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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心煩意亂。
他清楚知道鶴華公主對於天下的重要性,但不是每個人都能站在天下黔首的位置去思考問題。
作為被嬴政滅國的六國後人,很多人看不到鶴華公主對嬴政的影響,對九州天下的影響,他們看到的是自己的國家被秦人滅亡,看到的是自己的王被殺,自己的家人慘遭屠戮,自己九死一生才逃過一劫,苟延殘喘活在這個世間,往後餘生,只剩復仇。
只要能復仇,他們什麼都會做,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毫不猶豫割捨。這種情況下,抓一個嬴政心尖尖上的公主來威脅嬴政又算得了什麼?
鶴華公主是嬴政最為寵愛的小女兒,改變嬴政治國方針的人,對嬴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六國後人必會先對腿腳不便的鶴華公主下手,抓到鶴華公主,藉此威脅嬴政,一旦嬴政自亂陣腳,後面的刺殺便會變得極為容易。
而被六國後人抓走威脅嬴政的鶴華公主會遭遇什麼,其結果再明顯不過,他們或斬斷公主的手,或斬斷她的胳膊與腿,只要是能威脅到嬴政的事情,他們都會做,國仇家恨橫在中間,他們不會對鶴華公主有任何仁慈與不忍,畢竟只有鶴華公主真實受到傷害,才能牽扯住嬴政,才能讓他們有可能砍下嬴政的人頭來祭奠自己的先王與死戰報國的族人。
等待鶴華公主的,將會是六國後人的慘無人道的虐殺。
之後的事情無非只有兩個結果,若六國後人的運氣足夠好,嬴政死於這場虐殺,長子扶蘇與其他幾位年長的公子們遠在南越之地,無法短時間內回到咸陽繼承皇位,留在咸陽城的年少公子們會為了皇位你爭我奪,將盛世太平的大秦拖入無邊內亂。
若有一位公子僥倖在這場內亂中勝出,那必然是與朝臣宗室們相互勾結才會迎來的局面。
主少國疑,權臣執政,嬴政原來的政策未必會保留,甚至就連大秦以法治天下的基本國策也會改變,新的皇帝被權臣送上皇位,權臣們怎會允許這種削弱他們自身權力的政策繼續執行?等待大秦的,是郡縣制不復存在,分封制大行其道,各種逆行倒施的詔令接踵而來,讓這個贏政一手締造的王朝隨著嬴政的崩逝而徹底消失在歷史長河。
六國後人會藉此作亂。
但殺了鶴華公主的他們不會得到天下人的擁護,他們失了民心失了大義,他們會被千夫所指,如過街的老鼠一樣人人喊打,天下黔首會站
在他們的對立面,去擁護風雨飄搖中的大秦。
可大秦內部已亂,無法觸及到權力中心的黔首們根本阻止不了這個空前強大的王朝的崩塌,而他們對於大秦的擁護,還會讓這個動盪不安的王朝的滅亡時間拖得無限久,久到黔首們對它徹底死心,大秦才會徹底滅亡,而後揭開群雄逐鹿戰火四起的亂世篇章。
這次的亂世會維持多久,誰也不會知道。會不會再有一個嬴政來結束亂世,讓天下九州重歸太平,卻是一個誰也無法回答的問題。
張良手指微微收緊。
他又一次清楚意識到嬴政對於亂世對於九州的重要性,可代價是他的國家滅亡,他的王與族人接連死去,他如孤魂野鬼一樣遊蕩在大秦王朝的盛世太平裡,周圍的繁華熱鬧與他無關。
唯一與他有關的是六國後人,他們以他為餌,策劃了這場針對嬴政的刺殺,如果嬴政的運氣足夠好,又或者他足夠心狠手辣,對鶴華公主被抓住的事情無動於衷,躲過了這場幾乎能要他性命的刺殺,但鶴華公主的死會讓這個原本便暴戾嗜殺的帝王徹底激發本性,他會以一種歇斯底里的殘酷手段報復六國後人,讓這些人明白什麼叫殘忍。
不,不止六國後人,很多人都會被波及,很多原有的治國方針也會被改變,那些輕徭薄稅與民休息的政策將會成為一種絕響。
