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大冤種、大英雄（二合一）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林墨並沒有等待太久，在他醒過來之後不一會兒，曼恩幾人就扛著大包小包走了回來，活脫脫像是從商場上購物歸來，臉上的表情寫滿了“為啥老子要幹這種事”的鬱悶。

“呦，我們的小英雄醒過來了，怎麼樣，休息的還好嗎？”

迎面看見林墨從車裡走了出來，曼恩鬱結的神情一掃而空，轉而展露爽朗的笑容。

“還可以，頭沒那麼暈了，主要是你們在那邊有搜尋到什麼好東西嗎？”林墨拍了拍臉蛋，讓自己清醒了一點。

“能有啥啊...還要我過去搬垃圾，真是累死了。”

瑞貝卡悶悶不樂地把一個大袋子扔到地上，大呼口氣，嬌小的身子直接躺靠在袋子上。

“好東西沒多少，破爛倒是一大堆，我們挑挑揀揀就這麼多東西了，拿去賣廢品的話，應該能賣上幾千把塊吧。”曼恩也將自己的袋子放在地上，轉而又看向旁邊的薩沙。

“不過薩沙倒是找到了一些情報，你跟他講講吧，薩沙。”

相比起其他人大包小包扛著東西、好不疲累的樣子，薩沙倒顯得異常輕鬆，身上僅僅挎著一個單肩旅行包。

由於拉鍊沒拉，林墨隨意瞄了一眼，正好看見了裡面精密的駭客駭入裝備。

薩沙也沒有多說什麼，默默地把自己在廠區裡找到的線索情報傳輸給了林墨。

林墨眼睛微亮光圈，接受到了薩沙傳輸過來的資訊與附件，粗略地看了一遍。

這些資訊大多都是清道夫與其餘客戶的聊天記錄，還有一些用來記錄交易資訊的日記一類的文字資訊。

總結起來，就是有用的情報並不多，較為重要的記錄也就是這夥清道夫與不少公司都有合作，幫那些公司們打黑手，透過公司恩賜的“糧草”才發展至如今的規模。

林墨掃過一眼後，發現與之合作的公司還真不少，只不過大多數都是一些小公司，能叫得上名字的公司也只有少數幾家。

摩爾科技、達拉理工、康陶公司、荒坂公司、乃至軍用科技都與這夥清道夫有一點兒合作關係......

“這群傢伙，一點兒也不挑食啊，敢情還是個公用插頭，什麼公司的單子都敢接，也很明白自己這夥人的定位，就是幹打黑手髒活的。”林墨嘖嘖稱奇。

“一群舔著臉吃公司狗糧的獵狗罷了，公司隨便扔點食物殘渣，這群獵狗可能就昏了腦袋找不著北了。”曼恩不屑地說道。

“先不說這個了，我們還另外搜刮到了一些紙鈔，共計也有一兩千塊，按照道上的潛規則應該歸屬我們，不過你想要的話，送給你也沒事。”

曼恩一邊說著，一邊從袋子掏出一沓紙鈔，這些往日裡令人賞心悅目的鈔票參雜著汙穢的血跡與灰塵，估計有一些還是從死人身上掏出來的。

錢也不多，在曼恩的料想中，這點錢就算按照隊伍裡的人頭數來分，也分不到多少錢，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給林墨。

林墨瞄了一眼，也沒打算要。

不過他還是把那些戰利品（廢品）收入囊中，交給北川浩，日後讓他自己去找黑市把這些戰利品全部賣掉。

北川浩毫無怨言地接下了這份工作，但在林墨眼中把這份工作交給北川浩還是太過浪費了。

以後如果大衛真想入夥的話，再讓那個毛頭小子幫忙處理一下，也能讓他逐漸熟悉邊緣人這一職業。

“對了，那個叫蘇珊，也就是那個你救下來的女人，在你昏迷的時候她醒過來一會，也順帶被日裔女人帶走了。”薩沙似乎想到了什麼，補充說道。

“藤原川子？那個女的還沒走？”林墨頗為愕然。

他還以為那個日裔女人早就被和歌子派來的司機帶走了呢。

“畢竟是委託人的女兒，她不想走，司機也沒辦法，她硬要待在這裡看到最後，現在人救出來了，她還想著當面感謝你一下，結果你卻睡過去了。”曼恩也跟著說道。

“現在她們應該走了吧。”林墨不以為意地說道。

旁邊突然傳來幾聲輕笑，扭頭看過去，只見法爾科雙手搭在車窗上，濃密的鬍子在嘴唇上方一擺一擺，語氣溫厚地說道：

“讓淑女苦苦等待自己可不是一名紳士的作風，同樣，一名足夠優雅的紳士也會讓淑女痴痴等待。”

