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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蛟尊!”
蕭天雄聞言衝著青蛟一躬身道。
“好了,還有別的事嗎?”
玄雲真人道:
“稟蛟尊,這些時日天勢有異,怕是將有大事發生,只是無論弟子如何推算都無法看清,還請蛟尊指點。”
“煞氣沖天,日月無光,群星亂移,乃天地大劫!你等應早作準備,這一次我將不會出手相助,一切都要靠你們自己了!”
“不知…”
玄雲真人還想再問,卻被青蛟打斷:
“好了,天機不可洩露,我對你說的已經夠多了,沒什麼事就回去吧!”
“弟子告退!”
青蛟不想說,玄雲真人也不敢勉強,只好無奈地告退。
無極峰,聽竹小苑。
這裡是專門為玉竹峰弟子們準備的居所。
由於玉竹峰皆是女弟子,不好與男弟子居住的地方離得太近,所以這處裡頗為偏僻,平時自然也十分清幽。
小院四周長滿了細細的翠竹,微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雖是冬天,竹葉依舊翠綠。
說是小苑,實則其中包含著數十個小小的院子,掩藏在茂密的竹林中,畫意十足。
此時原本清幽的聽竹小苑卻是少有的熱鬧,玉竹峰此次來參加大比的大部分弟子都回到了這裡,或三或兩,或五或十,大都在談論著剛剛白玉廣場上的事情。
在一個與其他院子一般的院子裡,藍雲心正坐在院中的一叢細竹前,臉上仍然有著一絲尚未褪盡的蒼白。
她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細竹,不知在想些什麼。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藍雲心回過頭看了一眼,是苗雲竹,輕聲說道:“雲竹師姐。”
苗雲竹輕輕地點了點頭,走到她身旁,坐在旁邊的石凳上。
看著不太好的臉色,問道:
“怎麼臉色還是這麼差?難道是比試的時候受傷了?”
“我沒有受傷,比試的時候姜師姐手下留情了。”
藍雲心輕輕搖了搖頭。
“只是剛剛蛟尊現身的時候威勢太強,心有餘悸而已。”
“嗯。”
苗雲竹聞言,點了點頭,似乎也想起了青蛟現身的情景,臉上露出敬畏之色。
“蛟尊修為深厚,便只是驚鴻一瞥也極為震人心神。
你修為雖然不低,但經歷的場面實在不多,心境還是差了一些,難免受到一些影響。”
“嗯。”
藍雲心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苗雲竹又接著道:
“蛟尊一直在後山玄淵洞中潛修,幾乎從來不在門中現身,不知道今天怎麼會突然現身?”
見藍雲心還是沒有說話,苗雲竹估計她也不會知道答案。
畢竟在今天之前她都不知道蛟尊的存在,便又自顧自地推測道:
“蛟尊出現之前,正好是厲無痕師兄與步小天師弟在比試。
步小天師弟似乎施展‘神兵御雷’時因為某些原因遭到了反噬,然後蛟尊便現身帶走了步小天師弟。
看來蛟尊現身一定與步小天師弟有關!”
聽到苗雲竹說起步小天,藍雲心臉上擔憂之色一閃而逝:
“他應該不會有事吧?”
“蛟尊是何等身份?以他的修為化解步小天師弟身上的反噬一定輕而易舉,步小天師弟肯定會沒事的!”
苗雲竹輕輕一笑。
“嗯。”
“這步小天師弟也確實了不起,聽聞他入門不過十餘年,竟然已經將《道玄經》修到了這般高深的地步,就算是比你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苗雲竹帶著幾分驚歎的口氣道。
“嗯,師姐說的不錯。”
藍雲心輕輕一點頭。
“我記得你與步小天師弟挺熟的,對他的事情應該瞭解了不少吧?”
“我跟他也只不過是多說了幾句話罷了,哪有師姐想的那麼熟?”
藍雲心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不自然,辯解道。
“是嗎?”
苗雲竹看著藍雲心,帶著一絲調笑的語氣說道:
“你性子清冷,極少與別的男子接觸,這幾天我卻好幾次都看見你跟步小天師弟說話,這可不一般啊!”
“只是碰巧罷了,影兒師妹跟我們住在一起,他只是向我詢問一些影兒師妹的狀況而已。”
藍雲心說謊了,語氣很是認真。
“這樣啊?”
