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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
呂繼壽推開門後,瞧了眼他父親。
“什麼事?”呂正甫正剝著橘子,一邊問道。
呂繼壽進了屋,笑道:“兒子想去泰州跑一趟,見見那陳大人。”
呂老爺掐著橘子皮,抬頭瞪著他:“你這是動了什麼心思?給我說清楚。”
“不過是念他陳共胄於我家有恩情,想著親自去拜謁一番,顯咱呂家重情重義嘛。”繼壽不敢將冷屏那樁事和盤托出,便隨意編了個謊話。
“說的也是。但到那兒得給我老老實實的,別添麻煩。”
“謹遵父命。”呂繼壽跪下說。
……
卓冷屏自回了陳府後,雖與往常一樣恭敬萬分,照舊把髒活累活攬在己身,但還是叫管家和老奴才極為畏憚,不甚放心。這意思不過是怕她因受陳同袍的信任而肆意妄為,壞了他們的臉面而已。
卓冷屏雖是從苦日子裡熬過來的,但又是一個謹小慎微的性格,只生恐陳同袍棄她而去,哪還想著安享富貴。倒是日子愈發風平浪靜,她便越緊張。因此,在府裡常常要多瞥上陳縣令一眼,觀其動靜如何,連他一個微不足道的眼神都得細心考量半個時辰,絕不疏忽。
初時,陳同袍還找她說幾句話,無非是商議那些公事;後來乾脆便淡了下來,一言不發。於是,這段日子對冷屏來說,已經變得十分艱難,畢竟誰也不知這片海里到底蟄伏著什麼驚濤駭浪。
此時已交十月,秋風的涼爽不免變為刺骨之寒了。恰逢今日風又大作,府裡一夜颳了不少枯枝敗葉,冷屏方才睡起,一見此景,便只得拿起掃帚,沿著石板路一步步掃過去。
掃至門口,見老奴才搭了一把竹掃帚,遠遠地坐在臺階上正趾高氣揚地瞪著眼睛,翹著腿,指揮在一旁幹活的下人們。
冷屏便將掃帚拽在手裡,走了過去,朝他笑道:“您怎也起得這麼早?”
“哎呀,”老奴才霎時間變了副好臉色,趕忙站起,“朱姑娘,有事責這些低賤的僕人辦就成了,何必如此勞累呢。”他拱手道。
冷屏慌退了兩步,躬身說道:“我也不過是一介婢女,還是您勞苦功高,年紀又大了,坐在這兒休息休息便好,叫我等掃罷。”
“我的身子骨酸了,可陳大人還在門外站著,不盡心力可不行啊!唉……”老奴才瞅著門外,搖頭苦笑。
冷屏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見門中間開了一條縫隙,隱隱約約看見陳同袍與一人搭著話,伸手接過什麼東西來,揣在袖裡。她恐是什麼機密之事,急低下頭去,故作不知。
等了半晌,聽那門忽‘吱’地響了一聲,冷屏才丟開掃帚,朝門那兒跪拜下去。
“陳……陳老爺。”
陳同袍大踏步走進來,眾奴才紛紛下拜,唯獨老奴才像是帶著一副驚疑之色,慢慢跪倒在地。
“忙你們的,繁文縟節就不必了。”他說。
“您……”老奴才仰起頭,極力想看透主子的心思。
陳同袍將一對眼珠輕輕一轉,便微笑道:“知府派人自江都而來,贈了我十兩銀子,說當時即相談甚歡,後來聞知泰州之善政,故而資之,以示褒獎。”
他說著,從袖裡掏出一封信札,取出十兩銀子的票面,遞到老奴才身前:“你勞苦功高,拿著吧。”
眾人的目光迅速轉移到了那老奴才的身上。
老奴才戰戰兢兢:“俗雲‘無功不受祿’,小人怎肯收這項錢?還是您自己拿著為好。”
陳同袍笑幾聲,遂將票子收了,從人群中走了過去。
冷屏見他去得漸漸遠了,便爬起身來,去抓掃把。
“朱姑娘,你得過來一趟。”
此話一出,那掃帚不經意間在冷屏手上滑落,磕在門檻之上,發出脆響。
“是。”
冷屏跟隨著同袍越過正堂的門檻,見他信步繞過照壁,慢慢說道:“我想改建一下此處,想和朱姑娘你參議參議。”
冷屏不知他到底何意,便微微笑道:“此事只由大人去辦,何須與小女子商量呢。”
“你隨我辦了一趟差,見識日廣,必有一番見解,說說不妨。”陳同袍走到正堂後面那寬闊的大廳中間,空盯著屋樑,說道。
“此地專為宴請賓客所用,當初為了省便,故將此廳建在正堂之後,不覺有什麼不妥。然堂中畢竟要商議家事,乃嚴肅之所,當禁人出入,莫使靠近,這才符合規矩。”陳同袍道。
他又指了指東西的兩間屋:“這裡兩旁與書房相通,你看,只不過是隔了一層簾子。”
“所以我想……”他突然停住腳,轉頭看著冷屏。
“所以您想在此處砌一堵牆,不設大廳。”她忙接過話茬。
“聰明啊,聰明……”陳同袍陰笑了幾聲,便靠在窗邊,好像在若無其事地看屋外的風景。
冷屏一聽見他這聲笑,渾身便像凍住一般,打了個猛烈的寒戰。她的眼睛開始不由自主地瞟向他。
這可在暗示什麼?
冷屏默默地忖度著。
那個與陽光交融著的冷峻背影,到底是善是惡,將冷屏的內心模糊成了一團。
她按捺不住了,便稍作試探地笑道:“這樣,正堂只隔著兩間書房,不礙體統,就可行了。”
“不,”陳同袍堅定地搖了頭,“議事機密之所,只設一正門便可,以免有人暗中竊聽,滋生麻煩。”
“這不……”冷屏正要答話,但突然在那一瞬,笑容黯淡了下去,頭腦裡似乎是一陣電閃雷鳴;她呆住了,眼睛瞪著老圓,不眨一下,驚訝地看著陳同袍。
而他卻淡然地倚在窗臺上,把一切都偽裝得很平靜。
“怎麼了?”陳同袍頗為不解地問道。
“……沒事,奴婢只依著您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就好生歇著去罷,”他順手關了窗戶,朝著她微笑:“這也是你立的大功一件嘛!”
冷屏聽了,只昏昏沉沉地應付了一聲,便都忘了顧主僕之禮,就急匆匆退到了門口。
“還有,知會管家一聲,讓他明天叫徐工匠過來一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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