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偵查、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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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知道林墨絕不是一般人，但聽見這種“有錢多到花不完”的虎狼之詞，北川浩還是感到了世界的參差不平。

說來也是，能坐上石中劍這種頂級跑車，林君的出身又豈是我能揣測的。

北川浩嘆了口氣，他最不明白的一點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林墨，為何會選擇邊緣人這條路，況且他家裡人知道這件事嗎？

最不能忍的還是他的天賦，有錢、有顏、有天賦與實力、心性兇狠殺人不眨眼......關鍵tm才16歲。

有時候北川浩都會感慨，上天是不是腦子抽筋了才會塑造這麼一位怪物出來。

這種天之驕子如若不折損在半途，那麼未來勢必會站在夜之城的頂端，讓整座夜之城為之抖一抖。

至於往後是成為墳墓裡的傳奇，還是活著的傳奇，那就不由而知了。

“我們是一個團隊的人，你能找我借錢去提升自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總不會希望自己永遠當一名底層邊緣人吧。”林墨笑著說。

北川浩釋然地笑了笑，心裡覺得林墨說的確實有道理，但還是抓住這個問題最關鍵的一點，詢問道：

“林君就不怕我會把錢騙走嗎？”

“雖然我很不想這樣說，但請不要把你的年收入與我的零花錢相比。”林墨淡淡地說道。

北川浩爽朗一笑，並沒有因為這句話感到被冒犯：

“那等到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向林君你借錢，到那時候林君你可別覺得心疼。”

“如果你是想要借錢買房，又或者是打算借錢買一輛跑車，那我確實會心疼一會。”林墨揶揄道。

北川浩連忙擺手：“這怎麼會...”

林墨笑了笑，沒有繼續接下話題。

就在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中，不知不覺間他們便來到了跑車停放的位置。

這一次仍舊由北川浩駕車，在他的駕駛下，石中劍在路途中宛如一把快刀，直刺所有車輛之間縫隙，幾乎沒有任何車輛敢與這種引擎動力遊走在法律邊緣的跑車較量。

北川浩似乎也是重拾往日的駕駛手感，當初他能在虎爪幫混到小組長位置，像跑車也不是沒有駕駛過。

若說石中劍在林墨手中駕駛是一道無影的閃電，那麼在北川浩手裡就是一條靈巧機敏的游魚。

車速雖然沒有達到極限車速，但路上掠過的街影無不顯示著如今車速的迅疾，而在這種車速下，林墨竟沒有感覺到一絲遲滯。

北川浩總能找到最合適的時機躲閃前方車輛，而後繼續一路向前，觀其神色，似乎還留有餘力。

至於紅綠燈與交通規則？

抱歉，對於邊緣人來說，這玩意幾乎是不存在的，何況夜之城警力緊缺，根本容不下交警這種職業。

“三華旅館，你知道在哪裡嗎？”林墨突然低聲對旁邊的北川浩問道，生怕打擾他開車。

儘管自己開車的時候不會覺得車輛開快會有什麼問題。

但當林墨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時候，心裡卻十分奇異地為這種急速感到一絲不安。

他不是為自己的安全感到擔心，而是擔心那些無辜的人。

雷菲爾德在研發這種最瘋狂跑車的同時，自然也考慮到了那些堪稱瘋子一般，把車速開到極致的車主們自身安全的問題。

石中劍的車身外殼採用了新一代的合成金屬與合成水晶，保持車輛輕盈的同時，還具有軍用裝甲車級別的硬度！

與其他車輛相撞，倒黴的只可能是別人，絕不會是石中劍的駕駛員。

“三華旅館，在你做手術的時候我做過功課，是一家位於城北工業區的老牌旅館，專門提供服務給那些外來打工的普通職工。”北川浩一邊聊侃，一邊目視前方。

“那個小姑娘也是心大，居然敢去城北工業區這種混亂之地。”

林墨神色憂慮，對於這次能否把人救出來，他心底裡也沒底。

位於沃森區的城北工業區，曾幾何時也是一片繁榮之地。

只不過由於荒坂公司入駐夜之城，以強龍之勢將沃森區的地頭蛇公司全部鎮壓血洗過後，這片工業區也陷入了花敗凋零的局面。

在這裡工作的工人們，也只是勉強在少數尚未倒閉的工廠裡謀生。

漩渦幫便是盤踞在這片地界的最大幫派，因為他們的存在，整片城北工業區也被NCPD列為了極度危險的區域，甚至NCPD還放言不會浪費警力去管轄這片區域的治安。

“誰知道呢，年輕人嗎，總是會對世界抱有幻想，心裡總會存著僥倖覺得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例外，為了追尋誘惑而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我見多了。”北川浩淡漠地給出評價。

每個人總會在某個特定的時機面前存有僥倖，不過是或多或少的問題。

林墨沉吟不語，似乎回憶起了什麼，許久才開口述說。

語氣彷彿在誦唸著從悠遠之處傳來的追悼詞：

“當你還是孩子的時候參加戰爭，會有一種幻想，其他人會死，而你不會……然後，當你第一次受重傷，這種錯覺就會煙消雲散。”

北川浩挑了挑眉頭：“林君還看過《喪鐘為誰而鳴》？”

“一點吧。”林墨說。

北川浩點了點頭，沒有追問，轉而說道：

“順帶一提，我看這一次的對手很可能不是漩渦幫的人，那幫瘋子可沒有拐賣人的癖好。”

“清道夫嗎？”林墨冷笑著提出另一種猜想。

“看來是的。”

“那我也能更好下手了。”

......

