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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章源的情緒依舊有些激動,小雙子扭著眉,滿臉愁容的問道:
“那你想怎麼辦?就讓她在門口跪著?等到街坊鄰居都知道她是楚國人身份時去報官?然後讓順天府來人將她抓走,擇日再以楚國細作的罪名在菜市口將她問斬,你和你娘再以窩藏細作的罪名被關進天牢,到時候王爺和王妃都會因此被皇上責罰,那你就是在給他們雪上加霜。”
小雙子的話說得雖然狠了一點,卻讓章源眼神複雜的低下了頭。
就算讓他死,他也不願意連累王爺和王妃,所以,他只能恨恨的握緊自己的雙拳,打碎牙往肚子裡面咽,他恨當初自己太過容易相信別人了。
小寧子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輕聲勸慰道:
“咱們先讓小云進來,不管什麼事,關起門來說,總比弄得人盡皆知的好,再說,就算小云是楚國人,她也給你做了五六年的媳婦,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你何必這樣對她呢?”
章源沒有開口,他沒有說出同意小云進來的話,但是也沒有拒絕,小雙子對小寧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叫小云進來。
小寧子心領神會的點頭後,快步向門口走去。
此時,小云依舊跪在門口,雙目無神的看著地面,心裡愧疚不已。
她剛開始接近章源,確實是想借機混入京城,為楚國人潛進京城行方便,後來,她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心對她好的章源,可是她的身份不是她能改變的,雖然在楚國人進入到京城中,她為他們做過許多的錯事,但她都是被強迫的,她並不想這樣。
若不是這次父親突然來找自己,要自己跟著他們一起回楚國,她或許可以一直這樣安穩的生活下去。
現在一切都變了,章源不會再相信她了,她也並不想回到楚國去,她跪在這裡,想著自己的未來,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正在這時,小寧子來到門口處,對她輕聲道:
“進去吧,總在這裡跪著,被人瞧見了不好。”
小云抬起淚眼看著小寧子,顫抖著聲音哽咽道:
“他……同意我進去嗎?”
小寧子嘆了口氣,劍眉緊擰的搖了搖頭,
“他沒有說同意,但是你也不能長跪在這裡,會惹街坊鄰居的閒話。”
說這話時,小寧子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真的有幾名中年女人在那指指點點,似乎在討論小云究竟犯了什麼大錯,才會被自家男人罰跪在門外。
見狀,他又繼續道:
“他雖然不同意,卻也沒有反對,你還是進來吧!回頭傳揚出去,對誰都不好。”
說完這話,他彎腰,將地上的兩個包袱撿了起來,拿著向院子裡走去。
小云雖然知道章源並沒有原諒她,卻也害怕她的身份被別人知道,那樣會害了章源和他孃的。
於是,她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蹌著進了院子,大門隨後被小寧子關上了。
小云進院後,又重重的跪在了院子裡,雙眼無神的看著她和章源住過的屋子,眼神飄忽的閃爍著。
她也不知道她在跪什麼,是想求得章源的原諒嗎?這似乎不大可能了。
她是在為自己欺騙了章源感到後悔嗎?後悔也沒用,他根本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除了下跪,她想不到別的辦法。
章源的娘見她跪在那裡,心疼的上前來,哽咽著勸說道:
“小云,別跪了,你這樣跪下去也沒用,源兒就是個直性子,他是個一條道跑到黑的人,這次你又傷他太深了,他連我這個娘都不理了,唉!這可怎麼是好啊。”
說到這時,章源的娘長長的嘆了口氣,小云忙紅著眼眶看向她,哽咽著聲音痛哭道:
“娘,是我錯了,我不該利用源哥,我也不該騙他,這麼多年來,源哥對我好,您也拿我當親閨女待,可是我竟然做下此等錯事,我真該死,您就讓我跪著吧!源哥不肯原諒我,就算是跪到死我也不會起來的。”
她的話,讓章源的娘跟著淚目,她想勸說她,卻知道她和章源一樣,性子執拗,不是她隨便勸說幾句就能勸得動的。
無奈,她顫抖著身子,重新坐回到院子裡的那個小石凳上,一邊哆嗦著雙手編著竹筐,一邊唉聲嘆氣的流著眼淚。
屋裡,小雙子隔著窗戶向外張望一眼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迴轉身,對章源道:
“源哥,就算她是楚國人又怎樣,只要你不說,她不說,又怎麼會有人知道呢?”
章源突然搖頭苦笑,他握緊拳頭,重重的敲打在床沿上,恨聲喃喃道:
“我不在乎她是哪國人,我在乎的是她不告訴我,她騙了我這麼多年,而且她在楚國人湧進京城時,以我的名義,給他們提供了許多便利,現在楚國人撤退了,她爹來叫她跟著他們一起離開這裡,她利用完我了,要走了,我卻還像個傻瓜似的被她耍得團團轉呢。”
聽章源這樣說,小雙子來不及安慰他,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擰著眉頭,寒聲道:
“她和方秋一起來京城的,難道?”
說到這,小雙子打了個寒戰,小寧子也恍然大悟的重重點頭,
“對,對,對,方秋也是與源哥成親多年,不願意生孩子,現在看來,她很有可能也是楚國人,這事凌哥豈不是還被蒙在骨裡?”
小雙子握緊拳頭,恨恨的點頭,“咱們這就去告訴凌哥,不能讓他再像源哥一樣,被騙了還不自知呢。”
說完這話,小寧子又回身對章源安慰道:
“這事先穩一穩,你也好好冷靜冷靜,就算小云有一萬個不是,她也跟你過了五六年,在這期間,她將這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對你娘孝順,對你照顧有加,這都是我們看在眼裡的,你不能因為她無法選擇的出身,就這樣對她,至少……至少給她個解釋的機會吧。”
其實小寧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這事放在誰的身上,誰都不會好受的。
現在他們更加的擔心小凌子那邊,如果方秋也是楚國人,依照著他那個倔脾氣,不定會被氣成什麼樣子呢。
可是有些事是瞞不住的,他們不說,他早晚也會知道,沒準到那時,事情反而沒有現在這樣好辦了。
想到這,他們二人和章源娘打了招呼後,匆匆出了章源家的門,直奔小凌子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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