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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王入京的訊息如疾風驟雨一般,刮過經行的所有府縣,暢通無阻地達到京師。朝中的各方勢力都沒想到,一個平常只知享樂的庶出藩王,竟會在此刻毅然參與到儲位的爭逐之中,攪亂本已布好的棋盤。猶如一枝離弦的暗箭,從晦暗的樹叢裡飛將出來。
整個京城,只有皇帝深居九重之內,對外界的風聲一概不知。而朝臣們也無一個敢於上奏的,主要是礙於一個人的臉面——即是當年的徐王,現在的太子。
“藍侍讀,葉永甲的這份奏書,是交,還是不交?”
太子坐在明滅的蠟燭下,將奏疏推到了對面的藍淵面前。
藍淵長吸一口氣:“如今來看,還是先交上去為好。雖說能先拖延幾日,掌握主動,可一旦懿王入京,局勢必將風雲突變,若因此留下一二把柄,便得不償失了。不如早早告知皇上,省得招致懷疑,這種事就讓陳黨那些外臣爭去,他們倒不怕,您莫要摻和。對了,也把懿王的事一同稟上去罷。”
太子苦著個臉,略略沉吟了一番,扶住椅子站起身來:“皇上本就不喜歡我這個兒子,寧願聽信那個非親非故的葉永甲,也不信我的肺腑之言……更何況這懿王還是他的親兒子,見了那廝,不得把我的頭剁下來餵魚吃?”
“懿王說來也可恨,平常裡裝什麼豁達豪邁,不還是利慾薰心,眼睛只盯著我的位置?我都看得真真切切的,怎麼天下人就察覺不到!為這一樁小事,各地的官員就好像見了聖人,天天的把這當好訊息往京裡送!”說罷,他氣憤地一摔奏本。
“如今無恥的文人太多,懿王籠絡住他們,不就能矇騙了世人?正因其勢大如此,才不可正面交鋒,必須避其鋒芒。”藍淵忙諫道。
“不行!”一直對藍淵言聽計從的太子居然有了主見,“父皇一直想找機會廢了我,若老老實實地任著他來,豈不為引狼入室?我意已決,必當阻其於城門之外!藍侍讀,你再想個萬全之策!”
藍淵心裡緊張了:“殿下,此次懿王與葉賊裡應外合,如虎添翼,已與前時大不相同,若隱瞞君上,私行攔阻,恐怕更會動搖您的儲君之位!還是由陳同袍他們去操持大局,最為穩妥!”
太子翻然作怒道:“左一個陳同袍右一個陳同袍,什麼事都要扔給陳黨,怎麼,我堂堂一介監國太子,還要倚仗臣子給我們撐腰,這成何體統!本王便要孤注一擲,跟他拼個你死我活,敗退下來我讓位就是了,有什麼可怕的?藍侍讀,你速速想個主意!”
藍淵知道勸他不動,連連應了聲‘是’,待平息了他的怒火後,便絞盡腦汁地想著對策。他一會兒歪頭扶額,一會兒捏緊了下巴,一會兒敲起桌子,姿勢就沒定下來過。忽然在某一瞬間,他靈光一閃,登時看向太子:“小人倒是想出一計。那懿王來此,必經京師北驛歇腳,若能趁此功夫,暗使一絆,或得奏效。”
“能給他下什麼絆子?”太子頗為好奇,耳朵湊到他跟前,受了他一陣密語,一下子豁然開朗,大笑起來:“藍侍讀真不愧為謀主也!若需調兵遣將,信得過的唯有一個存肇,你先密差人與他說。”
藍淵連連搖頭道:“不當。存肇現在還是戴罪之身,若使他一個人帶兵離京,論誰也不會同意,更何況皇上那多疑的性格。令史修慎做個伴一起去,這樣就合情合理了。”
“史修慎?”太子鎖起眉頭,“此人雖獨立於朝堂,從不參與黨爭,但畢竟曾與葉永甲親善,一同前往,誠多不便之處。”
藍淵笑道:“殿下儘管放十萬個心,此人老實得很,一心只忠於社稷,何必存心攪亂您的計劃?除了那幾個圖謀不軌的賊臣,誰也不想讓朝廷雞犬不寧,使自己惶惶不可終日。”
太子勉強接受了他的勸說,二人又仔細籌劃了一遍,方才各自離開。
太子捧著那疊奏書,進了寢殿面聖,對懿王將來之事隻字未提,僅違心地稱讚了葉永甲幾句好話,隨之進言‘如要重開新政,一舉收復宣化,必先磨鍊軍馬;禁軍多日不戰,武力已疏,請命存肇、史修慎二人帶兵北上,巡視邊關山川,盡察虜人實情,以助軍威。’
皇上這回並未嗅出其中的陰謀,只把它當做正常的安排罷了,欣然同意了太子的提議,當即令隨身太監起草聖旨,交付給兩位司禁。
二司禁怎敢怠慢,慌忙點起兵馬,領詔啟程。存肇還藉機去見了太子一面,太子邀其密談,盡告知了計劃的原委,又千叮嚀萬囑咐地說‘待懿王一定要順著他的性情,不得有絲毫疏忽’,方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容他走了。
懿王抵達京北驛時,已是次日的晚上了。驛站前是一條開闊而平坦的大路,開門的驛卒遠遠望去,即能望見懿王那龐大的隊伍,一個個兵丁都手持火把,將四面照射得燈火通明,如同白晝,也映著那一面王府的紅色大旗,那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懿’字,在空中飄揚著。
“籲……”
許多匹高頭大馬在驛站前不遠的位置停住了,十幾個護衛跳下馬來,朝著身後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只見隊伍朝著兩邊散開,中間走出一個騎著黑馬的將軍來——正是懿王。
懿王慢慢拉住了馬,微笑著摸了摸它黝黑的頸部,然後走下馬來,朝著驛卒作了一遍揖:“我就是懿王。還請您帶著吾等進去,給馬喂上草料,將士們趕了一天路了,得休息一下。”
“呦,懿王爺終於到了!”
驛站的老卒正要回話,忽聽他背後一聲爽朗的大笑,史修慎同存肇迎了出來。
“二位是?”
“這位是司禁史修慎大人,”存肇作著介紹,“我是皇侄存肇,官職同他一樣。我們奉著皇上之命,特來接待王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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