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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上次那處觀景亭,四面環水,一幅景麗鳥和春之派,頗為閒適。
可當即閒適的恐怕只有蕭雲辭一人。
溫凝從方才起,便一直渾身緊繃,腦子裡繃著一根弦,靜靜地站在蕭雲辭的面前,只等待他的“發落”。
齊微明那封信,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信中關於帶她離開宮中那番話,可算是大逆不道之言,可若皇上不刻意追究,也不算什麼,說說也便罷了。
最重要的是,齊微明提到了父親的舊部。
她仍記得林叔那日說的,蕭雲辭曾經差點兒查出他們的關聯處,將他們一網打盡——這便代表著,蕭雲辭恐怕早已探查到一些訊息,知道些關於溫將軍往日舊事的風聲,於是從他的角度,藉由這封信所言幾乎更能確定溫元徽舊部確有此事。
不然,與溫凝十分親近的齊微明,又如何會在信中提及這個訊息。
她很想與蕭雲辭解釋清楚,不存在什麼舊部,一切只是齊微明的猜測。
可如今蕭雲辭卻一聲不響,只靜靜坐在桌前煮茶。
他手指輕輕拿捏那煮茶的器物,修長的手指輕緩耐心,看起來清淨悠閒,一舉一動卻彷彿在烹她的心……她若是在此時突兀提起此事,反而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溫凝輕輕地在衣袖之下掐著自己的手指,寧願此刻面對的是皇后娘娘,也不願是這個她看不清摸不透,深不可測的蕭雲辭。
“愣著做什麼。”蕭雲辭終於開口了,卻只是抬眸,頗為慵懶的看了她一眼,“坐。”
溫凝心中一顫,這次她實在心虛,不敢不坐。
“多謝太子殿下。”她小心翼翼上前,緩緩在他跟前坐定,雙手擺在膝上,一幅乖巧聽話的模樣。
蕭雲辭饒有興致的欣賞著她的“乖巧“,卻並未直入正題,而是輕輕將煮好的茶優雅的倒在黑釉茶盞之中,遞給她。
溫凝雙手接過,“多謝殿下賜茶。”
禮數十足。
她卻沒有喝,只輕輕放在桌上,心中七上八下,腦子裡和心裡都是沉甸甸的,滿是心事與擔憂。
“不嚐嚐?”蕭雲辭挑眉。
溫凝回過神,連忙雙手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立刻便被燙的一哆嗦,差點打翻了茶盞。
她狼狽的放穩那一看便出自名窯的黑釉盞,不敢將這名貴之物打壞了,隨後才輕輕用手背遮住了唇。
好燙……
蕭雲辭見她如此,眼神微動,側過了頭,半晌才轉過臉來,眼眸中殘存著幾分未盡的笑意,“這麼緊張做什麼,孤又不會殺了你。”
溫凝呼吸一窒,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覺得更緊張了……
不遠處的鄧吾弓著身子上前,端來兩碟茶點,溫凝仔細一看,竟是一碟米酥糖和一碟桂花糕。
這都是自己幼時最愛吃的點心。
“伴茶吃。”蕭雲辭言簡意賅示意她。
溫凝睫毛顫了顫,看向蕭雲辭,有些不解。
現在是吃這些的時候嗎?他究竟是何意?
“太子殿下。”她現在哪裡吃得下,不由得開口主動說,“那封信……”
蕭雲辭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溫凝聲音一顫,被他這麼簡單掃了一眼,接下來的話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嚐嚐,新來的廚子做的,味道若是不好,孤便換了他。”蕭雲辭語氣倒是溫和,彷彿他今日只是邀請她來用些茶點,沒有別的意思。
溫凝無奈,只得伸出手,輕輕捏了塊米酥糖遞到唇邊。
米酥糖實乃常見的點心,江南與北方都很常見,而且做法繁多,有用糯米的,有用花生的,還有用小米大米的,溫凝最愛吃的便是小米做的米酥糖,甘甜酥脆,且不容易膩。
面前這便是小米做的,她嚥了口唾沫,小心用單手虛空託著,輕輕咬了一口。
“嘎嘣”一聲,酥脆的米酥糖斷在口中,蕭雲辭似乎被這一脆聲驚擾,眸光投了過來。
溫凝捂住唇輕輕地咀嚼,幼時吃得嘎嘣脆的小點心如今吃起來卻十分尷尬,特別是在這安靜的觀景亭中,她一咀嚼,便覺得滿世界都是米酥糖的聲音,吃得她幾乎是面紅耳赤。
她只嚥下一口,便實在忍受不了,紅著臉將剩下的半塊放在面前的空碟子上,用帕子擦了擦手,輕聲說,“回稟殿下,這點心味道極好。”
蕭雲辭眼眸落在她的唇邊,她似乎察覺到什麼,立刻用單根手指輕輕碰了碰嘴邊,卻沒發現什麼碎屑。
……自然是沒有碎屑的,她吃得很小心,不會像幼時那般吃得滿嘴滿臉都是,再由齊微明帶著笑意用袖子幫她擦嘴。
齊微明的袖子總是乾乾淨淨,他時常說,“我這隻袖子可不能弄髒,要用來給寧寧擦嘴的。”
她便嫌棄笑著說,“昭言哥哥就不能準備一張帕子嗎!”
