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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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顯達倒是不曉得自己已經得了苟的精義，不過他作為穿過來的人一貫認為好勇鬥狠不能得長生的修行都是垃圾，只有活得久的那才是修煉啊......這種想法相當有偏差。不過也好，至少能讓他在閉關的時候好過點。“說來人這種東西也是很賤的啊，我居然就已經對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網際網路沒有電視沒有等等等等其他一切的這個世界已經習慣了......”周顯達如此對自己感嘆道。

既然如此，那就去感應北冥之中鯤魚的遨遊吧。隨著北冥汪洋在周顯達的修煉之中一點一滴地變大變深，相比之下鯤魚也變得越來越小。周顯達將心神寄託在鯤魚神念之上在這汪洋之中游動，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片北冥汪洋之中也出現了數不清的魚龍之屬，或許也是紫氣氤氳成海，與天地靈氣交感之際自發衍生而出的吧。

這鯤魚在海中吞吃這些魚龍好不快活，時不時地便上浮露背，隨後深潛入海，攪動方圓千里之內的巨浪。如此精細而微，周顯達倒是不知道時間的流逝。這恐怕也算是意外之喜，算是沒有入夢大法的入夢吧。神念遨遊北冥，而手上控制靈火灼燒的也算是神而明之，而慶雲的交感同樣體現在他的心中，這一番也可以算是入定。

最最關鍵的是慶雲之中如今也開始演化凡間百態，彷彿雲朵之中另有一個人間一般。只是若是仔細看的話，這人間又隱約如同不存在，只有周顯達自己知道，這是他記憶之中的人間，是他所熟悉的世界。“栩栩然如莊周夢蝶，抑或是蝶夢莊周？”周顯達在慶雲之中的人世間漫遊，然而同時又彷彿在北冥之中遨遊，兩者截然不同卻又融合無間，這奇妙的感覺倒是讓他好一番感慨。

所以嘛，反正他過去已經在遊戲啊電影啊小說啊之類的裡面體驗過那麼多的人生，各種各樣的極端感情都見識過了，所謂佛門總結的人生之苦雖不能至，但是實在也是心經歷之。“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都在各種文化產品遊戲產品裡見識過了哈哈哈哈。”這個虛幻的雲中人世間不過是讓他再度體驗，使得道心繼續噼裡啪啦往前進而已。

這當然是遊戲的表達方式，不過周顯達自己是對這個雲淡風輕一輪江月明的——油膩的中年人什麼沒見過？雖然他是個半仆街的網文寫手，然而也是有老婆有孩子生老病死都經歷過的。眼下到了這個地步，所謂的不捨所謂的懷念，也只能是雲淡風輕了。“愛別離、求不得。我算是都體驗了。”周顯達露出平淡的微笑。

這種沉浸式修煉法果然有奇效，當週顯達從入定之中化為鯤魚從海中躍起之時——當然沒有化鵬，只是“甦醒”了過來而已。看著那個被他丟到一邊泉水匯聚之地的石壺，“啊呀，這玩意已經長滿了青苔，裡面的水倒是沒剩下多少......難道是過了好久？”掐指一算沒想到已經過了十年有餘。

此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糧食問題有救了！”現在怎麼算，他都不存在食物問題了——而且不吃東西就無需拉屎，就連清潔衛生也可以免了。誰讓他丹田氣海內的北冥顯現在山腹，雖然是虛幻的然而依舊自發地催動水汽反覆激盪，渾身上下就一條內褲的周顯達當然相當於日日沐浴，乾淨得緊。而修道之人原本身上就不該產生汙垢，照理說是應該不染的——好像濟顛活佛那種是他自個兒存心而且修煉水準高，已經達到了無我相無人相一如凡人的水準，所以能搓泥丸子。

周顯達在此之前也能搓，不過現在修為不上不下而且水汽反覆激盪，一時半晌倒是搓不出泥丸子——死皮丸子就有，不過那可能要搓遍全身而且搓得皮發紅才行。

糧食問題肯定有救了，原本的估算是以他沒有辟穀，大致三五日便要進食一次算的，現在既然辟穀成功一個修煉入定便有十多年，那簡直就是贊到不行。然而同樣有個新問題，寶葫蘆裡面有不少食物已經腐壞了......寶葫蘆裡面可不是時間停止的空間，放置的東西當然會隨著時間流逝而腐壞。現在不少食物腐壞了，不過酒水倒是無甚影響，還有一些肉乾跟大米倒也還能吃。

周顯達自己做了點燜飯，放了點肉乾跟乾菜，飽飽地吃了一頓——現在既然有了這個本事，那石壺裡的青苔倒是沒必要去嘗一嚐了。這可能是他的損失，因為紫氣匯聚水汽激盪之下，這石壺裡的青苔與常見的青苔截然不同，青翠而鮮嫩。吃飽喝足，周顯達也乾脆放空頭腦呼呼大睡——至於那雲掃，反正睡一覺也不至於燒壞。而且就周顯達的心境來說，壞了也就壞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也算是不錯。

一覺睡醒也不曉得是天亮天黑，反正天井還有光，周顯達跑到下面通往外面的換氣通道，直接來了個五穀輪迴，招出水汽衝了一衝，然後連內褲都懶得穿，“誰會看？誰要看？不怕長針眼麼？天地乃是我的衣服，這山腹便是我的褲頭，先賢早已經這樣說過。”這貨隨意往地上一坐，又一次沉入了北冥海之中。

上升下潛，升則是升到慶雲之上，潛則是潛入北冥之中。隨著周顯達的北冥日益深廣，這海之中也逐漸出現了歸墟的虛影——歸墟一成便可吞吐氤氳紫氣化為的北海，將海水收攏自歸墟排去，隨後上走十二重樓再度化為紫氣慶雲，而慶雲之中也可以有不斷的紫氣化為雨水再度落入北冥，到了這一步才能說迴圈已成，北冥有鯤的法門可以繼續修煉了。

外面的監視早就沒了，十年沒有人來繼續佈置監控法陣，這法陣早就隨著水靈力的波動被破壞殆盡了。自從秦真人不幸隕落之後，更是沒有什麼人對打壓周顯達有興趣了——就是秦真人自家的派系，那也是想法子彌補死了個真人的損失更要緊，區區三無弟子還不值得特意去關注。