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憤怒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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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十一陪著小心打掃完羊圈，又伺候小猴子，小猴子倒是很乖，就是不吃東西，老頭兒給了一籃子水靈靈的鮮果，有紅通通的，黃澄澄的，白生生的，聞著清香撲鼻也不知是甚麼果子，顧十一干了一天活，一顆水米未入口，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這會子聞著這果香味兒，口水狂湧，顧十一強忍著把果子往自己嘴裡送的衝動，哄著那小猴子，

“乖……你聞聞，這果子可香了，你吃一口！”

小猴子把臉一撇，不肯搭理她，顧十一又哄它，

“你聞聞，好吃著呢，快吃吧，小朋友要吃飯，不吃飯的話長不高，長不高就沒有人喜歡，沒有人喜歡，你就會跟姐姐一樣做個萬年的單身狗！”

“吱……”

小猴子衝著顧十一咧嘴，發出一聲譏諷的嘲笑聲，還是緊抿著嘴，顧十一見哄它不行就沉下臉嚇唬，

“你吃不吃，你不吃要打屁股的！”

小猴子目光輕蔑的看著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顧十一有些憤怒了，

“你吃不吃，真是身在福不中知福，這麼好的果子，我都沒得吃，你還嫌棄！”

說罷突然頓了頓，往大堂處瞧了一眼，發覺老頭兒又閉著眼打瞌睡，便小心翼翼把果子湊到了嘴邊，眼珠子一陣亂轉，發現那老頭兒沒有半點反應，就試著輕輕咬了一口，紅通通的果皮咬下來，露出裡面香甜的果肉，

“你瞧瞧，可好吃了，你吃一口，就一口，姐姐給你試過了又香又甜！”

小猴子還是把臉轉過去，顧十一卻覺得那一口果肉入口就跟豬八戒吃了人參果似的，味兒都沒品出來就沒了，於是嘴就跟有了自己的意識似的，不知不覺張得大大地，咔嚓一聲再咬了一口，這回這一口咬的極大，一下子就去了半個果子，

“嗯！好吃！”

顧十一這下子嚐出來了，又香又甜還透著那麼一股子說不出來味兒，

“甚麼味兒？”

顧十一又咬了一口仔細咀嚼了一番，

“肉味？”

她一臉的驚詫，

“甚麼果子又香又甜還吃出肉味兒來，這……到底甚麼果子啊？”

她三口就把一個拳頭大的果子吃完了，又去拿那黃的，拿起一個咬了一口，

“嗯……這個軟綿綿的，水又多，好像水蜜桃……好吃……”

顧十一兩口把這黃果子吃了，又去拿一個紫色的，跟茄子似的果子，那小猴子這時節回過味兒來了，終於發現這女人不是來喂自己的，而是來跟自己搶食吃的了，

“哇哇哇……”

那小猴子發出一陣憤怒的大吼聲，身形如電一般竄上了顧十一的頭頂，兩隻小爪子用力薅住她的頭髮，

“啊……”

顧十一疼得大叫一聲，手裡的籃子卻還捨不得放，把果子塞進嘴裡咬著，騰出一隻手來把小猴子扯了下來，

“你自己不吃，還不讓別人吃啊！”

說罷將它甩到了地上，自己提著籃子跑開，

“哇……”

小猴子大怒，齜牙叫喚著幾步追上了顧十一，吊在了她的手臂上，一張小嘴兒，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啊！”

顧十一慘叫一聲，手裡的籃子掉在了地上，小猴子立時竄了過去，一把搶過了籃子，顧十一低頭一看，手腕上被咬出來一個O型的牙印，隱隱透出了鮮血來，

“我X，你真下口咬呀！”

顧十一又疼又怒衝著小猴子就撲了過去，

“哇……”

小猴子以為顧十一要來搶它的果子，嘴裡哇哇叫著，吃力的提著籃子竄上了屋頂，尋了一個地方坐下，兩隻手左右開弓，開始大口吃起來，顧十一氣得兩眼直冒金星，回身就在院子裡找石塊，要去砸那可惡的小東西，

“哇哇哇……”

小猴子一面提著籃子四處躲避，一面不停的吃著果子，不多一會兒果子吃完了，它得意洋洋的將籃子甩了下去，往顧十一頭頂砸去，顧十一一個閃身躲過，氣得要原地爆炸，一面挽袖子一面罵道，

