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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萬物、賜予生命的天父,拯救人的主,我們讚美你,因你將我們聯絡在一起,來到這裡……”

白袍的胖神父站在淺坑邊,磕磕巴巴地背誦悼詞,過度的酒肉生活還是讓他懈怠了,沒料到對往日裡熟悉業務已經生疏。不過就算背錯,這裡也沒人能聽出來。

“在這個悲痛的日子,我們來為這位同受神恩的兄弟送行。如今他已安然睡去……”

並沒有天氣陰沉、雨點落下的場景配合,從陰暗室內出來後,陽光還有點刺眼。在場只有三個人,神父,醫生,還有葬禮主角的親屬。

帶棺材的人幫忙挖好坑、放入棺材就離開了,畏懼於亡者不詳的形貌。自然也沒有親朋好友可邀請,不流暢的悼詞,跟這場草率葬禮沒有一句合得上,甚至有點諷刺。

克拉夫特幾次給神父使眼色,以一個外行參與者的角度,示意他是不是有問題。但對方整盯著棺木,絞盡腦汁思考下一句話,竭力使禱告不至於出現中斷,像課上被抽背的學生,沒餘力觀察周圍反應。

他只好轉而關注伊馮的反應,還好她從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反感,看著棺木,不知在想什麼。

“迴歸主的懷抱,享受了永遠的安息。”可能是找到了感覺,神父的背誦順暢起來,聲音隨之增大了些,“天父已經接受了他的靈魂,使我們從其中得到了來自主的智慧,看到了人的結局,看到了人死的日子勝過人生的日子……”

還真有這麼點莊嚴的意思了,圓潤身形第一次顯得神聖起來,找回當年手捧聖典時的感覺,把另一個世界的美好轉告給地上的人們。

語速越來越快,也愈發正式、沉著,“死是眾人的結局,活人也必將此事放在心上。這位兄弟的家是被天父所愛的,因他把自己的心交給主,求主祝福他的後人,賜福他的兒女,安慰他們的傷心……”

“因為這位兄弟不是死了,乃是睡了,等待著被重新喚醒的那。願天父在後來的光陰中,保佑他的,出得平安、祝福、喜樂……”

胸膛深深起伏,漫長的一大段話讓肺活量不太夠用,阿德里安抬起頭看向伊馮,認真地念出最後一句:“而他得以升入主的國度,無病無災的應許之地,在天上注視著地上的人們。”

他拾起鏟子,給坑裡填上第一剷土,灑在棺材蓋上,喘著粗氣把另一把遞給了克拉夫特。

兩人合力把土填回坑裡拍平,留下最後一鏟,交給伊馮親手完成。

儘管年幼,辛勞的生活使她的體力不算差,拿著比自己高出一截的鏟子也能維持平衡,從土堆裡挑出勉強一鏟的量,倒進小坑裡,用鏟背抹平。

一片平整的新土,墓碑還沒來得及刻,用一塊寫了字的厚木板代替,還是克拉夫特代筆的。死者自己都未必知道自己名字要怎麼寫,只好用自然發音拼出來了一個詞。

倒是伊馮這個名字應該是找了個識字的人取的,克拉夫特記得要怎麼拼,在下面添了一行“伊馮的父親。”

以異界靈魂的話來說——人在社會層面上的死亡完成了。雖然也沒什麼值得一提的社會關係,而唯一的血親前途未卜,還站在木製的簡陋墓碑前,不知何去何從。

克拉夫特沒遇到過這種場面,不太確定應該轉身離去,還是要說點什麼,於是看向神父。

而阿德里安也沒有決定下一步行動,他想的就到幫忙完成葬禮為止了,其他無法可想。

他們的滯留大概讓伊馮誤會了什麼,或者在她的思維裡,所有來訪者行為必然包含著交換的含義。她站了一會,發覺兩人還沒離開,從小半天的沉默中掙脫出來,主動開口。

“謝謝,願主保佑你們。”先是一句道謝,她迷茫而誠懇地說道,“我會盡量回答伱們的問題,但他確實沒能告訴我什麼。”

“唉,算了。”她的表現過於成熟,阿德里安神父來前一肚子的話融成了一聲嘆息。

本來想著克拉夫特說不定能有機會改善病情,哪怕是讓人能說出一個詞都是突破,能給他們指出方向。可人都死了,就算伊馮願意回答他又有什麼用呢?