他要的從來不是世人奉他為神祇,而是要九州天下屬於大秦,所以百年之後史書工筆寫他是明君也好,暴君也罷,都不會影響他的任何決策,唯一能影響他決策的,只會是有人試圖顛覆他的王朝,謀害他的性命,讓他的萬世基業成為黃梁一夢。
所以當他發現懷柔政策無法讓天下歸心時,取而代之的是血腥殘酷的手段來鎮壓一切不從之音。
帝王手段血腥,卻無小公主出來調和,再弄來能夠畝產千斤的糧食來讓天下黔首歸心,那麼看似空前強盛的大秦的命運,將會隨著帝王的病逝而土崩瓦解,而這位功績明明可以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後世對他的評價將會是如商紂夏桀一樣的暴君。
天下的命運在大秦。
秦的命運在於嬴政,嬴政性格轉折,在於鶴華公主。
無論於嬴政,還是大秦又或者九州天下,鶴華公主都是極其重要的角色。——她不能死,她也不可以死。
張良閉了閉眼。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扶著牆壁緩緩起身,柴房
的門被開啟,他沐浴在皎皎月色之下。
"有人行刺陛下!"張良用盡全身力氣,喊出出兩句話,"有人行刺公主!"
說完這兩句話,張良癱倒在地,像是被人抽去全身力氣般,他靜靜跪坐在地上,緩緩合上眼睛,如同行屍走肉。
"行刺陛下與公主?!""好大的膽子!""所有衛士全部去前院!保護陛下與公主!"
後院的管事顯然知道嬴政與鶴華來天下同吃飯的訊息,張良聲音剛落,便有人迅速組織衛士,齊齊衝進前院。
"你怎麼知道有刺客?"有人揪住張良衣襟,“你是什麼人?和刺客是什麼關係——”
"噌——"
跪坐在地上的張良突然去抽衛士腰側佩劍,但衛士的反應遠比武功平平的他更快,佩劍尚未完全出鞘,便被衛士抬手送還鞘中,緊接著,衛士揪住張良依舊的手改變動作,抬手扼住他的下巴,不許他吞嚥任何東西。
“尋死?”
衛士冷笑一聲,"沒那麼容易!"
另一個衛士上前,手裡拿著繩索,三下五除二,將張良緊緊綁住。"此人與刺客必是一夥的。"為首的衛士道,"看緊點,別讓他尋了短見。"
“喏。”衛士應下,拽著綁著張良的繩索,將張良拖了下去。
張良半垂著眉眼,任由衛士粗暴推操著自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不可對他無禮。"
一道聲音在他面前響起。
因為眉眼半垂著,他只能看到那人衣襬,那是尋常侍從的衣襬,看不出半點宮中的痕跡,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富商侍從,卻讓周圍衛士全部屏氣凝神,連與他說話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張良動作微微一頓。
衛士陪著小心道,"此人或許是刺客的同夥——"
“陛下要見他。”
侍從淡聲打斷衛士的話。
"喏。"
衛士連忙給張良鬆綁,動作極其輕柔。張
良緩緩抬頭。侍從拱手見禮,"陛下請您過宴一敘。"
如天光乍破,張良灰敗臉色終於有了反應。麻木的眼珠開始轉動,緊抿的唇角出現一絲縫隙。
"嬴政算計我?!"性格溫和的男人爆出一聲驚喝。
"大膽!"
"竟然直呼陛下名諱!"無數利劍出鞘,橫在張良脖頸。
張良彷彿看不到削金斷玉的長劍瞬間便能要了他的性命,他仍死死盯著侍從,抬腳往侍從面前走著,有劍身劃破他脖頸處的肌膚,紅色蔓延開來,頃刻間染紅劍身和張良脖頸處衣襟。
侍從眼皮微抬,"放下。"
“可他不敬陛下——”
“放下劍。”
衛士們心不甘情不願收了佩劍。
"您既然已經知道答案,又何必問我?"侍從對張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陛下在等您。"
“我若不去呢?”
