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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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凌如夢初醒，眼睛看向駱辰，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兒什麼，駱辰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後院菜園地絕對不是靈田，這一點他非常肯定，今晚做的大白菜是靈植，這一點他也非常肯定，非靈田的地裡普通植物能變異成靈植，這完全打破了他的常識。

常識是什麼？是規則！駱辰打破了隨處可見的規則，所以他真的不知道這一切麼？

駱辰看著霄凌，乾脆放下筷子：“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霄凌垂下眼眸，思緒翻滾，說還是不說？這件事關係太大了，能在非靈田上種出靈植，這簡直，簡直……霄凌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去形容。

他在道衍宗的時候，親傳弟子的身份，一個月能得到的修煉資源，除開一些基礎丹藥，中品靈石也不過一百二十塊，當然，道衍宗是個二流末，可據他所知，青靈宗和萬劍宗這倆一流的宗門，給內門弟子的月例就靈石方面來說，也不過二百塊。

而靈植的價格——霄凌忍不住嘆息，修真界二斤靈米能換一塊中品靈石，一級妖獸丹能換三塊中品靈石，而一階靈植，價格則是十塊中品靈石打底，品質稍微好些，就可以賣更多的錢，就這個價格還供不應求，二百塊靈石最多買二十顆靈植。嘖！一天一顆大白菜都吃不起。

能夠種植出一階靈植，那種的不是靈植，簡直就是靈石，這技術堪比坐擁一座座靈石山，一旦這個訊息被放出去，整個修真界都會為之瘋狂。

駱辰，也會陷入到險境，他想保全自己，這個訊息就絕對不能走漏，自己作為唯一一個知情人，這個身份實在是太微妙，畢竟，通常情況下，只有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霄凌撩起眼皮看向駱辰，駱辰回看他，眼睛依舊是黑白分明，眼神也依舊是那麼真誠，心中有了主意，霄凌直接開口問：“這大白菜是你種的？”他還欠著駱辰一個恩情呢！

“對。”駱辰相當實在：“我比較喜歡白菜，所以種了不少，吃不了也還能餵雞，不會浪費。”

霄凌看了一眼自己做的醋溜白菜，又看向駱辰：“這白菜成了靈植，你知道不？”

“啊？”這下輪到駱辰懵了。

果然不知道！雖然心裡早有預感，看到駱辰這個反應，霄凌還是有些無語，駱辰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做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駱辰盯著盤子裡的醋溜白菜：“你說，這白菜是靈植？”

“對，是靈植。”

“這怎麼可能？”駱辰否認：“白菜怎麼會是靈植？”

霄凌夾了口白菜吃下，熟悉的靈氣在口中擴散開，將白菜嚥下，霄凌肯定的點點頭：“絕對是靈植，而且蘊含的靈氣還不少。”

“白菜能成為靈植？”駱辰滿臉迷惑：“靈植不是固定的麼？”

霄凌沉默，看著駱辰難以置信的臉，他覺得他們倆應該好好溝通一翻：“你認為的靈植是什麼？是不是就是固定的某些？比如星星草，定心藤，雷擊竹，醉夢花等等？”

“不是嗎？”駱辰反問。

“是也不是。”霄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你可以這麼想，植物與人差不多，人的天賦有高有低，植物也是一樣的，比如雷擊竹，這是五階靈植，天賦極高，所以所有的雷擊竹都是靈植，靈氣不夠的地方雷擊竹就不會生長，但是！”

霄凌加重了語氣：“比如星星草，一階靈植，天賦不高，在靈氣濃郁的地方甚至有可能突破一階變成二階靈植，但是，如果在靈氣稀薄的地方，星星草也能生長，只不過會退回普通植物。”

“不然你以為靈米和靈麥怎麼來的？靈米和靈麥原本也是普通的稻米和小麥，它們與凡間的稻米和小麥並不是兩個物種，是一樣的。”霄凌很難理解，這些常識為什麼駱辰一臉完全不知道的樣子，他的常識怎麼會匱乏到如此程度？

駱辰愕然，霄凌解釋的清楚明白，現在，他懂了，全懂了，也就是說高階靈植是固定的沒錯兒，低階靈植並不是固定的，可以是星星草，也可以是大白菜。電光火石間，駱辰想通了一件事。

“難怪我家有那麼多妖獸來混吃混喝。”駱辰滿臉恍惚：“原本以為是問經常會把碎靈米靈麥給雞的緣故……”

