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皇帝、太陽（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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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溫柔且善解人意的姐姐啊，為了自己親愛的弟弟，她可以極盡所能地為林墨獻出一切。

在外人面前她是新晉的千替公司副總裁，為人冷漠果斷，也許隨便一個決定就能滅殺一個無辜者的未來，研究產品的時候更是把自己當作機械一樣冰冷，難以令人親近。

可唯有在林墨面前，她才卸下了自己所有的偽裝，那副名為“高傲冷然”的面具隨意地扔置在一旁，臉蛋也如冰山融化，化作春雨與冰泉滋養大地萬千事物，最終化為瑰麗花朵展開笑顏。

再心如鐵，情似鋼的人，估計也會在這綿延無盡的溫柔中服軟，沒有人能夠拒絕這麼一位全心全意為自己著想的親人。

林墨也不例外，他與徐婉雪對視，看見那雙溫柔的眼眸裡含著如繁星般璀璨的期盼。

這似乎也是徐婉雪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對他展露這種神情。

可最終，林墨避開了眼睛，望著遠處燈火景盛的夜之城，冷下心來堅決說道：

“對不起，姐，我也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乖乖孩的人設，終究不適合我。”

來到這個世界十六年，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明白自己想要做並願意一直堅持做的事。

徐婉雪期盼的眼神漸漸落寞了下來，像是太陽落下由灰濛濛的烏雲掩蓋了光彩。

她順著林墨的視線，一同看向那座夜之城，那些引人注目的霓虹燈火的光亮映入了她晦暗的眼中。

於是乎，萬彩的光在無神的眼裡亮起，映照她那灰暗的眼眸，她豁然間似乎明悟了幾分林墨心中的想法。

“是嗎？”

她溫柔地低聲呢喃，緩緩將林墨的頭抱在懷裡，默默闔上了雙眼。

林墨順著她的手，沒有抵抗地靠在她的懷裡。

“可你也不能讓姐姐擔心啊，聽見你呼叫了SSI安保部隊，我那時的心情不知道有多慌張，估計以後就算我被公司辭退了，都不會有那種慌亂的心情。”

徐婉雪靜靜地述說著，說到一半又緩緩蹲下來，雙手捧著林墨的臉，眼中柔情萬千地盯著他。

她彷彿在懇求般說道：

“林墨，答應我，今後別做傻事，夜之城就是一座不可視的深淵，下面閃爍著耀眼的微光，人們妄圖走下去奪取最底層的寶藏，妄圖一夜成名，可他們看不見淵底的累累骸骨，也不會記住前人失足跌落的教訓。”

“只要你能健健康康地活著，姐姐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包括支援我的夢想嗎？”林墨眼眸微動。

徐婉雪突兀地笑出聲，似乎答應了林墨，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如果你偏要那樣做，身為姐姐，又有什麼能力去攔你呢...”

她終於做出了決定，筆直地站起身，臉上的表情與儀態重新轉變成那位在公司裡叱吒風雲的副總裁。

她豪氣縱橫地看向夜之城，手依舊搭在林墨的肩膀上，許久再次看向林墨，目光轉柔地笑道：

“如果我的弟弟想要戎裝上戰場殺敵，那麼身為姐姐的我，自然要為你添置最好的盔甲戰衣，備上世間最好的戰馬與兵刃，讓你活著回來！”

未等反應過來這句話的含義，徐婉雪突然走進了別墅裡面，留下一臉茫然的林墨。

一分鐘過後，她才走回來，白玉般的手指上已經多出了一串鑰匙。

徐婉雪嘴角略帶一絲追憶的微笑，最終將鑰匙握在手裡，往林墨的方向拋去，後者茫然地用雙手接住。

“當初將你的小基地都收繳之後，以我對你的瞭解，料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於是那時候就準備好了兩套方案，其中之一就是把你那些破爛東西都賣掉了，然後為你換上最好的。”

徐婉雪依靠在陽臺落地窗邊框上，側著頭看向陽臺的游泳池，水池裡倒映著天上的弦月，微風彈奏起如音波般的層層漣漪，也將她的長髮吹拂得徐徐飄曳。

林墨愣住了，低頭看著手掌的鑰匙，覺得自己彷彿握住了王之秘寶的鑰匙。

當年他自己建造的小基地被發現後，確實被髮怒的徐婉雪用封條封住了，封條上寫著【凡所進入者，將處以扣除所有零花錢之刑罰】

家裡只住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寫下這章字條，究竟是針對誰自然不言而喻。

在那之後他就只能苦逼哈哈地背上行囊去上學了，再也沒靠近過那個小基地。

“裡面放著什麼東西？”林墨眨了眨眼睛，心中升起無數猜測。

“你可以猜猜看。”徐婉雪笑著賣了個關子。

林墨果斷搖了搖頭，“猜不出來。”

於是徐婉雪表情愉悅地走了過來，摸了摸林墨的頭髮，看見自家弟弟吃癟的樣子，她似乎很開心。

她回憶了一會，扳著手指一個個數道：

“康陶最新的龍氏外骨骼裝甲、一箱我從公司裡順走的軍用裝備箱、幾箱彈藥箱、一張只要簽下名字就即可生效的創傷小組白金會員合同、一輛供你平時出行的石中劍、還有一輛供你惹事時乘坐的雪佛利皇帝720...”

