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犯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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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是一個沒理更要攪三分的攪家精性格。

“媽，哪有私房錢給你？”

一大家子錢都要充公的，老三一家沒有分家，即使有私房錢可得留給孩子。

三富沒個幾年就得去上學，閨女大了得吃飽穿衣，啥啥不都得要錢？

哪有餘錢分給孃家。

平常接濟和探望就算了，那是做兒女應該的，可不能總往孃家倒騰東西吧？

“沒有？”陳氏一哼，轉頭就往西廂房邁著飛快的小碎步走去，一邊走一邊叫著：“咋可能沒有，瞧你吃的一臉肉，咋可能沒錢？”

“我瞧你就是不想給，不孝女！”她一把推開門，一窩蜂衝進去，掀開炕上被褥，抖開被單摸著錢或糧票布票。

一群人傻眼了。

就是張苗都沒想到陳氏能這般無賴，一點都不顧及女兒在婆家以後咋活，愣是要鬧個翻天覆地。

陳氏闖進已經出嫁幾面的閨女私房中把炕上東西丟的到處都是，連箱內小衣都翻出來扔一地，灶坑裡的灰都被刨了出來。

可見陳氏不找到錢絕對不會甘心。

“媽，你到底想幹嘛啊，你這不是蹉跎我嗎？”

周招娣一張臉丟盡了，見小衣被翻出來甚至被踩了兩腳後，強烈的羞恥心讓一張蠟黃的臉漲紅：“別翻了，真沒有私房錢！”

“三富，你抱著妹妹去讓大妮和二妮看一會。”

周招娣不想讓陳氏鬧下去，見三富抱穩閨女就往屋裡衝去：“媽，你別扔了。”

衣服、被褥扔一地，灶坑內的灰土揚的到處都是，陳氏一手叉腰，一手去抓周招娣頭髮：“出嫁幾年就不記得孃家對你有多好了是吧？”

“養你到大不就是為了養老，現在這點錢都不給，以後是不是等老了，你得給我們老兩口淹死？”

“這錢你不給也得給！”

要不是小兒子闖禍了需要用錢擺平，陳氏怎麼都不會來六丫周招娣家裡鬧，她去過前頭幾個閨女家裡了，一個個過的都可窮，家裡勞動力少不說，她當初把閨女嫁的都不是什麼好人家。

其中，就數週招娣嫁的不錯，她不可著周招娣折騰可誰折騰？

“媽..”

“你別想了，我家真沒錢，這一大家子幹啥不用錢？要是真有錢不就借給你了？”周招娣被折騰到心力憔悴，她一臉愁苦，不大的眼中轉著淚：“別來磨我了。”

“今年收成不好，年底大隊長結算，折到手的錢不多，那些錢家裡過年還得用呢，而且我也做不了主啊。”

“你不是剛生個賠錢貨，我可是聽的真真的，那賠錢貨要被賣做童養媳，多要點錢，把這錢給我吧。”

陳氏已經把壓榨女兒當做理所應當，揪著不敢反抗的周招娣頭髮往外走，剛一出門，就和一臉怒火的王翠蘭對上視線。

她一愣，氣焰莫名虛下去：“親家母，你咋回來了？”

“咋，這是我家，我不能回來？”

離家老遠就聽後院吵翻天了，王翠蘭一聽那大嗓門就知道是老三媳婦的孃家媽又來打秋風要東西了。

她現在能有好臉才怪，尤其是聽見寶貝孫女用盡聽來的詞去罵人，那張老臉更沉了。

“當然能，哎呀..我這不是過來送東西的嘛。”陳氏鬆開手，彎腰把牆角一個小破筐提起來，一掀蓋在上面的破布，露出兩個一看就臭了的雞蛋和一把蔫了吧唧的菜。

“咱也好久沒來了，這點東西你們晚上做頓吃的。”

要說陳氏在老林家最怕誰，王翠蘭是當之無愧第一人，一見比她更潑辣難纏的王翠蘭來了，陳氏看菜下碟的說好話：“我家閨女一臉喪氣樣，我來罵罵她，生個賠錢貨還敢吃雞蛋，真不像話！”

說著用蒲扇大的手拍在周招娣背上，把她胸前拍的‘轟轟’響，更讓一上午就幹完一份活的周招娣一個踉蹌。

“賠錢貨？”

王翠蘭掀開眼皮，不冷不熱的態度讓人吃不准她咋想的：“誰告訴你寶貝孫女是賠錢貨的？”

轉頭把院內每個人一個一個瞅過去，周招娣對大妮伸出手，把林想容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她哼一聲：“這可是我們老林家的福娃娃。”

“親家母，你可得把你那雙招子放亮點，以後繞著我家寶貝孫女走。”王翠蘭說完，指著院內大黃狗，指桑罵槐的噴灑毒液：

“大黃狗，只會吃餿飯不會看家護住的玩意，撒尿腿往外一撇不知道往裡護著腚，要你有啥用？”

一番話罵的張苗和方紅英臉色一陣輕一陣白，都知道這話看似罵大黃狗，實際上是罵她倆只知道看熱鬧，胳膊肘往外拐呢！

“趙嫂子，你來還錢了？”王翠蘭不等陳氏講話，又問趙嫂子：“來我家幹啥來了？”

“王嬸子..”

一見王翠蘭把矛頭對準自己，趙嫂子屁都不敢放一個：“我還有事先走了，欠你家的錢過兩天還。”

“明天不還我就去告大隊長！”

王翠蘭舒爽的哼了一聲，滿是刻薄的臉上盡是得意，她轉頭：“哎呀，親家母，我這把你給忘了，你是來幹啥的來著？”

“我..我是來借錢的。”

這一頓連削帶打看得陳氏心中一驚，可想到小兒子犯得事，沒個錢又不好解決，只能硬著頭皮說：“我家小兒子出了點事，急需用錢，你看能不能借我二百？”

“二百？！”

“你怎麼不去搶啊？”

二百可不是一個小數字。

這時候一個月的工資才三四十塊錢，還是個頂好的工作才有那些錢，在農村種地的一年到頭就指著工分了，沒有其他進項的話，哪能拿出來二百塊錢借人？

這得是多大的事才能用上二百啊？

“你兒子出啥事了？”王翠蘭琢磨著：“別是什麼大事吧。”

“也不是啥大事。”陳氏一頓：“就是同村一戶人家娶了新婦，那賠錢貨是個小騷蹄子，勾著我兒子上了炕，這不，要婆家不要她了，只能我兒子接手，不過得掏200塊，一百是賠償，一百是聘禮。”

“家裡拿不出這些錢。”

這不是什麼大事？！

那得多大的事才算是大事啊。

張苗一瞪眼，被罵了也沒止住她湊熱鬧的心，一下吃了個大瓜，忍不住驚呼：“給人新婦給睡了？！”

這新婦要是不願意的話，那是不是犯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