“她們還沒走呢，就想著等你醒過來再與你道別，就在那邊的公路上，估計司機都等不及了，趕快去吧。”

林墨一怔，他完全沒有意料到還會有這茬事。

許久他還是搖了搖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淌滿的血跡與凝固的烏黑血塊，婉拒道：

“還是算了吧，我身上這麼髒，還是別去汙了別人的眼了。”

北川浩也不由笑了起來，他連忙脫下自己身上那套乾淨的夾克，不由分說套在了林墨身上。

今晚的行動中他就趴在高樓上瞄狙，所有人裡面就屬他和法爾科最乾淨。

“林君，你就去吧，這是獨屬你自己的榮耀。”北川浩很認真地說道

看著北川浩凝視著自己，林墨還是嘆了口氣，默默一個人往法爾科所指的方向走去。

事情由自己而起，那自然由自己結束。

......

一輛銀灰色的車輛依舊停靠在馬路邊上，還能工作的路燈盡忠盡職地散發黃暈的光芒散照在車上，彷彿為其鍍上了一層金箔。

馬路上能夠工作的路燈也不多了，整條路上光暗交雜，寂寥無人，也只有這輛車停靠在路邊，像是單調的油畫上唯一光豔的色彩。

林墨走近車旁，伸手輕輕敲了敲車門，不一會兒後車座的車門被開啟了，一張憔悴但精緻的臉蛋顯露了出來。

——藤原川子。

而在她旁邊坐著的女人明顯又昏睡了過去，並沒有意識到林墨的到來。

“你同學怎麼樣了？身體狀況還好嗎？”林墨首先注意到了那位被她從男人手裡救出來的女子。

“我...我看不出來，但她剛剛醒過來一次，跟我說了些話，應該是沒問題的。”藤原川子低聲說道。

“沒事就好。”林墨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自己“妙手回春”的急救手法頗感自得。

“既然你只是想見我一面，那現在願望達成了，可以老老實實回去了吧，你朋友的傷勢只是穩定住了，不代表完全沒事，而且...你也需要去換個腎。”他繼續說。

藤原川子低著頭，頭髮散亂，髮絲垂下來令人不看清她的眼神，但林墨還是看見了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可許久過後依舊沒有開口。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林墨也不想浪費時間了。

“等等！”藤原川子終於猛地抬起頭，眼眸盯著林墨的臉，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墨先生...你為什麼要選擇幫我？而且還只需要1歐元的報酬？”

林墨淡然地聳了聳肩，很無所謂地說道：

“很多事情深究下去，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多深奧的理由，我幫你，單純就是看那群清道夫不爽罷了。”

“況且，你不覺得以1歐元的名義剿滅一整個清道夫團伙的行為很魯莽嗎？如果你能這麼想，那就對了，因為等這件事傳出去，人人都會知道墨影先生是個大冤種。”

——大冤種。

便宜又好使、戰鬥力不低還能墊錢完成任務，不管這些名聲是好是壞，都能為他今後踏入來生酒吧鋪路。

1歐元與一群實力不俗、人數不少的清道夫之間劃上了等號，生命在這個對比之下竟然變得如此廉價，強烈的巨大反差絕對會讓每一位聽聞這個訊息的人倍感震驚。

當然，在林墨眼中，這夥清道夫的意義與人生價值，連1歐元都不值，要不是為了卡個程式BUG，他都想免費把這群人幹掉。

人人都不願成為大冤種，但人人都喜歡大冤種。

以他的身份背景，就算是那些所謂的“大單子”委託，最終完成之後獲得的報酬，恐怕都還不如他空出手來炒一波股來錢快。

更別說還有其他獲取錢財的途徑了。

他之所以接取委託，一是為了名聲，二是為了模擬器提供的屬性點報酬，三是為了組建班底。

擁有模擬器的幫助，獲取金錢簡直不要太容易......過於容易獲得的東西，自然也就不存在珍惜。

“不會的。”藤原川子連忙擺手，微微紅著臉說道：“我只覺得墨影先生很帥。”

