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絕望”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林北辰神色一愣，臉上隨即浮現出一抹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

穆紅綾抿著紅唇，她的俏臉上閃過一絲倔強的神情，輕輕搖頭道“沒事，這麼多年了我也已經想明白了，生死有命，但憑老天心情，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說著，穆紅綾不由得望向了天空，有些失神。

今日的天空有些灰暗，幾片連綿的烏雲將太陽遮擋住了，只有著一點點的陽光從夾縫中洩露出來。

太陽努力地想要衝出烏雲的阻擋，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將烏雲甩在身後，重新還大地一片光明。

“生死有命，冥冥之中自由定數…”

林北辰有些出神，嘴中重複地呢喃著這句穆紅綾說的話。

如果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上天註定的話，那修煉者所追求的大道又是什麼？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

“生如螻蟻，不墮青雲之志，命比紙薄，應有不屈之心！”

“我輩修士當以己為棋，方能勝天半子！”

伴隨著林北辰一句句鏗鏘有力、震懾人心的話語，在這宅院中緩緩響起，天空中那被烏雲遮擋許久的太陽也在此刻掙脫了束縛，重新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光芒瞬息萬丈，將大地的黑暗完全湮滅。

林北辰那白皙秀氣的臉龐，在這耀眼光芒的照射下，顯得堅毅不拔。

穆紅綾呆呆地望著林北辰的側面，瞳孔微微閃爍著，似乎是有著別樣的情感在跳動。

“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麼樣的？”

穆紅綾嘴角微微蠕動著，遲疑了一小會後輕聲問道。

“很精彩，但同時也很危險。”

林北辰抬頭望了一眼遙遠的天邊，目光有些深邃。

“雲影大陸，是一個尚武的世界，在那裡實力是至高無上的，弱者會遭受到強者的欺凌，而強者則無論去到哪裡都會受到別人的尊敬。”

“但沒有誰會是永遠的弱者，弱者也可以透過自身的努力，成為強者！”

“修煉至造化，實力通天徹地者，可翱翔於天地之內，縱橫于山川之間，瞬息間便可至千里之外，速度駭人聽聞。”

“更有甚者，可一念碎山河，亦可一拳震八荒，實力恐怖至極！”

林北辰眼神中閃過一絲炙熱的娓娓道來，雙拳也在不自覺中輕輕握緊。

對於這種境界，他心中是無比的嚮往，但他深深地明白，此刻的自己距離這種恐怖的境界還存在著一段極為遙遠的距離。

穆紅綾靜靜地傾聽著林北辰對於雲影大陸的描繪，看著後者眼神中的炙熱神色，她的美眸也不禁閃過一絲嚮往之色，猶豫了好一會後，方才輕聲說道：“你可以答應我，等到出去了雲影大陸之後，教我修煉嗎？”

“呼...”

林北辰深吸了一口氣後，將視線緩緩地移到穆紅綾那絕美的俏臉上，直勾勾地盯著後者。

而穆紅綾這一次卻是極為出奇的沒有害羞地低下頭去，眼神不閃不躲地與林北辰對視著，美眸中的渴望之色，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林北辰苦笑著將視線移開，語氣緩緩道：“修煉是一件極為艱苦，同時也是一件極其孤獨的事情，而且一旦走上了修煉之後，就將很難再回頭了。”

修煉者，不僅要與天爭，更要與人鬥。

這個世間，修煉的資源是有限的，而一旦走上了修煉這條道路，就勢必會與他人在修煉資源的歸屬上產生糾紛。

而通常解決這種糾紛最直接的辦法，便是你死，或者是我死。

若是兩方人因為各種原因，並不想拼個你死我活，卻也不代表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而是會在兩方人的心中埋下一顆仇恨的種子，待到有一方有朝一日因為什麼其他原因導致了實力衰退之後，另一方絕對不會放棄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的。

在這一點上，林北辰深有體會。

曾經的他，貴為玄元宗外門天才弟子，在擁有實力之時，任何人在表面上都對他客客氣氣的，即便是對他有所不滿，也會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不悅，言語上客氣至極。

但當他丹田損壞，實力消失之時，這些曾經對他畢恭畢敬的人，絕大多數都會選擇來嘲諷他。但要知道，他在這之前，對於這些人，他可從未表露過絲毫的不屑。

這些人僅僅只是想洗刷之前，在他面前所表現出來的卑微姿態。

林北辰甚至都懷疑，若是他實力消失離開了玄元宗之後，他將會面對這些人狂風暴雨般的報復。

人，多數都是這樣，欺軟怕硬，而且極易產生報復心理。你的一個不注意的小細節，很可能讓別人就會在你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記恨上你。

