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公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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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城的夜景總是那麼繁華卻也充滿些許孤冷。

每一棟高樓大廈的上方總是少不了明亮的廣告牌與各種霓虹色彩的燈光，像太陽般普照城市。

有錢且富裕的大樓還會安裝上全息投影裝置，像是為灰暗死板的畫像抹上生動的一筆，給予每一位仰望天空的路人最觸目火熱的圖景。

這些圖景的構造，其用意也是為了讓這座城市裡位於最上層的上位者們賞心悅目。

因為只有這些人才能有閒情雅緻去欣賞一座城市由暗轉明的漸變過程。

他們往往位於高樓頂層，俯瞰城市之景，處於這片繁盛之中，也得享繁華。

尋常普通人卻往往只能從遠處觀望，又或是仰著頭，以不那麼舒服的姿勢去欣賞這一切，以渴望的目光去仰望這些距離他們太過遙遠的夢景。

總有人能處在這些夢景中，在高樓之地俯瞰人間，充當最隱晦的幕後之人。

正如麗姿酒吧旁的居民大樓頂層。

三位西裝革履的公司職員冷漠地看著壯漢從天而降，隨後如同計劃那般與莫克斯幫的成員發生了衝突。

植入在壯漢體內的資料收集裝置，完美地將他身體的各項資料引數、義體資料以及最關鍵的狂霸元件使用資料，全部傳輸到了他們各自的接收器上。

“英雄降臨模組執行成功，在改造了鈦金骨骼、強化肌腱與腿部合金加固的情況下，足以承受得住15.6米的高度隕落，並且在墜落地面的那一刻，腿部的氣壓裝置也執行良好，氣浪足夠推動周圍成年人的平均體重......”

看著壯漢宛如天神下凡般從高處降落，抵達地面時吹起的滾滾塵煙，正在操控移動顯示屏的公司職員沉著地說道。

接收器上的資料在顯示屏上一行行排列，他精準地捕捉且呼叫出了所有的有效資料。

這邊資料員正在收集引數，而透過窗戶正在為現場局勢拍攝錄影的記錄員默默嘆了口氣，視線沒有半分偏移地緊盯著樓下的情形。

如今的攝影拍照技術，在安裝了超夢拍攝裝置的情況下，能夠以植入者的視角錄製周邊的影片與畫面。

像他這種擁有拍攝功能的義眼，也不過是小兒科般的技術。

真·攝像頭長在了腦袋上！

“真搞不懂研究部那幫傢伙都在想什麼，為什麼要花費這麼大功能給狂暴元件安裝英雄降臨模式呢？這種中看不中用的功能模組，不就是從高處降落時顯得霸氣一點嗎？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多開幾槍，起碼能殺多點人。”

記錄員忿忿不平地滴咕道，臉上的不滿已經完全表現在話語中了。

守候在一旁觀察局勢的組長聽見這話，冷笑了幾聲，但也沒有安撫自己的組員。

說到底，就連他自己又何曾不是有點兒不服氣呢？

每一家都崇尚競爭，公司內部的競爭環境也比想象中還要大。

像那些待在大後方安安穩穩研究產品，不用衝在第一線獲取實驗資料，偶爾一年下來還會有一兩天假期，可不比他們這些馬前卒要好嗎？

“這些最新型的高階產品，哪裡是1、2型這些便宜垃圾貨，等這款狂暴元件成功研發出來，想要第一時間植入的買家多半是不缺錢的大人物，他們就喜歡這種調調，況且那些賽博朋克不是嚷嚷著要酷、要帥、要時尚嗎？”

“風格重於實質，好像叫什麼刻奇主義，這種能使得腿部義體過載，調整身體姿勢與精確控制反衝力的演算法系統模組，在夜之城這種大樓林立的城市裡，實用價值其實並不低，是你太片面了。”

聽見記錄員不滿的吐槽，旁邊手指靈活地敲擊鍵盤的資料員呵呵一笑，順帶解釋道。

“你這傢伙，說話咋一套一套呢？”記錄員不滿地反駁。

“這叫做理性看待問題，正因為如此，所以你才是幹苦力的，而我才是動腦子的那個。”

資料員不屑笑了笑，手指動作幾乎沒停過。

旁邊的組長終於咳嗽幾聲打斷了兩人看上去似乎愈演愈烈的爭吵，提醒道：

“都是打工人，誰也別貶低誰，老實幹好本職工作吧。”

房間裡瞬間陷入了短暫的平靜中，唯有敲擊鍵盤的身上仍在響個不停，窗戶外面也傳來了密集的槍聲。

槍響聲密集，即使三人身處大樓的高層房間，也還是能夠聽見街道上陣陣的槍鳴，僅聽聲音就能在腦海裡構思出一副激烈的槍戰場面。

“果然，找這種勢力不大的幫派測試元件再好不過了，這些莫克斯幫的走狗手裡使用的槍械，基本可以代表全世界各地武裝團伙的平均火力水平了。”

看著街道上莫克斯幫成員們圍著試驗品傾瀉子彈，記錄員彷彿在欣賞一場難得的戲曲。

“試驗體的防禦演算法效果顯著，元件內部的協助型奈米防禦機器人預計可以為植入者增強20%的全方位防禦，以這個增幅水平，只需要植入公司的2-11型號的面板護甲，就能擋下絕大部分的槍械的子彈。”

與此同時，正在觀察引數的資料員也緊跟著說道。

組長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默默地在自己的視網膜資料面板上開始撰寫本次的實驗報告。

這時，記錄員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

“對了，等會要是把暴恐機動隊給惹來了怎麼辦？以試驗體的戰鬥力，如果來多幾隊暴恐機動隊，他肯定扛不住的啊。”

“放心，公司安排的方案就是等暴恐機動隊來收場，這場意外只會被定性為賽博瘋子肇事桉件，之後公司會透過渠道收回試驗體，接著再給ncpd投資多點經費就行。”組長不以為然地說道。

“嗯，那就沒什麼問題了。”記錄員說。

可悲的傢伙。

望著瘋瘋癲癲的試驗體，記錄員沒來由地升起這個念頭，但內心卻沒有多少憐憫，這種事他們也幹過不少次了。

只不過把一個正常人弄成賽博瘋子，而且還在別人眼前加害他的愛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回想起過去一幕幕的畫面，記錄員臉上也不免露出一抹笑意。

那個時候，多多少少還是挺讓人興奮的。

作為試驗體的跟拍記錄員，為了確保實驗的嚴謹性，他也是從頭到尾都在跟拍著這位公司的試驗體，記錄對方從正常人變成賽博瘋子的全過程。

所以發生在對方身上的加害過程，他也是見識過的。

眼下的場景，不過是又一場很普通的“意外”而已。

死幾個人，最終事件結果也只會歸咎為虎爪幫派人過來進行幫派火拼罷了。

就算最後查出來又如何？

他們這些垃圾敢與公司做對抗嗎？

就算摩爾科技比不上荒坂、軍用科技這些巨鱷，但也不是一座城市的幫派可以比擬的。

抱著這個念頭的記錄員心情愉快、輕鬆地看著壯漢將一位莫克斯幫的成員攥在手裡，心想終於要見點血了。

然而下一秒。

“臥槽，那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