城北工業區。

汽車停在三華旅館的附近，正巧旁邊就有著一片荒廢的工業空地。

下車後，林墨與北川浩兩人來到旅館旁邊，並不急於走進旅館。

旅館一樓外面，北川浩緊緊靠在牆壁上，眼睛微微眯起，耳朵的聽覺增強器全功率啟動，為他探聽旅館內的聲音。

“有聽見什麼奇怪的動靜嗎？”等了好一會，林墨才問道。

“沒有，看來他們不在旅館這邊，我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北川浩沉默了一會說道。

“意料之中。”林墨沒有感到意外。

像這種小旅館大機率都是偽裝，甚至可能連老闆都不知道自己的旅館會被人當成了詐騙的場地。

當然，也不排除老闆與他們是一夥的。

所以那群疑似清道夫的團伙，必然是另有據點。

“接下來要四處找找看嗎？他們人多的話，隨便找個高一點的地方應該就能找到。”林墨給出建議道。

“不用，請在這裡稍等一會，林君。”

北川浩略帶歉意地說道，轉身又突然一臉冷漠地往旅館內走去。

之後在旅館內發生了什麼，林墨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只聽見了幾聲沉悶的撞擊聲。

嗯......聲音很好聽，看來是一顆好頭。

隨後北川浩淡然地從旅館走出，語氣輕鬆地說道：

“找到了，這個老闆果然知道不少，我用了點手段，讓他把知道的東西全部從嘴裡吐出來了。”

林墨皺眉，略有顧慮：“如果他通風報信怎麼辦？”

說到這，他腰間的刀劍似乎已經蠢蠢欲動了。

“不用擔心，我讓他睡了一覺，還綁得嚴嚴實實的，出來的時候我順帶看了看住房記錄，發現今天也沒人入住，把店門關上就行，讓他老老實實在裡面待一晚上吧。”北川浩平靜地說。

“那就好。”

......

根據從老闆嘴裡獲取到的情報，北川浩最終將林墨帶到了一處高樓的頂層。

從這裡遠眺俯視，可以看見一個荒廢的廠區。

廠區內共有3座廠房，廠房四周也有著普通的板房住宅區，貨車停車場、貨箱堆積區、中央空地等等，一切該有的建築設施都有。

只可惜，林墨沒有看見往來的貨車與工人，廠區裡也沒有機器生產的轟鳴聲。

遠遠望去，只能看見空地上一夥人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放好板凳，點燃火堆，幾輛汽車裡時不時穿出激昂音樂，有人從住房裡搬出來一箱箱啤酒與吃食。

“是清道夫，我不會認錯的。”北川浩拿出了那把貓又，透過狙擊鏡觀察著廠區情況，沉著地說。

林墨也將視線看向廠區的方向。

距離有點遠，不過他也能依稀地看見這些人身上穿著的衣服。

這夥人裡面，很多人都穿著那種廉價而具有塑膠質感的外套，衣服上口袋甚多。

雖然清道夫不會像虎爪幫、漩渦幫等大型幫派成員一樣，都有著各自明顯的幫派服飾與配色。

但他們畢竟是清道夫，被無數人鄙夷的物件，如果有能力混得開，誰會願意幹這一行。

所以，這些混跡在夜之城底層的人，身上的穿著打扮是不可能有多奢貴的，廉價好用的衣裳才是他們的首選。

況且“狩獵”時不小心染上血跡，也能隨便就地焚燬清理掉，還不用覺得可惜。

“不過，這夥清道夫有點多啊...”林墨呢喃道。

空地上往來的人影數量眾多，他們似乎在慶祝著什麼。

聯想到今天是週日，林墨猜測這夥人沒準是在慶祝一週的豐厚收穫。

“光是站在外面聚會的清道夫就差不多有五十多個，也不知道其他房子裡面有沒有藏著人，數量這麼多的清道夫團伙，他們的目的絕不只是把人騙過來，然後抽皮剝骨這麼簡單。”

這麼多人，單單是他們兩個人絕對不可能吃得下，況且還不知道這些人有沒有藏著底牌。

能聚攏這麼多人手的清道夫團伙，北川浩可不認為他們只會幹“扒皮抽義體”的這種簡單的活。

“林君，這麼多人我們很難應付，看來得找機會潛入進去了。”

北川浩把眼睛從貓又瞄準鏡上挪開，扭頭看向林墨。

而後，他的眼睛微微瞪大，有些錯愕。

因為林墨此時正在雙眼冒光，似乎在給誰打電話。

“林君，你在給誰打電話？”

“和歌子。”

“是不打算救人了嗎？”北川浩若有所思。

畢竟出發之前，和歌子也跟他們說過，一共兩個任務目標，其一是安安全全把人救出來，其二是探清楚具體情況，然而把情報匯總交到和歌子手裡。

雖然僅僅完成次要目標，獲得的報酬不會太多，但勝在安全。

看來林君也是一位謹慎的人啊，絕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果然，識時務者為俊傑也！

北川浩由衷佩服這種能夠時刻冷靜分析敵我差距的心態。

“不，人是要救的。”林墨說。

“那林君打電話是......”北川浩有些糊塗了。

“邀人幹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