“帕子人人都有,袖子只有你昭言哥哥這一隻。”
這種時候,蕭雲辭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他們,眸子裡都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溫凝喝了口已經不燙人的茶水,蕭雲辭終於進入正題,主動開口,“若不是被孤的人發現,那封信恐怕已經落入他人之手。”
這是……要包庇她的意思?
“臣女知錯,多謝太子殿下護佑。”溫凝立刻低頭感激道。
蕭雲辭卻冷聲道,“你何錯之有?”
溫凝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不由解釋道,“齊微明心善,心思直接,臣女未曾與他說清楚,令他大動干戈亂了大局,實在不應當。”
“齊微明雖未承襲爵位,卻已有了宮中官職,說起來也是朝廷命官,卻做出這檔子不合時宜之事,實在是他頭腦不清醒。”蕭雲辭說起此事,便沒了方才那溫和的模樣,一幅公事公辦的態度,“如今你已身陷囹圄,經不起他連累。”
溫凝細細想了想,感激道,“多謝太子殿下提醒,臣女日後不會再與他書信聯絡。”
蕭雲辭端起自己這杯茶水,淺酌一口,修長手指捏著杯沿,動作瀟灑自在,與對面侷促不安的溫凝產生了鮮明的比對。
“臣女還有一事想解釋。”溫凝還是忍不住開口,“齊世子似乎一直考慮聯合朝廷官員在皇上面前為臣女說情,臣女很是擔憂……臣女不希望他繼續插手此事,可否請太子殿下告知於他,讓他斷絕了這份心思。”
“是信中關於舊部一事?”蕭雲辭聲音如利刃一般直接破開了她的拐彎抹角。
溫凝沒想到蕭雲辭會直接了當將此事點出來,心猛地一跳,臉色稍有些不自然,卻立刻恢復了原樣,開口道,“是,他為人天真,以為父親會為我留下些什麼。”
“是嗎?”蕭雲辭難得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舊部當然沒有的。”溫凝硬著頭皮,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若是有,臣女怎會像如今這般狼狽。”
“說得是。”蕭雲辭眼眸一直落在她身上,那眼神似乎像是在辨認她是否在撒謊,溫凝精神緊繃,不敢輕舉妄動,怕被他看出什麼端倪。
“狼狽,孑然一身,且毫無尊嚴。”蕭雲辭聲音冷淡,一字一句,卻宛如扎破了溫凝外層的偽裝,令她努力扯出的一絲笑容差點碎裂。
溫凝捏緊了手指,指間有些微顫。
這話毫不留情,直接了當,令她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便是蕭雲辭,他總是能掌控一切一般,輕而易舉的拿捏對手。
蕭雲辭卻沒有停下,而是繼續開口。
“放棄了?一心和親?”
“還是說,想要在和親路上與必格勒同歸於盡?”
“還是說,你想在洞房花燭夜,趁他不備,用你那綿軟的縛雞之力,將碎裂的玉片扎進他的喉嚨?”
聽到他說起那碎玉片,溫凝幾乎快要崩潰,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她眼眶微紅,抬眸看著蕭雲辭,卻見蕭雲辭也在用極為認真的目光看著她。
“殿下想說什麼。”溫凝聲音有些微微變調。
“除了太后,你便沒想過與其他人求助?”蕭雲辭把玩著手中的黑釉瓷杯。
“可除了太后娘娘與皇上,便沒有人可以……”溫凝忽然聲音一頓。
不,還有一人……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唯一能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的人,敢於將必格勒掐得渾身無法動彈的人。
溫凝抬眸,撞進蕭雲辭那雙含笑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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