“我X你老母，別讓老孃逮著你，逮著你……把你剝皮抽筋，吃猴腦！”

正四處尋梯子時，突然眼前一花，那老頭兒就出現在院子裡，他笑眯眯看了一眼屋頂上的猴子，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就見得屋頂之上憑空生出一隻大手，在那小猴子的後頸上一抓，就將它抓在了手中，提溜了起來，小猴子對顧十一態度囂張之極，對上老頭兒卻是老實的不得了，雪白的身子縮成一團，乖乖任那大手提著，從屋頂上落到了老頭兒懷裡。

老頭兒抱著小猴子，笑眯眯揉了揉它的肚子，

“嗯，很好……喂的不錯！”

又看了看三頭的牛和那隻羊，點了點頭，

“好……不錯！”

顧十一見著老頭兒出來，那滿腔的怒火立時便如遇了雪水一般，當時就熄了，人也慫了，焉頭巴腦的站在老頭兒面前，還陪笑道，

“老先生滿意就好！”

老頭兒看了一眼她的手腕笑道，

“無妨，這飛天獼猴還是幼年，獠牙還未長出，下巴上的毒腺還不能射出毒液，你用清水洗洗傷口便是了……”

頓了頓看了看地上的籃子，

“你吃了這裡頭的果子？”

顧十一當時臉就紅了，嚅嚅道，

“那個……是……是吃了兩個……”

老頭兒又問，

“甚麼味兒？”

“那個……那個有一個是肉味兒，有一個是蜜桃味兒……”

老頭兒聽了目中精光一閃，意味深長的打量了顧十一一番道，

“今兒天晚了，你明兒早些來！”

“是！”

顧十一甚麼話都不敢說，只能老老實實應下，灰溜溜的離開了小店，待回到船上卻是累得倒頭就睡，連同李燕兒說話的精神都沒有了，李燕兒從那油布袋子裡爬出來，看著閨蜜酣睡的面容，不由心疼的嘆氣，

“早知道，就不去那小店了！”

十一對自己真算是情深意重了，她生來命苦，爹不疼娘不愛的，不過有十一這樣重情重義的好姐妹，她這輩子也是值了！

顧十一一覺醒來便天亮了，匆匆吃了早飯，就又下了船，身後的顧婆子見狀很是疑惑，便去踢了劉二的艙門，

“你們一幫子臭漢子領著十一去做甚麼了，怎得她這兩日都在外頭呆一日，回來累得跟狗似的？”

劉二幾人在外頭青樓裡胡鬧了好幾日，總算是出清了存貨，這會子正睡得香呢，被顧婆子弄醒，也是迷迷糊糊應道，

“十一啊，沒跟我們一起啊，我們睡姑娘，她又睡不了！”

顧婆子頓生疑惑，

“那她去做甚麼了，早出晚歸的……劉二，你小子是不是瞞我甚麼了？十一可是姑娘家，你們可不能帶壞了她，帶壞了她……你讓她以後怎麼嫁人？”

“沒……沒有啊……”

劉二一臉的冤枉，

“顧十一……她……她除了身子長的像女人，其餘哪裡像女人了！”

說起那點兒男女之間的事兒，比他們還門清兒，要不是沒那工具，這女人比他們還會嫖女人！

到底誰帶壞誰呀！

顧十一自然不知曉劉二幾個大呼冤枉之事，她匆匆跑去了那小店，老頭兒見著她笑道，

“你倒是來得早！”

趴在他肩頭上的小猴子本來也在跟著打瞌睡，老頭兒睜開眼，它也睜開眼，見顧十一立時一臉不善的衝著她齜牙咧嘴，吱吱亂叫，比手劃腳的樣子，

“你這臭女人怎麼又來了？”

顧十一也跟那小猴子齜牙咧嘴，大眼瞪小眼半晌，小猴子一扭身抱住了老頭兒的脖子，一臉老子有靠，你動我一個試試的表情，顧十一看了一眼，一臉似笑非笑的老頭兒，又看了看手腕上的傷，識相的把臉撇開，

老孃不跟畜生計較！

老頭兒哈哈一笑，

“走吧！”

領著她進了後院，又到了廚房之中，指了灶火道，

“你將那東西用靈水煮了，裡頭放入昨晚上你鏟的金角獸的糞便，再加這些……這個……還有這個……還有十片清心竹葉，熬煮上半個時辰便可以將這東西給你那陰魂用了……”

