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菜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十章 多重致病因素,克拉夫特異態學筆記,雪中菜雞,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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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
清晨,一陣響亮而不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您好,請問布萊德先生在家嗎?”
“等一等,馬上就來。”掛著燻黑圍裙的年輕的女人放下切了一半的麵包,用圍裙擦了擦手,走到門口開門,“你們是……”
“我的主啊!這是怎麼回事?!”
門外的景象讓她大受驚嚇。
微亮的天色中,兩個身穿黑袍的鳥頭人提著木箱,站在她家門口。金屬光澤的鳥喙,紅色鏡片反射著滲人的光。
她下意識要把門關上,但一隻穿著黑色手套迅速伸出,頂在了門板上,“請不要這樣,女士,我們是醫生!別關門。”
還蠻離奇的,大清早的光暗交替時分,兩個形象跟傳說中惡魔很類似的傢伙上門,口吐人言,聲稱是醫生上門看病。
意識到被誤會的克拉夫特趕緊解釋自己來意,“我們是來找麵包師布萊德先生的,之前他來診所說自己睡得太久了,我們特地上門回訪。”
看女人臉上的表情由驚恐轉向略帶懷疑,克拉夫特收回頂在門板上的手,指著自己領子上的徽章。
“我叫克拉夫特,是文登港學院講師,別在意這個愚蠢的頭套,我也不喜歡它。”他自動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可惜被面具擋住了,沒有發揮他年輕英俊面容優勢。
“呃?”女人依舊帶著警惕。這個鳥頭人叫出了她丈夫的名字,還知道他的職業,領子上別了個不認識的徽章,這不能成為她就輕易放他們進門的理由。
尤其是丈夫還沒有醒。
真是難辦的場面,克拉夫特伸手撓頭,磕在了紅色鏡片上。他重新組織自己的語言,試圖打動這位女士。
“你是布萊德先生的妻子嗎?是這樣的,我們覺得早上醒不來干擾了他的正常工作,確實是件挺嚴重的事情。你也不希望丈夫這麼苦惱吧?”
女人的表情有些動搖,克拉夫特以退為進,“我們的工作十分繁忙,錯過今天就得再等半個月。可以轉告布萊德先生在半個月後約個時間嗎?”
“哦,我不是這個意思,請進吧。只是我的丈夫還在睡覺,需要等一會,叫醒他可真是越來越難了。”她拉開門,放克拉夫特和盧修斯進入屋內。
“謝謝你,善解人意的夫人,布萊德先生可真幸運。”克拉夫特禮貌性地恭維,這個友善的態度讓布萊德夫人又放鬆了一點。
進展順利,但這個對話和情景總讓克拉夫特有種微妙的既視感,好像在什麼時候見過。
帶著這種既視感,他和盧修斯跨進布萊德家門,布萊德夫人帶他們坐到桌邊。
“真是抱歉,我的丈夫還沒有醒來,最近他起得越來越晚了,你們需要等一會才能見到他。”
“沒有關係,正好我們可以先看看是不是屋子的問題。”克拉夫特觀察著這間屋子,淺紅色的濾鏡下看什麼都不舒服,鳥嘴過濾後的空氣也聞不出原本味道。
“女士你起得可真早,沒有被丈夫影響麼?”
“為什麼這麼說?”她從麵包上切下兩塊薄片,放在木盤裡,“瞌睡可不會傳染,我們之前一直都起得很早,只是布萊德最近醒來晚了些。”
盧修斯和克拉夫特對視一眼,搖搖頭,沒想到他們的猜想一開始就被打破了。
如果是作為一種疫病,和布萊德接觸最多的妻子在那麼長的時間裡足夠被感染好幾次,沒道理一點跡象都沒。
生活環境成因論也受到了動搖,兩人生活在一起,衣食住行沒有區別,這說不通。
“那伱有知道附近有誰最近出現了類似情況的嗎?”克拉夫特繼續問道。
布萊德夫人停下手裡的刀,回憶片刻,“沒有,至少這條街上我沒聽說過。你們可以去問問布萊德,他認識的人比我多。”
“謝謝。說起來有些冒昧,我們能去試試叫醒他嗎?”
對於“難以喚醒”,克拉夫特很是好奇,到底是什麼程度才會讓病人那麼表述。
“不如說這可真是幫了我大忙了,每天要叫醒他不是件簡單事。就在那邊的房間裡。”
布萊德夫人拿刀指了指一邊的房門。
克拉夫特和盧修斯推門而入,一個微胖的男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他握住從被子底下伸出的胖手,微微用力,“布萊德先生,醒醒。”
“你們這樣可叫不醒他。”布萊德夫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得大聲點,用力點,不過可別把他捏紫了。”
克拉夫特逐步加大手上的力量,有力的手掌抓住布萊德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這個力度對大部分沒準備的人來說會有明顯痛感,但布萊德熟睡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胸膛規律起伏,毫無變化。
克拉夫特把手按在他頸側,沒有計時器,只能勉強估計出頸動脈搏動在每分鐘五十次左右,正常範圍。
鳥嘴面具不允許克拉夫特實現到耳邊大喊一聲的操作,只能用力晃動布萊德的身軀,然而在如此劇烈的搖晃中,他也只暫停了自己的鼾聲,沒有醒來的意思。
“確實不好叫醒啊,我有個想法,但不知道能不能用。”盧修斯看克拉夫特擺弄了一會,牽出布萊德的另一隻手。
“什麼?”
