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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夜半,天冷氣清,缺月從層雲中探出了頭。
薄薄的如水清輝灑下,錦官城劉家的院落顯得格外的聖潔。
在正東角的家主院落外,牆上掛著的燈火將熄,月光混著火光流淌到轉角處便再難前進分毫。
無論月色如何偏移,院牆上的滴雨簷都將此處遮蔽的嚴嚴實實。在這處陰暗的死角里,夜色黏稠似墨。
正前來添燈油的家丁打眼往那處地方一看,冷不丁地一顫,手忙腳亂地添著燈油。
墨汁般的漩渦中似乎潛藏著一隻毒獸,若不是那股陰森的注視突兀消失,家丁怕是早已拔腿就跑。
“呼——”
許曹移開了自己的目光,等那家丁縮頸弓背頭也不回地離開此地之後,才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在這缺月多變的春夜料峭裡,他只能聽到自己微微加速的心跳聲。
相比在這處陰影裡等候的半個時辰,他來到劉兆朗的身邊圖謀已有多年,他有著足夠的耐心等待著最好的行動時機出現。
又過了半刻,春月調皮地躲進了幕後,許曹終於等來了行動的時候。
緊了緊縛在身後的短刃,探了探胸口那個袋子裡的藥丸,許曹動了!
越而登屋,時方月隱,瓦片無聲,掠如飛鳥!
許曹無比輕鬆地開啟了窗戶,無比流利地翻進了屋子,無比順暢地來到的床前,正當他俯身拿出藥丸,覺得一切都會如預想中的那般自然結束時,他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本來躺在床上,陷入了熟睡的劉朝歌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不帶一點意外地盯著離自己不足三尺距離不能動彈的蒙面人,輕聲說道:“都出來吧。”
“吱呀~”
密室的門開啟了,裡面的李妙真手拿燭火,當先越了出來。
只見她身法靈動之間就來到了黑衣蒙面人的身前,出手如風,快速地封掉了對方的幾個大穴,這才轉身將房內所有的燭火點燃。
李妙珍微笑道:“好了!這壞人中了我特別調製的‘化骨香’,又被封住了周身大穴,他已經是插翅難逃了。”
“嗯~唔~”
雖然提前吃了解藥,但從密室之中慢慢踱步出來的幾個老頭還是用面巾捂住了口鼻。
那黑衣蒙面人的面巾應該讓別人去摘下來,所以劉興真出來後徑直來到了外孫女的身邊。
他語帶嗔怪道:“妙真啊,以後這些東西可要少搗鼓啊,你要記住你可是李家的大小姐,你看看你一天不好好跟你娘多學學琴棋書畫和女工,偏把你爹身上的那些不好的習慣都學了過來,你可別想著去做什麼江湖女俠啊!”
李妙真面對自己外公的喋喋不休,無奈道:“知道啦外公,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哎——可真是家門不幸啊”劉興真心裡嘆氣道。
劉興真轉過身來看著劉興復說道:“二弟這人不能動了,你去把他的面巾給扯下來吧。”
“這……”
劉興復的心裡可謂是涼了大半。
他到現在仍不敢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他忽然間有些後悔,因為早在一旬之前他就發現了自己孫子的異動,放在孫子身邊的僕人曾報告過說劉兆朗有大筆金銀不知道花到了哪裡去,他那時沒做多想還以為自己孫子是用錢去填什麼坑了,畢竟對方以前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事,不然為什麼那些訴狀堆積成山,而劉兆朗還依舊逍遙法外。
越往前走,劉興復的腳步越慢。
好像只要他不主動去扯下那人的面具,他孫子的事就還沒有落到明面上來,就還會有活命的餘地。
可是李妙真受不了了,事到臨頭難不成還想抵賴?
她不顧外公的阻止,衝上前去,直接一把扯掉了蒙面人的面巾,她不認識這人,所以轉過身來問道:“這是誰啊?”
忽然覺得這樣說沒啥氣勢,李妙真抬著下頜,篤定說道:“這人肯定跟那劉兆朗脫離不了干係!”
“唉~”劉興真無奈地說道:“妙真快過來,這件事情你不要再摻和了!”
劉朝歌此時正坐在床邊,他看了許曹一眼,對著劉興復微笑道:“二伯,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人就是劉兆朗身邊的那個管事吧?”
劉興復在看到許曹的第一時間裡,心中長嘆一聲,恨不得直接把許曹的臉給劃個稀巴爛。
但事已至此他只求保住自己的孫兒一命,畢竟自己那兒子成天遊手好閒早已沒了志氣,他的孫兒在同輩之中出類拔萃,本就該是劉家的下一代家主。
劉興復眼神變換之間,在心裡瘋狂地翻找著應對之策。
只見他俯身作低道:“家主,此事應該另有隱情,想來是這人整日在我孫兒旁邊蠱惑,是以才會造成此等局面。”
劉朝歌依舊一臉微笑地看著他,把他看得心裡發毛,只好繼續低著頭說道:“家主!兆朗可是你侄兒啊,血脈之情不可斷。”
劉朝歌的笑容快速隱去,冷臉說道:“血脈之情?”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劉興復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問道:“我本就是將死之人,他對我出手我其實並不憤怒。但你那乖孫兒在我女兒哪裡可曾講過血脈之情?”
“把人給我帶進來!”
有風湧進了臥室,一個年輕人如同一隻小雞一般被提著扔了進來。
眾人還沒有看清那人披頭散髮下的容貌,就看到他連滾帶爬跑到了劉興復的腳下,鬼哭狼嚎道:“爺爺,救我啊,我錯了!”