張良冷笑。
侍從笑了起來,"這可由不得您。"
說話間,他活動了一下手腕,來到張良面前。
"?"
張良視線冷冷。
下一刻,張良身體騰空而起,侍從將他打橫抗在肩上,大步流星走向前院。
"!!!"
蠻夷之舉!
張良險些繃不住貴族子弟的好修養。
“得罪了。”
侍從十分有禮貌。
張良萬念俱灰。
"咦?子房?"
鶴華坐在主位,她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張良被人扛上來的身影,"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子房?快把他放下來。"
——對於一個貴族子弟來講,這樣被扛上來簡直是奇恥大辱。
呂雉微微一愣。
老者微捋鬍鬚。
章邯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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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伙,果然是陛下身邊的人,行事比旁人貼心多了,十一想要的人哪怕跑了,他們也會替十一把人給抓回來!
"……等等,你是阿父的人?"鶴華反應過來了,小手手按著食案站了起來,"阿父也過來了?"
侍從放下張良,拱手向鶴華見禮,"不錯。"“陛下怕公主出意外,一直跟在公主身後。”
“阿父太多心了,我才不會出意外。”鶴華笑著從食案後走出來,好奇向門口的方向張望著,"阿父呢?阿父怎麼還沒來?"
一隻祥雲蟠龍玄色靴出現在門口地板。緊接著,是另外一隻,兩隻靴子被玄色配降紅色的衣襬遮蓋著,只露出一點點的翹。
鶴華眼睛亮了起來。
張良眸光驟然冷峻。
“阿父!”
鶴華小跑著奔向門口的男人。
男人微俯身,將已經到他腰高的小孩兒撈起來抱在懷裡。
眾人紛紛起身離坐,無聲向嬴政見禮。——嬴政沒有表明身份,他們也不好大張旗鼓喊陛下。
贏政抱著鶴華走向主位。
隨行侍從極其有眼色,將鶴華的小食案撤下,換上一張大的食案,供父女兩人一起用,食案上的菜品也從小點心小甜品換成陛下也能吃的美味佳餚。
天真的小公主尚未發現自己剛吃幾口的小點心已被撤下,此時正親親熱熱與嬴政說著話,"阿父,
你怎麼過來了?
“來瞧瞧你又惹了什麼禍。”嬴政淡淡瞧了一眼目光如刀的張良。
“我才沒有惹禍。”
自己瞞著阿父見張良,又私自放走張良,讓張良被阿父的人所抓捕,這些事擺在眼前,鶴華莫名心虛,兩隻手攪著自己衣袖,眼神飄忽著,不敢去看嬴政的眼,“我只是,只是,恩,放了一個人。
阿父這麼厲害,咱們的王朝這麼強大,肯定不會被他動搖的!鶴華努力為自己找補,所以,所以,我就把他放走了。
“果真捨得讓他走?”嬴政眼皮微抬,伸手彈了下鶴華小揪揪上垂著的小流蘇。
這話是不僅不責備自己,還
問自己是否真的捨得,鶴華眼神不飄忽了,抬手抱著嬴政逗弄她珠花的手,聲音奶乎乎,“捨不得又有什麼辦法?”
他想殺阿父,若我強行把他留在身邊,只會讓阿父陷入危險之中。
“是嗎?”
贏政懶懶挑眉。
鶴華眨了下眼。
好像有哪些不對。阿父出現的時辰太巧了,不止阿父,還有此時被阿父侍從扛過來的張良……等等!張良!
鶴華瞬間扭臉,看向負手而立怒目而視的張良。
男人顯然恨極了她的阿父,目光如刀氣質如劍,殺氣騰騰,凌厲迫人。
如果不是阿父身邊的高手太多,如果不是他哪怕拼得一死也碰不得阿父的一根汗毛,只怕此時的他早就衝了上來,一劍送阿父上天。
但張良眼裡不止有恨,還有不齒與鄙視,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訴說的複雜心情,你這個皇帝竟然是這樣一種人的震怒的憎惡。
——所以,阿父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張良有這種反應?
