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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忙碌一天後,入睡不算困難。就算躺在地板上,也不能阻止大腦很快地適應安逸狀態,並轉入休眠。

這個過程的最終階段一般很難被主觀意識所察覺,當你在模糊墜落感中飄忽不定的時候,實際上已經錯過了最佳掙脫時間。

那是一種失去憑依的感覺,仔細回味的話後背還貼在結實的平面上,而半規管裡的運動感受器持之以恆地發來身體在移動的訊息。

非要說的話,就是反常的錯亂感,感官對自身的定位不匹配,太空步般的視覺上前進、實質上後退。

克拉夫特睜開雙眼,燭臺的光已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黑暗。

輕微而連綿不絕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一波又一波,拍打建築的外牆,富有節律。空氣中的溼度增加,水汽隨著潮水的節奏從未封死的縫隙裡鑽進室內,好像這棟建築被直接拖到了海濱。

手裡不知何時被塞了一個扁長的方塊,朦朧的安心感催促他重新睡去。

早有準備的意識迅速地對比了最後的記憶,下一刻身體悄聲無息地從床下挪出,手摸向自己的口袋,那裡是提前準備好的打火石。

然而,和稜角分明的塊狀物一起被掏出的是一張薄而堅韌的卡片,上面凹凸的似乎是某種熟悉字型。

預演過的流程沒有被意外出現的雜物打亂。克拉夫特走到記憶中的火盆前,敲擊燧石,迸裂的石屑與閃爍火星濺射,在躍出幾寸後飛速膨脹,化為匹練般的火光。

吸足了魚油的布條在火盆裡熊熊燃燒,火苗竄動,舔舐著投入盆中的柴薪,光芒增長,把從地板到房梁的黑暗驅除出去。

到這時,克拉夫特終於有暇觀察手裡拿著的兩個不該出現的物件。

一側是黑色鏡面的扁盒,一張藍綠色的小卡片,上面勉強能辨認出有個人像的輪廓。

白底背景上的胸像面部融化流淌,像烤過的膠質,滴落在扣緊領口的黃色襯衫上,凝固為蠟樣的小片塊狀物。

乍看是圖片的掉色,可是細看就會發現本來就是如此,五官被熔融的面板色塊抹去,喪失人形,絲縷的黏連如簾垂掛。

下方印著幾個方塊狀正楷字型,筆畫和排布卻被打亂,歪歪扭扭。遠看好像是那麼回事,稍加註意就會察覺到似是而非的反常。

而那個扁盒克拉夫特感覺自己不是第一次見它,同樣的似是而非,按亮後就不再有下一步反應。

把它們放在床上枕邊,拿起火把在火盆中點燃,他巡視了房間,順手點燃燭臺。除了莫名出現的違和物品,沒發現與記憶的出入。

捕獸夾的位置得到了特別關注,它們都呆在該在的地方。這讓克拉夫特鬆了口氣,他可不想在待會按記憶行動時踩進一個擅自移動的陷阱裡,小腿的兩根骨頭變四根。

拉開房門,低頭繞過橫攔鎖鏈,走進過道。向下看去,火光照映出的不是樓梯,深黑的水面吞沒通往三樓的道路,波紋鱗光浮動的水面下,熟記的區域重歸未知。

還好把位置設在了閣樓,不然他現在應該在樓下漆黑的水域裡潛泳。剛醒來那會的懵懂時間會讓水湧入無準備的肺泡,刺激氣管引起劇烈咳嗽,再進一步灌入更多水,最後悶死在黑暗裡。

有限的潛水經驗也不足以支援他在下面辨明方向,氧氣沒法支援大腦運轉,越慌張就消耗越大,下水死路一條。樓梯這條後路被切斷了,現在與室外相通的只剩下閣樓兩側的窗戶。

這個水位也解釋了為什麼外面會有水聲,振盪的潮水應該就在窗臺下方不足兩米的高度,水波拍上土石混成的粗陋牆壁,粉碎浮沫氣泡的咕嚕作響,像球菌感染氣管中的痰鳴音翻滾不休。

大概人類永遠不會適應這片水域,這裡的一切都像脫色的門卡或者永遠開機白屏的假電子裝置那樣,帶著與生俱來的病態感。總是保持著大體相似,同時又在細微處有意無意地漏出不同。

水深可達三層樓的街道上,滿足一切海洋生物活動需求,可供鯊魚自由遊弋,更別提那些東西了。

克拉夫特回到房間,熄滅火把,拿火盆裡餘灰覆在火苗上,稍稍控制燃燒。他突然發現這裡算半個密閉空間,空氣流通不暢,一氧化碳中毒的可能性顯著存在,而他又沒法開窗通風。

環境觀察結束,抱著劍縮回床底,接下來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安靜等待。

房間重歸靜謐,唯餘碳火燃燒發出的零星碎屑小聲爆鳴,和融入背景的水聲不倦地拍擊。

人在安靜時總會冒出飄忽的念頭,克拉夫特想起為數不多的幾次跟著祖父狩獵的經歷。

伍德家族的狩獵當然與眾不同,甚至很多時候完全不為了吃,而是不得不進行。背靠的群山裡生活著大量還沒有學會敬重這些兩腳生物的獸類,當其中某隻過於頻繁地來訪,就必須清理掉它。

