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抬槍，提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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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腦海裡的記憶，林墨靜靜地依靠在牆邊，目光時刻不停地注視著來往的行人，整個人站在角落的陰影裡，小巧的身形並不惹人注意。

他的身上披著一件夾克外套，外套的背面是一個通體灰白、張嘴齜牙的狼頭，猩紅的雙目在這副狼顧噬人圖上點綴，神駿而不失猙獰。

為了今晚行動的安全性，林墨將新手禮包裡的【狼學派防彈夾克】拿了出來。

說起來，他對新手禮包裡的各個物件都十分了解。

因為在前前世的藍星世界上，遊玩《賽博朋克2077》這款遊戲的時候，只需註冊官方賬號，官方就會免費贈送玩家幾件物品。

這幾件物品就包括著武士刀-黑獨角獸、狼學派夾克與巨魔寶寶抱枕......

林墨也實在沒想到這些東西居然會變成新手禮包送到他手上。

不過也好，這倒是方便了他今晚的行動。

穿越來到這個世界這八年的時間裡，除了幾件生活必備的基礎植入體外，他還沒有往身體裡植入其他義體。

這也是夜之城普通人的常態，不是所有人都能無視義體的副作用，能夠坦然看著自己的肉體器官變成金屬機械構造的植入體。

所以，這身有些寬鬆的狼學派防彈夾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為他提供防護，而且模擬器出品的產物，絕對是精品。

至於武士刀，林墨還沒有將其從資料庫裡拿出來的打算，如果這些物品都是仿照遊戲裡的模板製作，那麼武士刀的長度起碼比得上他半個人的身高...

一個小屁孩，玩啥武士刀。

沒有近戰武器的話，那就必須去購置一把槍械。

而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屁孩...估計沒有槍械店會願意賣給他槍械。

為此林墨苦思冥想，最終迫不得已，只能選擇在自動販賣機那裡購買了一把【自動屠宰機】。

一把由平價火力生產的一次性3D列印槍械，用完即丟，名字聽起來很霸氣，但實則槍身的整體結構由最廉價的塑膠製成，不但容易被太陽烤化，還喜歡卡殼、出故障。

乍一看，這把粉紅色的槍械還挺像小孩玩耍時經常出場的玩具槍。

而這家名為“平價火力”的軍火公司顧名思義，一向喜歡生產這些價格低廉、皮實耐抄的槍械，各種槍械的名字也很霸氣，什麼斷頭臺、殺戮...

然而還是掩蓋不了他們的品質問題。

但槍械嗎，這就那麼一回事，能夠打死人就行！

摸了摸口袋裡的槍械，林墨也感到一陣心安，但望向街邊的眉目中滿是疑慮。

“根據記憶裡的情報，我的未來母親應該就是在這裡出現的，為啥都快24點了還沒有出來？”

就在他擔心模擬器提供的記憶不準確的時候，他突然看見人群裡一陣騷亂。

幾聲淒厲的尖叫聲在人群裡傳來，聲音裡充滿了恐懼與害怕，不一會兒街道上響起了槍聲。

與此同時，24小時已到，鐘聲在扭扭街裡傳響，掩蓋了眾人的驚呼與槍鳴。

一個行色匆匆的女子從人群裡跑了出來，臉上驚慌失措，正巧來到了一處拐角，一時之間停在原地，竟不知往何處逃走。

女子身上裹著緻密的公司制服，但也掩蓋不住那窈窕的身段，臉蛋嬌嫩如玉脂凝膏，有著明顯的義體輪廓，看上去意外的年輕。

就在女子驚疑不定，不知道往何處逃跑的時候，少年的陰影從街角竄出來，疾跑在路上，目光冷靜如水。

街邊的光影在眼中徐徐飄過，眼中的一切場景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滯澀緩慢中，他此時此刻就像世界頂尖的電競選手，能在短短的零點幾秒中做出快速的反應。

在女子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一把拉出她的手，瞧準一個方向就跑，嘴中不忘跟女子解釋道：“跟我來！”

女子明顯被林墨嚇到了，慌了神的情況下，居然真被林墨拉著走，也不反抗。

林墨帶著女子在街道上七彎八拐，很快便來到了一處街角小巷裡。

眼看周邊沒有其他人，林墨帶著女子跑進小巷裡。

這裡光線暗淡，放置著兩個方正的垃圾箱，周圍堆滿了腥臭的垃圾袋，很顯然這裡的人不會有垃圾分類的觀念。

將女子一把拉過來，讓她蹲在垃圾箱的旁邊，林墨小聲叮囑道：“躲好，不要隨意走出來！”

