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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的時間,整個敦靈如往常一樣,處於特姆河環抱的睡眠中,提燈巡視百無聊賴地在空蕩街道上游蕩。
教律清規和傳統在舊城區尚未褪色,在沒有提供夜間服務場所的情況下,極少有人願意出門。溼冷在柱廊間穿蕩,濡溼衣物,將建築表面與裸露在外的面板鍍上水珠。
所以路過那幢白石建築時,守夜人並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頭頂有紅亮的光芒,輻射即使相隔甚遠也能感受到的熱度。
而只在疑問閃過的一小會,那團紅熱就達到了無法忽視的程度。
他抬頭看去,本應融入夜色的圓頂被一道扭曲變幻的光芒照亮,邊緣鋸齒狀的熾紅長舌從洞開視窗噴吐而出,卷噬熱流中升騰飛散的紙頁灰燼。爆燃轟響、重物傾翻,宛若地獄的滾燙喉舌大口吞嚥碾磨。
一角燃著火星的紙頁被焚風送到腳邊,這個恰好例行執勤的可憐人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試圖喚醒什麼人來控制火勢。
但夜間的學院本就沒剩下幾個人,哪怕就近在河畔,近日出時分火勢才被控制。很難說是那幾桶水的成效,還是燒完了所有可燃物後的自行平息。
等次日格林收到訊息、匆忙趕到後,事情的發展已經和最初設想全然不同。幾位有嫌疑的當事人無一例外地葬身火海,連遺體都難以分辨,全憑隨身飾品和位置猜測身份。
當他想聯絡線人瞭解內部情況時,瓦丁修士遺憾地告知,這位好不容易發展出的線人,今後再也不可能提供線索了。
短短半天內,站在火場前的格林經歷了豐富的內心變化,從震驚、迷惑,到憤怒,再回到迷惑。
而火場內的情況更堅定了他的判斷。除了未沉降完全、需要蒙面濾過的灰霾,空氣中漂浮著一種怪異的氣味,類似在給燃盡的提燈重新上油時會聞到的氣味。
一切都呈無差別的焦黑狀態,像個使用多年的大號爐膛,陳鋪著燃燒碳化物,要不是先進入過的師生對照名單、用石灰在難以收攏的骨骸周圍劃出大致範圍,恐怕一時半會沒法清點人數。
不說完全肯定,至少也有九成把握這是有預謀的行動。
他不是沒想過莫里森教授會察覺,但以醫學院公認的領導者、王室顧問身份,最差情況下,即使被查出來與異教有染也有辦法減輕處罰,再多不過聲譽掃地、免職回城外莊園養老,而教會將合理地獲得加深對醫學院管控的權利。
提前發現的條件下,更有無數種辦法在審判庭收網前打掃得乾乾淨淨,一點證據也不留。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把火為莫里森教授這個身份辦了葬禮,順帶解決了好不容易安插進學院的眼線,也得罪死了審判庭。
總而言之,排除掉基本可以忽略的意外可能,這種行為的喪心病狂程度,無異於肘痛截手、膝痛截腿、頸椎病腦袋下截肢,除了能徹底擺脫追查外毫無可取之處。
完全不可理解的行為帶來的是濃重疑雲,以及一種令神靈庇佑的心靈動搖的悚然,就像水域下忽地浮現出一道背脊森然、不知其全貌的長影,在船隻駛入支流後才發現那不是淺灘沙洲,而是曾要垂釣的目標。
最可怖後怕之處在於,那道長影再也沒出現過,卻永遠地在被驚擾的心靈深處遊弋,時不時泛起使人夢中驚醒的漣漪。
格林確信自己必須要找到它,因其遠不止一個生涯中無法抹去的汙點,更讓人走在自以為全然熟悉的城市中時,產生無以名狀的陌生不安全感。
莫里森和那種僅得知功效的藥劑背後,一定有什麼大到不可想象的真相。
這也是為什麼他在粗略瞭解這位來訪學者基本資訊後,果斷決定親自處理,又跟隨來到了這裡。
“我還以為你們知道的會多些。”教授僅在聽到那片與眾不同的拓印時產生了些微詫異,表現出一點若有所思,而對剩餘部分不置可否,儼然一副聽取獲悉已久的舊聞的樣子。
那個穿著成套甲具的大個子,也就是瓦丁修士,反唇相譏道,“那您又知道些什麼呢?”
我知道的可多了,克拉夫特很想那麼說,但考慮到雙方情況不一樣,自己所知的內容大多無法正常解釋,還得挑著說。
“不管如何,十分感謝分享。就不說對那場蹊蹺大火的看法了,想必只有醫學院諸位會覺得是一場意外。”他捋了捋思路,覺得有些共識的確立有利於雙方溝通,“莫里森教授一定涉足了遠比盜屍、異端嚴重得多的罪名。”
“所以,就當這個推論成立吧,必須在事情變成什麼誰也沒法處理的大麻煩前搶先搞明白,儘快處理掉它。”
“如果有線索的話,審判庭半年前就會那麼幹了。當然,要是您願意借身份之便提供一點學院內的訊息,那就再好不過了。”對失去線人一事,瓦丁顯然還是耿耿於懷,看來審判庭沒能很快發展出第二個能進入醫學院又願意效力於教會的人物。
格林就不那麼直接,只是提議道:“克拉夫特教授,我願以對天父的信仰發誓所述內容的真實性,公平起見,您是不是應該更坦誠地闡述自己到底是在幹什麼又為什麼而來呢?”
這個問題倒是卡住了克拉夫特,在被問起前,他從沒認真地思考過它的答案,或是說覺得理由充足且顯而易見,正如水由高處流向低處那樣。
要說為公義吧,也不盡然;為自己吧,好像只要一開始不沾手就不會有利益相關。
既沒有發一人之力兼濟天下的宏願,也沒有特別去為誰伸張正義的悲憤不平,只遵循著基本邏輯行事。這種邏輯作為跨越大半個王國、到追溯至此處的支撐好像不太足。
格林觀察著克拉夫特的沉默,那種墓穴中短暫覺察到的薄殼感在對方身上再現,彷彿這具矯健非常的軀體其實是一顆生脆禽卵的光潔白殼。
“是好奇吧,我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如把那張抄本拓印給我看看,說不定會有所啟發。”
“在您證明自己的醫術不涉及違規行為後,沒有問題。”
“那還等什麼呢,現在出發吧,希望這能成為建立信任的第一步,畢竟我們目標一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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