況且他做這些也不是為了答案。他招呼克拉夫特,準備離開,這兒的氣氛讓他感覺像在呼吸燭炬蠟油,淌進氣管裡凝固,說不出話來。

沒能發揮什麼用處的醫生注意力還在伊馮身上,從剛才起就一直沒挪開。

“你平時會經常咳嗽嗎?”他問了個無關問題,從神父和伊馮摸不著的思路上冒出來。

“沒有過,我很少生病。”伊馮回答道,這種問題還是能回答的,不是那些向躺在床上父親提出的問題,不涉及從未聽過的材料和玄奧名詞。

那個醫生思考了一會,追問道:“發熱呢?有沒有感覺到日常乏力?”

“沒有。”

要是她經常生病的話,可能連活下去都做不到,更別提還要照顧一個成人了。

“謝謝你,我問完了。”克拉夫特想要伸手,不過還是控制住了上手查體的想法,這並不合適。

離開前,他想到了路上神父說的那些話,難得地估算了自己錢袋大小,給找了個理由,“你的答案很有用。作為報酬,我可以為你提供一份工作,可以來教堂後找我,這段時間我會跟阿德里安神父在一起。”

神父拉著醫生離開了,他們在這裡也沒什麼可說的,不如留出空間給伊馮,以她的心智需要獨自安靜一會,而不是以成年人身份給與的蒼白安慰。

走回大路,神父往後確認了沒有旁人,搖頭道:“這種事管不過來的,什麼都沒做成,還多了件麻煩事。”

“我知道。”他當然知道,理智上這樣的事看不到的地方一抓一大把,說不定還能更糟糕。可是有能力時碰到了,不管又感覺過不去某一關。

哪怕自己作死的庫普,克拉夫特也願意撈一把,習慣成自然了。

“不過有一點我不贊同。”

“什麼?”神父還以為克拉夫特要從道德制高點對自己指指點點,但他沒打算反駁,別人都願意接手麻煩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又不是沒聽過。

“今天很有收穫,他們告訴了我不少東西。”

陽光下,神父感到背後一涼,伊馮……還有她的父親?

“他有很嚴重的肺病,持續了很長時間,說不定比癱在床上早得多。”克拉夫特深吸氣,肋骨上提擴張胸腔,模仿那具可怕的屍體。

還有那些分佈在肺裡的結節病灶,他本以為是肺結核。如果這樣的話,伊馮感染可能很大,所以忍不住問了兩句。

就結果而論,可能性被回答駁回了一半。不排除還在潛伏的可能,但克拉夫特展開了另一條思路,有什麼非傳染性的疾病能產生類似效果。

最好還是對免疫力不錯的青壯年效果明顯。

“不是能相互染上的肺病,而是另一種對肺部產生廣泛損傷的方式,我覺得可以是吸入。”

很可能是在工作過程中吸入的,長期下以來給他的肺部造成了已不可逆的影響。

“這個傷害肺的東西,它會是一種……粉塵,而且不容易被清理掉。”這個時代沒有發達工業,目標被逐圈鎖定。

【塵肺】

“礦物粉塵,說石粉也成。他長期在一個需要大口呼吸、石粉飛揚的地方,這個地方總不可能是石匠鋪吧?”

阿德里安瞠目結舌地看著克拉夫特,那天晚上被目光刺穿的透明感又回來了,“礦山……”

“那種原材料應該是種礦物,需要某個礦山開採。”

它也可以不是,解釋為伊馮父親在為鍊金術師服務前去開過幾年礦也不是不行,然而克拉夫特不覺得鍊金術師會僱一個呼吸日益艱難、勞動力變弱的人。

所以這個可能性更大,他們在某個礦產裡找到了這種原料,量還不少,不然供不上大批的純淨玻璃產出。

“可是整個王國的礦山有那麼多,怎麼找。”範圍還是不夠小,阿德里安不覺得他們能一個個翻找過去。

“就在最近幾年,新玻璃出現的時間前後,這個會幫我們找到它。”沿著思路往下想,克拉夫特越是推測越覺得因果通順,“他們找到了一個方法掩飾這個礦產的真正用途,晃過尋找新材料的人眼睛,所以不會那麼容易挑出來。”

“再加上教堂玻璃雙翼落成時間,這個礦區突然不再運作……”阿德里安不是笨人,找出另一個可能的特徵,同時符合這兩個特徵的礦產不會太多。

思路已經出現,而這裡是慰藉港,整個王國水運通路上海員們最喜歡的來的地方。帶來的遠不止流動的金錢,還有遍佈全域的訊息,不論真假,量絕對夠大。

“多餾幾瓶酒來,我去找那些人問問。”還有個酒友全是往來船長的醉酒神父,不愁沒人跟他們聊。

唯一的問題是,為什麼那個礦山突然停止了運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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