苗雲竹恍然大悟:
“我就說嘛,那小子雖然修行天賦很高,但卻愣頭愣腦的,看著一副傻乎乎的樣子,肯定入不了你的眼的。”
“步師弟看著雖然憨厚,實際上一點都不愚鈍,反而是很聰明的。
他只是心裡想得太多,有時候不知道怎麼說出來而已。師姐你這樣說其他師弟師妹實在有些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苗雲竹貶低步小天,藍雲心忍不住反駁道。
“好吧,是我說錯了。”
苗雲竹見藍雲心一本正經的樣子,很乾脆的認錯:
“你今天比試雖然沒有受傷,卻也累得不輕,趕快回去好生調息吧,別留下什麼暗傷,妨礙了以後的修行。”
“嗯,那我先回去了。”
藍雲心也不逞強,應了一聲便起身回了房間。
看著藍雲心的房門輕輕關上,苗雲竹嘴角輕輕翹起,喃喃自語道:
“傻丫頭,才說了他一句就不高興了…”
聲音很低,很快便隨著微風消失在沙沙的竹葉摩挲聲裡。
時至黃昏,天色漸暗。
天上的陰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然散去,遙遠的天際只剩下一半的黃金圓盤墜在山巔遲遲不肯落下,金色的光輝照耀過來,將整個無極峰西側籠罩其中,也將從清晨起便籠罩在眾人心中的陰沉壓抑驅散了大半。
一座宏偉的大殿矗立在山之絕巔,青磚石牆琉璃瓦片在夕陽的余光中熠熠生輝,就連縈繞在大殿四周那淡淡的雲氣也變成了金色,顯得那樣莊嚴而神聖。
此刻,大殿之內分坐著五道身影,正是從玄淵洞中歸來的玄雲真人和四位峰主。
五人臉上神色各不相同。
玄雲真人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蕭天雄還是一副醉態朦朧對什麼事都無所謂的樣子,玄火真人臉上有些凝重之色,曾玄海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玄玉真人看著神態各異的幾人,目光有幾分複雜。
“蕭師兄,你早就知道蒼龍珠在那小子身上?”
終於,玄火真人忍不住發問了。
“嗯。”
蕭天雄神色淡淡的,彷彿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蒼龍珠當年不是…怎麼會在他身上?”
玄火真人的話有頭沒尾,但看其他幾人面上並未露出什麼疑惑之色,顯然都知道他的意思。
“玄火,我看你是天天修煉腦子燒壞了,你想想那人叫什麼?”
曾玄海反問道,語氣間對玄火真人這個性情急躁的傢伙充滿了鄙夷。
“你才腦子燒壞了!那人不是叫步…”
玄火真人聽了曾玄海的話,頓時火了,然而嘴裡的話才說了一半就好像想到了什麼,滿眼驚色的看向蕭天雄,又轉過目光看向曾玄海:
“你是說…”
“看來你還沒有笨到家!”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早就看出來了?”
玄火真人本就性子火爆,此時三番兩次的被人如此鄙夷,差一點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呵呵,比你早一點。”
曾玄海看了憤怒的玄火一眼,得意地笑了笑。
“我初見那孩子的時候就覺得他的眉眼與那人有幾分相似,只以為是個巧合,便沒有在意。直到今天聽到蛟尊說他身懷蒼龍珠,我便想通了七八分。”
“哼!”
玄火真人見曾玄海一臉得意,冷哼一聲,道:
“有什麼好得意的?我當年留守門中,根本沒見過那人,你不過就是比我多見過他幾面而已。”
“好了,不要再爭了。”
玄雲真人見他們二人大有接著吵下去的趨勢,出言打斷道:
“當年的事本想著過去了便過去了,沒想到今天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既然你們都已經猜出了大概,我也不好再裝作不知。”
“掌門師兄,聽你這麼說你早就知道了?”
玄火聽到玄雲真人的話,忍不住問道。
“嗯。”
玄雲真人點了點頭:
“我當年與那人相交莫逆,幾年前司徒山莊被滅的時候,我第一眼見到那孩子便覺得他與那人很像,且他也姓步,不由得我不多想。
當我知道司徒月因一塊玉佩託孤於他,更是確定了我心中所想。”
“難怪,難怪…”
曾玄海若有所思。
“難怪一向懶散的蕭師兄會突然撿個弟子回來,難怪掌門師兄一直都是一副毫不吃驚的樣子,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此事幹系重大,就算是早就看破了,我也不好說出來,實在是有些愧對你們。”
玄雲真人收了笑容,語氣有些嘆息。
“怪不得師兄,雖然那人被正道所不容,但當年的事確實是我們愧對於他。
如今他的後人在我門中,確實不好光明正大的庇護,你瞞著我們也在情理之中。”
曾玄海搖搖頭道。
“當年的事我雖未在場參與其中,卻也知道前因後果,那人說到底也是為了我們正道,反倒是我們,得了人家恩惠卻反過頭來恩將仇報。”
玄火真人難得的贊同曾玄海。
“唉!”
玄雲真人嘆了口氣:
“以前還好說,現如今你們都已經知道了。以你們看,那孩子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且不說當年的事孰是孰非,與他一個孩子又有什麼干係?他既然已經入了我玉虛門下,便是我玉虛弟子,又沒有觸犯門規,難道還能憑空打殺了不成?”
玄火真人看向蕭天雄:
“若我們真做了那般不分青紅皂白的事,與魔教妖人又有何異?他是蕭師兄的弟子,自當有蕭師兄決斷!”
“嗯,此事到如今也只有我們幾個知道,我們便當做不知,只管好生教他分辨是非善惡。如果他將來知道了一切,他如何選擇都是他自己的事了!”
曾玄海手撫長鬚,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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