“我還給你採購了一輛40年代產的AV-4浮空車，別嫌破舊，現在最新款浮空車的價格都是按億來算的，你把我賣了我也買不起幾輛。”

“義體方面我沒有給你準備，我不想你成為像那些賽博精神病一樣的怪物，生物植入體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改天我打電話到斯堪的納維亞半島，那裡的生物元件是全球最好的。”

林墨瞪大雙眼，驚訝到張大嘴巴形成“O”形，他怎麼也不想到徐婉雪會為他考慮到這種地步。

這何止是溺愛啊，完全就是一片由糖蜜與奶油組成的汪洋大海，別說溺死他一個人了，就算再來幾個人也會在這種的憐愛下溺死好幾次。

雖然以他這些年積攢的隱藏資金購買這些裝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徐婉雪為他準備的這些裝備裡，有不少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別的不說，就說那輛AV-4浮空車。

雖然是20年代就已經活躍在歷史舞臺的古董級浮空車，但在市面上的價格沒有個幾百上千萬也不可能買下來，而且還需要一定地位與渠道才能購買！

“我說姐姐，這麼多東西，你一共花了多少錢？”林墨忍不住吞嚥了一下唾沫。

“幾千萬吧，也不多，還沒到一個億，很多裝備都是我透過公司渠道購買的，蠻便宜的，就屬那輛浮空車最貴。”徐婉雪並不太在意地說道。

林墨：......

關於徐婉雪的年薪，他還是有所瞭解的，每年的工資是三千萬。

有錢是挺有錢，但這麼多東西，估計也把她的一兩年的積蓄掏空了。

突然間，林墨終於想起來當初第一次【人生模擬】的時候，為什麼他身上的頂級義體會被清道夫盯上了。

這特麼的，有這麼一位姐姐，別說清道夫這群人渣了，隨身帶著價值數十上百萬的義體，誰特麼會不眼熱？

看著林墨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些什麼，徐婉雪微笑著挽了一下被晚風吹蕩的長髮，察覺到今夜的風有些喧囂，於是雙眼微微亮起藍光，連結到別墅裡的區域網。

大陽臺的邊緣處緩緩升起環狀玻璃幕牆，擋住了胡亂吹蕩的夜風，最終形成了一個半球形的玻璃罩籠住了陽臺。

夜空之上，依舊繁星明亮。

“姐...你至於對我這麼好嗎？”沉默許久，林墨只憋出了這一句話。

站在他的角度來看，他明白徐婉雪對他的溺愛，兩人相處的過往經歷裡也無數次論證了“徐婉雪love林墨”這一事實，他們之間很多時候，往往只需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就像今天犯事了，林墨很清楚徐婉雪是在擔心他的安危，而不是回來晚了這一件小事，只不過打死不想服軟罷了。

可直到現在，林墨髮現徐婉雪對他的溺愛再一次重新整理了他的世界觀。

整整花費了數千萬的裝備，只為幫自家弟弟完成心願與夢想...這份愛過於沉重與奢貴，林墨不知道該以何種方式回應。

“無所謂啦，反正我這輩子也不打算談戀愛了，家裡的老東西也不用我去關心他們的養老生活，這麼多錢總得找個地方花吧，我平時忙，沒時間陪你，只能花一些錢彌補一下咯。”徐婉雪不以為意。

林墨又嘆口氣，都不知道是今晚第幾次嘆息，沉吟幾秒他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姐，你說當初準備了兩套方案？那另一個方案呢？”他猛地意識到剛剛徐婉雪所說的第二套方案。

咋說，難道徐婉雪還為他的將來鋪好了兩條人生道路？

“另一套方案嗎？那自然是你老老實實讀書，考個好成績，之後再送你去全球最頂級的學院留學，將來無論是從政還是在公司任職，我也會找自己的人脈幫你打理好一切。”徐婉雪輕笑道。

她走到林墨身前，伸出手指彈了彈他的額頭，臉色略顯複雜地說道：

“身為姐姐，自然是希望弟弟走後面這一條路，只可惜你小兔崽子很不省心啊。”

