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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賢卿聽罷,看了看兩列喧譁失色的文武大臣,瞬間沉默了;只有曾粱不服,依舊挺直了身子,竟還在據理力爭:“奉相,你這是什麼意思?軍國大事,焉能欺瞞!”
鈕遠憤恨地盯著曾粱,暗自罵道:‘虧我昔日還幫著這廝剷除晏溫,若無本官保著,他恐怕早已人頭落地了!現在倒對我這般窮追猛打,真是忘恩負義!’思來想去,他最終強按住了心中火氣,發出冷笑道:“曾尚書,我今日大功已畢,福廣二省的百姓也都在感恩我的功德,無非是先斬後奏而已。難道曾尚書想為了如今的事,搞個秋後算賬,破壞本官的良政不成?這豈不是為了肚中的些許私利,坑害國家!”
“您……”曾粱話還沒說全,反而被他倒打一耙,無話可說,只得向後退了兩步:“那好,您說怎麼處理眼前的事情?”
鈕遠得意地說:“這還有什麼可講的?諸位,木已成舟,反悔已是不能,惟有為彼國開個特例,這一條辦法了。”
柳鎮年聽後,並不抬頭看眾人的反應,只是稍稍側過耳朵去,聽有人將說些什麼話;但眾人像是讀懂了他的心思似的,各自緘默著,甚至大氣都不敢喘出一聲,並不極力逢迎,也不發言辯駁,共同維持住了一種異樣的沉默。
曾粱拿餘光一瞥廉崇文,見後者的神色忽而不安,忽而期望;他又以遊移不定的目光瞅向諸位大臣,他們的臉上除了一直的嚴肅,還有些剛剛顯露出來的畏縮與焦躁,正著急地左顧右盼,似乎是在搜尋什麼人——他自一開始便仔細觀察著,故而對這些微小的變化極為在意。
曾粱猶豫片刻,他知道眾人需要的是何人,於是長吸一口氣,打好了腹稿之後,再次邁出了佇列,力駁道:“不可!國家已然明令禁海,若只因赦番人之故,特意開關,豈不是為彼國屈尊,大損我天朝顏面?設使如此,天下人將何以視之?屬國鄰邦又將何以視之?奉相渴於建功,竟罔顧社稷之業,其罪之大矣!”
“曾粱!”鈕遠被氣得怒火萬丈,頓時沉下臉來,連太子的面子都不顧了,直接拍桌大吼,“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官說三道四,這般猖狂,怕不是背後有奸人主使!要是再敢非議朝政,小心我把你官服扒了,就地打死!”
曾粱傲然作揖道:“下官素來以直臣自許,今蒙恩賜,能成我忠義之名,不勝榮幸。不過可惜的是,奉相併不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下官只得遵循皇上和柳公的意思了。”
魯之賢看到鈕遠都氣得懵了,不禁竊喜,想瞧他如何應對;旁邊的侍郎見了,想去討主官的歡喜,便也要上前助陣。他把腰慢慢地直起來,正想邁出一步,手臂就被魯尚書死死挽住了:“莫去。”
“怎麼?”侍郎向前後望了望,小聲問道,“此時若不以理折之,我禮部早晚要被他拖累。”
魯之賢道:“是這般道理。不過鈕遠勢力正熾,柳公的態度也不明確,我等不可主動出擊。曾粱已經站出來了,之後攛掇他上書就行,我等只需站在他身後,保準無事。”
“好,好……”鈕遠不敢回頭看柳鎮年,生怕因此丟了臉面,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群臣,“既然你曾粱自認是諍諫之士,那本官倒要看看,有誰支援你的荒唐言論!支援他的,都走出來!”
當然沒有人敢於出列,甚至連伸出腳的都沒有。
“曾尚書,”鈕遠譏笑一聲,眉毛跳動了兩下,“你一個人想彈劾便彈劾,只是沒人在乎罷了。廉將軍,我們接著談!”
曾粱默默地拱手退下,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一絲沮喪。
經過這一場大的吵架,與廉崇文的議約開始變得順利了,雙方反覆協商,最終止步於一個皆大歡喜的方案,契約有驚無險地定了下來。
鈕遠抄錄了一份契約的副本,樂滋滋地到皇帝那裡去邀功。皇帝撤了屏風與其相見,連隨身的匕首都不攜帶了,對這位大功臣極盡溢美之詞,當場賞賜了鈕遠白銀千兩,並賜予空頭告身數道,命他可隨意填寫,升遷心腹。
鈕遠可極少見到皇帝的真容,料想皇上是真怕了他了,才會如此遷就,便越發肆無忌憚,直接在告身上添了幾個心腹的名字,或調到御史臺為桂輔的副手,或在各部中充任堂官,邊想邊寫,毫不費事。
寫罷,他把告身分發給了諸多心腹,看著他們惶恐叩頭的樣子,自己就像飄在雲端一般,真是無窮的得意。
但其中也不乏膽怯的心腹,有人竟不敢把這委任狀接去,而和鈕遠說道:“大人,今日議約之事,大多朝臣雖沒有明著反對,但那是口服心不服,暗地裡一定在算計著您。不如暫時低調些,待海寇平了,火炮也送來了,那方是塵埃落定之時。所謂樹大招風,如今張狂起來,很容易招致嫉恨,小人還是不接這告身為好。”鈕遠對此嗤之以鼻,又聽了這番不合時宜的言語,勃然變色,強逼得他服從了命令。
“我們要找曾尚書!曾尚書,您下來答話罷!”
曾粱的轎子才停到自家的府邸門前,便聽著前頭人聲鼎沸,急叫轎伕放下杆子,挑簾去看,原是高繼志領著頭,與魯之賢、過湘人、陳同袍等大員,拜佛似的向他連連拱手。
“你們所來何意?”曾粱顯得波瀾不驚,從轎子裡取來紙扇,下轎問道。
“大人應該知道,”高繼志故意屈了屈身子,以求仰頭望著他,“我們也深深痛恨此約。若因此傷我國威,吾等食皇祿者難辭其咎。現在正是危難之時,我等別無所求,就請您仗義直言,上疏彈劾吧!”
“此事正是吾之職責所在,義不容辭!這裡不便言談,請諸位進府說罷。”曾粱沒有半點猶豫,因為他已經在大殿上抉擇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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