“哼!”李妙真看著劉兆朗那個涕泗橫流的鬼樣子,不由得為自己之前被對方商量殺人時的狠毒嚇到而覺得尷尬。
本以為是那話本小說中六親不認的大惡人,卻不料是個作惡後只會跪地求饒的趴蛋,這讓李妙真一點陰謀被自己戳竄大仗勝利後的喜悅也無。
劉興復看著被抓進來的劉兆朗,如遭雷擊,心中明悟此事實難善了。
他扯著劉朝歌的袖子,大聲嚷道:“劉朝歌!你想幹什麼?你難道真要殺我孫兒?”
“啊!”劉兆朗今晚可謂是被嚇破了膽,被抓時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又被帶到自己爺爺面前給了生的希望,結果聽爺爺的語氣,好像那該死的劉朝歌仍是鐵了心要殺自己。
他轉而趴在劉朝歌的腳下,抱著對方的大腿求饒道:“叔叔啊,我錯了,你就饒過侄兒這一次吧。”
劉興復恨鐵不成鋼,憤怒說道:“兆朗你給我起來,你好好說說你為何會被那許曹蠱惑。”
“啊?”被劉興復拉起來後,劉兆朗還沒有馬上反應過來爺爺話裡隱藏的意思,等到對方給他連使幾個眼色之後,他才張嘴哭訴道:“是啊,我確實是被許曹這個賤人蠱惑的,不然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出來。”
劉興復眼神閃爍間看向了劉朝歌,又轉頭望向了在場眾人,只覺得所有人都在用著一種譏諷的眼神等待著自己的表演。
他牙根緊咬,一臉肉疼地說道:“朝歌,你也聽到了吧,確實是兆朗被這許曹蠱惑的啊,家中長輩都聚集在此,我可以向你保證,劉兆朗以後絕不會再去爭那家主之位了,你看如何?”
劉朝歌嗤笑一聲,認真說道:“區區家主之位,我讓給你孫子又如何?能跟我女兒相提並論嗎?”
他拍了拍劉興復的肩膀,冷漠說道:“二伯啊,直到現在你還沒有明白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劉朝歌視線偏移,落在了李妙真的身上,似乎把對女兒的擔心和思念寄託在了她的身上,緩緩開口道:“在我自覺命不久矣的時候,我最擔心的只有我的女兒了,可你們偏偏想著去動她!!!”
劉朝歌冷眉星目,眼中神光直射向縮在劉興復身後的劉兆朗,嘆息著說道:“劉家兒郎不該是這般模樣啊,怎麼會出了你這樣的冷血畜生呢?”
他踏前一步,逼近了劉兆朗,像是宣判死刑一樣緩緩說道:“第一次沒有殺了你姐,你還想殺第二次,你說,我為什麼還要留你一命?”
劉興復心中的狠勁冒起,他踏前一步隔開了劉朝歌,嘶聲道:“但凡要用上家規處置家人,必須經過有權進入祠堂的所有家人半數同意,你現在還不能動他。”
劉朝歌偏了偏頭,走到一旁的桌子上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
他早已心生怠倦,有時候當上家主了一點也不爽,因為總是得跟人講規矩。
他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早已備好的長劍,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劉興復的面前。
“既然有了規矩那就大家都遵守好了。”
劉興復本來想著後退的腳步不動聲色間收了回來,他笑著點頭道:“這才對嘛,家主。”
他想要告訴劉朝歌你是家主你最該遵守家規。
劉朝歌沒有再理會劉興復,而是轉頭看向了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其他人。
“大伯,我欲殺劉兆朗,你可否同意?”
“三伯,我欲殺劉兆朗,你可否同意?”
……
一遍下來,眾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其實這種情況下,要說誰最願意,其實還是三伯劉興善,因為劉朝歌當真把劉兆朗殺了,那自己孫子劉兆靈的機會就大了許多。
但此等當面就血淋淋的結局沒有一個人想看到,他們下意識覺得劉朝歌可以先把劉兆朗關起來再找機會殺掉也比現在當著眾人的面殺掉要好。
畢竟人性總是習慣在陰暗的那一面作祟。
“我同意!!!”
“住嘴!”
李妙真實在是受不了今夜這般難捱的沉默,但話一出口又馬上被斷阻了。
劉朝歌和藹地看著李妙真,微笑道:“我本來就沒想過你們會同意,我只想問問葳蕤同不同意。”
李妙真掙脫了外公的攔阻,輕聲說道:“劉叔叔,葳蕤不在這兒,但我想我可以代表她,所以我同意。”
“哼!你敢!!!”劉興復也不淡定了。
“咻——”
“呲——”
突然之間,異聲響起。
銀光如水蛇乍現,鮮血如沸湯狂湧。
誰也沒料到看起來不會動手的劉朝歌最終還是動手了。
就連躲在暗處的西山林家之人也沒料到,看起來病怏怏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劉朝歌竟然會是一名三品劍修。
一手極致的拔劍式過後,三顆人頭落地。
“啊——這——”
吃驚的話語聲被硬生生地吞進了肚子裡,劉興真實在難以想象平日裡寬於律人的家主會如此決絕地不給自己留一點後路。
“哎——朝歌啊,你這又是何苦呢。”
劉朝歌收劍入鞘,清冷隨意的目光環顧眾人,竟是看也不看一眼滾落到自己腳下的人頭到底是誰。
只見他輕聲說道:“他們該死,就算他們今晚不來找我,我也會殺了他們,只要誰敢威脅到我的女兒,都將會是這個下場。”
眾人聽得這話,除了李妙真心生儒慕崇拜之情外,其餘人等皆是心生駭意遍體發寒。
一時之間,夜色混雜著血色變得更昏暗了。
劉朝歌看著家人,眼裡的堅冷意味之中沒來由得混入了幾分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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