小女娃的道。
他反應過來之後,眼睛眯成一條縫,冷笑著說道:“拿解藥換命可以,只不過只能換你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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