“阿父,您算計子房?”鶴華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緊接著,那些疑惑頃刻間消失,只剩下一道陡然拔高的小奶音——
“子房,你背叛了那些六國餘孽?!”不想讓我與阿父遭遇刺殺?!
張良心如死灰。
鶴華欣喜若狂,子房,是真的嘛?“你真的不捨得我和阿父死?!”
張良身體劇烈一抖。
呂雉噗嗤一笑,“子房,大丈夫敢作敢當,你還是不是大丈夫了?連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認?
“他背叛六國餘孽?”王離張了張嘴,總算反應過來,他是六國餘孽?!
蒙毅斜睥如遭雷擊的少年,不算太笨。
你可閉嘴吧!
自己完全不是蒙毅的對手,少將軍王離識時務者為俊傑,沒去接蒙毅對自己的評價。老者輕捋鬍鬚,子房是仁善之人,見不得天下黔首遭難。張良痛苦閉眼。
鶴華微微一愣,面上的驚喜笑意一點一點淡了。
她清楚看到張良的掙扎與絕望。
一邊是國仇家恨,一邊是天下黔首,向右是不義,向左是不忠,兩方拉鋸著,幾乎要將這個聰明絕頂的年輕人撕碎。
鶴華沒那麼開心了。
或許是奇怪女人的緣故,她很難不對這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孤絕人物抱有十二分的傷感憐憫。他們與世界為敵,竭盡全力去完成自己的執念,可身邊的所有人都覺得他錯了,都覺得他不為世界著想,他所堅持的東西只會將天下黔首拖入無邊戰亂,於是他不得不妥協,去做一些所謂大義的事情,背叛自己的執念。
又或者說,他知道自己的執念永遠只會是執念,永遠不可能再達成,他知道自己錯了,自己不該再執念,他所受的教育與三觀驅動著他,讓走錯道路的他重回正軌。
謝謝你,子房,謝謝你肯為天下黔首著想。
鶴華抿了下唇,抬頭看著張良的眼,可是子房,你的執念沒有錯,你不必屈服大義,去背叛自己的執念。
張良身體微微一僵。
沒有人能逼迫你為了天下人放棄自己的國仇家恨。鶴華的聲音仍在繼續。
張良睫毛微微一顫,緩緩睜開眼。
入目的是小公主正坐在嬴政身邊,小臉稚氣,神色卻極為認真,因為,你也是天下人的其中一
個。
“你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不能因為你懂其他天下的悲苦,便要屈從大義放棄自己的仇恨。”
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
鶴華道。
張良靜靜立在原地。
他從不敢奢求有人懂自己,更不敢妄想大秦的公主能明白自己對大秦的仇恨,在韓國被滅他的家人屍骨無存的那一刻,他的命運便已經被改寫,他註定為反秦而奔走,一生以推翻秦朝為目標,為韓王,也為自己慘死滅國之戰的家人們。
可嬴政是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帝王,他統治下的九州天下欣欣向榮,一掃百年戰亂的頹廢與滿目瘡痍,六國黔首短暫悲傷自己國家被滅之後,很快便接受了自己秦人的新身份。
沒有戰亂,沒有死亡,有的是畝產千斤的糧食,讓他們在交完賦稅的情況下依舊可以填飽肚子,朝有食
暮有所不再是傳說中的空想。
絲綢之路被開啟,黔首們不僅能填飽肚子,更能從萬國來朝的盛世中分一杯羹,給自己添些衣服,肉與魚也能時常嘗一嘗。
最絕的是依法治國,唯才是舉,讓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黔首有了晉升渠道,他們雖然現在是黔首,可只要他們學了知識,只要他們能透過考核,他們也能當秦吏,甚至能有朝一日青雲而上,成為三公九卿中的一員。
這是無數人以前在夢裡都不敢想的事情,但現在不敢想的美夢照進現實,他們何其有幸能成為秦人,能生活在千古一帝統治下的疆域?