通常這些工作由城堡裡訓練的青壯負責,但毛手毛腳的年輕人難免辦砸事情,簡單大腦未必有一隻活久了的熊聰明,聲勢用於驚走小體型野獸尚可,對老練的掠食者來說效果約等於無。

這時候就輪到老伍德本人出馬,藉此機會活動筋骨,親自帶隊,徒步進入一般捕獵絕不會深入的山林。

他們在深厚的腐敗落葉層上行走,溼冷的樹幹長滿青苔,蕨類與瘴氣從縫隙蔓出。

這樣的森林中順著大致方向尋找往往需要耐心,和對峙訓練一樣,在沉默中消耗寶貴的時間和精力,等對方漏出註定會出現的破綻。

可以是一片連同樹皮被撕開的青苔,是倒伏蕨類莖葉鋪出的獸徑,也可以是潮聲中打破單調迴圈的溼潤附著聲。

老伍德給他們演示如何掰開鋸齒密佈的獸夾,放置在它最喜歡經過的路上,固定鐵鏈釘進結實的樹幹,薄土覆蓋,枯葉偽裝,在附近潛伏下來。

接下來,不出意外話,會清晰地感受到一個體型遠超於你的生物接近過程。

先以為那不過是聽慣的背景音,波紋照常接踵而至,被拍上高處的液體落回水面,與等待中聽到的沒什麼不同。

隨後有一拍沒跟上,諧振出現了分裂,渦流旋轉,暗潮湧動上浮,突破上方的水層,分開的海水在光滑表皮上劃過,像避開不存在的東西。

表現在聽覺裡,就是水聲中的一部分無端地消失了,一個神秘空缺出現在窗臺下,聲音隱去。

咕噥般的綿密節拍被升起的樂性音取代,高低聲部齊奏,每個都有層疊的回聲附和,和緩又急切,由數不盡的聲帶合唱,細長腔道提供共鳴修飾,形成了聲音的浪潮。

克拉夫特屏息凝神,爬出床底,拎起一罐魚油。回去後他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患上演唱會PTSD了,所幸文登港只有教會唱詩班,大不了以後不去聖西蒙廣場喂海鷗。

歌聲高漲,光芒亮起。

恆定且柔和的白光,呼吸式地明滅、漸強,逐漸調整穩定,由粘稠、濃郁的顏色,向接近清淡皎白的自然光變化,明媚異常。

幾縷從木縫裡漏過的白光貼在牆上,竟喧賓奪主地壓過了火盆照明的暖色調,昭示它的到來。

樂音再次提高,穿透性更上一籌,掩蓋肉須上牙齒抓住石縫的尖刻聲響。溼潤沉重的肢體交替伸出,內建的關節彎曲扭轉、肌肉收縮,主體從水中升起,水膜如瀑從上面滑落,密集的水滴聲像在下一場陣雨。

最後,所有的聲音都在窗外停下,趨於穩定的誘人白色光線沿窗戶縫隙照進房內,一看就有一種想去開啟的慾望。

隔著一層窗板,它在等待不知所謂的獵物自己開窗迎接。

有種鮟鱇魚的感覺,發亮這個套路簡單卻意外的好用,很少有人能在半夜驚醒時拒絕這樣令人安心的美妙光源,但很可惜,這裡就有一個。

掂了掂手裡的油壺,克拉夫特再往旁邊挪開兩步,躲避直射的白光。他不止一次地覺得這種光線無限地接近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完美月光,明亮皎潔,以至於不由自主地生出不受控制的好感。

這一定不是單純的光那麼簡單,摻雜了能對人類起效的特殊吸引機制,和鮟鱇魚利用深海生物的趨光性是一個道理。

從某種角度來看,這可以是個好訊息,喜歡這麼捕獵的生物都存在或多或少的運動上的缺陷,要麼不夠快、不夠靈活,要麼壓根不會動。

人類的運動系統終究是人類的,沒考慮過常態化承受幾倍體重負荷,再怎麼最佳化也存在極限。反向思考,或許不是它本來生活在水裡,而是取用了這種運動系統導致大部分時間只能在水裡減少受力?

他的猜想很可能是對的,白光的角度在微微偏斜,外面那東西甚至沒法長時間穩定地扒在牆上,姿勢必須做出調整。這給了他不少信心。

然而,最先發生變化的並不是沉默對峙的這邊,敏銳的聽覺察覺到身後另一側窗外潮聲驟停,剛品鑑過一遍的溼潤粘稠攀附聲響起。

【它的學名恐怕得有複數形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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