公司路線......林墨心中一動，可又迅速冷靜下來。

不是嫡系，更不是什麼頂級大佬的親信......往著條路走，走到最後，走到那金字塔的最上面，也只會見到無數早已捷足先登的人。

他們編織成密不透風的網，其餘爬上去的人，只會陷入網的陷阱，被吞噬殆盡再從金字塔的頂端踹下去。

在所有公司裡，都會有一條凌駕於所有法律之上的規則：

向公司獻上絕對的忠誠，絕不損害公司的利益，絕不背叛公司。

這種堪稱最頂級的權力，會讓無數人趨之若鶩，同樣也會讓無數人為了維持這種權勢，把公司看得比自己的親生子還要重要。

林墨看向靠在落地窗門欄邊上的徐婉雪，眼中複雜莫名。

恐怕唯有他這位姐姐，會把他看得比公司還要重要了。

“可那終究不代表自由，姐，其實我更想讓你安安穩穩地在家裡悠閒度日，而不是每天沒日沒夜的加班。”林墨語氣低沉。

“你啊，還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徐婉雪又伸手彈了彈他的額頭。

“我不去上班，怎麼養你這頭吞金獸。”

林墨一時語滯。

雖說他如今的隱藏身家也有不少錢，但不可否認的一個事實，這些錢確實是徐婉雪為了提供起步資金才得來的。

“雖然公司會篡奪你的自由，但你獲得的將會是凌駕於無數人之上的權勢，還有無數人追求的安穩生活...這不比成為那個破傳奇要好嗎？”徐婉雪低聲說。

林墨默默不語，終於從椅子上站起來，緩步走到木製欄杆旁，眺望山巒之下在月夜籠罩裡的夜之城。

無論第幾次看，夜晚下的夜之城都有著驚人的華美。

就像一個盛放在黑暗裡的太陽。

但林墨深知這太陽底下的無邊陰影。

“姐，我曾經有八年的時間沒有與你一起度過，而是在扭扭街那裡艱苦度日。”他突然不著邊際地說道。

“我知道，但今後的日子還長，等到我們都百歲之時，八年僅僅只是八年，與百年的期限相比，它佔的不多。”

徐婉雪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後，想像以前那樣抱住他，可走到他的背後時，才愕然發現林墨已經早已比他高半個頭了。

如果還這樣抱上去，反倒是她像一個小女人模樣靠在林墨的脊背上了。

“可這八年的時間，對如今的我來說就是半個人生，姐，如果我真的能活到一百歲，這漫長的歲月裡只留下與你的回憶，未免有些單調了。”

“這八年的歲月，讓我意識到夜之城裡的人，不管你們擁有何等職位，他們對你的稱呼只有公司狗這一個詞語。”

“但有一類人是例外的，那就是荒坂三郎這類人，世人不再稱呼為公司狗，而是畏之高呼皇帝，他們的子女便是太子與公主......這個世界已經存有皇帝了，你再往上去，那就是忤逆、那就是謀反！”

林墨手勁加大，緊握欄杆，目光幽遠，話語像是在誦唸著史詩的詩篇，又像是魔鬼在高歌誘惑世人，誘惑著徐婉雪相信他的話。

“但在另一條路上，還缺少著另一類人，這條路是陰影鋪就的道路，兩旁是埋著骸骨與冤魂的墓地，天空沒有陽光，落著苦雨，當你走到路的盡頭就是傳奇，面前是無名冢，但若是再往前面走一步......

“那便是太陽！”林墨緩緩說道。

走公司的路，你使盡萬般努力爬上去，但目睹浩瀚天穹時，上面依舊會有人壓在你的頭頂。

但如若是行走在世界的邊緣，那麼你必將處於陰影之中，無人可視，你能一步步踏上那位於陰影世界的王座。

那是至極的影，是極耀的光的對立面。

而極耀的光帶來至極的影，便是太陽！

......

......

PS：題外話。

寫這段劇情的時候，作者君由衷感覺主角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富家子弟突然有一天腦子秀逗了，跟自家父母說自己的夢想是想去敘liya打工一樣....

另：鑑於蠢驢遊戲內令人無語的經濟系統，本文的經濟系統作者君參考了動漫與各類設定集，也參考了遊戲裡的相關情節，應該不會出問題吧...大概？

反正在遊戲內選擇公司狗開局的話，在自家上司提供的晶片裡可以看見特別行動總監-艾伯納西的個人資料，其中包含著她的存款資訊（雖然只有一秒鐘可以讓你看）

她的個人存款是七百多萬，鑑於外國人不習慣儲蓄，還有生活在夜之城這種“朝不保夕”的地方，能有七百多萬存款，她的年薪基本是不低於一千多萬的了。

所以徐婉雪年薪三千萬，作者君覺得還是蠻合理的，這種世界觀下，本來就是窮的越窮，富的越富。

所謂25W一張月球旅行票，沒準還真是如大衛所說，“挺便宜的”。

此外，遊戲裡還可以找到一部電影的票房收入，日入三四千萬歐元的級別，也不知道是什麼大片，反正文字上說是某某某飾演大猩猩...（也難怪販賣黑超夢這麼掙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