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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劍好似驚鴻。
從那山頭斬下,斬開一座山巒,山中殿宇化作廢墟,草木在那一刻盡數傾倒而下,摧枯拉朽,但又好似只在一瞬之間。
而那座仙島卻是已經變了模樣。
從那山中蔓延下一道溝壑,硬生生的將這座山斬成了山谷。
白雪皚皚,傾洩而下。
卻不見任何鮮血沾染白芒,所見是潔白一片,好似重歸寂靜一般。
“呼……”
一陣微風吹來,眼前已是一片廢墟,腳底,則是深邃溝壑。
而那琴樂宮,卻不知道是否還存在於此。
琴樂宮的弟子無一例外都昏死了過去。
季扶搖身負重傷,神情恍惚。
“咳……”
她口吐鮮血,踉蹌的從那雪地之中站了起來。
她茫然的看著周圍,狼狽不堪的她目光之中出現了不可思議。
毀了,全都毀了……
數百年的心血,再度毀於一旦。
一如當年一般,只是一劍。
這般場面,何其熟悉。
風雪吹過,好似要將她的身形壓倒,她的目光看向陳長生,半晌之間,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雲家主站在陳長生身後,他已是瞠目結舌,手臂都有些顫抖。
一劍!
只是一劍!
這樣仙山宗門,便在這一劍之下徹底逝去了。
雲家主見識了這一劍,不禁顫抖,這一劍,絲毫不弱於那趙玉清。
陳長生看了一眼季扶搖,道了一句:“還望宮主認清現實,也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欺軟怕硬,終究也會有失算的一天。”
他收起了劍,隨即邁開步子,往外走去。
雲家主反應過來,連忙跟上前去。
季扶搖目光望著那青衫先生的背影,忽的恨透了這世道。
“天不眷我……”
“天不眷我……”
季扶搖口中唸叨著,卻是苦笑了起來。
她踉蹌跪倒在了雪地裡。
此刻的她也徹底明白琴樂宮恐怕再無盛起的機會了。
但這,並不可悲,許多事都是咎由自取罷了。
雲家主離去之時不禁回頭望了一眼那座仙山。
他依舊感到難以置信。
世上修士,當真能有這般毀天滅地之道行?
一劍開仙山,一劍滅一門……
雲家主心悸之下,又不禁感嘆自己當初的選擇是對的。
若是這一劍落在雲府,那會是何等下場。
再觀此刻的陳先生,只是平平淡淡,根本就不在方才的事,好似那一劍,只是尋常罷了。
此時的雲府之中,雲府內山的長老已然集結了族內弟子時刻等待。
外山門口,管家也守在此地,目光不停的看向遠處。
此刻雲府內的眾人,無一例外都是焦急的。
因為,這也關乎著雲府的生死存亡,無人膽敢懈怠。
“家主還未回來……”
管家心中焦灼不已,繼續等待著,心中盤算著時辰,想著若是再不回來,便要集結弟子前去琴樂宮,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個你死我活!
不過好在,雲家主及時趕了回來。
當那路道上顯露出兩道身影的時候,管家頓時迎了上去。
內山也有修士御空而來,絲毫不敢停歇。
還未到門口,陳長生與雲家主便被團團圍住。
“老爺!陳先生!”
管家恭敬喚了一聲。
隨即又見白髮修士落地,先是拱手:“見過陳先生。”
陳長生點了點頭,說道:“陳某先進院中,雲家主會說明一切。”
“好。”
那白髮蒼老的修士看向雲澤,問答:“此事,怎麼樣了?”
雲澤拱手道:“長老,琴樂宮她……”
他張了張口,說道:“沒了。”
雲府長老皺起了眉頭,問答:“什麼沒了?說清楚些。”
“就是,往後興許沒有琴樂宮這處仙門了。”
此言一出,面前幾人都是面面相覷,先是茫然,隨後便質疑。
“此事怎能開的了玩笑?!”
雲家主搖頭道:“我又怎敢說笑,陳先生與那琴樂宮主鬥法不過幾回,隨後一劍,便險些將那琴樂仙山斬作兩半,如今去看,那琴樂宮只剩下斷壁殘垣了。”
長老依舊有些難以置信,他微微搖頭,隨即道:“我要親眼去見見!”
說罷他便御空而去,直奔那琴樂宮而去。
管家問道:“老爺,琴樂宮,真的滅了?”
雲家主點了點頭,說道:“算是吧。”
那仙山算是廢了,不過琴樂宮的一眾弟子及那位宮主則是都沒有死,頂多只是受了些輕傷。
雲家主心中佩服,在他看來,若是他有陳先生這樣的道行,是絕對做不到還留其活口的,這份心思,便非同一般。
雲家主隨即進了府中,陳長生則是早已在那堂中等候。
雲家主上前,卻是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陳長生問道:“雲家主這是何意?”
“先生大義,救我雲府於水火之中,此番恩情,雲府族人當銘記萬世,先生且先受我一拜。”
雲澤行一大禮,額頭磕在地上,面色沉著。
陳長生連忙上前,將其扶起,說道:“事情往後再論,雲家主不妨先與陳某說說那陣法符籙的仙山傳承,如何?”
雲澤反應過來,連忙點頭道:“自然,自然!”
管家上茶,雲澤則是坐下與陳先生說起了這修仙界之中有關符籙與陣法的仙山。
“若是說起符籙和陣法,如今為首的仙山,當屬是玄九仙山,在仙山之中,如今唯有此山,名頭廣盛,實力也遠超許多仙門。”
“而說起傳承最為久遠的,那就當屬是已然沒落的易陣道山,據修仙界傳言,義陣道山傳承已有數千年歲月,此前曾有陣符高人以一符籙引下九霄神雷,洞虛修士,少有能擋。”
“只不過這陣法與符籙一道到底是繁瑣,當年又有劍山爭輝,少有人拜入仙山,弟子們良莠不齊,傳承也因此出了問題,久而久之,便慢慢沒落了。”
說到底不是仙門的沒落,而是陣法與符籙一道的沒落,這就好像趕著新潮一般,一些東西自會在思想與歲月的進步之下慢慢淡去。
“還有嗎?”陳長生問道。
雲家主想了想,說道:“倒是還有許多,但很多都是不入流的,這陣法與符籙一道終究是……”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意思已然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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