說完，林墨一個人走了出去。

藉助垃圾箱的遮掩，從外面看很難發現她的身影，再加上垃圾散發的惡臭，就算那些虎爪幫的嘍囉有嗅覺強化的義體，也很難根據氣味找到這裡。

果不其然，那幾名“披紅掛綠”，著裝色彩鮮豔的虎爪幫嘍囉拎著武士刀、拿著槍械追到這裡就停下了腳步，左顧右盼神色遲疑。

林墨蹲坐在街道旁，儼然就是一個流浪街頭的浪子，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那幾名虎爪幫的嘍囉里正巧有人認識林墨，一個男的走了過來，睥睨俯視林墨，厲聲問道：“小鬼，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女公司狗朝這邊走過來？”

“公司狗？扭扭街不是遍地都是嗎？那些公司底層、甚至中層人員都喜歡來這裡玩。”林墨聳聳肩，一臉疑惑。

“那個公司狗是康陶的人，穿著橙黑相間的衣服，你當真沒看見？”虎爪幫眾操著一口彆扭的中文問道。

林墨搖了搖頭，簡短說道：“沒有。”

男子狐疑地看著林墨，表情顯然不信，正欲動手威脅，卻被一旁的同伴拉住耳語道：“和歌子認識這個小鬼，別胡亂動手。”

虎爪幫男子遲疑了一會，只得放棄了拷問的打算，低頭俯視了林墨一眼，嘴角突然詭異地笑了笑。

他抬手，手中火紅色的武士刀飄逸出紅色的流光，筆直地朝林墨的方向刺去。

武士刀劃過鬢角的黑髮，幾根頭髮緩緩飄落下去，刀尖不偏不倚地插在林墨臉側的牆壁上，刀刃鋒利，破開牆面落下簌簌的白堊片。

林墨也適時地表現出一臉驚恐的模樣，那副小屁孩模樣的恐懼神情，讓男子很是受用。

“好了，阿茂，不要胡鬧。”旁邊的同伴一把拉走了男子，男子也一臉無趣地拔走武士刀。

等到幾位虎爪幫嘍囉離開後，林墨的表情瞬間冷靜下來，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沉默不語。

他又等了許久，發現那幾人並不是裝作離開，就讓女士從藏身處走了出來。

看著驚疑未定的女士，林墨伸出手，問道：“有武器嗎？”

女子愣愣地看著林墨，猶豫了一會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有，但放在車上了。”

“夜之城這麼亂，你居然還不帶武器出來，真是心大...”林墨嘆氣道。

看著林墨一副老氣縱橫的說教模樣，女士的內心更是錯愕。

這年頭小孩子都這麼成熟的嗎？

“你有車對吧，我帶你過去，你車停在哪?”林墨問。

“樓上的停車場。”女子低聲說道。

夜之城的城市佈局很像藍星的重慶，一些城區的構造往往錯落有致，你覺得是站在地面，實則樓下還有一層，又或者樓下還有一層。

“那就得找電梯了。”林墨喃喃自語。

“跟我來。”

