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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永甲聽到她的話時,彷彿被一陣縹緲的春風吹進心裡,盪漾出了漣漪一般的震顫。他再看向她的眼睛,似乎更要明媚動人了。他當然喜愛她這樣的樂觀與善良,但又為之扼腕嘆息,對她性情中的軟弱感到莫名的悲哀。
“也許是這樣,”他努力壓抑著迸發而出的情感,顯得忽而熱烈、忽而低沉,“可你若沒有一絲的憤恨,他們便永遠不知你的內心,永遠不知你的苦難,甚至不知你原來是一個活著的人。那所謂的快樂並不真有,可那些欺辱是真真正正壓在你頭上的。”
“葉大人,”崔氏的眼神裡滿懷著希冀,仰望著他,“您能看重我這一介女子,肯為我的一悲一喜憂愁,奴家平生從未遇到您這樣的大丈夫,如何會恨呢?恕我恨不起來您。怎麼也不會。”
葉永甲全神貫注地聽完了她的一字一句,心頭頓時湧上一股悲酸之感,一時百感交織,心情就再也壓抑不住了,淚光泛起,眼圈一下子紅了。
“我……”他的聲音帶著劇烈的顫抖,把雙手慢慢搭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摩挲著,“崔姑娘,我聽得可是真話?”
崔氏竟噙著淚笑了,她反抓緊葉永甲的雙手:“你若和我說的是真話,我說的便也是。”
葉永甲定定地望著她。
“如還不信,”崔氏一歪頭,用手指了指髮髻上的一枝玉簪,“你拿下這個來,做憑信。”
葉永甲不再言語,只是點了點頭,便徑前走去,園內一片清寂。
他伸出手,向她一縷縷烏黑的頭髮伸去;直至摸到那玉簪的一端,手便停住了。葉永甲又怔怔地看向她,對視著,也不知都想了些什麼,方才拿手一抽,把那玉簪抽出來,握在手上。霎時間,她的頭髮竟如捲簾般披散下來,襯得面容更為靈秀了。
“這樣的信物如何?”
“其實輕了些,輕了些……”說著,葉永甲已將玉簪輕輕收起。
眾人在周府上度了一夜,次日天明,方才都辭別而去。崔乙去拜了葉永甲,見其氣色不錯,即與其商量了他姐姐進門的事。葉永甲十分歡喜,明白地答應了下來,就命下人們起了轎,載著崔氏來到葉府。崔乙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為他們忙前忙後、搬東搬西,攏共費了三五日。葉永甲亦不曾離家,與崔氏攜手遊樂,極為歡洽,且放了朝中的事,交與蔡賢卿剖斷。
“嗯,放在這,不對,再挪一挪……”
司禁存肇穿過轅門,進了軍中,剛剛拴過了馬,便聽到廳上一堆人在喊叫,納罕著走了進來,只見太肅老皇叔著了一身的綾羅綢緞,在圈椅上盤著腿,和一旁的盧信忠說著話,清點著擺放在地上的一堆貨物。
“咳咳。”他拍了拍搬東西那個禁軍的肩膀,隨即背住了手,使了一個眼色。
“哎呀,存肇你來了!”太肅站起來,笑呵呵地對著存肇道,“你也幫我看看,這些東西哪個最值錢?都是從附近搜出的貨!”
存肇微微皺眉,看了那些貨物幾眼,低聲勸道:“叔爺,此事乃我等與內侍私議,不可張狂如此啊。您畢竟是在軍中,在眾多兵丁面前,穿這件衣服也……不合適。”
太肅勃然變色:“你個後生,怎麼拿腔作勢,教育起老夫來了?你沒看兵丁們一個個興高采烈,爭著要向老夫賞錢呢!他們辛苦跑出去這一趟,也是功勳卓著呀!”
存肇斂著手,便不敢與他再爭了:“晚輩無禮,晚輩無禮……”
“你來有什麼事?”太肅不耐煩地給了他一個白眼。
存肇走得近了,彎身稟道:“叔爺,最近葉永甲數日不至,凡事只交與蔡賢卿管著。我本以為要清靜些了,誰想到那個老戲子更狠,屢屢向皇上建言,請復宣化。邊地皆葉黨所用之新兵,這分明是打算重張新政,為己邀功了。葉賊卻不親自出面,反在幕後策劃……此事絕對不小,恐怕京城裡又要掀起一場驚濤駭浪了。”
太肅聽後駭然,登時掃了看貨物的興頭,瞪著一雙老眼問:“那你說,該怎麼辦?”
“叔爺莫慌,葉黨現在雖然勢力強盛,但尚難左右國政,當趁他立足未穩之際,把他的這股苗頭掐掉。葉黨一直覬覦臺諫長官的位置,將呂廷賜派到御史臺,就是這野心的明證。對此,晚輩倒有個欲擒故縱之計。”
存肇遂向他娓娓道來:“叔爺可先令晚輩去迎合葉黨,大力勸其提拔呂廷賜,讓他們以為朝野人心穩固,從而不設防備;待得呂廷賜擢升之後,您再抨擊葉永甲‘培植私黨,以初登之進士為長官’,據理力爭,則彈劾必紛紛而起,葉黨再無興起之機矣。”
太肅聽罷,正在深以為喜之時,忽見盧太監一放茶碗,露出嘴巴里凹凸不平的大黃牙,笑著與存肇道:“存司禁,您就不怕葉黨識破此計,從而實施報復嗎?”
存肇冷笑:“我們堂堂正正,有何把柄可言?”
“把柄不就在您眼前呀。”盧太監瞥了瞥地上的金銀貨物,存肇順著望去,方才如雷灌頂,恍然大悟。
“盧公公過慮了,”太肅抓住盧太監的手道,“我等乃是皇室貴胄,縱有一二把柄,他敢挑明瞭說麼?何況這在外面收營造費的事,還牽扯著幾位內侍省的公公,葉永甲若是要告發,那是他活得不耐煩了。”
存肇也不在意,擺了擺手說道:“是啊,還有陳大人和太子為咱們撐腰!”
盧信忠見了他兩個的反應,只是淡然一笑,輕抿了一口茶:“看來兩位司禁不知那葉永甲的厲害。他這人,狠下心來,誰都奈何不住他。再者,你們也不懂皇上的心思。他老人家可不是以前受人擺佈的傀儡了,現在是大權獨掌了!”
“我不管皇上是怎麼想的,”存肇胸有成竹地昂起頭,“在下只知道一條,我們是他老人家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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