等到你實力不復，將會狠狠地對你落井下石。

就好比蒼玄子，失去了實力之後，只能躲在人無法地帶中的一個人煙極其罕至的地方，偷偷摸摸地生活了二十年都沒有再敢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就是害怕被之前的仇家打擊報復。

若不是林北辰再三請求，保證一定會盡力幫他修復傷勢，而且他也確實從林北辰的身上看到了一絲希望的話，他是萬萬不會再動一點心思的，只會在那個人煙罕至的地方孤獨終老，直至化為天地間的一撮黃土，靜悄悄地離開人世。

所以說，修煉這條道路，一旦走上之後，再想脫身就很難了。

“我不怕艱苦！”穆紅綾的俏臉上寫滿了倔強，看向林北辰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之色，道：“我只想知道，要修煉到什麼境界，才可以將一個人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林北辰微微一愣。

“對！我聽爹爹說，雲影大陸上的修煉者詭異莫測，就算是死了都能重新活過來，這在我們第一代的先祖曾經留下的祖訓中就有記載。”

“就是因為祖訓中有這樣的記載，我跟我爹才對離開七星冢，去雲影大陸有那麼強烈的意願的。”

“我…我想把我娘救活。”

說起自己的娘，穆紅綾的眼眶再度有些泛紅。

看著情緒有些低落的穆紅綾，林北辰微微地垂著頭，沉默不語，心中在想著該如何給穆紅綾解釋，她才不會那麼難過。

沉默了許久之後，林北辰緩緩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輕嘆一口氣後，輕聲道：“你們祖訓中提到的死了之後還能活過來，其實這個死人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人，至少以我們修煉者的眼界來看，他頂多只能算是一個深受重傷之人。”

“你什麼意思？”穆紅綾一臉茫然看著林北辰。

當他看到林北辰臉上的無奈以及苦笑之時，俏臉不由得一緊，心中頓時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林北辰看著穆紅綾此刻的表情，心中似乎是有著一絲不忍，嘴角微微抿了抿，深吸了一口氣後，道：“以你們凡人的視角來看，身體被摧毀了，那必然是已經死亡了，但以我們修煉者的視角來看的話，如果這個身體被摧毀了的人，是一名玄丹境強者的話，那就不算是死了，只能算作是重傷。”

說到這，林北辰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穆紅綾，再度心生出一絲不忍，不過沉吟了片刻後，還是決定說出來：

“因為，一旦突破到了玄丹境的話，便會誕生出元神，肉身死亡只算是一個比較嚴重的傷勢而已，只要元神不滅，就不算是真正意義的死亡，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肉身，便可以元神入主，重新以另一個人的身體面貌存活下去。這便是你們祖訓中記載的死而復生。”

“而且若是這個人在沒突破到玄丹境之前，肉身便已經被摧毀了，那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而且就算是強如玄丹境強者，也沒有辦法做到令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死而復生。”

林北辰神色極為複雜地說著，時不時還瞄向穆紅綾，想看看她的變化。

不過即便是不忍心，他仍舊是要將這些事情說出來的，否則去到了雲影大陸之後，穆紅綾很可能會因為失望遠遠大過失望，從而導致心態失衡，很容易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而且他所說的這些東西，在雲影大陸上的修煉界中，並不是什麼大秘密，他們只要踏進修煉界，便會或多或少聽說一些關於玄丹境強者的傳聞。

“你的意思是說，就算修煉到了你說的這個玄丹境，也沒有辦法做到將一個人復活嗎？”穆紅綾聲音有些顫抖，看向林北辰的美眸中閃過一絲希翼。

她多麼地希望林北辰能夠在這個時候搖頭。

然而現實很殘酷，回應她的，只是林北辰頗為無奈地輕輕點頭。

這瞬間，她感到了天旋地轉，視線一片模糊，沒有一絲徵兆地朝著地面倒去。

林北辰見狀，連忙伸出手一把抱住。

感受著懷中玉人那微微抽搐的身體，他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也能理解。

多年賴以堅持的信念全部在這一刻崩塌，是很令人崩潰的事情。

“不過，只要是能夠突破到一個傳說中的境界的話，那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