霄凌介面：“它們應該是奔著靈植來的。”

赤羽火焰雞：對噠對噠

“還有一件事，你是不是也不知道？”經過了最開始的震驚，霄凌這會兒心態逐漸走向平和，他重新抄起筷子，邊吃邊說。

“什，什麼事？”駱辰的眼睛毫無焦距，依舊處於恍惚之中。

“靈植，尤其是白菜這種資質不好的，想要種成靈植，必須種在靈田中。”這才是這場談話的核心。

駱辰蹙眉：“我院子裡的不是靈……”聲音戛然而止，駱辰瞳孔地震，他想通了，後院菜園子的地不是靈田霄凌不可能不知道，霄凌這是在提醒他，他打破了常識，打破了修真界的常識。心臟瞬間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打破常識能帶來的好處和弊端幾乎是一瞬間就充斥了駱辰整個大腦。

這簡直就是突然發現自己坐擁一座金礦的感覺啊，或者就是自己的三間茅草屋突然告訴你要拆遷，賠給你一整個小區，還是自帶商場和學校的那種。

室內一片沉默。

好一會兒，駱辰緩緩吐出一口氣，抬眼看向霄凌。

霄凌面上一片平靜，手拿著筷子依舊一口飯一口菜的吃著，一副我剛剛的話就是隨便說說，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剛剛說了一件能讓整個修真界炸起來的事兒。

駱辰眉眼彎彎，你那拿筷子的手如果不顫抖的話會更有說服力一點，駱辰很清楚，霄凌知道他說了什麼，也知道他說出來後擔了多大的風險，可他還是說出來了，這是對自己全然的信任，信任到以性命相托。

心口一熱，駱辰抑制不住的嘴角上翹，重新拿起筷子，給霄凌一顆定心丸：“先吃飯，吃飽了我們再把這件事好好捋一捋。”

霄凌看向駱辰，臉上緩緩綻出一抹讓人目眩的笑容，乾脆利落的答道：“好。”

看著霄凌的笑容，駱辰恍了一下神。吃飯吃飯，努力吃飯。

霄凌以為今天靈植給他的衝擊力已經夠大了，接下來他定能安安穩穩的把飯吃完，結果他發現，他天真了！

喝了一口黃瓜雞蛋湯，霄凌再次懵逼，震驚到無以復加，他、今天晚上在雞籠子裡撿的雞蛋，竟然是妖、獸、蛋！

“駱辰。”霄凌的聲音非常飄，關鍵是他人也很飄，哦，不對，是靈魂在飄：“咱家雞下的蛋是妖獸蛋你知道嗎？”

駱辰夾菜的手一頓，臉上出現一抹驚訝，但他很快恢復動作：“不知道，不過我也有想過這個問題。”

“你想過？”這下輪到霄凌驚訝了，他還以為駱辰什麼都不知道。

駱辰點點頭：“赤羽火焰雞你知道的，它幾年前就來我家吃食，最開始的時候是偷吃，後來大概是見我也不攆它，甚至還特意多剁了一些雞食，漸漸的，它就乾脆也住在雞棚中。”

“後來有母雞抱窩，我檢視了一下雞蛋，竟然有不少受精卵。”駱辰頓了一下：“那會兒我沒養公雞的。”

霄凌覺得，自己的臉在裂開的邊緣瘋狂試探。

“我當時並不知那是赤羽火焰雞，只想著這隻公雞長的很壯，孵出來的小雞說不定能隨它們的爹，也能長得壯，我就讓母雞孵小雞了，現在這批下蛋的母雞就是當初被孵出來的小雞。”駱辰嘴角劃出一個弧度：“後來知道那是赤羽火焰雞，我就想，我孵出來的小雞會不會是妖獸。”

……

霄凌覺得，從此以後，他絕對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天下間還有什麼事兒能比今天知道事兒更稀奇，更離譜呢？

當初在御獸峰上，御獸峰上下為了讓赤羽火焰雞留種，費了多大勁兒，不但給準備了漂亮的一階妖獸五彩錦雞，還準備了二階妖獸藍帶金爪雞，甚至，還同一修真世家借來了一隻母的赤羽火焰雞，就為了能孵出小雞，結果忙活了小二年，啥也沒得到。

霄凌忍不住有些唏噓，這算啥？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嗎？

吃了一頓宛如坐過山車一樣的飯，兩個人之間有了共同的秘密，雖然都沒有言明，原本略有生疏的相處變得越發流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