“他一定是一位大英雄！”她語氣懇切地說道。

“嗯，感謝你的讚美，今後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繼續打電話給那個老婆婆委託我做事，我們倆勉強作為熟人，可以給你打個八折，好了，今晚就談到這裡吧！”

林墨語速加快，也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似乎已經對這場談話已經很不耐煩了。

藤原川子微微睜大眼睛，好像還想說些什麼，可還沒說出口就被林墨伸手打住了。

“感謝的話就不用再說了，畢竟我也不是為了這個才選擇幫助你們。”

“現在麻煩你把車門關上，乖乖地等待司機叔叔把你們送回家，你父母應該很擔心你，老老實實洗個澡、睡個覺，等到第二天再去醫院補個腎，未來又會是美好的一天！”

“不管這幾天你們經歷了什麼，我也懶得聽，也不想聽，不過嗎，現如今唯一可以確認的事實......”

林墨雙手揣進口袋裡，語氣顯得輕佻散漫，但說到後面還是不免嘴角微微一翹。

“那就是你們可以回家了。”

藤原川子怔怔地看著林墨，當“回家”二字從林墨嘴裡說出時，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悲傷湧上眼睛與鼻子裡，帶來了酸楚的味道。

淚水默默地流了出來。

女孩低頭哭泣的聲音在黑色的月夜下傳遍至遙遠而不可知的彼方，她的晶瑩的淚珠折射絢麗的光彩落在地面化作漫灑的碎粒，死裡逃生、命懸一線這類的詞語用來形容她們兩人的處境再適合不過了。

深處清道夫們的魔窟，她們被奪去了許許多多珍貴的東西，但所幸性命仍在，她們擁有的最寶貴之物莫過於此時、於此刻，兩人還能擁有擁抱彼此哭泣的機會。

“下次記得注意點，別再被這些虛假的東西給騙了，這種事情一旦處理不好，沒準就不是下次了，而是下輩子注意點了。”

林墨站在門前，自顧自地留下了一句話，也沒管她們兩人是否能夠聽見。

或許還是聽見的了，女人在林墨說話的剎那間停止了哭泣，抬起頭眼睛通紅地看著林墨，一雙眼睛只餘淚光閃閃，她望著少年，可最終看見的只有少年灑脫的微笑，沒有留念地關上了車門。

車輛駛去，在這裡等待已久的和歌子馬仔恐怕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如今既然成功地把人救出來，他也迫不及待地把車開走。

車輛往遠方駛去，穿梭於夜之城的晚風中，所有的悲傷都藏在了車輛內，女子再大的感激聲也不免消散在倏忽而來的晚風裡了。

林墨望著遠去的車輛，又低頭看了看身上黏糊糊的血跡，輕嘆口氣。

他轉身，往曼恩等人的位置走去。

.....

空地的停車處，北川浩也將石中劍跑車駕駛了過來，三輛載具圍在一起，眾人要麼坐在車蓋上，要麼依靠著車輛，皆是在耐心等待他的歸來。

“呦，我們的好男孩回來啦！”曼恩看著走回來的林墨，笑著招手道。

“接下來你們還有什麼計劃或者活動嗎？”林墨走了過來，向曼恩等人問道。

曼恩咧嘴大笑，倚在自己的紫色跑車上，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是肯定的，好不容易幹了一個大單子，就算是熬夜也得去賀賀！”

從北川浩手裡接過石中劍的SID安全訪問晶片，林墨將其嵌入拇指指骨處，與“種子”晶片連結在一起，頭也不回地問道：

“那有沒有什麼好地點推薦？”

“日本街的TURBO餐館，每晚都有很多邊緣人在那裡聚會，有沒有興趣一起去？”曼恩問。

“那你得幫我找一家旅館，讓我洗個澡再說。”林墨無奈地指了指自己滿身的血跡。

“放心，我對那地熟得很，找個能洗澡的旅館而已，包在我身上。”曼恩打著包票說道。

“那你們帶路。”林墨笑著同意了，坐上了自己的石中劍。

留在外面的人也紛紛返回自己的車輛裡。

“終於能回去了。”瑞貝卡打了個哈欠，隨手將手槍扔到法爾科的載具後座，墊腳一跳就跳了上去。

“待會再見了。”薩沙輕笑著向林墨擺手，也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一輛皇帝720、一輛古拉德跑車、一輛石中劍，三輛載具齊齊發出引擎的轟鳴聲，朝向同一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