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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呢,”蔡賢卿兇狠的語氣令人生畏,“你前些天趁我等不在衙門,便私自與諸商會談,還叫下人不要聲張……瞞騙上官,這是一等的罪名!”
知縣更是肝膽俱裂,除了磕頭別無他法:“小人是被鬼迷了心竅,不知有幾位大人在上,實該萬死。但下官一直本分為官,大節上未曾有虧……只望三位大人能夠饒恕,必當對吳思經那廝嚴查嚴辦,絕不敢再有隱瞞之事!”
聽他說完這句話後,蔡賢卿突然轉頭看著葉永甲,向他點了兩個頭。後者心領神會,便慢慢走到知縣跟前:“二位大人正在氣頭上,對你說這些話也非真要罰你。只要你對朝廷還保有忠心,我等就不會加罪。”
“下官乃天子之臣,何曾二心?如今定當為大人捉捕元兇,震懾夷人!”知縣急忙說道。
“這個倒是不用你操心,你自有別的事可做,”葉永甲擺手道,“先維持著現狀吧,不用著急與他們一刀兩斷。等真正的公文批下來,再吩咐你也不遲。”
“既然如此,先前那封假的……可不可以撤回去?”
“老夫為了逼您開口,多有得罪,”蔡賢卿微笑著合手作揖,“其實那封信的內容與縣令無關。您只需隔岸觀火,瞧著他們分崩離析便夠了。”
送信的差役到了北塘,因明白吳思經與知縣的關係,便直將縣衙的公文遞往教堂。吳主教正為此前的離間計發愁,又忽得了朝廷的文書,愈發鬱悶;這公文又是蠟封好的,無法及時拆看,無奈之下,只得令人送至銃炮廠裡,通知眾番商會同商議。
“縣令和老主教也沒告訴我們,”絡腮鬍最後一個到場,嘟嘟囔囔地坐下,“朝廷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反正命令已經到了,還管以前作甚?你想拆嗎?”胖番商一瞅桌子上的信件。
“嗯,我來拆!”絡腮鬍捲開袖子,伸手取過文書,解開繩子,把那密封猛力一撕,即捋平紙張,開口宣讀道:“中書省奉相鈕遠告諸番商曰:‘經各司大臣議定,鑄造之法大為不妥,爾等為何全無誠心,詐取國財?此後建廠之務,當使本處知縣代之,不得妄行干預!’”
“狗孃養的!”一個商人暴躁地大罵道,“我們費心費力為他辦廠,就算貪一點便宜,能怎麼啦?連廠子的控制權都得剝奪,簡直一群強盜!我看,不必哀求這國家的恩賜了,咱們有骨氣!”
“沒錯,直接跟他撕破臉!”其餘二人也拍著胸脯,大聲喧嚷。
“給我看一看。”胖番商不為所動,冷靜地討要信件。
“還看什麼?”絡腮鬍怒氣騰騰地問。
“朝廷措辭不會如此粗暴,我確認一下。”他依舊固執己見。
絡腮鬍嘆一口氣,老老實實遞了過去:“給。”
旁邊的人還在狂罵,胖番商卻認真地審閱公文,來回地翻了幾下,立即便皺眉道:“不對。這信是假的!”
“假……假的?”絡腮鬍高舉的拳頭忽然鬆開。
胖番商指著信上的印章:“你們都過來看著,這章上寫得什麼‘花鳥魚蟲’、‘正身清心’,哪還像國家的公印?而且末尾不曾署名,極其怪異。”
眾人方才紛紛頷首,安靜下來。
“這麼說,是縣令故意矇騙我們?他……”絡腮鬍掐著指頭沉思,“他與吳思經相交甚好,不應該針對我們才是。”
“本處知縣代管廠中之務……”胖番商突然一拍膝蓋,“那個窩囊知縣能懂什麼火器?將來必是將權力委託在吳思經手上!難怪前幾日給他寄信,他就神色十分可疑,以離間之計為由搪塞過去,又將信件一把火燒乾淨了,極大可能與其有關。”
絡腮鬍捶著椅子說:“難怪他讓我們提出鑄造的主意,騙我們說天朝人皆不懂火器。說不定此時就在暗地裡煽風點火,準備把我們都架空呢!”
胖番商連忙勸道:“諸位,這只是我的一點猜測,並非排除別的可能。我們千萬不能別人牽著鼻子走啊。事實如何,還需分說,不如你們留在此處,我去找主教。”
眾人深以為然,皆起身與他握手,送別到了廠外。
胖番商懷著些許怒氣,徑直上山進入教堂,根本不理會看門人的呼喚,大步撞入了內院,高聲喊道:“老主教!我想聽你的解釋!”
吳思經早已料到此局,一直在待客廳等候,忽聽見這番商的聲音,心上咯噔跳了一下,稍事準備,便滿面喜色地迎了出去:“您怎麼一個人來了?我還納悶,怎麼你們好幾日也不到寒舍一聚了……”說罷,熱情地上前握了握手。
胖番商把雙手略縮,從口袋裡拿出那張公文,聲音冷厲:“你把偽造的公文給我,到底有何意圖?”
吳思經慌張了:“我沒有……打、開啟,不知道寫的什麼。”
“知縣整日與你稱兄道弟,他的心思,你會不知道?”
吳思經趁機掃了眼書信的內容,連忙辯白:“這絕對是葉永甲的離間之計……”
“今天離間,明天離間,”胖番商打斷了他,“他葉永甲沒事幹了,接二連三地來離間我們?我看你是靠出賣同國人的利益,為自己撈取好處!”
吳思經被罵了好一通,心裡很不痛快,但又不能發作,只好冷著個臉回答:“如果你們要排擠我吳思經,無可厚非;但不能如此冤枉好人!若不想聽老朽的解釋,現在就把我裝進袋子扔海里就是了;若肯耐心聽我的解釋,請到廳上說話!”
胖番商瞥了他一眼,旋即收住脾氣,同他拾階而上。
“我都不知道這文書怎麼來的,”吳思經抿一口茶水,便放下了茶碗:“知縣先遞給我,只是因為信任在下,並非別的。何況我見此信,知縣都不一定知情。以朝廷的名號壓下來,他可不敢這麼做,很可能是李、葉二人設下的計,逼其就範。”
“請您繼續講。”胖番商的心情平復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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