他們那麼那麼努力生活,那麼那麼對未來充滿希望,他不該打破他們的美夢,讓盛世終結,王朝崩塌,讓這群努力生活著的黔首們再度陷入百年戰亂。
他不能那麼做。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天下黔首。
他得大度點,忘掉國仇家恨,加入大秦,重新生活。
可是,他重新生活了,他慘死滅國之戰的家人們呢?他那雖平庸但卻對張家推崇備至的韓王呢?——他體諒天下黔首們的不易,誰又曾體諒過他的國仇家恨?!
“子房,我還是那句話,你的執念沒有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小女孩軟軟糯糯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你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執念之所以是執念,是因為它不懼流言,不畏艱險。
女孩兒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在低喃,若是旁人三兩句話便能打消的執念,那不叫執念,叫心有不甘。
張良瞳孔驟然收縮。
——不甘?!
是了,他的確不甘。
他不甘他的韓國就這麼消失在歷史長河,不甘世代為相的張家就此泯於眾人,他還不甘韓的黔首如今成了秦人,推崇供奉著滅了韓國的暴君。
憑什麼呢?憑什麼韓國被滅?他的家族隨之覆滅?黔首們能心安理得拋棄舊國,投入秦的懷抱?
憑韓國弱小,韓王昏庸。
憑他的父親與祖父雖有才幹,但卻遠遠不如秦相與秦將。
憑黔首們為韓人時朝不保夕,做秦人時卻能吃飽穿暖,甚至還能扶搖而上,改變自己乃至家族的百年命運。
r/>他無比清楚知道這些原因,但他依舊心有不甘,因為那是生他養他的故國與家人啊,就這麼崩塌於秦兵的鐵騎之下,百年之後無人再記得他們,史書工筆只會說秦王氣吞山河,橫掃六國,他家人的血淚與故國,不過是青史之下的小小螻蟻,螳臂擋車,不值一提。
他怎能甘心呢?!
張良輕輕笑了起來。
鶴華公主,您真的很好。張良的聲音斷斷續續,可是……那是我的故國與家人,我終其一生…..無法釋懷。
鶴華嘆了口氣,子房,你的痛苦是因為你太過聰明。既然無法釋懷,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必在乎別人的眼光與天下大義。
“他做不了。”
沉默良久的嬴政緩緩開口,“張子房,你為韓人,朕為秦王,你與朕之間血仇累累,不共戴天,非時間所能消弭。
你既不能為朕所用,便回你的故土,為你的黔首做些事情。
張良微微一愣。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慢慢抬頭,看向主位處的帝王,帝王一臉平靜,聲色淡淡,潁川郡乃中原腹地,氣候與土地皆適合糧食的種植與培養,回潁川吧,將潁川郡治理成下一個天府之國的巴蜀之地。
你不是在為朕做事,更不是在為天下黔首做事,而是為了你的故國與家人。
嬴政聲音不急不緩,靜靜看著掙扎在仇恨與天下之間的年輕男人,你的王與家人看到你的故土昌平清寧,想來會為你感到高興。
張良聽清了,無比清楚知道嬴政在說什麼。
他讓他回他的故土,曾經的韓國,現在的潁川郡,他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在那裡,重新開始,用自己的畢生所學,讓百廢待興的潁川成為如巴蜀之地一般的天府之國。
這樣怎樣一種氣度與自信,竟敢放他回他的故國?!還讓他在他故國的地方當官?
你,難道不怕我會揭竿而起?不知道過了多久,張良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我若回了韓國,便是魚入大海——”
那又如何?嬴政懶懶
挑眉,輕嗤一笑,“張子房,莫太小覷朕。”
張良呼吸微微一頓。——他的確小瞧了這位帝王的心胸。
不過,朕的度量也的確不大。贏政手指輕釦案几。
蒙毅上前,遞上一沓紙張,揶揄視線瞥了一眼張良。
?
張良一頭霧水。
下一刻,他聽到帝王聲音悠悠——你在咸陽城的這些產業,便作為你的回鄉路費。
作者有話要說:
贏政:嘖,朕可真是一個寬宏大量的帝王。
張·被剝奪所有產業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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