一路上，他們兩人避開虎爪幫的眼線，憑藉著對扭扭街的熟悉，林墨帶著女子順利來到了電梯口旁。

林墨按下電梯按鈕，樓上的電梯緩緩落下。

似乎一切都已然結束了。

電梯富有節律地發出聲響，更像是施工時使用的升降梯，上下移動時總會發出鐵索摩挲聲。

可隨即出現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種節律。

“很好，你們兩個果然有一腿，看來我守在電梯口旁邊果然不錯。”男子的奸笑不合時宜地響起，在黑夜裡像是猙獰厲鬼。

在徐婉雪猛地轉頭，眼中視野飛速移動，在最後一秒她瞥見了一抹紅色的刀光在黑夜裡乍現，自半空落下，從背後劈向林墨。

是那名被稱作阿茂的虎爪幫嘍囉！

不知什麼時候，他竟然溜到了兩人身後！

徐婉雪驚恐地閉上雙眼，實在不忍看見林墨被武士刀劈成兩半的血腥場面。

鏘！

然而刀劍相撞的金戈之音在黑夜裡爆響，似乎將她的魂也勾了回來。

她害怕地睜開眼睛，將目光重新投射到場上的一男一小孩上。

那一刻，她彷彿望見了一抹細長的藍青色弧月，懸掛在黑夜的半空，架住了直劈而下的紅光。

只見林墨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修長的武士刀，刀身銘刻著玄奧的古代符文。

在這個天穹月色暗淡的夜晚裡，符文顯露青光，古樸的刀鐔與刀身在這個賽博世界中盡顯突兀。

乍一看還會覺得是從某個奇幻世界裡穿越過來的神兵利器。

虎爪幫嘍囉近在咫尺的一擊，這個小男孩居然反應了過來，並且還及時擋下來了！

對方雙手撐著古樸武士刀，一手握著刀柄，一手撐在橫放的刀面上，稚嫩的小胳膊上青筋暴起勉強擋下這一擊。

那雙黝黑的眼眸望向男人，眼神裡彷彿夾雜著冰渣子般冷然。

這隨意的斬擊，男人沒有用上全力，僅僅單手握著武士刀隨意下劈。

本以為男孩會因此斃命，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擋下來了。

較為慶幸的一點，他似乎也被眼前一幕驚住了，一時之間竟沒有下一步舉動。

可很快，意識到自己偷襲一個小屁孩居然還失敗了，男人惱羞成怒，另一隻手握上刀柄，再一次高高舉起武士刀，往林墨直劈過去。

林墨咬牙支撐，幼小的身軀揮舞著將近比得上他整個人身高的武士刀。

幸虧這把來自異世界的黑獨角獸武士刀足夠輕盈且鋒利，不然的話，他未必能這麼輕易揮動！

刀身的藍青流光遠比皎皎銀月更加璀璨，月光也不敢與其爭光輝。

刀刃在暗淡的夜色下砍出冷厲的弧光，鐵與鐵相撞濺射火星。

男人狂亂如魔，男孩拼命支撐，面對大人的力氣，他只能用刀擋下，然後借力偏移那把冷厲的刀刃，根本不敢硬接。

每擋一招，林墨就必須後退一步，直至身後是厚重的牆壁，再也退無可退。

男人獰笑地提起武士刀，以袈裟斬的姿勢向男孩斜劈，火紅的刀身宛如秋季飄落的楓葉，只見影，似實似虛。

久久拿不下這個小屁孩，他心底裡的自尊幾乎支零破碎，化作名為羞愧的情緒支配了他的心靈，唯有刀刃濺上男孩的血，才能重塑那名為自尊的囚籠。

林墨再也無路可退，只能揮劍硬擋，兩把刀刃碰撞濺出火星，強勁的衝擊力差點讓林墨握不住刀柄。

黑獨角獸光潔的刀面一面輝映著林墨緊咬牙關的臉龐，一面輝映虎爪幫男子的猙獰臉色。

就在這僵持的片刻，一旁被男人忽視的徐婉雪終於找到了機會。

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她整個人猛地往那名嘍囉一撞，瞬間將僵持的局勢打破了。

這幾乎是直擊要害的助攻！

虎爪幫嘍囉一時重心不穩，踉蹌倒在地上。

等他再度想要起身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卻是林墨稚嫩卻冰冷的臉龐，以及那一把森冷的刀。

武士刀劃過，砍出藍綠色的弧光，淒冷的夜色下無端出現了藍青色的月亮，優雅皎潔，可旋即的猩紅色鮮血卻將這一切染得更加妖異。

......砍歪了。

看著男子被砍斷的右手，與那把落在地面的武士刀，林墨手臂疲軟地垂下【黑獨角獸】。

歸根結底，他如今的身體還是個小孩，使用武士刀這麼短的時間裡，竟然讓他疲累至此。

好在徐婉雪也及時把男子掉在地上的武士刀給拿走了，雙手顫顫巍巍地提著武士刀指向男子，猶猶豫豫不敢動手。

“讓我來吧。”

林墨喘著粗氣，望著男子絕望的臉龐，緩緩抬起了【自動屠宰機】。

很難想象，這把粗糙到至極的一次性手槍，居然是全自動的槍械！

他用了80€購置了這把槍械，本以為不可能派上用場，然世事無常，有些時候80€確實能奪走一條鮮活的性命。

“該死的小畜生，別以為你能這麼輕易就逃掉，其餘人不會放過你的，你要是開槍，今後也想在扭扭街混了！”

死亡如此地接近，男人妄想做最後的掙扎，色厲內荏地怒吼起來。

林墨表情依舊冷然，看著這位今生第一次遇見的死敵，耳邊傳來男人的威脅，只是淡漠地回道：

“再也不見。”

殺人不過頭點地，到了如今，更是簡簡單單扣動扳機的事。

火光噴射，子彈從槍膛射出，槍火將林墨的臉龐映照得通紅，亦將男子的臉龐暴露在橙黃的火焰下，旋即猩紅的血液染上了那張不甘且扭曲的臉頰，奪去了男人眼底深處的神采。

被稱作阿茂的虎爪幫嘍囉，卒！

......

PS：遺憾自己沒有觸手怪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