老頭兒指著的是灶臺上的三隻碗，三隻碗裡都有黑乎乎深淺不同的液體，也不知都是些甚麼東西，顧十一有些猶豫，心中暗道，

“也不知這裡頭是甚麼東西，吃了會不會有事，我能不能信他？”

那老頭兒似是看出了顧十一的猶豫，卻是不惱反而笑道，

“不錯，還有些警惕心思，不過老夫若要害你，不過搓搓手指頭罷了，你用不著多想！”

說得倒也是，似顧十一這樣的小小凡人，人家修真者想殺她，連搓手指頭都懶的搓，估計也就眨眨眼！

顧十一倒也光棍，聞言哈哈一笑道，

“老先生所言甚是，是小人心眼小了！”

老頭兒見她這般會說話，倒也滿意，笑了笑道，

“去燒火吧！”

顧十一應了一聲，依著老頭兒所言燒火，倒水，將那手指頭拿了出來放入罐中，和那三個碗裡的東西一起熬煮，步驟倒也簡單，顧十一守著灶火半個時辰之後，便熄了火，用厚厚的棉布包住那罐子，端到外頭堂上，正要開啟罐蓋，那老頭兒子一擺手，

“慢來！”

當下一揮手，一個白濛濛的光罩就出現在了小店之中，老頭兒道，

“這東西熬煮之後有一股子香味兒，我設個禁制，免得被人聞到了！”

香味兒……能有多香？

顧十一一臉疑惑的掀開了蓋子，然後她就呆住了……

香！

真香！

香死人的香！

這玩意兒怎麼這麼香？

這股子香怎麼說呢，是肉香，很香很香，香得勾人心魄的香，香得人瀑布口水狂湧的香！

把顧十一香迷糊的香！

老頭兒看著顧十一雙眼發直的樣子，似是見著甚麼好笑的事兒一般，呵呵笑了起來，而這小店之中的籠子裡好幾個不知名的小獸連同那老頭兒肩頭上的小猴子都開始騷動起來，那小猴子吱吱叫喚著，就要往那罐子裡撲，老頭兒一伸手將它抓住，對顧十一道，

“還不把你那陰魂召喚出來！”

“哦……”

顧十一被他一喝，這才回過神來，忙伸手進領口把泥人兒掏了出來，老頭兒看著那泥人兒，露出一個慘不忍睹的表情出來，

“是誰給它塑的身體，這手藝當真是差的沒眼看了！”

顧十一嘿嘿笑著，不敢接話，只是問道，

“這個……這個它要怎麼吃？”

老頭兒掀了掀眼皮子，一彈指甲，就見那罐口之中升起的騰騰白氣，突然凝整合了一股白線，就那麼直直奔著泥人兒的臉撲去，顧十一見狀忙將泥人兒湊了過去，李燕兒下意識張開了嘴，那一股白線就衝著李燕兒的小泥嘴兒去了，

“喝……”

輕輕的往它那嘴裡那麼一吸，白線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被吸了個一乾二淨，顧十一湊過去伸手摸了摸，明明熱氣騰騰的瓦罐此時已經變成了冰冷冷的了，顧十一把泥人兒舉到臉前，與李燕兒大眼瞪小眼，

“燕兒，你感覺怎麼樣？”

“嗝……”

泥人兒打了一個飽嗝，

“十一，我覺得好飽！”

“沒……沒覺得有甚麼不對勁兒吧？”

泥人兒搖了搖頭，摸了摸肚子，

“感覺好舒服！”

雖然她平時不用吃東西但，但這種久違的飽腹感還是讓她感覺十分的舒服！

顧十一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把泥人兒放回了原處，這才向老頭兒行禮，

“多謝老先生！”

老頭兒擺擺手，

“不過各取所需罷了，不用謝我！”

顧十一道，

“說雖如此說，不過小人一介凡人，能得老先生得提點，那真是十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老頭兒聽了很是高興，

“嗯，你很會說話……即是如此那老夫便再多一句嘴吧……”

頓了頓道，

“你這陰魂一直附身在泥身上可是不想修鬼道，想奪舍為人？”

顧十一搖頭，

“只是想借屍還魂……”

借屍還魂與老者口中的奪舍是有不同的，借屍還魂乃是身體原主已經失去了神智，可奪舍卻是要利用自己魂體的強大，強行將旁人的神智滅殺或者驅趕，自己佔有軀體，這兩者之間的區別還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