“我覺得體毛旺盛的的人不會介意少一根的吧?”他捏住布萊德的一根臂毛,狠狠一拽。
“別!”克拉夫特想阻止他,但已經來不及了。
“嘶。”效果立竿見影,被針紮了都未必有這個痛,布萊德在睡夢中發出輕微的吸氣聲,有醒來跡象。
克拉夫特抓住機會更劇烈地搖晃他,在這套喚醒套餐的折磨下,布萊德終於睜開了他的眼睛。
“你們是誰?!”他坐起來拼命後退,頂到了牆壁。
“放鬆,我們是醫生。”克拉夫特攤開雙手以示無害,“李斯頓醫生說你不容易醒來,所以我們決定上門看看。”
一覺醒來發現家裡出現倆鳥頭人,這波巨大驚嚇讓布萊德剛起床就完全清醒了過來,他捂著胸口試圖安撫狂跳的心臟,穿好衣服坐到了桌邊。
“謝謝你們,但下次還是讓我的妻子來叫我起床吧。”布萊德心有餘悸。
“非常抱歉,這也是為了直觀地感受什麼叫‘不容易被喚醒’。說實話,我覺得這可不太正常。”克拉夫特接過裝麵包的木盤,放在布萊德面前,“不介意的話可以邊吃邊聊。”
“你們要來點麼?”邊吃早餐邊跟鳥頭人聊天,對食慾顯然沒有什麼正面作用。
“不了,它暫時還沒有這個功能。”指節輕叩面具,發出梆梆響聲。
紅色鏡片後的眼睛仔細端詳著布萊德,醒來後的布萊德精神狀態十分正常,甚至可以說比克拉夫特最近的狀態都好,連哈切都沒打一個。
拋開會逐漸惡化不談,這種睡眠質量還是很讓人羨慕的。
“最近睡得好麼?有沒有做什麼夢?”
“確實睡得好,就是有點太好了,都醒不來。”布萊德從麵包上撕下一片塞入口中,“夢……夢倒是沒有,也可能我不記得了,我只對剛醒來那一刻有印象。”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總感覺有點刺痛殘留,“說起來也奇怪,睡得這麼好,居然一次都沒做過夢。”
“就像整段睡覺的時間被抹掉了一樣,完全不知道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盧修斯插話道。
“啊,對,就是這種感覺。”布萊恩很贊同這個比喻,“和以前的睡著不一樣。”
克拉夫特在紙上記下這條,看了一眼盧修斯。“完全不知道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這是盧修斯跟他描述喝下稀釋液感覺的原話。
他只需要進行一點主動的回憶,就能想起盧修斯當時臉上興奮的表情,激動的語氣。
面具遮掩下看不到盧修斯臉,想必臉色好不到哪裡去。
“那你聽說過附近的人有類似情況麼?醒得越來越遲,叫不醒,兩者都有或者有其一的。”
“沒有,我認識這裡半條街的人,他們從來沒提過這種事。”布萊德把最後一塊麵包塞進嘴裡,嚥了下去,繼續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吧?習慣後我還覺得能多睡會也挺好的。”
……
……
“沒道理,完全沒有道理啊。”
克拉夫特和盧修斯走出門,回到街上。
“我還是認為跟澄明有關係,哪怕邏輯上說不通,我也要保留自己的觀點。”盧修斯被直覺和現實的矛盾搞得有些煩躁。
他覺得這就是稀釋液搞出來的問題,但目前的反饋中,喝過澄明藥劑後有這種症狀的只有這一個病人,而克拉夫特手裡卻有至少兩個沒接觸過稀釋液的例子。
“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盧修斯。”克拉夫特停下腳步,摸了一把金屬鳥嘴,他沒有鬍子可以讓他捋,思考時就只能拿鳥嘴暫做代替。
“如果假設和現實有衝突,那錯的肯定不是現實。一種可能是我們對現象的觀察有所疏漏,另一種就是我們的理論不完善。”
“什麼意思?”盧修斯不解。
“我覺得是後者,這個假設太簡單了,發病的危險因素可能不止一個。澄明藥劑只是其中之一。”
克拉夫特回想昨天的地圖,和今天自己在榆木街上步行體感對照,“如果我的距離感沒有太離譜,李斯頓的繪圖比例也沒錯,我昨天畫的那條虛線……”
他粗略計算了下,“如果走直線的話也就五到十分鐘。”
“我也要回到我最初的猜測,有一個能在一定範圍內發生影響的因素,未必是傳染病,但比我最早想的幾間房子範圍大得多。”
克拉夫特張開雙臂,比劃出一個大圓。
“它的中心不在這裡,到這裡的影響已經很弱,所以只有在另一個危險因素,也就是澄明的雙重作用下才會表現出來。”
“這麼說的話,要找到它……”盧修斯若有所思。
“鹽潮區。”克拉夫特提起木箱,“我們得去鹽潮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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